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陸京浔。

邬荔盯着這個名字, 手一頓,心下驚愕到有一瞬間忘記了膝蓋處的疼痛。

畢竟這些天,除了趙淼聯系過她,詢問她月考的考試重點, 就沒有別人了。更何況是陸京浔這樣并不算特別熟絡的男同學。

邬荔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全憑身體本能往男生發來的消息那邊瞧。

陸京浔:【謝謝你的糖。】

糖?

哦對了,是那根荔枝味的棒棒糖。

邬荔想起來, 除了那根棒棒糖, 她後面還給了陸京浔兩個芋泥面包。

那天, 她聽到那對年輕夫妻的調侃與議論, 心裏感覺十分別扭和不自在,便想着盡快和陸京浔拉開距離。所以在那條分岔路口,她着急忙慌地就想走,以至于鬧了個差點将人奶茶給順走的笑話。

但走了沒幾步, 邬荔忽地想起來少年手上的傷。

躊躇了片刻,她秉承着人道主義關懷,還是硬着頭皮追上陸京浔。又出于近一個月的同桌情誼, 邬荔才送上了一番不逾矩又體現着同學友愛的祝福。

除了這些, 她并沒有多想什麽, 也沒有讓對方記住以便以後能挾恩圖報之類的想法。

那天陸京浔也跟她說過謝謝,并且這些零食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所以邬荔屬實沒想到陸京浔會為了一根糖的事, 專門發消息跟她再次道謝。

她正覺得奇怪的時候,對面就發來了一張圖片。

邬荔看了眼。發現是根光禿禿的白色紙棍,上端淡粉色的糖球被薅走,最頂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形似被利齒動物啃噬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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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納悶, 對面又适時地發來了一條消息。

陸京浔:【糖還挺好吃,就想問一下, 你在哪裏買的。】

邬荔感到些許意外。這糖有那麽好吃嗎?好吃到陸京浔竟然特地來問她要購買地址。

她感覺也還好啊,就是比市面上普通的好吃一些。

或許是因為這人生性嗜甜?對甜食來者不拒?

想明白後,邬荔回複了條客客氣氣的消息過去:

【喜歡就好。我是在小區附近的明宜超市買的,放糖的位置在超市第二層零食貨架上,至于具體在哪裏,我也記不清了,可能需要你自己去找一找。】

陸京浔回複得很快:【好,謝謝。】

看到這條消息,邬荔想起來什麽,她打開購物軟件,點開裏面的收藏夾,下拉找到一個鏈接。看到商品主界面的信息沒變,她便将鏈接發來過去。

怕對方會誤會,她十指翻飛地叩字解釋。

邬荔:【你也可以試試網購。這家雖然不是旗艦店,但我買過好幾次都是正品,而且價格會比超市買更便宜一些。買滿三十塊錢還會附贈一包橡皮軟糖,我感覺那個軟糖會比棒棒糖好吃一些。】

點擊發送後,邬荔看着占據了大半屏幕的消息,遲疑了片刻。

她這樣,會不會很多此一舉啊?

可她只是想分享一下自己發現的寶藏店鋪而已,但願陸京浔不會覺得她很煩吧……

對面過了幾分鐘才回複消息,簡單粗暴又直接地甩了一張購買截圖。

邬荔點開一看,發現陸京浔還真按照她給的鏈接買了那家的糖,訂單總價不多不少,剛好三十塊錢。

這……效率可真高。

不過,這種毫不遲疑被人信任的感覺,還挺不賴。

邬荔:【你都買這款棒棒糖啊……其實可以試試店鋪裏面其他種類的糖呀,我覺得都還不錯,基本不踩雷。】

陸京浔:【不了,我這人口味比較專一。】

“……”

好吧,既然人家消費者都沒異議,她這個推薦者還是不要太指手畫腳。

邬荔回複了個“好的”,而後她的指尖往上挪了挪,在陸京浔發出來的訂單頁面瞧了眼。

那個贈送的軟糖克數好像比她之前買的時候少了十克,這種東西不壓稱,十克得少好幾顆了吧,好像還有點虧。

胡亂想着,邬荔手指無意識地往上劃拉了一下。

陸京浔最開始發的圖片再次占據了她整個屏幕,驀地放大,照片裏的細節霍然變得無處遁形。

少年的手也入了鏡,露出兩根明晰的指節捏在那殘留下的白色糖棍上,指甲修剪幹淨整齊,膚質瑩潤得像是要和那抹白色融為一體。

映襯着那糖棍和手指的背景也很惹眼,是一座搭建完畢的積木,規規整整地放置在地板上,體積略顯龐大,可見搭建它的積木顆粒也是繁多複雜。

邬荔之前只玩過積木拼裝花束,還沒接觸過這種一看步驟就很繁瑣的大型積木。不過,看起來還挺好玩的。

她有些好奇,心思也蠢蠢欲動。小小地糾結了片刻,嘗試着給陸京浔發了個消息:

