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失蹤
失蹤
關上門後, 關勝勝抻長脖子聽外面動靜,确定沒聲音後, 用胳膊撐着床,往上挪了挪,頭倚着床頭靠墊,眼睛往歐陽岚身上瞥。
“你覺得她說得對嗎?”
歐陽岚先察言觀色一番,緩緩開口:“我覺得……”
“不許騙我!”
“……有部分道理。”
竟然還有部分道理?關勝勝“哼”了一聲:“說說看。”
歐陽岚仔細斟酌了一番措辭:“她說的那個改善口碑的方法應該是有效果的,至于……”
她話都沒說完,聽關勝勝很大聲地“呸”了一聲, “誰要跟她做朋友啊!就算是演戲,我也不幹!別惡心死我!”
“既然這樣,那你剛剛為什麽不直接拒絕她呢?”
“她跟我耍心眼, 那我就不能耍耍她嗎?也得讓我算計她一回吧!”
歐陽岚聽完這個理由, 默默将臉轉過去。
人家屬蜂窩煤的, 你一個拿着棒槌當針仞的還敢跟她耍心眼?別算不明白, 回頭自己翻陰溝裏去。當然,這些都是歐陽岚內心的想法, 她不會跟關勝勝直說。
“那人家明天來問你要答案, 你怎麽回?”
關勝勝砸吧一下嘴:“看情況吧。”
“看情況?”歐陽岚疑惑道:“看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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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昭昭她對我好不好。明天剛好自由活動, 我要去聽她拉琴。”
“……老實說,謝言昭不是沈連枝口中那樣的人,她本來就性格淡漠, 對你也還算可以了。”
關勝勝支吾一聲:“我知道。”
沈連枝方才說,謝言昭跟溫楠竹下了節目後,一直有聯系, 這個關勝勝是知道的,因為後面謝言昭幫自己跟對方搭了線, 讓他指導自己的演技。
這件事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沈連枝不知道。
也是從這裏開始,關勝勝腦子清醒了些,她意識到沈連枝今晚是準備将挑撥進行到底。
她想看看對方還有什麽花招,因為知道自己的臉很情緒化,怕對方識破,于是滑進被子裏,将臉埋了起來。
關勝勝盤算着,自己先跟她迂回一下,給她個甜棗,讓她看到點希望,回頭再打一“巴掌”。
每回都是自己吃癟,她也想看看沈連枝吃癟的樣子。
關勝勝心裏清楚,謝言昭從沒有所謂的愛男人比女人多,她誰都不愛,就是天生性格淡漠,其實她對自己算不錯了。
但是……
“那她确實對嚴墨比對我要好啊!”關勝勝嘟囔道。
歐陽岚愣了一下,“你不能跟嚴墨比啊!”
“為什麽不能跟他比?明明是我先來的!”
“不是,真論起先來後到,那也是人家先來的。你忘了他們是校友了嗎?”
關勝勝語滞,而後在被子裏蹬了兩下腿:“……我不管!”
跟小孩兒鬧脾氣似的,歐陽岚無奈道:“那如果她明天依舊不讓你聽她拉小提琴,你就會答應沈連枝,要合起夥來針對她嗎?”
關勝勝不吭聲了。
抱怨歸抱怨,跟沈連枝合起夥來坑害謝言昭,那自己也太壞了。
她可不是這樣的人。
“行了,睡覺吧,明天起來再說。”歐陽岚脫衣服,準備上床睡覺。
她一看關勝勝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會答應沈連枝。心道:不答應就不答應吧,與虎謀皮向來不是好做的。萬一哪天對方反水,她會被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歐陽岚上床,熄燈後,聽到黑暗中響起一道悶悶的聲音:“轉口碑的事,你別急,我已經在進步了。”
歐陽岚無聲地彎起嘴角,略帶欣慰道:“我知道。”
雖然沈連枝提出的改善口碑的方法有效,但也不是只有這一個辦法。演員的立身之本始終都是演技,歐陽岚相信,只要關勝勝把演技打磨好,觀衆一定會重新接受她、認可她。
而打磨演技這件事,她已經在做了。
*
冷姝從樓下上來,神情恹恹。
她沒能給沈連枝帶回好消息。
“我剛說兩句話,嚴墨還沒開口呢,岳康就拒絕了我。”冷姝長嘆一口氣。
“岳康?他替謝言昭說話?”沈連枝意外。
“是啊,也沒看他在節目裏跟謝言昭有什麽交情,難道是因為他太讨厭嚴白了?”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朋友?
