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第四十章大結局
第四十章 大結局
“這還是平生第一次我贏了赫連燕月。沙場上多少人殺不死的戰神,居然能被我一個殘廢殺死!”
鹹誠癫狂地走來,他搖晃真身軀,最後因為身體的疼痛,跌跌撞撞伏在地上。
“你死了好,死了也好,這樣複興我族就你指日可待了。”
他用手指抹着地上的黏膩的紅色液體,嗅到那濃重的鐵鏽氣味後,鹹誠餍足地放肆大笑。
“鹹,誠。”
梅似雪一字一頓地說道,紅着眼眶看他,腥紅黏膩沾在他的面頰,眼中滿是幽怨。
鹹誠的目光掃了過來。
他伸出手挑起梅似雪的下颌,說道:
“你放心,自然不會虧待你。我要的荼蕪草還得你們去滋養。以後自然不會比赫連家差。”
“你究竟想幹什麽”梅似雪的聲音裏不覺有些顫抖。
鹹誠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嗜血的弧度,說道: “一些事情不能夠遂你們的願了。你們一次次搶奪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他步步逼近對方: “那我也要搶走屬于你的東西。”
“你要做什麽”
梅似雪擡頭望着他,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一時竟想不出下一步的動作。
畢竟赫連清兒就在鹹誠的手上,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鹹誠何時對赫連清兒或者梅似雪其中一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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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燕月輕輕攥住了梅似雪的掌心,示意他不必害怕。
始料未及是的,鹹誠抽出腰間的匕首,抵在赫連清兒的脖子上,惡狠狠地說道:
“只要你告訴我荼蕪草所在的位置。我就放過他。你只需要告訴我那個位置。”
赫連清兒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他眼睜睜地看着鋒利的刀刃漸漸逼近自己。
能夠牽制鹹誠的,只有目前這身疫病,若是他拿到荼蕪草,恐怕不知還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可是清兒怎麽辦
經過極快的思想鬥争後,梅似雪站起身:
“我說。只要你能保證赫連清兒安全無恙,我自然可以把位置告訴你。但,此物的位置只能由你一人知曉。”
鹹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的确,保險起見,這個東西只有我知曉為妙,在場的沒什麽好人。”
“爹爹你真的要告訴他們!”
赫連清兒的瞳孔劇烈收縮。
梅似雪浮光掠影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将視線轉移到鹹誠的身上,說道:
“請鹹大人将紙筆予我。”
他微微福身,盡顯謙卑之态。
鹹誠的眸光閃爍一下,卻沒有放松警惕,他屏退了下人的同時,挾持着赫連清兒上前邁進一步。
梅似雪雙手去接宣紙和筆墨,雙眸擡起的瞬間,宛若寒星的光芒閃爍而過:
“就是現在,阿月!!”
忽地,你兩計飛刀破空襲來,鹹誠猛地後退兩步:
“赫連燕月,你敢暗算我!”
但鹹誠好歹在赫連燕月的神樞營內當過校尉,當年又能夠孤身去營救陸寧,能被赫連燕月選中的人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觑。
所有暗器,無一例外地被鹹誠躲過。
“你根本沒死。”鹹誠盯着赫連燕月冷言道。
赫連燕月剛起身動手,赫連清兒旁邊的少年秋思雅忽然迅速起身。
沒人能夠想道,秋思雅竟然向前飛奔而去,徑直縱身一躍,緊緊護佑住了赫連清兒:
“放了他!”
鹹誠睜大雙眼,繃帶因為他誇張的表情而洇出更多血跡,他斥責道:
“白吃飽的,你到底要幹什麽”
秋思雅冷冷擡眸,說道:
“我說,放了他!”
“你還傻愣着做什麽,還不快走。”
秋思雅按住鹹誠執刀的手。
這麽多年都是他給鹹誠上的藥,所以也就只有他最清楚鹹誠全身你上下最為薄弱的地方在什麽地方。
“小兔崽子你幹什麽你對得起我當時救你嗎要不是我,誰肯救病婦的孩子你他媽怎麽對得起我!”
