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萩原研二半信半疑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仔細觀察他的雙眼,發覺焦距正常,才确認他的眼睛是真的沒問題。

他将視線移至松田陣平的衣兜上,猶豫道:“那這根棍子……”

“嘛,我只是想模拟一下雙目失明的感覺。”松田陣平攤了攤手,“就像上次被爆炸傷到左耳一樣,這叫未雨綢缪。”

萩原研二微微蹙眉,顯然并未被他這番說辭蒙混過關。

“我和那位赤井先生已經聯系上了,以後那邊有什麽消息,我會及時通知大家的。”

萩原研二盯着松田陣平看了好一會,才繼續開口:“你是觀月嗎?奇怪,剛才我總感覺你是預言家。”

——不愧是萩,洞察力還是一如既往地可怕。

松田陣平在心中征求了預言家的意見,得知他不希望和前幼馴染有過多的接觸,便沒有說出真相。“你猜錯了。預言家正在休眠,這具身體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做主。”

“休眠?”

“就算死而複生,靈魂也會受到重創,所以他能保持清醒的時間并不長。”

這時,萩原研二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聽見伊達航的聲音,臉上随之露出笑容。

“班長,你們的婚期已經确定了嗎?”

“讓我幫忙挑選禮服?那你可算是找對人了。”

“明天……我晚上應該有空,那我們到時候在老地方見。”

……

萩原研二之後說的話,松田陣平一句都沒聽進去。他滿腦子都是萩原研二剛才的那句“老地方見”,只感覺耳畔嗡嗡作響,呼吸聲愈發急促。

——“先到老地方等你。”

——“有你這麽迷人的誘惑,我全身的動力就來了。”

——“什麽?!炸彈又開始倒計時了!”

——“你們快逃!!!”

松田陣平用力摁住自己的額頭,眼神在一陣一陣的抽痛中變得渙散。他竭力不去回憶那些噩夢般的往事,腦子裏卻像放映電影似的不斷循環播放那段記憶,刺得他胸口發疼,呼吸困難。

“偏頭痛?”預言家立刻發現了他的異狀,“你先休息一下,讓我來吧。”

松田陣平緊咬着牙,沒有回應預言家的話。

原來你……一直都在承受着這樣的痛苦嗎?

“系統提示:預言家申請接管松田陣平的身體控制權。”

“系統提示:松田陣平拒絕了預言家的申請。”

“系統提示:預言家申請接管松田陣平的身體控制權。”

“系統提示:松田陣平拒絕了預言家的申請。”

“觀月,你怎麽了?”

萩原研二剛挂斷電話,就看見身旁的松田陣平面色煞白,眉頭緊皺,扶着一旁的電線杆勉強支撐,急忙伸手扶住他。

“你身體不舒服嗎?哪裏難受?”

他焦急地問了幾句,才得到松田陣平虛弱的回答:“頭疼……唔——”

松田陣平站立不穩,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随之感覺一陣暈眩。他的眼前開始天旋地轉,視野扭曲得像一團團纏繞的電線。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差點把早飯吐出來。

萩原研二攙扶着他,在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他見松田陣平的狀況沒有好轉,只能另外想辦法:“你要不要喝點水?或者我去幫你買點止痛藥?”

還沒等松田陣平詢問預言家吃藥到底有沒有用,他就聽見了對方的聲音:“吃布洛芬,別買eve,那個副作用太大了。”

“幫我買盒布洛芬……謝謝。”松田陣平低聲道。

萩原研二點了點頭,立即起身直奔不遠處的藥店。“你堅持住,我馬上回來!”

“有時候精神太過緊繃就會引起偏頭痛,所以你要學會放松。”預言家告訴另一個自己,“不然以後很容易耽誤大事。”

“這種痛通常會持續多久?”松田陣平問道。

預言家頓了一頓,語氣帶了幾分無奈:“不會停止,除非你吃止痛藥。偏頭痛會令人無法入睡,就算勉強睡着了,醒來之後也很難緩解。”

“這樣都能忍……你簡直不是人。”

松田陣平揉按着太陽穴試圖緩解疼痛,卻起不到什麽作用。他深呼吸了幾次,那股強烈的頭痛依然沒有停止,只是在呼吸的瞬間稍輕了些。

萩原研二進藥店買了一盒布洛芬,又到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然後急匆匆回到松田陣平身邊。

其實他心裏有許多疑問,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機會詢問預言家。

——按照松田陣平先前的說法,他和自己在上一個世界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為什麽預言家卻對他如此冷淡?

