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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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是你？”謝言昭大腦卡頓似的, “唐蘇呢？”
“唐蘇……應該沒聽到你的聲音。”夏藏風解釋完，跟了一句：“我也一樣的。”
反正就是拿藥、倒水之類的, 他來不也一樣嗎。
謝言昭看到了自己掐在他手背上的印記，“所以剛才一直是你？”
“嗯。”夏藏風後知後覺：“所以你以為是唐蘇？”
謝言昭沒有回答。
氣氛于無聲處變得尴尬起來。
謝言昭有些難以接受：“你都看到了？”
“看到什麽？”夏藏風說話時不自覺上下掃了她一眼。
穿着棉睡衣用被子裹得好好的，他能看到什麽？
“還能是什麽！”
當然是她蓬頭垢面、滿床亂滾的樣子！
夏藏風怔怔思考片刻，反應過來。見她美眸瞪圓，怒視自己，不覺想笑。明明她什麽樣子都好看，化妝好看、素顏好看, 哪怕不洗臉也好看，而像現在這樣，臉色蒼白、病容弱息地躺在床上, 只會更讓人心疼罷了。
可她看起來真的挺生氣的。
“你該不會, 想要挖我的眼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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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藏風這麽問出口, 下一刻, 見謝言昭垂下眼，微微歪着頭, 似乎在考慮這個行為的可行性, 他立即說：“我沒看到, 我什麽都沒看到。”
謝言昭沒相信，但也沒再發難。
夏藏風忽然覺得她還挺好說話。他有些想笑，但看到她病恹恹的樣子, 又笑不出來。
“你每次都會這樣嗎？”
“不是。”
謝言昭平時來姨媽，雖然肚子也會疼，但還能走路, 就是腿發軟。不像今天這樣渾身冒冷汗，腹部下墜, 疼得她腰都挺不直，而且這次她提前了一周。猜測是前天身體極度疲憊，給她姨媽累出來了。
“你的身體透支之後，免疫力會下降，你早上在外面吹風淋雨受了涼，也許是這個原因。”夏藏風頓了頓，提醒她：“所以後面這幾天，你要注意保暖，多休息，別累着自己。”
謝言昭心說，這也太倒黴了。她早上吹了那小會兒風，唐蘇的事情還沒理出什麽頭緒，就讓她遭這麽大的罪。
想到那件事，謝言昭的思緒又昏沉起來。她翻了個身，面朝裏，“我要睡了。”
夏藏風見狀，立即起身往外走，臨走前不厭其煩地叮囑她：“你要是有事就喊我一聲，我就在隔壁，到得很快。”
*
被晚上這一折騰，謝言昭早上睡到很晚才起。
外面沒在下雨，但天氣也說不上多好，陰沉沉的，沒有陽光。
房子裏的人都走了，謝言昭摸了摸肚子，昨晚沒吃飯，這會兒餓得不行，不知道有沒有吃的。
她往廚房走，見到劉師傅竟然在。
劉師傅見到謝言昭，滿臉堆笑：“謝老師醒了？想吃什麽，随便點，我給你做。”
謝言昭問：“哪樣便宜？”
這真是破天荒了，花錢不眨眼的謝言昭居然挑便宜的點。
【我沒聽錯吧？謝言昭點便宜的？】
【姐，點貴的，便宜的不符合你的氣質！】
【我的富婆姐咋今天低調起來了？我不允許！】
【可能是知道唐蘇受傷，挖不了幾個紅薯吧。】
【對哦，他們現在是“病弱”組合，好慘，這把得輸吧。】
劉師傅看出謝言昭的顧慮，大手一揮，豪爽道：“你想吃什麽随便點。”
謝言昭問：“你要給我開小竈嗎？”
“我倒是想呢，這不是……”劉師傅手指了左右兩側的攝像機。
要是沒有這些攝像機，他這會兒肯定已經把鍋鏟颠起來了。“有三位老師給你買單呢，反正餓不到你。”
“三位？”
“夏老師、關老師，還有嚴老師，今天出門前都跟我說了，說記他們賬上，千萬別餓着你。”
“關勝勝也這麽說？”謝言昭不由得驚奇。
“關老師雖然實力不太行，但是有這份心意。”
【關勝勝可不是随便說說，今天可賣力了。】
【大小姐今天在努力挖紅薯，為了不讓她的大腿餓肚子。】
【聽着怪感人的，哈哈哈哈。】
【重點不是夏老師嗎？俺們小夏真主動。】
CP粉夾縫中嗑糖，網友去超話一瞧，見大主持人“蜜蜂罐”已經把早上的片段剪出來了。
*
謝言昭吃過早飯，有些擔心唐蘇。她去田裏看了眼，見他果然在賣力地揮動鐵耙。
“唐蘇，你別幹了。你這腦震蕩都沒好，不能運動，回去歇着吧。”
“那不行，不幹活就沒飯吃。沒飯吃，人就得餓死了。”
“怎麽會呢，我們餓死了，節目組不得被請去喝茶？”
坐在田埂邊，正在監測實時直播數據的秦漪聽到這句話，眼皮兀地一跳。
他用對講機道：“謝言昭，你別亂說話。”