沈連枝不認同冷姝的推測:“如果他非常讨厭嚴白,那怎麽會跟嚴墨和平相處呢?你沒再多勸幾遍嗎?”
“人家根本不讓我說話,一口咬定謝言昭人很好。不過他也說了,以後他會保持中立态度。”
沈連枝點點頭:“還算上道。”
岳康在娛樂圈混了幾年,處事态度一直是不參與不表态,遇到事能躲就躲。
他将“經紀人”當做一種普通的工作來做,沒想大富大貴,只求能一直有工資拿就行。
以前帶嚴白的時候戰戰兢兢,嚴白把自己作死了。現在來了個跟自己一樣,對于娛樂圈這個行業沒想法沒追求的嚴墨,岳康只想跟對方安安靜靜地錄完節目。
他可不想參與什麽“小幫派”鬥争,畢竟他清晰地認識到,一旦發生矛盾沖突,第一個犧牲的炮灰就是他自己。
*
房間內,攝像機已經被冷姝關閉了。嚴墨好奇地問岳康:“你怎麽知道我學姐人很好?剛姝姐不是說她經常欺負我哥嗎?”
“那是你哥自己癫,他空口無憑地冤枉唐蘇抄襲也就罷了,你知道他在L國幹了什麽事嗎?”
岳康一點不避諱,當着嚴墨的面,直接揭他哥哥的短。
嚴白沒看L國的直播,好奇地問:“什麽事?”
于是岳康将嚴白在L國出賣謝言昭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你哥他确實對不起人家,那人家謝言昭還不計前嫌地帶他回國,也沒在媒體前曝光他,夠意思了吧。”
嚴墨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回神:“我哥這麽混賬的?!”
“是啊,那不怪人家謝言昭對他有意見,是吧?打他那一下,也沒真的傷到他。”
“這不得輪起來打!我學姐就推了他一下,太善良了!”
“善良!可善良了,還給我送錢呢!”
“啊?給你送錢?”
“嗯,她知道我家裏有人生病,給我送醫療費。”
岳康之所以在冷姝面前一口咬定謝言昭人很好,是因為她之前給自己送過錢。
回憶當時的情形,岳康還有些唏噓。
嚴白退出綜藝拍攝的那幾天,他在醫院陪床,整個人焦慮到寝食難安。
後來一天晚上接到了謝言昭的電話,問他家裏到底是誰生病了,什麽病。
岳康便如實告訴她,是自己媽媽病了,惡性淋巴瘤,長在腦子裏,有擴散的危險,不過只要化療就不會死。但是會複發,一直複發。所以他的經濟來源不能斷。
謝言昭聽完,沒有說什麽,只問他要了銀行賬戶,給他轉了一筆款。那是一筆,以後都不用為化療發愁的數目。
想他工作了這麽多年,在這個圈子裏認識了不少人,有些甚至可以稱得上朋友,但他們只是在一開始關心了幾句,後面就逐漸疏遠了,像是生怕他要借錢。
反觀謝言昭,她只是跟自己拍了一期節目,期間沒怎麽說過話,跟自己的藝人關系也非常惡劣,但她卻願意出手拉他一把。
不管那筆錢對謝言昭來說意味着什麽,但是對于自己,那就是雪中送炭。他當時就覺得,這真是個好人。
“我學姐人這麽好,那你怎麽跟冷姝姐說要保持中立呢?就應該反駁回去,糾正她們的錯誤!”嚴墨詞嚴厲色道。
“娛樂圈太複雜了,我算不過別人,你也是,咱倆要安安穩穩地拍到最後一期,拿到錢才算完事。當然,我說是我說,你有什麽想法,你也可以自己決定。”
“那我可不能看着學姐受欺負!”