【你這個積木是樂高的嗎?感覺還挺有挑戰性的。】

陸京浔:【嗯,是這個牌子。我覺得還好,玩多了就不難。】

得到回應,邬荔也沒扭捏,一鼓作氣地詢問:【那,有沒有可以推薦給新手入門的款式,我也想試着玩一玩。】

陸京浔:【有的。】

過了會兒,他給邬荔發來了幾條購物軟件的鏈接和視頻鏈接。

【這些是我剛接觸的時候買過的鏈接,以及幾個我覺得适合新手小白跟着學的視頻,你可以選擇性地看看。如果還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問我。】

這算是禮尚往來嗎?邬荔突然覺得很奇妙。

怪不得陸京浔人緣那麽好,跟他這樣的人交朋友應該會很輕松愉快吧。

如果她,也能和陸京浔成為好朋友。

幾秒後,邬荔小幅度晃了晃腦袋,像是想要将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去。

想什麽呢,不可能的。

能在新環境裏擁有這樣一個親疏适中的同桌情誼,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畢竟兩人性格大相徑庭,成為好朋友的幾率小得可憐。

邬t荔:【好的,謝謝你。】

陸京浔:【小事。】

-

七天假期一晃而過。七號下午六點多,邬荔收拾好書包趕往學校。

雖然明天才考試,但學校為了讓學生們能盡早收心,總是會在假期最後一天晚上安排個晚自習。

邬荔到達班上的時候,裏面人都到了大半。

就連踩點達人王兆诩和莊傑,都破天荒地早早來到了教室。他們甚至沒有聊天耍滑,端坐在座位上,手裏捏着根筆捧着書,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因為按照考場要求布置過座位,兩張并在一起的桌子被挪開距離,邬荔不再需要像上個禮拜那樣要出去打水和上廁所,都得讓坐外面的人讓座。

不過陸京浔一下課就有人找,或者出去望風透氣,總之屁股不會黏在椅子上,所以她幾乎每次都能暢通無堵地出去。

聽到後方傳來的動靜,趙淼回過頭來。

她将下巴搭在邬荔桌面上,語氣半死不活地問:“荔荔……你假期複習得咋樣?”

邬荔把書包取下,“我感覺自己複習得還好,老師劃的重點我都看了一遍。”

“你複習了幾天呀?”

“我花了兩天時間寫作業,其他時間都在複習。”

趙淼嘆氣:“那完了,我出去玩了三天,磨磨蹭蹭寫作業用了兩天半,這次考完成績出來,我媽得唠叨死我吧。”

聽到聲音,王兆诩擡起了腦袋。

趙淼瞄到他的視線,用手托着腮,目光定格,意有所指地說:“不過也還好,有某些人給我墊底,我還不至于成為全班倒數。”

王兆诩把手裏的書放下,不滿地控訴:“嘿,淼姐,你這就不厚道了吧,咋暗戳戳貶低人呢。”

“我又沒指名道姓。”趙淼滿臉無辜,“是你自己非要代號入座的。”

王兆诩:“那你怎麽看着我說話,這指向性那麽明顯了。”

趙淼拒不承認,胡扯道:“我沒有啊,我看的明明是邬荔,你不要太自以為是行嗎?”

王兆诩:“騙誰呢,你那視線都快怼我臉上了。”

趙淼繼續胡謅,一板一眼地:“那是因為我有點斜視,加散光,而已。”

王兆诩:“……”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王兆诩嘴上忿忿,身體地往椅背一靠,一臉無所謂:“雖然我成績是差了點,但也不一定就是全班倒數啊。”

趙淼一臉嫌棄:“除了你,還能有誰。”

“我浔哥啊。”王兆诩像是找到了一個樹立自信的靶子,一頓口若懸河地輸出:“我感覺他平常學習比我更不認真,一下課就出去外面玩,我好歹還安分地坐在椅子上寫過幾次作業。聽說浔哥放假的時候出去打籃球,還把右手給弄傷了呢。”

他眨巴兩下眼,期待地問:“你們就不覺得,他比我更不靠譜嗎?”

趙淼一直沒說話。安靜幾秒,她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後遞給王兆诩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王兆诩覺得納悶,剛想問一句:“怎麽了,你們這是見鬼了嗎?”

身後就傳來一道清越動聽,于他而言卻像厲鬼索命的少年嗓音:“不覺得。”

“……”

王兆诩徹底懵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說同學壞話卻被正主抓了個正着嗎?

