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你叫我弟
第10章 10:你叫我弟。
兩天之後,我弟回來了。
回到單位房子裏第一件事,就是把在屋裏剛下班還到做飯的我哥抓起來就是一頓好收拾。
我哥都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擡起腳就要死勁踹他,被我弟笑着抱住腿:“哥,你看,窗戶開着呢。”
我哥一望,還真的,廚房窗戶大,樓下幾棵香樟葉子濃密,天還沒怎麽黑,對面一整棟樓都看得到。
我哥面色驚恐:“趕緊進去。趕緊進去。”
我弟笑:“這可是你說的。”
脫了他的褲子就要往裏頭進去。
我哥憤怒地把他掀翻在地:“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弟扶着案板:“這裏多好。”他還穿着開會時的白襯衣和黑褲子,眉黑眼亮,好不俊俏。
我哥的榆木腦袋思考片刻,竟然放棄了。他說:“快點。”
我弟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一個小時後,我哥趴到洗菜池旁邊被他捂着嘴巴邊打抖。
吃完飯癱到床上休息,我哥覺得這個房子裏,到處都漂浮着神經病的味道。
我弟在外頭打電話,嘴巴叭叭的,幾句話講得妥帖又謙遜:“嗯,确實是按照您指示的這個意思。我們會盡快落實。……哪裏哪裏,我這才剛來……下次一定來師哥您這裏叨擾。哎,好……”
我哥聽不懂他說的什麽彎彎繞繞。只覺得卑躬屈膝的狗确實不該是他。
怎麽他跟別人說話就沒一點瘋狗氣呢。我哥感覺有點打腦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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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打完電話進來,看到我哥正裹着被子發夢沖。
他一把推醒他:“做什麽夢了。”
我哥看清眼前的人是我弟後,扭過頭緩緩說:“你跟你領導講話是這個口氣?”跟條狗一樣。
我弟臉色平靜:“我不喜歡他。”
我哥一愣:“你什麽意思?你莫不是講,你喜歡哪個,就像個瘋狗。你不喜歡哪個,就是個正常人。”
我弟笑:“哥,你還挺聰明的。”
我哥疑惑:“我們屋裏一路都是正常人啊。你是從哪裏傳的精神病?”
我弟坐下來:“我不是精神病。”
我哥別開臉:“我們不是一個媽生的?”
我弟笑:“你小的時候那麽打我,還想讓我把你當哥?”
我哥一愣:“那你也不該做那種事。你不把我當哥就不當哥,我又不稀罕。長大了你飛出去當你的金鳳凰,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再落魄,又不找你哭窮。再講了,你恨我,要報仇,你把我往死裏打,把以前打你的全打回來,我不還手。我還手就斷子絕孫不得好死。這總歸要得吧。你從哪裏學的這種方法,這就是精神病,是要下地獄的。”
我弟咧嘴一笑:“哥,打你有什麽好的,沒得意思。再講,我們早就已經斷子絕孫了。什麽地獄不地獄,我不信這個。而且我又不把你當哥。現在你才是我哥,是我最親的人。”
我哥哽住了,瞪住他:“爸媽呢?他們對你那麽好!”
