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松田陣平轉醒時,腦袋依舊隐隐作痛。他捂着額頭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試探着在心裏問了一句:“預言家?”

“你醒了。抱歉,看來你的靈魂暫時承受不了預言的能力,這個任務還是交給我吧。”

“啧,也只能先這樣了。”

松田陣平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沒有錯過的未接來電和信息。幸虧今天是休息日,不然上班肯定要遲到了。

他随手點開手機便簽,一條條熟悉的信息映入眼簾。他習慣性想要給朋友們寫點什麽,突然意識到預言家此刻正在留意他的一舉一動,随即停住了動作。

“這是你寫給他們的?存在便簽裏是個好方法。”預言家并沒有笑話他,“其實這種事,我以前也幹過——在我一個人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

松田陣平沉默片晌,問他:“前面那26年,你是怎麽熬過來的?”

“萬事開頭難。只要習慣了,就會發現也不過如此。”預言家的聲音聽起來雲淡風輕。

松田陣平想起了一些事。

——直至工作以後才相識的幼馴染,素未謀面的教官和同期們,還有萩原千速……

“我好像明白你之前為什麽一直不跟大家接觸了。”他苦笑一聲,“與其因為各種可疑的行為被他們懷疑,又解釋不清楚,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是陌生人的關系。”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預言家說道,“系統也在限制我和同期們的接觸,而且還有我主觀上的因素。”

“你不願意跟他們接觸?”松田陣平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性,“可是上次降谷向我打聽你的事,我答應了他,會想辦法讓你跟他見面……要是你不願意,我只能拒絕他了。”

預言家早已通過系統知道了他休眠時發生的這些事。“這倒是沒關系。現在有你在,我的顧慮算是消除了。”

“說起來,我在重生系統的商城裏買過很多道具,其中一個道具可以讓那些原本認識松田陣平的人擁有和他相關的記憶。”

預言家的話語讓松田陣平眼前一亮,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因為系統的限制和主觀因素,所以不能使用這個道具吧?既然不能使用,你為什麽要買它?這種東西應該很貴吧。”

“對我來說,我寧願他們永遠都不記得我,但你和我不一樣。”預言家問他,“如果把選擇權交給你,你想用嗎?”

松田陣平一聽他這番話,就明白了:預言家當初購買這個道具,是為了留給他用的。

松田陣平自然是想用這個道具的。

但他轉念一想,又改變了目前的想法——他如今為了躲避黑衣組織的追殺而隐姓埋名,東躲西藏,如果同期們擁有了和他相關的記憶,肯定會想辦法保護他的。他并不想牽連大家,還是等那些追殺他的家夥進了監獄再說吧。

“謝謝,我暫時不會用它,我打算等到那個組織被徹底消滅再說。這樣說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來到這個世界?”

“我在購買那個複活道具的時候,系統就告訴過我,萬一我死了,會有另一個世界犧牲的松田陣平過來頂替我的位置,這對他來說算是一次重生的機會。我已經盡力避免危險,沒想到還是被貝爾摩德暗算了。你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發現朋友們都不認識你了,難免會感到不知所措,這是我的錯。”

“你不是能夠預知未來嗎?為什麽沒能躲過貝爾摩德的暗算?”

“我只能預知這個世界原本的劇情。至于那些因為人為幹擾而被改變的事件走向,我無法預測。”

“嘁……看來你的系統也不是萬能的啊。”

“系統當然不是萬能的。有得必有失,你應該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的道理。”

預言家和松田陣平聊了一陣,忽然想起什麽,問道:“你在我之前租住的那間公寓裏,有沒有見過一根棍子?”

“棍子?”松田陣平仔細回憶着,印象中似乎是有這麽一根棍子——它被放在卧室的櫃子裏,上面沒有任何特殊的圖案或是标記,看起來平平無奇。它的前端和側面有磨損的痕跡,應該是曾經被人用來敲過什麽,而且使用的時間并不短。

“我見過它,但它一直在櫃子裏,我沒有拿出來過。後來辦理退租的時候,我也沒有帶上它。”松田陣平有些疑惑,“那是你的嗎?我還以為是房東的東西。”

“棍子是我買的。既然已經找不到了,那就再買一根吧。”預言家說道,“你有空去采購的話幫我留意一下,我需要一根長約1.3米的棍子,不要太重,也不要太輕。”

“沒問題。可是,你要棍子做什麽?”

