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普拉米亞越獄之後,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因為她一直沒有作案,警方暫時掌握不了她的行蹤。
過了大約兩個月,普拉米亞開始頻繁在日本各地安裝炸彈。這次,她對自己的炸彈進行了升級,構造遠遠比從前的炸彈精密得多。警方暫時無法破解這種炸彈,只能提前疏散民衆,盡量減少傷亡。
普拉米亞的複仇來勢洶洶,爆炸與死亡的陰影籠罩着整個日本的上空。松田陣平的故鄉神奈川被炸得尤為慘烈,一個月內發生了三次爆炸案。
人們都以為,這是反社會人格的犯罪分子在報複社會。只有少數知情者知道,其實普拉米亞是在找松田陣平——包括她重點襲擊的神奈川,也是遷怒對象之一。
“普拉米亞一個人很難布置這麽多炸彈,她這次很可能有同夥。”松田陣平對兩位卧底的同期說道,“說不定是她在監獄裏認識的其他罪犯。他們正好刑滿出獄,就幫助普拉米亞實施了犯罪。”
諸伏景光看着網上的新聞,問道:“松田,你以前拆過她的炸彈,是嗎?”
“我不認識這個世界的普拉米亞。不過在上一個世界,我曾經和某個戴着面具的炸彈犯交過手,拆過他的炸彈,也從那人手裏救下了一個俄羅斯男人。”松田陣平如實告訴他,“我要看到對方的炸彈,才能判斷那家夥和普拉米亞是不是同一個人。”
“可是你現在已經不在□□處理班工作了。”降谷零提出了一個現實的問題,“你想要直接接觸炸彈,恐怕比較難。”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松田陣平皺了皺眉,“每次那家夥的炸彈被人發現,現場都會被機動隊的同事包圍……如果說我是公安,他們肯定不放心讓我去拆除炸彈。我總不能擠進人群裏,大喊一聲‘我是□□處理班的松田陣平,炸彈交給我來處理!’吧?”
諸伏景光被他的口吻逗笑,随即正色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找個機會,在機動隊趕到現場之前拆掉那些炸彈。”松田陣平說道,“炸彈這種東西,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大概的構造了。”
他真想告訴普拉米亞,有什麽私人恩怨就找他當面解決算了。別再炸了,民衆是無辜的。
某日,萩原研二又約松田陣平到波洛咖啡廳吃飯。兩人吃完飯後,降谷零正好下班,三人便一起離開了咖啡廳。
半路上,他們聽說居民在某棟樓裏發現了炸彈,于是立即前往現場查看情況。
松田陣平一眼就認出,這是那個戴着鳥嘴面具的家夥制造的炸彈——盡管兩種炸彈的外形有一些區別,但大體上是差不多的。
“事情有點棘手,二樓和三樓都有炸彈。”降谷零神色凝重,“還有不到20分鐘就要爆炸了,要不要叫人支援?”
萩原研二輕輕摩挲着下巴。“一次性解決兩個炸彈?雖然沒試過,但我會盡力的。”
松田陣平沒有出聲,只是看了降谷零一眼。
降谷零會意,對同期說道:“萩原,樓上的炸彈就交給你了,我和觀月下去看看。”
“果然,我在上一個世界遇到的那個炸彈犯就是普拉米亞……降谷,等一下如果萩原問起,你就說炸彈是你拆的。”
松田陣平拿出随身攜帶的螺絲刀和剪刀等工具,開始拆卸炸彈。“萩原已經在懷疑我是松田了,不能再讓他知道我會拆炸彈。”
“可是萩原并不知道我們隐瞞的那些事。”降谷零有點遲疑,“對于觀月淩宇來說,我只是一個咖啡廳的服務生。我居然會拆炸彈,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情況緊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松田陣平聳了聳肩,“到時候我會配合你作出驚訝的樣子,你随便糊弄我兩句就行。”
降谷零肅然颔首。“我知道了。”
這種炸彈的結構十分複雜,松田陣平比平時多花了幾分鐘才順利解決。他看着終于停止的倒計時,暗自松了口氣。
說來也是奇怪,即使算上之前那個世界的記憶,他也才第二次接觸普拉米亞的炸彈。但這具身體仿佛有着某種熟能生巧的本能,拆解起來游刃有餘,似乎已經非常熟悉這種特殊的構造了。
“樓下的炸彈已經拆除了?”萩原研二見他們折返回來,詫異地問了一句。
“嗯,是我拆的。”降谷零說道。
松田陣平站在旁邊,用他浮誇的演技捧場:“哇,安室先生真的太厲害了!這個小小的米花町真是卧虎藏龍,連服務生都會拆炸彈!”