完蛋,他就不應該嘴賤。

王兆诩整個人定住幾秒。

他懊惱地閉了閉眼,才慢騰騰地轉過腦袋,一臉悻悻地看着後方背着個黑色斜挎包、單手負立一臉好整以暇的陸京浔。

邬荔也擡眼,循聲扭頭往後看。

節後降溫,轉學生沒有秋季校服,陸京浔穿着一件私服,暗紅色的薄款連帽衛衣,深邃立體的眉眼冷淡,襯得他張揚熱烈,氣質添上幾分落拓倨傲。

他真的很适合穿紅色,皮膚白,眉眼幹淨,五官輪廓完全壓得住這常人難以駕馭的顏色。

少年輕嗤了一聲,眉梢輕擡,“怎麽着,是你過于自信?”

“還是說,我看起來就像個傻子?”

-

陸京浔在座位上坐下後。

王兆诩求生欲非常強地觍着臉湊過去,沖他讨好地笑了笑:“兄弟,我不是那個意思。”

“哦,那是什麽意思?”少年聲線寡淡。

王兆诩用指尖撓了撓鼻子,吞吞吐吐:“因為趙淼她剛才嘲笑我,我一急,就想着找個人……幫忙挽下尊……”

陸京浔覺得荒唐,有些無言以對,“合着她嘲笑你,你就非得拉我出來,我是你的墊背?”

“主要是我們關系好啊。”王兆诩厚顏無恥地說:“放假前我們不是簡單地拜了個把子嗎?兄弟有難,總要支援一下嘛。”

陸京浔并不領情,語氣涼飕飕的:“我只跟你碰了個手,不是跟你簽了賣身合同。”

“我知道錯了。”王兆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糾結幾秒,還是讪讪地說出了那個主要原因:“但是,提起成績可能比我差的,我就只能想到你了……”

聞言,陸京浔氣笑了:“誰給你的自信,這都沒月考呢,你就覺得我成績一定比你差?”

“……”王兆诩一時沒找到理由,撓了撓額角,心虛地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裏放,下意識地就将視線往右邊挪了挪

對着邬荔的方向。

陸京浔視線順着王兆诩的,跟了過去。

就看見少女唇瓣輕輕嗫動,小聲默念着什麽,小巧翹拔的鼻尖皺了皺,一副苦大仇深負隅頑抗的模樣。

仔細一聽,發現她竟然是在背數學公式。

背數學公式?

“……”陸京浔忽地樂了。

數學公式不應該靠理解為主嗎?他這同桌怎麽劍走偏鋒呢?

邬荔兀自沉浸在背公式的苦惱當中,全然沒發現陸京浔的注目禮。

她屬于一考數學就莫名腎上腺激素飙升的類型,思維變得刻板,緊張到一上考場就忘記怎麽靈活地運用公式。只能退而求其次,機械地将它們死記硬背下來。

但這些公式都很抽象乏味,背得她唇舌艱澀,痛苦至極。

王兆诩沒注意邬荔的舉動,他垂眸頭腦風暴了一會兒,最終決定搪塞過去。

醞釀完,他極其生硬地岔開話題:“欸,兄弟,你的手怎麽樣了,明天就要考試了,不耽誤吧?”

話畢半晌,也沒人理他。

王兆诩這才發現陸京浔完全沒理睬自己,而是偏頭若有所思地望着某一處。

唇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也不知道在笑什麽。

他剛想順着陸京浔的目光看過去,陸京浔卻利落地收回了視線,完全沒給他機會。

像是才想起來有他這一號人物似的,少年語氣狐疑地問:“你剛才跟我說話了嗎?”

“……???”

敢情自己在極力補救,當事人卻根本不在乎?

但問都問了,王兆诩深呼吸兩下,穩住心态,又重複了一遍:“你的手現在還好嗎?”

邬荔剛背完一章的公式。

大腦中場休息的間隙,恰好就聽見了王兆诩這句問話。因為假期打過交道,知道陸京浔手受傷的事,她下意識也朝少年看過去。

陸京浔正往後看着,便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

左手杵着王兆诩桌面,另一只清瘦手腕散漫地擡起,憑借着長手長腳的優勢,他動作利索地往王兆诩腦門上磕了個暴栗。

朗逸的少年嗓音憋着一股混不吝的壞勁兒:“還沒好——但,打你還是綽綽有餘。”

猝不及防被彈,王兆诩嗷嗚一聲捂住腦殼。

看着他擺出一副不堪摧折的表情,陸京浔覺得無言又好笑:“別裝,我沒怎麽用力。”

王兆诩抱着腦袋,一雙眼睛小心地從胳膊下露出來,語氣悲憤欲絕:“這不是力道輕重問題啊!”

