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Ladies and gentlemen,it’s show time!”
銀月織就魔術師華麗飄逸的鬥篷,他披着一襲雪白出現在天幕之下,居高臨下地俯瞰大地。他的裝扮舉止都像一位華麗優雅的貴公子,高傲的言語與神态卻狂妄得不可一世。許多白鴿從絲質禮帽內撲簌飛出,為這場精彩紛呈的演出錦上添花。
“基德大人!!”
“基德大人好帥!!!”
怪盜基德的狂熱粉絲們在樓下高聲呼喊,密集的人群将街道堵得水洩不通。
怪盜基德今天偷竊的目标是一枚名為“鯨夢”的藍寶石。高橋財團的防盜系統與警方的周密部署對他而言形同虛設,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将寶石偷到手,無聲地嘲笑着白忙一場的警察們。
“可惜,這不是我要尋找的寶物。”
他遺憾地搖了搖頭,随手将寶石扔回給它的主人,展開背後的滑翔翼,從窗臺上一躍而下。
“大家注意,別讓怪盜基德跑了!”中森銀三的吼聲旋即響起,警車的鳴笛與嘈雜的人聲混在一塊,場面異常混亂。
白衣怪盜乘風飛過幾座高樓,瞥見懸挂在窗外的松田陣平和普拉米亞,看他們快要掉下去了,便順手甩出一條鈎索,先将吊在下方的普拉米亞拉上窗臺,再将松田陣平拉了上去。
“不用謝我。”
他朝兩人微微一笑,單片眼鏡映着銀白的月光,冷澤熠爍。
白色在黑夜之中總是十分顯眼的。
大量警車緊跟着天空中的那抹雪白,窮追不舍。普拉米亞不想引起那些警察的注意,也顧不上再和松田陣平打鬥,撒腿就跑。
松田陣平一路追到樓下,發現不遠處停着一輛警車。他正想喊警察過來,就聽見了普拉米亞冰冷的嗓音:“今天怪盜基德出動,這裏到處都是現場直播的媒體。你敢叫警察,我就對着鏡頭說你是警視廳機動隊的松田陣平。”
普拉米亞的想法很簡單:反正她已經被全世界的警方通緝了,再被日本警察揭穿身份也無所謂。不過,松田陣平既然隐姓埋名調到公安部,還換了一張臉,說明他肯定有隐藏身份的必要性。
松田陣平有些遲疑。他自己不怕暴露身份,但如果被那個組織的人知道他還活着,那降谷零就危險了——因為貝爾摩德打電話問過波本,證實松田陣平已經死在他手裏了。
趁着松田陣平猶豫的時候,普拉米亞騎上了一輛摩托車,飛馳而去。他回過神來,立即借用了現場的一部摩托車,緊追着普拉米亞離開。
兩部風馳電掣的摩托車逐漸遠離了喧嚣的人群,來到一處僻靜的街道。
松田陣平與普拉米亞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正想加速追上對方,卻聽見了一聲冷厲的槍響——子彈打中了摩托車的輪胎,車輛随之失去平衡,他差點連人帶車翻倒在地。
“我的朋友們來了。”普拉米亞騎着摩托車繼續向前,“他們有三個人,三把狙擊槍,祝你好運。”
該死,這家夥果然有同夥。
松田陣平被迫放棄摩托車,在附近找了一條小巷暫時躲避,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動靜。
周圍一片寂靜,唯有風聲飒飒,吹動懸挂在牆上的晴天娃娃。
對面有三把槍,而他現在手無寸鐵。
他不願連累前幼馴染和前同期,也不想把公安部的同事牽扯進來,這意味着他沒有任何求助的對象。但是,他不可能永遠躲在這個地方不出來。
——他很清楚,自己今天一定會死。
“九點鐘方向,直行42米。”
這時,一個熟悉的嗓音在松田陣平腦海中響起,令他心頭一震。
“遇到分叉路口之後左轉,直行75米。這裏是那三個狙擊手的視野盲區,他們暫時看不見你,你可以先在這裏等待支援。”
“支援趕到後,解決了那三個家夥,你就從六點鐘方向撤退,那個方向能最快追上普拉米亞。她目前依然開着摩托車,正在路過一家名叫‘和之味’的餐廳,我會盯緊她的。”
松田陣平沒有別的選擇,只有本能地照做。
來到對方所說的視野盲區後,他靠在身後的牆上,默念道:“你是這個世界的松田陣平嗎?”