我弟漫不經心:“好是有條件的。”
我哥說:“白眼狼。爸媽要是曉得你這麽想,肯定恨死你。”
我弟笑:“你呢,你小時候不是也恨死我了。恨不得屋裏沒我這個老二吧。”
我哥心裏一驚,又別開頭:“恨有什麽用,你還不是我弟。總不能真把你打死了,餓死了。”
我弟湊上前去,摸摸我哥的臉。他把我哥的頭強行掰過來,笑盈盈的:“這就是我們最大的不同。”
我哥聽不懂他在講什麽。
我弟也鑽到床上去,要抱他:“哥,你看起來很不好意思。”
我哥一腳把他踢到床下:“不可能的事!”便又繼續做他的夢去了。
第二天我哥得一天休息。早八點,被我弟一腳從夢中踹醒,像是在報昨日之仇:“哥,起來,我帶你去買點好吃的。”
我哥翻身繼續睡:“陳老二,莫要命令我。”
我弟開始脫他穿戴整齊的衣服:“那算了。我們還是一天都到屋裏吧。”
三分鐘後,我哥猛地坐起來:“起來吧。我們去逛街,去哪裏都可以。”
他從我弟手中拽走自己那根發燙的東西。
晃市是個大市。跟定縣滿城的小土丘相比,市裏倒是平坦得多。不過定河也從這裏穿城而過,較之陳家棚的彎、窄,這裏的更寬點、更直。樹木蔥郁,流淌着張牙舞爪的綠。
我哥插着口袋走進商場,就像烏鴉爬進了米袋。這是在定縣沒有的排場。
他打轉,他駐足,他拎着精神到處望,又按住心不讓自己露出惶恐。他活了快三十年,連定縣都一次沒出過。
我弟買東西。出手就是大城市裏人的派頭。我哥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弟笑:“哥,你跟着我。”
我哥隔老遠跟着他。跟着他下了一樓走幾步,便看到個熟人。
黃繼跟在初中時沒什麽兩樣。除了那頭長毛如今又短又薄。他看到我哥,臉上首先浮出的是震驚。
“陳進?陳霸王!哎喲,你怎麽搞到市裏來了?不是講你進去了嗎?”黃繼臉帶疑惑。
我哥笑:“好幾年前就出來了。現在到搞裝修。随便混口飯。”
黃繼把我哥上下打量一遍,發現他穿得蠻抻敨,看着不像是混得很差:“哎呀,果然是龍虎到哪裏都是龍虎。以前跟你到學校裏頭混的時候,你幾威風,又講義氣,弟兄們都喜歡跟着你。唉,就是那個事,那婆娘就是事多,搞……”
我哥臉色垮下去:“你到這裏幹什麽。”黃繼穿一身西服打個領帶,大腹便便像個老板。
他點頭哈腰:“我到這裏當大堂經理。嗨,其實就是個保安。你看到沒,那邊幾個,還有門外頭那幾個,都是我管的,算是個保安頭子。”
我哥沒什麽表情。
黃繼又生出熱切笑意:“那應該喊你陳老板?都搞裝修了。現在買屋的人多,都要裝修,錢好賺。開的什麽公司?還是搞個體戶?”邊說邊要跟我哥遞煙。
我哥偏頭沒要:“戒了。”他看着黃繼娴熟地把煙點燃,狠狠抽了口,像是在續命。他繼續說:“我自己幹。”
黃繼忙不疊點頭,就要給他遞自己的名片:“那也好,自負盈虧。來來來,我的名片,你收到起,以後有事好聯系。還真沒想到,到這裏碰到你。我到晃市都五六年了,硬是一次都沒碰到你。真的是我的不對。”
我哥又沒接。
他說:“我今年才來的。”
話講到一半,我弟終于走過來,看着黃繼的臉笑:“您是?”
我哥還沒張口,黃繼先朝他握手:“我是黃繼。陳進的初中同學。算是進哥的朋友吧。初中的時候我到他手底下混的,他幫過我好多忙嘞。我到這裏做事。”他擡頭瞄我哥的臉色。
我弟跟他很客氣地握手。他笑:“原來是我哥的同學。他都沒跟我提過。”
“啊,你是進哥的弟弟!”黃繼猛然一想起來,陳進确實有個弟弟,好像以前陳進非常不喜歡他,不曉得現在……
“幸會幸會。不曉得到哪裏高就?”他笑。我弟人收拾得更利索,文質彬彬的,聽講話的口吻就是個讀書人。黃繼看着他就覺得不同凡響。
我弟笑:“你也好。我到市黨委工作。”
黃繼猛然睜大雙眼。心道難怪剛剛我哥都不接他的名片了。
我哥打斷:“你忙。我們繼續逛。”
我弟笑着跟黃繼客套兩句,拿過了他的名片,就像攥住了個墓牌。他追上我哥的腳步,走到他旁邊,笑容變得詭谲:“哥,原來他就是那個女的的男朋友。”
我哥停下:“你莫發癫。”
我弟繼續笑:“本來也沒得事。但我看你好像還記得蠻清楚。聽他講幾句話就跟抽了你的血一樣,臉都白成什麽樣子了。”
我哥沒有跟他再糾纏。他覺得像我弟這種一帆風順的人,根本不曉得人前擡不起頭是什麽意思。
到了屋,我弟講他要做飯。我哥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沒講話。也就沒管他。
飯吃到一半,我哥越吃越不對勁,越吃越覺得渾身哪裏不舒服,眼睛甚至都有點看不清東西。
我哥怒目圓睜:“陳老二,你是不是又要搞陰的?”