“……”降谷零黑線,他覺得這家夥還是閉嘴比較好。
萩原研二的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打量,随後将視線轉移到炸彈上。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會拆炸彈?而且速度這麽快,比我這個□□處理班的人還熟練!”
“我們有很多東西需要學。”降谷零含糊地敷衍了一句。
萩原研二聽着同期的話,半信半疑。不過現在趕時間,他也沒心思再追問,只是專心對付面前的炸彈。
還剩下最後一步。
萩原研二握着剪刀,認真思索該剪斷哪一條線。他将剪刀挪到那根紅色的線路旁邊,試探着準備剪下去——
“不,這個是陷阱。”松田陣平忍不住出言阻止。
“觀月警官,你很懂嘛。”萩原研二勾起嘴角,“那我就信你一次。”
他改變方向,剪斷了另一根綠色的線。屏幕上的倒計時閃爍了一下,旋即消失不見,恢複一片漆黑。
“樓下那個炸彈,是你拆的吧?觀月警官……不,松田。”
萩原研二放下了手裏的剪刀,回頭看他一眼,笑道:“看樣子,你們兩個隐瞞了不少秘密,而且一直互相掩護?”
松田陣平:“……”
降谷零:“……”
還沒等萩原研二從兩人那裏問出什麽,他就接到了同事打來的電話。
“萩原警官,我們在米花博物館發現了普拉米亞的炸彈!時間緊迫,請求支援!”
“我馬上到。”
萩原研二挂斷了電話,臉上的笑容迅速褪去,嚴肅地将情況轉告他們。
降谷零不會拆炸彈,但是他開了車過來,就停在波洛咖啡廳附近。“走,我送你們去現場。”
三人趕到現場時,定時炸彈還有不到5分鐘就要爆炸了。
考慮到萩原研二今天是第一次接觸普拉米亞的炸彈,對此并不是很熟悉,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松田陣平索性主動請纓:“讓我來吧。”
“松田隊長!”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被炸彈搞得焦頭爛額的警察第一反應就是救星到了,激動不已。他一回頭,卻看見了一張陌生的面孔,讪讪道:“啊……抱歉,我認錯人了。請問您是?”
“他是公安部的警察,剛才成功拆除了普拉米亞留下的一個炸彈。”萩原研二示意同事放心,“交給他吧。”
“是!”
“所有人後退到安全範圍。”
松田陣平揚聲說了一句,看着其他人下意識後退了一段距離,而後獨自迎向那個正在倒計時的炸彈。
萩原研二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從容不迫地處理炸彈,舍我其誰的膽魄分外震撼人心,又分外熟悉——
果然,從這個角度看去,他和松田的背影真是一模一樣。
雖然他不知道松田陣平為什麽要隐瞞身份,兩人的關系也算不上很熟,但他對這位同事的拆彈技術相當有信心。而且看對方娴熟的操作,應該不是第一次接觸普拉米亞的炸彈了。
在距離爆炸還有1分鐘時,松田陣平成功拆除了炸彈,現場的所有人都如釋重負。
“這裏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得走了。”降谷零壓低了帽檐,“觀月你也趕緊離開,我送你回去。”
“好。”松田陣平匆匆和萩原研二道別,跟着降谷零上了車。
萩原研二目送着他們離去,對在場的同事們說道:“剛才那位警官過來拆除炸彈的事,你們不要說出去,對外一律宣稱是機動隊拆除了炸彈。他的身份需要保密,切記。”
“松田,你今天的行為很危險。”
降谷零開車将松田陣平送到了公寓樓下,鄭重地提醒他:“普拉米亞在日本放了很多炸彈,只有今天這三個被拆除了,她很快就會找到你,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成功拆除過這種新型炸彈的人。”
“萩原使用的是真實身份,肯定沒問題;安室透的身份,我也已經用了5年,經常去波洛咖啡廳的人都認識我。只有觀月淩宇這個人是半年前突然冒出來的,而且他出現的時間和松田陣平失蹤的時間比較接近。普拉米亞只要深入一查,就會猜到觀月淩宇是松田陣平。”
“我知道,但我沒得選。”
松田陣平眼中閃過笑意,第一次對他使用了警校時期的昵稱。
“零,我是個警察啊。難道你要我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觀月淩宇’這個名字背後,眼睜睜地看着炸彈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