“沒錯,我就是你。”
他腦海中的聲音懶洋洋的,好像剛睡醒:“或者,你也可以像貝爾摩德那個家夥一樣,稱呼我為預言家。”
“已激活宿主寄存于赤井秀一、艾蕾妮卡、貝爾摩德、普拉米亞身上的靈魂碎片,道具‘四葉草複活項鏈’使用成功。”
“主線任務(進行中):主動聯合日本警方以外的一切友方勢力,在規定時間內摧毀黑衣組織。”
“支線任務(進行中):重新将普拉米亞送進監獄。”
“支線任務(進行中):促成本堂瑛海與FBI的合作。”
“支線任務(已失敗):策反貝爾摩德。”
“支線任務(已失敗):阻止朗姆發現赤井秀一的真實身份。”
“支線任務(已完成):阻止普拉米亞炸毀杯戶市立大飯店。”
“支線任務(已完成):除掉馬德拉。”
……
“歡迎回來,宿主,我是系統2002。”
松田陣平也聽見了系統播報的那一連串電子音。他心中暗笑,調侃地想道:“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我之前确實死了,但我現在又活了。”
“你是怎麽複活的?跟那些電流聲有關系?”
“幾年前,我在重生系統的商城裏購買了一個複活道具。我将那個道具拆成了四塊碎片,分別放在四個人身上——赤井和艾蕾妮卡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一旦我失蹤,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找我;普拉米亞跟我有仇,她不會輕易放過我;至于貝爾摩德,我想你應該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原來如此。上次假裝不小心撞到班長的那個白領,就是貝爾摩德吧。日歷上圈出的2月7日,還有‘班長’、‘車禍’那些字眼,也是你留下來的,目的就是促成我與貝爾摩德的見面。”
果然,他跟普拉米亞正面交鋒是正确的選擇——只有親眼見到普拉米亞,才能激活預言家留在她身上的碎片。
“預言家,既然你複活了,那我是不是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不,我只是暫時蘇醒,之後還有很多事需要你的幫助。”
“解釋一下吧,銀行卡裏的那些錢是怎麽回事?”
“那是貝爾摩德給我的。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未來的主要走向,向她透露了一些情報,換取組織的信任。我給的消息絕大部分都是真的,偶爾摻雜一點假情報——我利用這個幹掉了組織安插在警視廳公安部的內鬼,不然諸伏的身份可能會暴露。”
“幹得不錯。話說,你要這麽多錢做什麽?”
“我根本不需要錢。”
“是她主動給你的?”
“是我向她索要的。”
松田陣平思量片晌,豁然開朗。
随後,他聽見了預言家低低的笑聲。“看來你已經懂了。一個白拿的情報,和一個高價買來的情報,你覺得哪個比較可信?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就能獲得的情報,你敢要嗎?”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總要有所圖謀,貝爾摩德才會對我放心。”
“狙擊手們正在向這邊靠近,如果發現危險,我會立刻通知你轉移。能暫時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我嗎?我想叫個人過來支援。”
松田陣平微微一怔。“對面可是有三把槍,你只叫一個人不夠吧?”
“可能這種說法有點誇張——我想,如果是他的話,只需要一個人、一把槍就夠了。”
預言家的聲調略微上揚,松田陣平辨別出那是一種名為驕傲、認同和愉悅的情緒,就像他對待自己的同期們那樣。
松田陣平将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預言家。
在靈魂交接的時候,他的身體與意識停頓了幾秒鐘,然後感覺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插進衣兜,拿出手機打開通話界面,飛快地輸入了一串號碼。
過了不到3秒鐘,他撥出的電話就被接通了。對方非常謹慎,沒有主動出聲,而是等待着他開口。
他的左手正在劇烈地疼痛着,手臂、後背等多處都殘留着細碎的鏡片,稍微一動就紮入血肉。不過,這些都是可以忍耐的小傷。
預言家調整好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狼狽。
“赤井,我遇到了點小麻煩……有空幫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