剛開始時,他還以為是對方本性淡漠,所以不願與同事有過多的接觸,後來才意識到其中另有隐情。

預言家為什麽要故意疏遠上輩子情同手足的同期們?真的只是因為他上次說的那個原因嗎?

吃過止痛藥後,緩了大約半個小時,松田陣平緊擰的眉峰終于舒展開來。他拿起那瓶礦泉水,連續灌了幾口,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不疼了?”萩原研二始終留意觀察他的神色,見狀也不由自主地舒緩了語氣。

“嗯,謝謝。”

松田陣平知道他一直在關心自己,心底湧起幾分熨帖的暖意。

話音剛落,他就聽見一聲悶雷響起。天空在不知不覺中布滿陰霾,很快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糟糕,下雨了。”

萩原研二原本可以趁着雨勢不大,跑進便利店裏買一把傘,但他瞥見松田陣平随身攜帶的黑色雨傘,忽然改變了主意。

“觀月,我沒有帶傘,你能送我到附近的停車場嗎?等會我順便載你回家吧。”

松田陣平自然不忍心看着前幼馴染淋雨回去,于是點頭同意。萩原研二比他高一些,順手接過了他手裏的雨傘,撐在兩人頭頂。

雨越下越大,冰涼的水滴不時打落在松田陣平的手臂上,随即被他擦拭幹淨。

他用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借着掌心的溫度捂熱手腕——每逢下雨天,爆炸留下的舊傷都會隐隐作痛。他已經快要習慣這種感覺了,反正也不是致命的傷,忍一忍就過去了。

“你的手怎麽了?”

這點細微的動作仍是沒有逃過萩原研二的眼睛。他轉頭看着松田陣平,蹙眉道:“我記得你的左手受過兩次傷,真的不要緊嗎?”

“還好。”

松田陣平記得,他和普拉米亞在高樓上交手的那一次,萩原研二并不在場。“第二次是……降谷告訴你的?”

“是啊。”萩原研二坦率地承認了,“我們時不時會交換一些關于你的消息——畢竟事關上輩子的好友,我總要上點心吧?”

“預言家,看來你這具身體被我摧殘得不輕。”松田陣平在心裏苦笑,“你的重生系統有修複身體的功能嗎?不然我真怕到了決戰的時候,這些亂七八糟的毛病會拖後腿。”

“沒有。”預言家倒是沒把這些放在心上,“只要我啓動‘不死’狀态,這點小傷都不是問題。況且我并不是這個世界的關鍵人物,只要把支線任務推進到一定程度,無論我是死是活,都對主線劇情沒有影響。接下來的路,自然會有其他人替我走完。”

“誰是這個世界的關鍵人物?你上次說的那個工藤新一嗎?”

“他确實是,但不僅只有他。”預言家說道,“所謂關鍵人物,就是能對主線劇情造成重大影響的人物,或者說能對組織造成有力打擊的人物……包括工藤新一,赤井秀一,宮野明美,灰原哀,還有降谷他們。”

“我明白了。”

松田陣平聽罷,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預言家沒有說得太過直白,但他已經領會了對方的意思——必要時候,預言家即使犧牲自己,也會盡力保住那些能夠摧毀組織的關鍵人物。

“觀月?”

萩原研二的輕喚倏然拉回了松田陣平的神智。他擡起眼簾,只見那雙深邃的紫瞳正目不轉睛地凝視着自己。

“你一直在走神,是在想什麽事嗎?”萩原研二認真道,“還是說,你正在和某個人聯絡……比如沉睡中的預言家?”

“沒有。”

松田陣平與人四目相對,連忙否認。他不敢再與預言家交流,沉默地與萩原研二并肩而行,坐上了對方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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