“你別太明顯了。”岳康頓了頓,道:“可以偷偷幫。”
*
翌日清晨,所有嘉賓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關勝勝起床第一件事情,是去下樓找謝言昭,結果發現她不在房裏。
她帶着複雜的心情去敲嚴墨的房門,那一分鐘內,她想了很多:如果謝言昭在他房裏,自己要以什麽态度面對她?生氣?耍性子?還是卑微地示好?
好在開門後,她看到謝言昭不在這裏。
關勝勝拍拍胸口,自言自語:“沒事沒事,一視同仁,她應該是跟唐蘇去隔壁村吃席了。”
然而下一刻,聽到嚴墨說:“沒有哦,學姐這會兒應該在小月家裏。”
關勝勝:小月?小月是誰?!
怎麽是個陌生女人的名字?難不成謝言昭剛到這裏幾天,就有“新歡”了?而且嚴墨知道這號人,自己卻不知道!
關勝勝氣洶洶地找過去,問了一路的人,終于找到了小月的家。
遠遠地就聽了小提琴悠揚美妙的旋律,還看到謝言昭站在院子裏拉琴,她的面前坐着一群十一二歲的小孩子。
原來是小孩子!那沒事了。
關勝勝笑嘻嘻地跑進院子,同她打招呼:“昭昭!你怎麽在這裏啊!哇,好多小朋友呢!”
謝言昭的曲子被她打斷了,蹙眉擡頭:“關勝勝,你別咋咋呼呼的。”
“這是姐姐的朋友嗎?”小月問。
關勝勝想說“是”,但話沖到口邊,被她硬生生忍了下去。她想聽謝言昭怎麽回答。
然後她聽到謝言昭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關勝勝的眼前立刻像是有煙花炸開,炸得她頭暈目眩。
她迅速進屋搬了張小板凳,坐在那群孩子旁邊,對謝言昭揮了揮臂:“昭昭,你繼續拉,我不打擾你。”
謝言昭乜她一眼,繼續拉琴。
五分鐘後,關勝勝悄悄對旁邊的小月道:“昭昭拉得好聽吧?”
“好聽!我雖然聽不懂,但是就覺得特別好聽。”小月道。
“我們昭昭可厲害了,她是索柯亞音樂學院的高材生,還是華國交響樂團的主席呢。索柯亞你知道吧?”
小月搖搖頭,“不知道。”
“那華國交響樂團呢?”
“也不知道。”
“沒事,我來講給你聽……”
關勝勝說得起勁,全然沒注意已經停下來的琴聲。等她擡頭,就見謝言昭氣不可支地盯着自己,“關勝勝,你再說話你就滾。”
關勝勝擡手捂上了嘴巴:“我不說了。”
中午謝言昭回去吃飯,關勝勝跟在後面問:“你今天怎麽給小孩子拉琴?沒跟唐蘇一起去隔壁村?”
“我前幾天也是這樣的。”
“啊?”
謝言昭前兩天并不是一直跟唐蘇在一起,唐蘇白天給人家吹打喪樂,謝言昭就在小月家給她和她的朋友們拉琴,因為陳靜好跟辦白事那戶人家認識,白天過去幫忙,到了飯點,陳靜好會騎自行車載謝言昭去吃席。
今天不去吃席是因為辦喜事那家,陳靜好不認識,她不需要過去幫忙,雖然她提出可以送謝言昭過去,但謝言昭拒絕了。她不想一直麻煩別人,而且唐蘇第一天挖的紅薯還剩不少,夠她應付兩頓的。
回到村長家後,發現沈連枝也在。沈連枝看她們倆走在一起,意味深長地看了關勝勝一眼。
關勝勝目不斜視,當沒瞧見一樣。
*
晚上七點,關勝勝抱着衣服沖進衛生間——她要搶在大家之前洗澡。
正當她準備關浴室門時,沈連枝擠了進來。
“你!你幹嘛!”關勝勝雙手交握在胸口,持防禦姿态。
該不是要耍流氓吧?還是要賣姬?可這邊又沒有攝像機,有什麽好賣的!再說自己還沒答應跟她假扮朋友呢!