我弟放下碗筷,十分平靜地點頭:“恩。是的。”還在嚼着菜。
我哥撿起碗就想砸他。卻又緩緩放下。我爸通過無休止的暴力給他立的規矩似乎是淌進了血液,要戒估計得幾輩子。我哥喘息着怒吼:“你跟我吃的什麽?”
我弟咽下飯:“沒什麽,一會兒幫你硬得久點而已。”
我哥舒下一口氣,又憤怒地朝他就是一腳:“你遲早遭天譴,要天打五雷轟。”我弟跟沒聽見似的,抱住他踢過來的腳,伸出手就要揉他下頭。幾手下去,我哥下面馬上就立起來。
我弟滿意地笑:“這藥不錯。”
我哥氣得咬牙,大罵我弟是個小畜生,只敢出陰招,算不得是個男人。
我弟被他揍得臉上腫起個大包,但仍舊笑眯眯的:“那就試試嘛。”
拳腳之下,我弟嘴巴角都流出了血。我哥揍得累了,他就握着我哥的下頭來回撫動,把我哥弄得渾身扭得跟蛇一樣。
我哥巴掌揮出來都有點軟綿綿的:“你別弄了,你別弄了。”他癱到沙發上,臉色紅得像雲:“陳老二,陳熙。喂……”
我弟顯然不滿意:“你叫我弟。”
我哥氣極,一腳又踢到他腰上。可惜好像力道差了很多。他從來沒叫過我弟“弟”。以前不可能,以後不可能,現在那就更不可能了。
我弟臉色沉下去。手在他身下晃得越來越快,我哥扭着腰往後頭跑,我弟就用腳踩着他,踏到他的胸前,就像壓住了只四肢亂竄的蟲。一股子電視裏蓋世英雄教訓小喽啰的模樣。
我哥哆嗦着罵他:“陳老二,你個變态,你豬狗不如……你看吧,你馬上就要遭報應的……”話罵到一半,他就射了。我哥差點沒哭出來。他感覺自己太窩囊了。
我弟舔舔手。黑亮的眼睛像個鬼。他跨到我哥身上,坐到我哥腰間,不顧我哥猛烈的反抗,摟着他就親,直把那個濃郁的味道傳遞到我哥嘴巴裏。
我哥惡心得幹嘔。
我弟舔着他的鼻頭,一口狠狠地咬下去:“哥,你也得挂點彩。不然每次都讓你打贏了,我也挺沒面子的。”
我哥疼得頭骨俱裂,狠狠擡起腳踢我弟屁股,卻怎麽也趕不走他。我弟就像個螞蟥蟲,一點一點往裏頭鑽,越扯就越進去,就算身體斷了,那頭也得進去。
直到最後,我哥才虛弱地叫:“疼……”
我弟放開了他。我哥鼻子下已經流出了鮮紅的血。
欣賞着自己的傑作,我弟愉快地眨了眨眼。然後在我哥的親眼目睹中,脫了衣服,把我哥的腿綁起來留個繩結挂到他自己脖子上,順利地插了進去。
我哥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喟嘆。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三更了,明天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