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在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的極力澄清下,參與抓捕普拉米亞的公安警察們總算相信了他們只是清清白白的朋友關系,只是為了讓普拉米亞放松警惕,才會編出那些離譜的謊話。風見裕也頂着降谷零銳利的目光戰戰兢兢地道歉,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了。

随後,降谷零讓他們把普拉米亞押回警視廳,自己則開車将松田陣平送到醫院。一路上,也不知是出于尴尬還是別的原因,兩人都沉默不語。

“松田,你的手怎麽會傷成這樣?”最終還是降谷零忍不住先開口,“我看你身上的傷口裏還有不少鏡子碎片,這個處理起來很麻煩。”

“普拉米亞拿刀追着我砍,我拉了一面鏡子擋刀,就變成這樣了。”松田陣平淡淡道,“後來我們兩個差點從窗臺掉下去,正巧怪盜基德路過,拉了我們一把。”

“怪盜基德?”

降谷零也聽說過這個沉寂了七年之後又重新活躍的大盜,問道:“你以前認識他嗎?”

“不認識。”

“他是個小偷,會有這麽好心幫你?”

“我也沒想明白。”松田陣平皺了皺眉,“而且我覺得很奇怪。那個怪盜基德,看起來出乎意料地年輕……如果他是從十七年前就開始偷竊,怎麽可能現在還不到二十歲?”

“我想,現在和以前的怪盜基德不是同一個人。”降谷零思索少頃,提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猜測。

松田陣平的傷口裏嵌着不少破碎的鏡片,醫生只能用鑷子一點一點地幫他挑出來,過程漫長又痛苦。

雖然松田陣平坐在那裏一聲不吭,但降谷零分明看見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神情也不再從容。涔涔冷汗從他臉上滑落,他身上的肌肉随着疼痛緊繃起來,就連急促的呼吸聲都透着難以忍受的痛楚。

好不容易熬到傷口處理完畢,松田陣平還沒來得及向醫生道謝,就聽見旁邊的降谷零輕輕舒了一口氣。

他怔了怔,随即笑道:“你這家夥,怎麽比我還怕?”

降谷零沒有接話。他默默幫松田陣平披上外套,心中既後怕又慶幸——幸虧他讓公安的同事監控了松田陣平的手機,還及時趕到了現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直至普拉米亞的案件告一段落,降谷零才有心思詢問松田陣平,當天赤井秀一為什麽會出現在現場——雖然他易容了,赤井秀一不認得他,但他可沒忘記這人就是黑衣組織曾經的狙擊手萊伊。

“不是我叫他過來幫忙的。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松田陣平将他被普拉米亞追殺、走投無路時預言家現身等一系列事件毫無保留地告訴了降谷零。

“預言家?”

降谷零從未聽貝爾摩德提起過這個名字,組織發布追殺令時使用的稱呼也是“松田陣平”,而不是“預言家”。假如松田陣平說的都是真話,那麽預言家的事應當是只有貝爾摩德和組織高層才知道的機密,連琴酒都不知情。

“能讓我見一見預言家嗎?”降谷零問道。

“可以,只是他現在暫時沉睡了。如果他再醒來,我會讓他找你談話。不過……”

松田陣平想起先前聽到的那些電子音,提出了一個疑慮:“預言家有一個重生系統,系統的主線任務是‘主動聯合日本警方以外的一切友方勢力,在規定時間內摧毀黑衣組織’。我想,這是預言家刻意避開了你和諸伏、萩原等人的原因。”

“按照這個字面意思,中間其實有漏洞可以鑽。”降谷零笑了笑,“‘主動聯合’跟‘被動聯合’是有區別的。即使他不主動找我,我也可以主動去找他合作——這樣一來,系統就不會判定他違反了主線任務的規定。”

松田陣平微微點頭。“我知道了。只要預言家再出現,我會轉告他的。”

預言家沉睡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再度出現。當他的聲音在松田陣平的腦海中響起時,松田陣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預言家?”

“是我。”

“你終于出現了,我還擔心你那個系統不靠譜。我把你的事情告訴了降谷,他希望能和你見一面。”

“也不是不行……”預言家的聲音聽起來精神多了,“明天再說吧,我想先給老爸打個電話報平安。”

“老爸?他也在這個世界嗎?”松田陣平頓時一陣驚喜,“之前我去神奈川根本找不到他,我還以為這個世界沒有他呢。”

“那是因為他住在東京,不在神奈川。”預言家告訴他,“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們全家已經搬到了東京,也因此錯過了認識萩的機會。”

“為什麽?”

