第53章 不準對我撒謊

第53章 不準對我撒謊

陸時川不笑的樣子,陳亞煜見得多了,陸時川真心笑的時候,他也見過幾次,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生意場上也見過很多次。陳亞煜自認在陸時川身邊待了那麽久,再加上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情分,多少算是知根知底,可在看見陸時川現在的表情時,陳亞煜卻覺得很陌生。

他明明在笑,甚至可以說是真心實意的笑容,可陳亞煜卻莫名覺得身體發寒。尤其是那句“我早就受夠你們了”和“表哥”這個稱謂。陸時川從來沒有叫過他表哥,一次都沒有,這是第一次,也是因為這種特殊性,陳亞煜才覺得不寒而栗。

陸時川坦然地盯着他:“照片給誰了。”

陳亞煜吞吞口水,報了個名字出來。

随即,陸時川眼睛垂下看着陳亞煜的表情,收了臉上的情緒,起身前擡手狠狠再甩了陳亞煜一個巴掌。只見有鮮血從他唇角往外溢,紅腫的掌印下,內裏的口腔皮肉已經出血,打在牙齒上,痛得陳亞煜龇牙咧嘴。

“我當然可以給你五個億,也當然不會讓你花得那麽順利。”

陳亞煜看着陸時川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瘦削的背影漸漸從自己眼前消失。

“砰——”重重的一聲,門狠狠砸了回來,天花板上被震得落下點細密的灰塵。

陳亞煜艱難地翻了個面,忽然覺得嘴裏有什麽東西,猛地吐出來,混着血水,裏面赫然是一顆掉落的牙齒。

陸時川坐在車上,他直視着前方,将煙盒裏最後一根煙夾着遞到唇邊,降下幾分車窗,在煙霧缭繞的車內,安靜地等待着信息。陸時川低眉,将空空的煙盒放在手邊,悶聲咳了下。

屏幕持續亮着,一直沒有得到回複,突然間,對面回複過來一條信息。

“陸總,蔡總說他現在正在美國,有什麽事等他回來再和他談。”

陸時川擡手,狠狠砸了下方向盤,蹙眉臭罵了一句:“死人。”

有時候陸時川覺得陳亞煜蠢到極點,淨是幹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既沒有魄力正面和陸時川起沖突,又貪心想要從陸時川這裏讨到好處,不甘心又懦弱。這樣的結果就是,陳亞煜不可能在蔡邦平那裏讨到好處,蔡邦平用完他只會把他當做一枚棄子甩在身後,錢給了,有沒有命去花就不一定了,陳亞煜會不會被陸時川報複,他蔡邦平不會管。

陸時川煩得想把這輛車的車胎直接打爆,他現在想要一個發洩的出口。陸時川想要現在立刻解決這件事,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要保下遲馳的第一部電影,也要讓這些東西被永永遠遠的壓下來。

Advertisement

不管付出多少代價。

而蔡邦平擺明了想看看他的誠意,要讓陸時川先砍掉遲馳主演的位置,再談接下來的事。但陸時川不會退一步的。

陸時川驅散空氣中的煙味,從車裏再抽出新的一盒,他把裏面的煙都倒出來,扔掉了三根,将剩下的統統塞回原來那個煙盒,煙盒上畫着寫着一大一小的C。

這是遲馳畫的,說是做标記,為了管陸時川每天抽煙的數量,他前段時間都聽遲馳的,每天只抽一根。這一盒的标記下,他才抽了三根,可剛剛陸時川把剩下的所有都抽完了。

晚上打電話不好交差……

陸時川将僞裝完畢的煙盒塞進口袋裏,開着車遠去,他開到裴晝家。裴晝家奢華到極點,不知道什麽樣的神經病才會在江市這種地方建一所龐大的莊園,也就裴晝這樣的神經病會把這座龐大的莊園買下來自己一個人住。

陸時川的車牌早就已經錄入過,他一句暢通無阻地開到莊園門口,熟稔地摁開大門密碼,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所有人都對陸時川的闖入視若無睹,這是一種默許。陸時川用手臂推開門,一入大門看見裴晝高高在上地站在三樓,手臂搭在金碧輝煌的圍欄上。

旁邊傳來兩道嘶吼,陸時川偏頭和那只被拴着,在自己的領地裏打轉的巨型犬對視上,他平靜地對上那雙獠牙,淡道:“怎麽好像又大了。”

“我最近還養了一只尼羅鱷,在樓上的水族館,你要看嗎?”裴晝懶洋洋說道。

陸時川走上前,靠近那只巨型犬,手掌随意在它的背上撫摸了一下:“你這狗能咬死人嗎?”

