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預言家簡單向三人敘述了自己兩世以來的經歷。他在摩天輪上殉職以後,就被重生系統帶到這個世界,開始了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預言家所說的上一個世界,與松田陣平當初告訴他們的沒有區別,就連一些細枝末節也一模一樣。
——即使是同一個人,在時隔一年之後複述自己編造的謊言,也很難做到完全一致,這無疑增加了這番話的真實性。
“雖然上輩子跟你們關系很好,但是我很清楚,現在你們不是我的朋友,因為這個世界的我們并不相識。”預言家說得很直白,“另一個我有意與你們交好,而作為預言家,我只希望和你們保持合作關系,或者各自為戰。”
“預言家這個名字,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萩原研二有點在意這個稱呼。
“在重生系統的幫助下,我可以大致預知未來的走向——不過,僅限于這個世界原本的劇情走向。如果是被人為幹預後發生改變的事件,我無法預測。”預言家如實回答。
“之前跟貝爾摩德接觸的人,以及被她殺死的那個人,都是你嗎?”諸伏景光問他。
“沒錯。她負責情報相關的工作,對外的身份又是大明星,我可以在影迷簽名會上見到她本人,和她搭線很方便。銀行卡裏的錢是她轉給我的,作為一些‘預言’的報酬。這也是我主動要求的,畢竟免費的東西總是會被人懷疑質量。”
“你賣給她的那些情報裏,有沒有對日本不利的消息?”降谷零接着問道。
“沒有。”預言家坦然道,“我給她的都是一些能夠證實預言真實性的情報,比如某代號成員将于某年某月某日加入組織,或是背叛組織的消息。又比如,某國總統選舉最終的勝出者是誰,某國将于某年某月某日發生幾級地震……看在戰線相同的份上,我不會出賣各國安插的卧底,只會捅出那些原本就是壞人、後來因為利益糾紛之類的原因開始狗咬狗、離開組織後繼續作惡的家夥。至于組織相不相信,打算怎麽處置他們,我并不關心。”
聽起來,這位預言家像是個好人。
這時,服務員推門進來上菜,四人不約而同地保持了緘默。直至服務員上完菜離開包間,他們才卸下防備,一邊用餐一邊談話。
諸伏景光挖了一勺麻婆豆腐,放進自己碗裏。“組織為什麽要殺你?”
“大概是因為他們近年越來越依賴我的情報了吧。”預言家聳了聳肩,“我畢竟不是組織的成員,他們怕我提供假情報,又不想放我走,免得我把情報賣給他們的敵人,就把我殺了。”
“松田告訴我,系統給你安排的主線任務是:‘主動聯合日本警方以外的一切勢力,在規定時間內摧毀黑衣組織’。”
降谷零說到這裏,神色變得格外嚴肅。“你知不知道,這個系統為什麽要刻意避開日本警方?”
“我也不清楚。按照我的猜測,可能是因為日本警方之中還有其他內鬼。內鬼大概率不在警察廳裏,否則你早就暴露了——跟諸伏一樣。”
諸伏景光聞言一怔。“我的身份暴露了?”
“按照上一個世界的軌跡,你26歲就死了。”預言家語出驚人。
其實他還有一種猜測,只是沒說出來——系統阻止他主動聯合日本警方,還不讓他在警校期間認識這些同期,恐怕是為了增加任務難度。否則,他身邊有這幫知根知底的兄弟,又有重生系統和日本警方的支持,想完成任務根本不是難事,何必費盡心思,單槍匹馬與FBI、CIA和MI6的人周旋,想辦法和他們合作擊垮組織?
“那……為什麽這個世界的諸伏沒事?”一直表現得從容自若的萩原研二也開始緊張起來。
“因為我提前除掉了那個發現他身份的內鬼。那家夥名叫森山宗夫,代號馬德拉,你們兩個應該都聽說過。”預言家漫不經心地吃着碗裏的菜,“我告訴貝爾摩德,他背叛了組織——這是我給她的第一個假情報。再過幾天,我就收到了他的死訊。”
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諸伏景光思索半晌,重新審視着眼前的人。“我們怎麽判斷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預言家冷笑一聲,直接擱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來。
“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我也沒必要坐在這裏,就算沒有日本警方,我照樣能完成任務。祝你們用餐愉快。”
他說罷沉下臉色,不顧前同期們錯愕的反應,轉身就走。
松田陣平一直安靜地旁聽着他們的對話,看見這一幕終于忍不住了:“喂喂,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你怎麽能這樣對他們?”
“你還是太年輕了,知道什麽叫欲擒故縱嗎?”預言家在心裏回了一句。
“預言家!”
諸伏景光連忙拉住他,放輕了聲音向人道歉:“對不起,我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事關卧底任務和我們自身的安全,不得不謹慎一些。謝謝你願意幫我。”
“對啊,松田你別生氣了。”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打圓場,“這麽多菜,我們三個人可吃不完,這頓我請客怎麽樣?”