鹹誠怒吼道,他的身子微微震顫,眼中有血色湧起。
再次聽到當年的過往,秋思雅怔愣了一瞬。
搏鬥過程中的一瞬間恍惚,長刀便劃傷了秋思雅的左側面頰,清晰的血痕映入眼簾。
場面霎時混亂起來。
“這個孩子真是不想活命了……”
赫連燕月抽出腰側刀劍,喃喃說着。
豈料那位長衫公子眼疾手快,袖間轉出飛針,擋住他的去路。
赫連燕月一驚,急忙避開他淩厲刺殺,卻不料這人如影随形,十分難纏。
反觀梅似雪這邊,賭坊的打手已經将其逼進角落,最後,他的背脊貼着牆壁,再也沒有後退的餘地。
無數陰鹜而殘忍的眸子牢牢鎖定住他。
算了,只要能救清兒,死也算值得了。
梅似雪閉上雙眸,心中暗暗道。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阿雪,過來。”
焦灼時刻,梅似雪的心髒驀地一顫,他擡起頭來。
刀光劍影中,一只手正從房梁上朝着他伸過來。
——如同破出黑暗的光亮。
“好。”
他會心一笑,毫不猶豫地抓住了赫連燕月的手掌。
梅似雪被他緊緊攬進懷裏溫暖的體溫包裹住他的四肢百骸。
兩人借勢騰身離開。
“主上。我來了!”
這時,圖魯努帶着其他士卒及時的破窗而入。
“所有人,把鹹誠押解回營內處置。”赫連燕月沉聲道。
“是,主上。”
衆位将士齊聲回應道。
鹹誠的臉色驟然大變,他拼命掙紮着,企圖擺脫這些人的鉗制,但終究還是寡不敵衆。
“你們這群畜生,難道不記得我之前是你們的校尉了,你們竟然膽敢這麽對我”鹹誠厲聲說道。
圖魯努一腳揣上他的腹部,昂首挺胸地說道: “不好意思,現在我才是總校尉。”
只不過片刻功夫,鹹誠便被五花大綁。
“這人話還真是不少。”圖魯努緊緊拽了下麻繩。
半晌,圖魯努對着梅似雪和赫連燕月屈膝半跪: “抱歉,讓殿下和王妃受驚了。”
赫連燕月低頭看他,囑咐他道: “無妨,你先去吧。處理好這件事情。”
“是。”
圖魯努領命退了出去。
終于,到目前為止的所有的困難都解決了。
秋思雅終于松開了瑟瑟發抖的赫連清兒,他抱愧地說道:
“我做錯了事,可以進天牢。”
秋思雅別過頭,害怕地阖上雙眸,向梅似雪伸出手。
梅似雪這才注意到這位少年: “嗯你做錯了什麽”
“對不起,其實是我騙了赫連清兒。是我把荼蕪草交給了鹹誠叔叔,還害得狼王和狼王妃如此。”
說罷,秋思雅愧疚地看向赫連燕月心口洇染的一大片紅印。
梅似雪恍然大悟。
原來他是覺得赫連燕月受傷了呀。
他輕笑了兩聲,把赫連燕月的衣袖卷起來,展示給秋思雅看,耐心地解釋道:
“這不是血。這是紫藤甲,依靠汁液來作為防禦。你看。”
他也知道,其實秋思雅一直受鹹誠的壓制,如果秋思雅真的屈從于鹹誠,方才就不會舍命救赫連清兒了。
秋思雅伸出手撚了下那黏膩的汁液,在接觸肌膚升溫的過程中,紅色漸漸消退,果然不是血液。
看着秋思雅若有所思的面容,梅似雪問出了塵封心裏已久的問題:
“對了,你認識阿雅麽”
聽到人名,秋思雅的雙眸難得露出光亮,他焦急地詢問道:
“那是自然,她是母親的親生姊妹。狼王妃知道我姨母在哪裏”
梅似雪眉眼彎彎: “認識,可太認識了。”
這麽多年,阿雅一直堅信阿姐還留在世間,雖然結局并非如此,但是幸好小卓瑪還有血脈。
秋思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他翻了翻随身帶的布袋,從裏面找出一個青綠色的荷包:
“對了,這個荷包。”
正是當時梅似雪所送給小侍女的荷包。
沒想到過了五年,還是如初始明豔,看來是一直悉心保存的。
