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顯示屏上,“手術中”三個字發出明亮的紅光,久久不曾熄滅。

諸伏景光急匆匆趕到了醫院。他剛走出電梯,就看到戴着帽子的降谷零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淺色的外套殘留着大片幹硬的暗紅色。

他定了定神,快步走了過去。“零,你沒事吧?”

“我沒受傷,這些都是松田的血。”

降谷零看着諸伏景光在他身旁坐下,壓低聲音說道:“他的車上被人安裝了炸彈,毫無疑問是普拉米亞的手筆。她之前的炸彈都是放在公共場所,唯獨這次專門在某個人的車上裝炸彈,看來她已經鎖定了自己的目标。”

諸伏景光微微颔首。降谷零之前把萩原研二揭穿松田陣平身份的事告訴了他,所以這次松田陣平受傷,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萩原研二。

“這件事要告訴萩原嗎?”

“雖然我不太想把他牽扯進來,但是……”

降谷零深入想了想,無奈地選擇接受現實。“就算我們不告訴他,他遲早也會知道的。畢竟松田傷得這麽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出院,只要他一直聯系不到松田,就會猜到肯定出事了。”

松田陣平的意識昏昏沉沉的,整個人像是在深海中漂浮。他一吸氣就聞到了淡淡的酒精味,受傷的頭部隐隐作痛,耳膜也刺痛不止。

“松田,你醒了?”

諸伏景光湊到他左耳邊,輕聲問道:“我這樣講話,你能聽得見嗎?”

“你……在說話嗎?”

松田陣平用餘光瞥見諸伏景光在他左側,随即有溫熱的氣息輕輕噴吐在耳畔,他卻什麽也聽不見。一種名為恐慌的情緒開始在心底生根發芽,長出帶刺的藤蔓,将他的心髒越纏越緊。

——難道我的左耳聾了嗎?

“因為爆炸的沖擊,你的耳朵受了傷。”坐在他右邊的萩原研二寬慰道,“別擔心,左耳的聽力過段時間就會恢複正常。”

松田陣平聽見這話,頓時松了口氣。可能是麻醉藥效剛過去不久的原因,他現在頭暈得厲害,身上也沒什麽力氣。他試着動了動手指,感覺自己的左手根本動不了,低頭一看,才發現纏滿繃帶的手臂打着石膏。

“不要亂動,你的左手骨折了,需要靜養。”降谷零立刻制止了他的動作,“景打電話跟你的上級說明了情況,這段時間你就先住院休息,公安部的工作會有其他人接手。”

松田陣平點了點頭,已經沒有精力再說多餘的話。他很快就在三人的注視中再度昏睡過去,蒼白的臉頰上仍帶着劫後餘生的疲憊感。

因為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正在組織卧底,不能長時間留在醫院,所以照顧松田陣平的主要任務就交給了萩原研二和公安第四課的同事們。他們輪流換班照顧傷患,每天都會幫他送餐。

“我晚上8點過去醫院,順便給你帶點宵夜。”

松田陣平收到了降谷零發來的信息,輕輕勾起嘴角,用右手快速按動着手機鍵盤回複:“那就謝了。”

他倚着床上的靠墊閉目養神,過了片晌,突然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訊息:“我一會過去看你,方便嗎?——18255。”

松田陣平看得莫名其妙,一時沒想明白落款的這幾個數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并不知道這是誰發來的,又不想錯過信息背後可能隐含的線索,因此沒有拒絕:“方便。”

“叩叩叩。”

三聲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響起,松田陣平猜測是剛才聯系他的那個人來了,于是應道:“進來吧。”

一個提着果籃的長發男人走了進來。他将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見松田陣平的左耳包着紗布,遂走到右側跟人對話:“我花了一點時間才查到這裏。你還好嗎?”

“謝謝,我沒事。你是……”松田陣平有些疑惑。

“你不認識我?”赤井秀一挑了挑眉,“還是說,你擔心我是別人冒充的?需要對一下暗號嗎?”

松田陣平回想片刻,記得自己好像在醫院裏見過這人。他當時戴着口罩,黑色的長發和針織帽非常顯眼。

不僅如此,在諸伏景光提供給他的組織成員資料中,他也見過這張面孔——組織成員諸星大,擅長狙擊,代號黑麥威士忌。

等等,黑麥的英語是rye……根據26個字母的排列順序,第18個字母是r,第25個是y,第5個是e。所以,18255是黑麥的意思嗎?

松田陣平認真回憶剛才收到的那條信息,試探着問道:“18255?”

“11119。”赤井秀一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

松田陣平抿着嘴唇,暗自思索:11119,這一串數字有很多種解法——1是a,11是k,19是t,9是i。

然而,他無法确定那些并列的數字究竟是1還是11,是9還是19,也不知道最終應該拼成的是某個名詞還是一串毫無規律的字母,所以暫時下不了定論。

他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低啞的嗓音透着幾分倦意。

“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你……可能是經歷了一場爆炸的緣故,我現在腦子不太清醒。”

“沒關系,我理解。”

赤井秀一想他可能是暫時需要隐藏身份,也沒有勉強。“我的聯系方式沒變,如果需要幫忙,可以随時找我。”

“你是公安嗎?”

松田陣平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心想:這家夥該不會也和降谷、諸伏他們一樣是卧底吧?

“我不是。”赤井秀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過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比較适合去機動隊的□□處理班工作,而不是留在公安。”

松田陣平聞言一震。他沒再吭聲,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端詳着面前的人。

他看起來和自己很熟。難道從前的自己真的和那個組織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降谷零推開了病房的門。

他本以為房間裏沒有別人,不料一推門就看見了坐在床邊的萊伊。

所幸他一向冷靜,及時壓下了驚訝的情緒,裝作完全不認識對方,神色如常地和松田陣平打招呼:“觀月,你今天還好嗎?這位是你的朋友?”

“還行,死不了。”

松田陣平想,如果他回答“他大概是我朋友吧”,降谷零必然會懷疑他在暗中與組織成員保持聯系;如果他回答“我不認識他”,就無法解釋這個長發男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說這種話未免讓人難堪——至少這家夥是帶着水果過來探病的,對他的态度也算友好,可見兩人從前的關系應該不差。

他斟酌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第二個問題比較合适,索性不回答了。

降谷零前往醫院之前就進行了精心的喬裝和易容,因此赤井秀一并未認出他就是組織的另一位成員波本。

他的目光在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之間徘徊須臾,看出兩人似乎有話要聊,于是起身:“那我先走了。”

伴随着長發男人遠去的腳步聲,病房的門也被悄然阖上。

降谷零斂去了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地盯着坐在床上的人,眸中掠過一絲尖銳的冷意。

“松田陣平,你為什麽會跟組織的代號成員私下接觸?你之前不是說過,你不認識貝爾摩德,也不了解這個組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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