沈連枝看她這慫樣,嗤笑一聲:“我就是想問你,昨天的事你考慮這麽樣了?”
“我……我沒想好。”獨自跟沈連枝處在一個空間,還是窄小的衛生間,不知道為什麽,關勝勝心裏莫名恐慌。
“是沒想好?還是想好了,不告訴我?”沈連枝的面容不複往日的甜美無害,眼神發沉,臉也發沉。
關勝勝梗着脖子重複道:“沒想好!”
沈連枝沉默地盯着她,關勝勝強撐着自己盯回去。
“好。”沈連枝勾唇笑了下:“那我明天再問你。你最好想清楚了,是要繼續當舔狗,還是為自己的事業搏一把。我提醒你,被舔的人,可不會在意舔狗的死活。”
沈連枝說完退出了衛生間。
關勝勝聽到她形容自己是舔狗,氣到不行,可惜這裏不能大喊大叫,不然她指定要把沈連枝喊回來大吵一架。
*
晚上十一點,唐蘇沒有回來,謝言昭想給他打個電話,但是自己沒有手機。她想找嚴墨他們借。
曲起食指對着房門“叩叩”兩聲,聲音不重。屋裏沒有動靜,也沒有燈,兩人像是睡了。
隔了一小會兒,另一扇門開了。夏藏風穿着一套單層睡衣,站在門口,問她:“怎麽了?”
事出緊急,謝言昭沒有時間思考,找他求助合不合适。她直接走過去,道:“唐蘇沒回來,我想給他打個電話,你們有手機嗎?能借我用一下嗎?”
“我去給你拿。”
夏藏風立即回屋,将吳瀚的手機拿過來。
謝言昭拿到手機,指尖飛速按下那串號碼。撥過去好幾遍,那頭都是忙音,沒有人接電話。
謝言昭直覺唐蘇出事了。
前兩天忙白事都不會弄到這麽晚,今天是喜事就更不可能了。
“你別急,你知道是哪戶人家嗎?我陪你去找找。”
“我知道。”
“那你等我一下。”
夏藏風回屋套了兩件衣服,跟吳瀚交代了幾句話,然後就陪謝言昭出門了。
院子裏停了幾輛自行車,是節目組留下的,夏藏風推了一輛,載着謝言昭往隔壁村騎。
“我手機在衣服兜裏,你掏一下,幫我打個燈。”
知道他們要來這裏錄節目,林茂村在自家樓房附近扯了幾根電線,挂了幾個燈泡當臨時路燈。所以剛出門的時候夏藏風還能看到路,但是越往遠處騎,就漸漸看不見了。
謝言昭依言去摸手機,他的衣兜并不明顯,謝言昭摸索了一陣才找到,然後将手探進去。
她不知道原來男生的兜那麽深,摸了好久才将手機摸出來,然後打開手電筒,從他腰際繞到前面給他照路。
冬天的山村格外寂靜,夜裏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天上星子稀疏,山路兩邊樹影搖曳,遠處群山聳立的陰影,像怪獸張開巨口,要将村莊吞沒。偶有幾聲狗吠,叫得人心裏發慌。
從謝言昭半環在自己腰際的手臂的力道,夏藏風知道,她這會兒心裏一定很害怕。
“你別怕。”夏藏風安慰道:“唐蘇不會有事的。”
“打結村和炮仗村民風樸素,從來沒有上過什麽負面性的社會新聞。而且村裏人都知道唐蘇是節目組的人,不會有人敢傷害他的。說不定他是在酒席上多喝了幾杯,喝醉了,留在主家這裏休息。”
謝言昭沒有應聲。
唐蘇的酒量不差,而且他也不會做出一個人獨自在外面喝醉這種事,他一向有分寸。
他們到了主家,見酒席已經散了,院子裏沒來得及收拾,地上到處是散亂的食物殘渣和空掉的酒瓶子。
見堂屋還亮着燈,夏藏風讓謝言昭呆在外面,自己進去詢問了一番。
過了幾分鐘,他出來了。
謝言昭看他神色凝重,知道消息一定不好。
果然聽到他說:“他八點就走了。”
“所以是路上出了事?”
