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滄鼎宮

初入滄鼎宮

“诶,聽說了沒?武林第一高手謝哲把魔教教主南宮言森給打了!”

“哈哈哈,不愧是第一高手!怎麽沒把他打死呢?”

“甭提了,據說是謝哲被南宮那厮認成女人了,當衆調戲了一番,謝哲急了,一拳把南宮搗的頭暈眼花一閃一閃亮晶晶。”

“啧啧啧,還不是因為我們的謝大俠人美功夫好,誰見了不垂涎三尺啊。”

“我現在嚴重懷疑謝哲這個武林第一高手的含金量!”

“美貌也是一種必殺技啊,你沒有,還不準人家謝大俠貌美如花了?”

“貌美如花是形容女人的。”

有人默默糾正,但很快就被争論聲覆蓋了。

“長得那麽好看,指不定是男扮女裝呢!”

“呵,男扮女裝,這江湖上有幾個武功高強的女人?”

“男扮女裝說的是男子打扮成女子……”

客氣的糾正穿插在兩道大嗓門之中,顯得尤為虛弱。

“說得這麽肯定,你見過謝哲沒有?看你這幅模樣,怕是連個采花賽都沒有進去的綠葉白菜吧!”

“武林大賽沒有采花賽。”

糾正成語的聲音貌似有強迫症,又插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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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沒有人理會他。

于是他怒從心頭起,勇向膽邊生。

氣呼呼地環視四周後,決定拍一下桌子!

嘩啦——

沒有把握好力氣,實心榆木的方桌霎時四分五裂。

這下好了,所有人,包括撐着腮幫子躲在賬臺後面打瞌睡的老板娘的眼睛,全部整齊劃一地看向了他。

“二十兩。”

老板娘獅子大開口,瞥了他一眼又合上眼睛,其餘人也紛紛轉回去準備繼續口水大戰。

“我和謝哲很熟的,他可是郭老員外兒子的好友。”

“是郭老員外的孫子,郭員外的兒子,郭員外四十多了,我和大叔沒有共同語言。”

強迫症又犯了的謝哲終于忍無可忍地從板凳上竄了起來,快步走到辯論最激烈的一桌。

“謠言止于智者,你們能不能搞清情況再說?”

“即是謠言,何來搞清情況一說?”

回話的人也是面目清秀,但歪道理就不怎麽悅耳了。

謝哲在面紗後吐了一口氣,無力感油然而生。

“但是謠言的對象就站在這裏,我,本人!不允許你們繼續胡謅了!”

他插着腰,腰間挂着一把劍。

有人眼尖,認出了他。

“醉燈劍!真的是謝哲。”

這還用說,我不都自我介紹了嗎?

謝哲翻了半個白眼,想了想,一把扯下面紗。

“唔.…..”

當下堂前一片唏噓。

衆人在心裏紛紛為南宮言森點了一根白蠟。

若非事先知曉站在這兒的是武林第一高手謝哲,他們也想叫一聲美人兒來調戲。

“我要強調三件事!”

謝哲自動忽略他們的口水,伸出四根皙白的手指。

“一、貌美如花形容的是女子。二、男扮女裝是說男子裝扮成女子。三、武林大賽沒有采花賽。四、我同郭老員外子也就是郭員外的兒子是朋友。”

一口氣說了這對話,謝哲有點氣喘,但還是不忘為了女中豪傑們争些面子:“最後,誰說女子不如男?巾帼不讓須眉的例子比比皆是,婦好、樊梨花、穆桂英、花木蘭,不需要我再費口舌吧?”

“……..”

堂前鴉雀無聲,不知道是對他深厚的文學素養沉默,還是對他差勁的算術能力無語。

打瞌睡的老板娘聽不到聲音,以為都跑單了,忙睜開眼去看:“美女,別忘了五兩銀子。”

謝哲:“…...”

怎麽一露臉這桌子還跌價了呢?實在是咬碎一口銀牙啊。

衆人哄笑。

謝哲氣鼓鼓地從袖間甩出一個銀錠子。

罡風驟襲,力道十足,銀錠子卻是輕飄飄地落到了賬臺上。

“好!”

有人鼓掌喝彩。

謝哲擺擺手,又挂上面紗,告辭了。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去找南宮那厮,讓他為自己證明,洗刷自己的冤屈!重登武林之巅!

騎馬日行千裏,半日後謝哲來到了魔教大門口。

他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用兩顆小石子把鐵門震得DuangDuang響。

“誰呀?”