“當年病重時姨母給了母親,但是母親并沒有服用裏面的荼蕪草藥。”秋思雅的目光黯淡下去。
“母親病得太重了,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且還懷着身孕,便自作主張離開了。後來,鹹誠叔叔撿到了我。”他強忍住抽噎的沖動。
從幼時便忍受非人的命運,在泥沼中和腌臜孑孓共舞,跌倒又爬起,沒有陽光落在自己身上。
與梅似雪當年如出一轍。
“鹹誠叔叔做了很多錯事,殺了很多的人。但是他畢竟養了我,我還是舍不得……”
秋思雅不解擡起頭,眼神滿是求知。
倫理與道德的枷鎖束縛,成為少年心裏最難解的謎題。
“我理解你。畢竟金陵郡王府以前待我也是如此啊……”
梅似雪仰望着天際。
他都是同命相連的人,梅似雪更能感同身受。
秋思雅震驚地睜大雙眸:
“難道王妃也”
梅似雪的指腹抹去少年臉上的血跡,溫柔地說道:
“但是你不必為了不值得的人而介懷,因為你值得更多人所愛。”
梅似雪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 “所以,你以後也會被愛,被我們所愛。”
“我,我真的也能被愛嗎”秋思雅難以置信卻又期待地問道。
“當然可以了,”梅似雪笑道: “不要發呆了,你姨母還在等你呢。她會很想見到你的。”
赫連清兒拊掌道: “對啊,阿雅姐姐真的很好的,她應該迫不及待想見你了。”
梅似雪又捏了捏秋思雅的臉蛋,說道:
“所以,跟上來吧。我們來給你未來一個美好的未來。就這一次機會哦。”
“快跟上吧。”
赫連清兒拉住秋思雅的手,一齊跑跳着跟上兩人的腳步。
日暮的光将四個人的身影越拉越長,青鬃馬飛掠過草原。
……
微風吹過,揚起葳蕤的鮮草,黃綠交織的波浪湧動。赫連燕月身處江畔,伸出手摘下了一支蘆葦。
日暮下,梅似雪年少的記憶在此刻逐漸清晰。
記憶中,梅似雪年少初次流落西羌,被赫連燕月救下後過三月,他又要離開西羌回到郡王府。
那時的赫連燕月知道他又要将有關自己的全部過往遺忘。
青海的渡口,赫連燕月沒有阻攔他,只是問了他一個問題:
“我們下一次還會見面麽一定會的吧。”
梅似雪不記得當初自己回答什麽了,又或許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但是這些目前都不怎麽重要了。
畢竟現在就在他的身邊。
如今赫連燕月轉過頭,看向微微發怔的梅似雪,問道:
“阿雪,怎麽了”
“沒什麽,你不必知曉。”
梅似雪唇角揚起,遠遠地奔向他,将他擁入懷抱,喃聲道:
“你我此生,永長相見。”
梅似雪好像忽然明白了,赫連燕月為什麽從不害怕将他遺忘。
因為赫連燕月有足夠的勇氣去相信,每一次的久別重逢,都足以讓梅似雪愛上自己。
是的,再回首俗世諸相,紅塵滾滾,世間萬物随草長莺飛而變遷。
唯故人依舊如初時光鮮,明豔,歷久彌新。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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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主線]就完結了。雖然标了完結,但是後面還有時間線不同的支線,單獨加入會有點荼蕪,我決定把他當做免費的番外。
番外會比較多,把文章沒填的坑,還有小日常都填上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