“嗯,他們也是這麽說的。說這裏小路多,可能迷路了。”
“那我們找找。”
現在晚上十一點,漆黑一片,山林複雜,并不适合進去找人,但夏藏風沒有反駁她,只說:“我們人太少,我先打個電話給節目組,看他們能不能多找幾個人來。”
人多了也安全一點。
謝言昭點頭,“行。”
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她其實有想過報警,但唐蘇現在這個情況,還沒失蹤二十四小時,而且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受到傷害,不符合報警條件。
他們商量對策的時候,堂屋裏出來一個男人。
那是今天辦酒席的主家,他聽夏藏風說唐蘇沒回去,猶豫許久,決定跟他們一起去找,畢竟人是在他們這裏丢的,得把人找回來才行。
*
秦漪還沒有睡,正在做這幾天的直播數據分析。發現只有第一天還有昨天晚上的數據有個小高峰,中間幾天走勢持續低迷。
他接到夏藏風的電話,立即将留在村子裏的工作人員叫上,往炮仗村出發。
攝影師特別稱職,将攝像機也扛着一起去了,路上問秦漪:“導演,直播嗎?”
秦漪想都沒想,回了一個字:“播。”
一來這種突發事件有話題有熱度,能帶動數據;二來直播也是保障他們自己的安全,畢竟這晚上的山林,誰都不知道裏面有什麽東西。
人到齊後,主家拿來幾個從鄰居家借來的手電筒,帶着他們進山。以防萬一,還帶了鐮刀、鐵耙之類的農用工具。
“先說好,我們只在近處搜,往深了是不能去的,一定得等到天明。”出發前,主家交代他們。
這麽多人,萬一出事了自己可負不了責。
節目組的人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秦漪讓謝言昭回去等,謝言昭不願意。她現在心裏都急死了,哪裏還坐得住。
“那你就走我們後面。”秦漪叮囑她:“一定要走慢點。”
“我知道。”
一行人沿着小路進山,沒進山之前,手電筒的光還算挺亮,進了山,樹影憧憧,那幾束手電光照進去,忽然像魚游進了海,只能捕捉到剛游進去時的一點影像。
寒風吹過林噪,發出一陣鬼哭似的哀嚎,那手電光便撲跌晃動,仿佛火苗一般不經吹。
謝言昭擡頭看去,見工作人員的手在抖。
走在最前面的主家說:“看這情形,應該要下雨了,我們得快點。”
手電筒數量少,沒有給謝言昭分。她走在人群後面,夏藏風原本是跟謝言昭并排走的,但自己腳步快,偶爾會超過她,但都不遠,一回頭就能看到她。
夏藏風也沒有手電筒,他把吳瀚的手機交給了謝言昭,讓她照路。
謝言昭走走停停,仔細查看附近有沒有有用的信息。
約莫一個小時,他們還是一無所獲。
隊伍裏的工作人員開始小聲讨論:
“會不會他已經回去了?”
“有可能。”
“也有可能他不是在山裏失蹤的,我們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
“哎,這裏黑布隆冬的,真吓人。”
說話聲夾在號叫的風裏,謝言昭聽得模模糊糊。忽然,手機燈光掃到了什麽東西,發出一道反光。
謝言昭走過去,撿起來一看,是塊黃金,拇指的指甲蓋那麽大,上面刻了唐蘇的生日。
謝言昭認出這是他手串上的飾物。
唐蘇一直戴一條手串,綠松石串成,中間綴一塊色澤赤黃的黃金。
這是他黑料爆出的時候,謝瑜買給他的轉運珠。做父母的不知道怎麽能幫到他,又很擔心他,只能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神佛。
現在手串不僅掉了,串在裏面的鏈子還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