“我覺得它應該不是狗。”裴晝掃了他一眼,“你想讓它咬死誰?”

“蔡邦平吧,把他殺了。”陸時川手上一緊,從那只大型犬身上油光水滑的皮毛上狠狠一抹。随即,裴晝爽朗的笑聲在空蕩的房間裏回蕩,他笑得發顫,然後爽快地答應下來。

“行啊。”

陸時川不想和他調笑,淡淡垂着眼,沖着裴晝喊:“下來,有事找你。”

“你上來吧。”裴晝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個紅酒杯,沖着他遙遙碰杯。陸時川轉向電梯,摁了樓層後很快出現在裴晝面前,他臉上沒什麽表情,而裴晝看起來心情卻很好,連帶着穿搭都風騷很多。

陸時川道:“蔡邦平,怎麽解決,我要最快的方法。”

裴晝倒還真思索了片刻,他笑道:“有啊,不難。”

“那就解決。”

“我的報酬呢?”

“任何代價。”陸時川擡眼。

裴晝這次确實很好奇了:“這麽大手筆?”

陸時川不回答,轉向打量了下第三層的裝飾,他看着某張熟悉的人臉,被畫成素描貼了滿牆,每一張都裱上了相框。

陸時川喃喃道:“你也挺變态。”

“謝謝誇獎。”

陸時川回家的事沒有瞞過遲馳,他晚上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開門見山地就問了陸時川是不是回了江市。

“你怎麽知道的?”陸時川問道。

遲馳在鏡頭那端擦了擦頭發,将濕漉漉的頭發擦幹淨,随意擡眼看過來:“山子和我說的,看見了你的車牌。”

“他到底不學無術無所事事到什麽程度,才能在江市這麽大的地方看見我的車牌?”陸時川覺得這句話槽點實在很多,淡淡地吐了個槽。實際上他心情稱不上放松,但在遲馳面前,哪怕天塌下來他也得裝着。

遲馳能敏銳地感受到陸時川今天不太一樣,卻說不出有什麽不一樣。

“出什麽事了嗎?”遲馳問他。

陸時川卻坦然地搖搖頭,他說沒有。遲馳執着地盯着陸時川的那雙眼睛,隔着手機屏幕,持續将近一分鐘。

然後遲馳嘆了口氣,湊近屏幕,将鼻尖抵在屏幕上,像是一種貼近鏡頭這邊的陸時川的動作,一種親昵的表示。

“不準對我撒謊。”遲馳聲音平靜。

陸時川啞然笑了一下:“沒有撒謊。”

遲馳“哦”了一聲道:“今天的照例檢查。”

随即陸時川拿起煙盒,攤開給遲馳檢查,對面的遲馳定睛看了半天,沒有立刻說話,将毛巾搭在自己身上,找了個位置坐下。

“陸時川。”遲馳聲音驀地有些嚴肅。

這端的陸時川莫名挺了挺腰,在一起以後,遲馳就很少再這麽叫他,一是因為陸時川說自己喜歡親昵的稱呼,二是因為這樣叫總有點生疏。

這樣一叫,必定是因為遲馳又糾出了他的錯。

“你今天沒有抽煙嗎?”遲馳反問,話裏其實是對陸時川那句“沒有撒謊”的質疑,陸時川在克制抽煙,每天抽一根都是很勉強的事,可昨天就已經抽掉三根了,今天卻沒有變成四根。

陸時川不可能不抽。

遲馳有些生氣,陸時川什麽都不講,不講規則,估計一個人又偷偷摸摸抽了很多,回江市也肯定是因為出了很大的事,而他不告訴自己,瞞着自己,還沖着自己撒謊。

對面的陸時川面對這句質問有些沉默,他卻還是躲避了下眼神,陸時川拿起杯子,灌了一口冷水,面不改色地說道:“今天很忙,所以沒有抽,忙着忙着就忘記了。”

遲馳:“……”他沉默片刻,蹙着眉,一聲不吭地盯着他很久,在陸時川的緘默之中,将視頻電話直接了斷的挂斷。

他的眉宇間染着淡淡的怒火。

無奈又生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