“是面子問題,很傷男人自尊的啊!!”

陸京浔不以為然:“又沒人看你。”

“怎麽就沒人看我了。”

王兆诩癟着嘴,下巴往邬荔的方向一擡,委委屈屈道:“荔枝妹妹可是全程圍觀着呢,我現在顏面掃地了都。”

“……”

陸京浔撇頭瞧過去。

少女眼眸澄淨,像是看着他們的打鬧發了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腕看,眸底情緒幹淨得像是蓄着一泓水。

柔軟又明澈。

“……”

歷史重演般,邬荔再一次被兩道視線夾擊。

而後,她采取了和之前如出一轍的方法。

當作什麽也沒有看見,只胡亂地找了個話題,這次卻略顯生硬:“你們背完琵琶行了嗎?”

一聽這陌生的考試範圍,王兆诩反應激烈,驚呼道:“啥?!這次詩詞填空要考琵琶行?”

邬荔慢慢地點頭:“對啊,你不知道嗎?”

聞聽此言,王兆诩懵逼地搖了搖t頭,而後忙不疊掏出手機百度了下。

須臾後。

他看着手機屏幕,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滿臉驚恐:

“我靠,這篇古詩詞全文一共871個字。比我寫的語文作文字數都多,背下來會要了我的老命的。”

邬荔回憶了一下,剛想說些什麽,就被回神過來的陸京浔截斷了。

“不需要背那麽多。”少年語氣懶洋洋的,卻精确地說出了詩詞的具體內容:“除掉序的話,這首詩實際只有616個字。”

一下子少了兩百多個字,王兆诩後怕地拍了拍胸膛,“那就好。”

但下一秒。

他想起什麽,哭喪着臉,“可是我之前完全沒背,六百多個字也很多啊,明天早上就考語文,根本來不及了啊。”

看着王兆诩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邬荔思索片刻,好心地提議道:

“我前幾天在網上看到有人将琵琶行改編成了歌曲。要不你嘗試着去學一下,跟着旋律會比較朗朗上口,有利于你高效記憶。”

“什麽?”王兆诩又驚又喜:“還有這種好東西,我現在就去看看。”

他摸出手機搜索相關的視頻,聽着那富有音韻美的詩詞被改成國風歌曲。一開始覺得很是新奇,後面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趁着還沒上晚自習。

王兆诩煞有介事地效仿着視頻裏歌手的聲線,開始拖腔曳調、搖頭晃腦地亮着歌喉:“浔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他嗓音不高不低,将将好能讓邬荔幾人聽見。

“……”

聽了會兒,邬荔很快就被王兆诩那跑調跑到布拉紮星系的歌聲給驚到,一雙杏眸圓瞠,臉上寫滿不可思議的情緒。

趴在她桌子上的趙淼也一臉震撼我媽我爸我全家的表情。

王兆诩卻渾然不覺。

看到幾個人齊刷刷地盯着他,還自我感覺良好地又唱了一句,才停下來,得意揚揚地征詢聽衆的感受:“怎麽,被哥的百靈鳥歌喉吸引到了?”

“……”

見幾人都不說話,王兆诩覺得奇怪,又忍不住期待地問:“你們覺得我唱得怎麽樣?”

“……”

唱得怎樣?你心裏沒點AC數嗎?

忍無可忍了,趙淼兩根手指堵住耳朵,話語裏滿是嫌棄:“還百靈鳥,明明就是老烏鴉。”

一向內斂的喬曉音頭一回毒舌了些:“自信……可嘉,但是用別人的生命在唱歌可能不太好。”

邬荔依舊比較含蓄:“我覺得吧……可能有點不在調上了。”

陸京浔則一言難盡地看王兆诩一眼,難以忍受又直白地用琵琶行裏的詩句銳評道:“嘔啞嘲哳難為聽。”

王兆诩完全沒預想過自己會得到這樣拉胯的評價,一愣他心一塞,只覺胸腔拔涼拔涼的。

不過他有一個優點,就是臉皮比長城拐角處的牆壁還要厚。

片刻後,王兆诩看着幾人,恬不知恥地為自己開脫:“那是你們不懂得欣賞,剛才那調是我原創的,我這種叫創作型歌手,懂不?”

“……”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衆人都被他的不要臉給驚到,再次無語凝噎。

幾秒後。

陸京浔要笑不要地睨着王兆诩,額角烏黑的碎發耷拉在眉尾,臉上籠着薄薄一層柔軟的餘晖。

他整個人看起來松弛又友善,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惡劣又直白:

“原創的?你就不怕人家原創知道了創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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