守門的正在鐵門一側的瞭望臺上看話本,聽到炮樓下猛烈的撞擊,意猶未盡地把頭從窗戶裏探出來大吼一聲以此發洩自己被迫工作的不滿。

“我要見南宮言森。”

謝哲慢條斯理地回答。

他并沒有因為随便一個小啰啰就對自己大吼大叫而生氣,他知道,這樣高的瞭望臺,不大點聲普通人很難聽到。

“教主豈是你說見就見的?還不趕快報上名來。”

看門兒的小兵非常敬業,又沖他大吼。

“謝哲。”

謝哲好脾氣地回他,然後思考要不要直接翻過去。可是他的千裏馬就不能帶進去了。

猶豫間,門打開了。

狐假虎威的小兵笑臉相迎。

“爺,請進。”

謝哲聽着他的稱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搖頭否決了這個稱呼。

“叫我謝哲就可以。”

“好的,爺。”

“……”

謝哲選擇牽着馬繼續向前走。

沒想到魔教的門這麽好進。

武林同盟的人都太菜了,攻不進來,一定是腦子的問題,畢竟只會以訛傳訛。

“我替爺通報一聲。”

小兵的作用不小,竟然能放着大門不看,專門為他忙前忙後。

謝哲滿意地笑了。

只可惜隔着面紗,沒人看到。

他坐在花廳裏,慢慢的等茶涼。

幸運的是,茶還在緩緩冒着熱氣,南宮言森就款款走來了。

他穿了一身寬袖長袍,顏色一如挨打那天一般的黑。

走路的時候太陽打在上面,依稀還可以看到奢華的圖騰。

宛如一只道貌岸然的大烏鴉,羽毛油光水亮。

反正衣着打扮包括面部表情都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奢靡氣息。

其實謝哲一直很奇怪,為什麽作為一枚江湖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南宮言森要穿的這麽舒坦。

絲毫不像是随時要從袖口裏飛出毒箭的暴戾殺人狂。

反倒跟郭琳那種世家子弟的公子哥一樣吊兒郎當。

“茶合不合口味?”

不知道謝哲腦袋瓜裏在想什麽的殺人狂笑着,一點也看出來被人打過一拳,貌似不是什麽小肚雞腸的人。

謝哲心想,是嘛,他認錯了我,讓我嬉笑武林。我還沒跟他算賬呢,他要是敢變臉,就再揍一頓。

“太燙了,喝不進去。”

謝哲放下茶杯,站起來看他。

南宮抱臂任他看,順帶也眼睛眯成一條縫的打量他。

“怎麽不把面紗摘了,你這樣反而更引人注目。”

說着,還不怕死地上手替他掀開。

“百看不厭。”

謝哲只覺得這人油嘴滑舌,奪了面紗握在手心當小球團。

“你只見了我一次!”

他覺得自己今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糾正別人成語用法了。

“嗯。”

南宮随口應了一聲,眼睛還是離不開他的臉。

二人一時無言。

謝哲揉了一會面紗覺得無聊,又開始捋平整折着玩。

南宮一直默默看着,等他折成四方均勻的小塊,才開口問道:“你怎麽來的?騎馬還是坐轎子?”

“騎馬。”謝哲端詳手心裏方正的面紗,滿意地将它放進胸前的口袋裏,誠實作答。

不等南宮再客套,他又接着表明自己的來意,說道:“我此番前來,是為了讓你替我證明。”

“證明何事?”

眼睛黏在謝哲臉上的魔頭很給面子的跳過寒暄客套,與他一問一答。

不知道的,還以為謝哲的臉有什麽魔力似的。

“證明我是真男兒。”

專心講話的謝哲不理會這些,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恢複清白的性別名譽。

“唔……” 南宮非常捧場,謝哲說一句他就接一句,一顆腦子一雙眼睛全心全意地黏在對面人的臉上。

“如何證明?”

見謝哲不理會自己大膽眼神的南宮愈發大膽,已經敢把眼珠子放在講話的嘴唇上了。

因為激動而迸發出些許口水的嘴巴亮晶晶的,就這樣漂亮的嘴巴裏講出的話,都是一樣可愛。

“去佛山之巅大喊三聲,謝哲是男人!”

“噗……”

南宮沒忍住,笑出聲來了。

随後一柄長劍卡在他喉間。

速度太快了,若真要打起來,不好應付。

“好,我去喊。”

劍收回去了,謝哲回到桌邊喝茶,南宮也跟着坐到另一張椅子上。

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

“你這個法子,私以為,并不嚴謹。”

謝哲有強迫症,聽到這句話,眉頭緊鎖,複盤自己剛才的說的話到底哪裏不嚴謹。

“你看,我若是去佛山喊你是男人,大家一定會懷疑你的性別。因為好端端一個男人,為什麽非要去讓別人強調自己的性別呢?”

南宮好商好量的語氣非常迷惑人心。

謝哲吐了茶葉,回憶了一下在客棧發生的故事,不忍直視地甩甩頭。

“更何況,我南宮言森是何等人物?江湖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我說出的話,誰又會信呢?”

南宮最會颠倒黑白,一套組合拳打下來,謝哲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呵呵,看來貶低自我是欺騙別人的第一生産力,這句話果真沒錯。

“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可有別的方法。”

成功被說服的謝哲虛心求教,眼神極為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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