“大概是因為系統給予我的能力吧。預知未來需要承載巨大的信息量,所以我經常頭疼,小時候總是動不動就昏迷。神奈川的醫療條件不如東京,爸媽為了給我治病,于是搬到東京——當然,東京的醫院也查不出什麽問題。在我成年之後,信息量接受得差不多了,就沒再昏迷,只是偶爾會偏頭痛。”

松田陣平恍然大悟,又覺得這個世界的自己實在是不容易。

接管了身體的控制權後,預言家給松田丈太郎打了個電話。這部新手機裏沒有存父親的號碼,但他早已記熟自己慣用的那些號碼,所以根本不需要存。

“爸……”

預言家剛說了一個字,就被父親的怒吼聲打斷:“臭小子,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這麽久沒聯系我們,打你電話又沒人接,我去警視廳也找不到你,那些警察都說你失蹤了!你知道我和你媽有多擔心嗎?”

預言家下意識離聽筒遠一些,并慶幸自己是用右耳聽的電話。“抱歉,之前我被卷入了一個機密案件,所以不方便聯系家人……老爸你知道的,做我們這一行,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一個月之內給我滾回家!否則我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我會想辦法回家一趟,到時候你們見到的可能就是另一張臉了。”

“什麽?你去整容了???”

“整什麽容,我這張臉還需要整容?那是喬裝易容!”

松田陣平聽着預言家和松田丈太郎的對話,忍不住發笑,又不禁感到心酸。

預言家挂斷電話後,松田陣平問他:“你說你知道未來發生了什麽,那你的記憶能不能和我共享?萬一你又休眠了,至少我可以幫助大家。”

“以你的靈魂,無法承受這樣龐大的信息量。”預言家想了想,“我可以試着把少量信息分給你,不過我建議你先回到卧室,在床上躺下來。”

松田陣平不明所以,但他本能地認為另一個自己不會害他,遂幹脆地照做了。

松田陣平躺在了床上,雙眼微阖。無數淩亂的畫面侵入他的大腦,許多人聲接連響起,逼真的場景令他仿佛身臨其境。

“我是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我和青梅竹馬毛利蘭一起去游樂園時,目擊了犯罪組織的交易現場。當時我只顧偷看交易,卻忽略了自己身後的另一個同夥。我被他們強灌了藥,等我醒來時……我的身體已經縮小了!在阿笠博士的建議下,我隐瞞了身份。當小蘭詢問我的名字,情急之下,我化名為江戶川柯南。”

“用推理将兇手逼到盡頭,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兇手自殺——這樣的偵探,和兇手又有什麽區別?”

“不能這樣!雷……無論遇到多麽痛苦、多麽悲傷的事情……吸毒跟殺人是違反規則的犯規行為,必須接受一張紅牌……”

“那、那是不對的。勇氣這個詞是形容人挺身而出的正義字眼……不能用來當作殺人的理由。”

“警察是日本惟一能夠合法持槍的職業……你為何不引以為傲?你給我站起來,坂田!你刑警證上的櫻花徽章可是在哭啊!”

“丸竹,夷二,押禦池。新娘,六角,蛸錦……平次,三條在蛸上面的第二條街!”

“就像自動販售機一樣,只要投幣就能解渴,不投幣就什麽都沒有——用金錢是買不到人心的。”

“我來這裏是為了結束這一切。就算被你抓起來了,只要我還活着,你們的追蹤就會繼續下去。以我的生命作為交換,和你一個人約定: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對任何人出手,絕對不能。”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你,為什麽不會變老?”

“大君:如果真的能夠脫離組織,這次考慮真正當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對于他的事,我至今仍然覺得非常抱歉。”

……

強烈的頭痛不斷折磨着松田陣平的神經。他痛苦地蹙緊雙眉,按住自己的太陽穴試圖抵抗,最終還是在劇痛中陷入了昏厥。

“你還好嗎?”

預言家試着呼喚另一個自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發現松田陣平已經失去了意識,無聲地嘆息道:果然,承受這些對你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