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昨天,警視廳的公務郵箱收到了一張普拉米亞的新型炸彈結構圖,上面還标注了快速拆除炸彈的方法。”

在蘇格蘭的安全屋裏,萩原研二将一張圖紙交給了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圖上的字跡和警視廳兩年前收到過的那張圖一模一樣,我也拿松田留在辦公室的筆記本對照過了,确認是同一個人的字跡。可以确定,兩年前的那些炸彈結構圖也是他畫的。”

諸伏景光回想起上個月赤井秀一身份暴露的事,也認可了這個說法。“看來,松田真的不是普拉米亞的同夥……我們可能是錯怪他了。”

“他不知道做這種事很危險嗎?”降谷零的心情有些焦躁,“不行,我得去找他。”

“他當然知道。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吧。”萩原研二倒是能理解松田陣平的心情——如果換作是他自己,可能也會這樣做。

諸伏景光看了降谷零一眼。“零,你打算去找松田嗎?以安室透的身份去警視廳,會不會太張揚了?”

“不,我會在別的地方等他。”降谷零搖了搖頭,“放心吧,我會謹慎行事的。”

次日傍晚,降谷零守在松田陣平回到公寓的必經之路上,很快就遇見了他。

“降谷?”

松田陣平沒想到他會出現,條件反射地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才放心跟他對話。“有事嗎?”

“松田,那天在醫院……我說了很傷人的話,抱歉。”降谷零低聲道。

松田陣平聞言一怔,旋即意識到了什麽。

盡管來自友人的關心是他期盼已久的,他卻不願意在這種時候連累對方,只能作出一副冷漠的姿态。“降谷零,你別太自以為是了。我根本沒把你這個人放在心上,無論你說什麽都傷不了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松田,你聽我說。”降谷零拉住了他,“你的處境很危險,最近盡量不要單獨行動。普拉米亞在國外安裝的炸彈全被拆了,她很可能會再來報複你!”

“都說了普拉米亞是我的同夥了,你到底在怕什麽?她又不可能把我怎麽樣。”

松田陣平不耐煩地揮開了他的手,背過身去。“你走吧,別再打擾我了。”

“我們不能丢下你一個人不管。”降谷零并未被他尖銳刻薄的表象蒙蔽。

——所以我才叫你走啊。

松田陣平心想,難道我就願意看到你被随時可能發生的爆炸波及嗎?

降谷零直視着他的雙眼,問道:“松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萊伊是FBI?你之前和他聯系,應該是和FBI達成了某些合作吧?”

“我早就說過了,我根本不認識萊伊。你走吧。”松田陣平漠然道。

降谷零見他油鹽不進,又問不出什麽,只能先放人離開。

他目送着那道颀長的身影遠去,而後拿出手機,給同事打了個電話。

“石川,近期幫我監控警視廳公安第四課觀月淩宇的手機定位,我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一旦發現異常,立即通知我。”

在新型炸彈被各國警方陸續拆除之後,氣急敗壞的普拉米亞再一次來到了日本。

她早就查到警視廳公安部的觀月淩宇是松田陣平為自己設置的假身份,于是暗中跟蹤了他好幾天,決定找個機會徹底斬草除根。

松田陣平也察覺到了最近有人在跟蹤自己。他假裝對此毫不知情,下班後沒有立刻回到公寓,而是在外面轉悠,故意引對方上鈎。

松田陣平路過一間五星級賓館時,聽見有人打電話報警,說18樓被人安裝了炸彈,還有6分鐘就要爆炸了。

“時間緊迫,現在等□□處理班趕過來,已經來不及了。我是警察,交給我處理吧。”松田陣平向賓館的負責人出示了警察證,随即乘坐電梯上樓,找到了那個炸彈。

他剛把拆彈拆掉,就聽見身後樓梯間的門被人打開——金發藍眼的外國女人手持一把長刀,眼神充斥着陰戾殺意。

四目相對的瞬間,松田陣平的腦子裏響起了一陣似曾相識的電流聲:“嘀——”

“受死吧!”

普拉米亞怒喝一聲,揮刀朝他劈來。松田陣平敏捷地往旁側一閃,堪堪避過了迎面襲來的刀鋒。他看着被普拉米亞一刀斬裂的門框,咬了咬牙。

“混蛋……”

松田陣平身上沒有其他武器,剪刀和螺絲刀實在太短,根本不是長刀的對手。因為等待電梯需要時間,樓梯間的門口又被普拉米亞堵住,他只能奔向走廊,一路尋找有沒有能夠暫避的空房間。

松田陣平找到了一間空房。還沒等他關上門,普拉米亞已經提刀殺到,一抹淩厲的刀光如鬼魅般追襲而來。

松田陣平環顧四周,迅速拉過放在角落的一面等身鏡,毫不猶豫地朝她那邊推去。

“砰!”

銳利長刀碰上薄薄的鏡面,伴随着一陣清脆的鳴響,碎裂的鏡片四處飛濺,屋裏的兩人都被劃傷。

松田陣平的耳膜被鏡面爆裂的聲響刺得隐隐作痛,耳鳴的老毛病又開始發作,但這并不妨礙他的行動。他趁亂一腳踢向普拉米亞握刀的手,長刀铮然落地,他正要伸手去撿,又被人撲倒在地。

他順勢絞住了普拉米亞的雙臂,也不讓她有機會拿刀。兩人在地上陷入了僵持的纏鬥,滿地的碎裂鏡片紮得他們渾身是血。

松田陣平緊緊鎖住普拉米亞的雙手,腹部被人踹了幾腳,仍不肯松開。僵持了片刻,兩人都有些體力不支,但依然不敢放松半分。

普拉米亞掙紮着騰出一只手來,卻夠不到遠處的刀。她幹脆從地上撿起一片碎鏡子,狠狠割向松田陣平的左手。

“如果我廢掉你一只手,你就再也拆不了炸彈。”她的臉上露出猙獰笑意,原本秀美的面容增添了幾分扭曲的可怖。

松田陣平全然不懼她的威脅。“那我也會廢掉你一只手,讓你再也造不了炸彈。”

語畢,他便用另一只手撿起碎裂的鏡片,用力将它刺入普拉米亞的掌心。

劇痛之下,普拉米亞忍不住松了勁。松田陣平趁機掙脫,爬起來就要拿刀,又被人按在了牆上。

兩人在房間裏展開了殊死搏鬥,打到窗邊時,普拉米亞不慎跌了出去。她下意識往身後拽了一把,松田陣平猝不及防,也被拽了下去。

普拉米亞的身體懸在高空之上,底下是遙遠的街道與霓虹燈。她緊緊地攥住松田陣平的左手,而松田陣平的右手抓住了窗臺邊緣。

松田陣平的左手正在滴血,被普拉米亞拽得生疼,可能是拉傷了韌帶。他俯視着吊在半空中不敢随意掙紮的外國女子,頗覺諷刺——剛才她還想方設法攻擊這只曾經受傷的手,現在卻要靠這只手救命。

換作平時,憑借警察過人的體能,即使只是抓住了窗臺邊緣,他也可以自己攀爬上去。然而現在,他的左手受了傷,還被人死死地往下拉拽,根本不可能再爬上去。

松田陣平在風中俯瞰下方。

或許是因為這間賓館消費比較高,周邊的環境也很安靜,樓下暫時沒有任何行人路過。

“這裏是18樓。只要我一松手,我們兩個都會死。”

皎潔月色映入他湛藍的眼眸,閃爍着澄澈而明淨的光。

他笑着說:“我是不會再放你出去殺人的……不如我們就在這裏同歸于盡,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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