“過段時間,你自然就會知道。”

幾天之後,預言家向公安部申請了兩天的休假,打算回去東京的家看看父母。

親眼見到兒子出現,松田丈太郎和松田幸子都放心了不少。他們拉着預言家噓寒問暖,挽留他在這裏多住幾天,他卻不敢久留——畢竟他很快就要回警視廳上班了,要是他下班之後再來這裏,就可能被有心人察覺他換了一個地方居住,進而查到他的父母。到時候,對方很容易就能推測出“觀月淩宇其實是松田陣平”。

直至安撫了父母的情緒,回到自己的公寓後,預言家才讓松田陣平聯系降谷零,和他們商量一個見面的時間。

“降谷,預言家想見你。”松田陣平撥通了降谷零的電話,“方便的話,到時候把諸伏和萩原也叫上吧,你們有什麽疑問可以當面找他問清楚。”

“好,等我明天跟他們約一個時間,再轉告你。”降谷零答應得很爽快,“你這幾天工作不忙吧?”

松田陣平想了想,最近似乎沒什麽重要任務。“還行,下班時間我應該都有空,主要看你們這兩個卧底有沒有時間。”

“我知道了。”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簡單聊了幾句,就結束了通話。

預言家與前同期們的見面安排在不久後的某個周末,地點定在諸伏景光的一個朋友開的私房菜館。

這家店菜價昂貴,平時接待的客人很少,慕名而來者往往會被拒之門外,需要至少提前一天預約才能入內——盡管如此,這裏的來客依然絡繹不絕,每天的預約名額都會排滿,可見老板廚藝了得。

諸伏景光是第一個到場的。他先和朋友打了個招呼,随後走進對方安排的包房,坐下來等候其他人。

房間裏早已開好了冷氣。待會在這裏吃飯的共有四個人,于是服務生泡了四杯茶,清新淡雅的茶香在空氣中徐徐飄散,沁人心脾。

這家私房菜館非常注重客人的隐私,服務生泡完茶後就退出了包房,直到他們點完菜後按鈴呼叫,才會進去取菜單。

諸伏景光剛翻開菜單,就聽見了包間的門被推開的聲音。他擡眸一看,發現萩原研二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還有12分鐘,你來早了。”諸伏景光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小諸伏,你不是來得更早?”萩原研二在他旁邊拉開椅子坐下,“看樣子,你也對那個所謂的預言家很好奇嘛。小降谷不是跟你一起來的?”

“我跟他不能總是一起行動,組織成員關系太好容易引起懷疑。”諸伏景光話還沒說完,就再次聽見了推門的聲音。

“松田還沒到?”

降谷零走進了包間。由于顯眼的發色與膚色,他今天和諸伏景光一樣進行了喬裝打扮。他的化妝技術十分高超,萩原研二只能憑借聲音認出好友。

萩原研二單手托着下颚。“還有4分鐘,差不多了吧。他既然有重要的事要和我們談,就不會遲到。”

“你們先看看有沒有想吃的菜吧,這家私房菜做的是中華料理,據說很正宗。”諸伏景光将菜單遞給他們。

預言家是個守時的人,但他不喜歡提前太久到場,往往會在約定時間的前幾分鐘抵達目的地。等他來到包間時,三位前同期已經坐在那裏等候了。

“久等了。”他随意地拉開椅子,坐在了三人的對面,與他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松田?”諸伏景光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他認真打量着眼前的人,很快就察覺到對方與自己從前接觸的松田陣平氣質不太一樣。

——不對,這個人不是他所認識的松田。

看似慵懶随意,實則冷淡疏離——萩原研二對這種感覺很熟悉。在他最初進入□□處理班時,認識的松田陣平就是這樣的。

相比之下,那個嘗試着主動接觸他、給他發信息的松田陣平,的确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初次見面,我是這個世界原本的松田陣平。”預言家對他們三位颔首示意,“為了區分兩個不同的松田陣平,你們可以稱呼我為預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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