在三人的勸說下,預言家“不情不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依舊冷着一張臉不吭聲。
松田陣平以另一個視角看着他的表演,輕嗤一聲,倒是很好奇他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眼看氣氛有點尴尬,降谷零試着岔開話題:“我們主動找你合作,這樣就不會違反你‘主動聯合日本警方以外的友方勢力’的主線任務了吧?這相當于你被動聯合了我們。”
預言家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思考這種方法的可行性。
“我們今天在這裏談話,算不算是主動聯合?”諸伏景光蹙眉道。
“不算,我剛才只是跟你們解釋了重生系統的事,并複述了一些既定事實。除了降谷之外,我們四個都不是主線人物,所以諸伏的存活對主線劇情的影響不大。”預言家終于開口,“但我們以後針對組織制定的任何計劃,以及組織相關的主線劇情,都不能由我直接和你們商議。否則,系統會判定主線任務失敗,我的靈魂也會被抹殺。”
“或許可以利用系統規則的漏洞。”萩原研二提出了一個對策,“讓中間人幫我們傳話。”
“沒錯。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做我們雙方的中間人。我把消息傳遞給他,他再傳給你們,這樣就不算是我和你們之間的聯合。”預言家也想到了這個辦法,而他心中已經有了合适的人選。
“讓松田做中間人可以嗎?”諸伏景光提議道。
“不行。我和松田陣平本質上是同一個人,他的行為也有可能會被系統判定是我的行為,我不想冒這個險。”
“那我們應該找誰?”
他們的關系圈基本上都是日本警察,要不就是親人或者同學。這種危險的事,還是別把家人牽扯進來比較好。
“赤井秀一,也就是你們兩個所熟悉的萊伊。”預言家說道,“沒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萩原研二微微挑眉,想起了他和降谷零當初的那番對話。
“他是FBI!”降谷零并不同意,“如果被他知道我和景是卧底……”
“他不會知道你們是卧底。可以讓萩原出面跟赤井對接,再由萩原把消息傳給你們。萩原的身份一直都是日本警察,不會有暴露的風險。”
預言家看了萩原研二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反而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便繼續說了下去:“況且,FBI也是組織的敵人。如果赤井目前還在組織卧底,FBI确實有可能命令他出賣你們,以換取黑麥威士忌的高升。可是他已經暴露了,他就是組織的眼中釘,告密對他來說損人不利己,而且組織也不會再相信他這個叛徒。”
“當然,只有那些與組織有關的主線劇情,才需要他作為中間人傳遞消息。其他關于重生系統、上一個世界之類的事,你們随時可以來問我。”
萩原研二并沒有親眼見過這個人,只能通過朋友們的評價來判斷。“赤井秀一可信嗎?他為人如何?”
“作為隊友來說,還算不錯。”諸伏景光給予了正面評價,“他的槍法很好,救場也很及時。”
“嗯……除去FBI這個因素,他勉強算是個可以合作的對象。”降谷零抱着手臂接了一句。
“那麽,你所認識的赤井秀一呢?”萩原研二看向預言家,“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兩個應該認識了挺久的?假如不是特別熟悉的人,你也不會随意推薦給我們吧。”
“我從23歲開始認識赤井,那個時候他還沒進入FBI。”
預言家簡要地講述了他和赤井秀一的一些往事。“他是工藤新一對付黑衣組織的最大助力之一。他平時不茍言笑,但關鍵時刻很靠得住。有一次我拆炸彈時,手邊沒有工具,他還專門跑了一趟,幫我送工具箱。”
“工藤新一是誰?”諸伏景光問道。
降谷零想了想,似乎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你是說那個小有名氣的高中生偵探嗎?”
“對,他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主角。詳細的情況,你們日後可以向赤井了解。”
經過一番交涉,他們暫時拟定了“中間人計劃”,事後再由預言家找赤井秀一協商此事。
離開私房菜館後,預言家才想起來要給朋友報個平安,于是撥通了艾蕾妮卡的電話。
“松田?你還活着?”
接到電話的艾蕾妮卡又驚又喜。她想起之前在電視上看過普拉米亞被捕的新聞,問道:“聽說普拉米亞被捕了,是你抓了她嗎?”
“算是吧。”預言家笑了笑,“既然她已經落網,你們就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吧,別再整天想着複仇了。”
結束了與艾蕾妮卡的通話,預言家又給赤井秀一打了個電話。
為了保持良好的信任關系,免得赤井秀一懷疑他的人品,因此拒絕合作,他還是要先證明自己的清白。
“赤井,我想找你商量點事。在這之前,我有必要澄清一下上次的事。”
預言家在心裏暗罵着大笑不止的另一個自己,快速說道:“我跟那家夥不是情人關系,我也不是同性戀,更沒有在外面亂搞,我的私生活并不是……”
“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們兩個在演戲。”赤井秀一淡淡道,“顯然,你不是那種喜歡濫交的人,你對拆卸的興趣遠遠大于談情說愛。”
預言家聽得有點感動。
他正想說“謝謝你這麽信任我”,就聽見赤井秀一說道:“否則以你的條件,怎麽會到現在都沒有談戀愛?我認識你5年以來,你一直都是單身。”
預言家回想他曾經喜歡過、但沒能在一起的萩原千速與佐藤美和子,再想想赤井秀一擁有的兩任女友,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赤井,其實你可以不用加最後那句話的。”
“啊,抱歉。”赤井秀一從善如流地道歉,語氣聽起來毫無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