在綜藝節目上不能亂說話，他們忌諱這些，萬一一語成谶。
“我又沒說錯，你們難道沒有備選方案嗎？就是說，現在我們倆的情況，确實沒辦法勞作，你就要餓死我們嗎？”謝言昭不信他們的策劃能力這麽差。
“備選方案嗎？有，你們直接棄賽，紅薯的分數歸零，那麽後面幾天的夥食就由我們負責。”
“那好，我們……”
“不行！”唐蘇打斷謝言昭：“姐姐，我們不能棄賽。”
紅薯分數跟排名挂鈎，是唐蘇出去幫人幹活後，節目組認真考量後，當晚重新修改的規則，這樣對所有人都公平。
唐蘇在乎名次，他不想放棄。
“我是藝人，姐姐，這個決定得由我來做。”他央求謝言昭。
謝言昭皺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腦震蕩啊？”
“是輕微的，而且我今天已經好了，頭一點都不疼了。”
“你感覺不疼了又不代表它好了。”
“它真的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怕謝言昭不相信，唐蘇捏起拳頭作勢要往腦袋上敲。
謝言昭立即抓住了他的手腕，肅聲道：“你敲一個試試！”
見謝言昭面容嚴肅，唐蘇将手放了下來，而後軟聲道：“姐姐，我們各退一步。我保證适量勞作、注意休息，勞逸結合，不累着自己。”
唐蘇的語氣雖然軟，但是态度是強硬的。他頭一回不聽從自己的意見，要自己做決定。謝言昭知道，他一定是真的很在乎這個名次。
謝言昭沒再說什麽，只伸手道：“手機給我。”
“手機？”唐蘇疑惑：“要手機幹什麽？”
“約醫生。”
他自己不愛惜身體，她不得提前找好醫生，萬一結束拍攝後，他有個後遺症什麽的。
唐蘇知道謝言昭是答應他了，高興地抱住了她：“姐姐對我最好了。”
謝言昭無可奈何，見唐蘇這樣，也嘗試着幫一幫他。可她真的幹不了活，她今天還在姨媽期，雖然沒昨天那麽疼了，但是完全使不上力，甚至她站一會兒就很難受，頭暈想吐。
“姐姐，你別動手，我來就行。”唐蘇勸阻她。
謝言昭沒有說話，她蹲在地上，看着一望無際的農田，還有其他嘉賓已經趕超他們的身影，心裏哀嘆連連。
突然她聽到陳靜好的聲音：“昭昭，我們來幫你。”
謝言昭擡頭，看到陳靜好帶了許多人過來，粗略一掃，大概有十幾個。
他們都是打結村的村民，知道謝言昭是捐橋的人，又給他們村送了牛。想感謝她，但家裏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于是找陳靜好商量。陳靜好提了建議，說可以幫他們幹活。
樸實的莊稼人一聽，立馬就回家拿上工具過來了。
他們自覺沒其他本事，但種田是老本行，是他們擅長的事情。一行人動作麻利，沒幾分鐘就趕超了前面的嘉賓。
沈連枝看得瞠目結舌，她跑過去質問秦漪：“導演，這是什麽情況？”
“就是你看到的情況。”秦漪攤手。
“那這些人挖的紅薯都歸唐蘇？”
秦漪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沈連枝繼續往下說：“規則裏沒說可以讓人代挖，他這明顯對我們其他人不公平！”
“可規則也沒說不能讓人代挖。”
沈連枝不用回頭看，都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謝言昭從田裏出來了，目光淡淡看着沈連枝，“要不，你也去找幾個人幫忙？”
讓她去找人，她能找誰？那天讓他們自由行動，她根本就找不到活幹。農村的活，都是又髒又累的，他們這群人，也就唐蘇能找到個紅白喜事吹打的活兒，這還是個技術活兒，就他能幹。
讓她找人，除非……除非把自己團隊喊過來，但這怎麽可能。
沈連枝還想争辯什麽，可這好勝心切的樣子并不符合自己人設。她向來在鏡頭前，都是明事理，善解人意的。這種出頭跟人争辯的事，她得另找一個人來幹。
沈連枝回頭往田裏看，在看到陸成思的那一刻，心裏有了主意。
她眨了下眼，眼淚就挂在眼眶裏搖搖欲墜，一副被謝言昭欺負了的樣子。
果不其然，陸成思如她所料般，立即扔了鐵耙跑上前，連聲追問秦漪，同時斜着眼睛瞟謝言昭：“導演，你們說什麽了，怎麽把人惹哭了？”
【這口氣，有點護短的意思。】
【護什麽短，這是護妻！嗑暈了，快給我上胰島素。】
直播間的粉絲發完彈幕沒多久，#護妻#的話題就被買上了熱搜。
【他們這樣，有點小兩口的意思。】
【小兩口共同抵禦外敵！】
【陸成思：我要看看誰敢欺負枝枝！】
一部分網友嗑糖，一部分網友覺得奇怪：
【你們嗑糖就嗑糖，把謝言昭當工具人有點不對吧？】
【謝言昭欺負沈連枝了嗎？不就是說了一句，讓她也找人嗎？那她找不到，能怪誰，這也是什麽值得哭的大事嗎？】
沈連枝的大粉“知了”發起攻擊：【要不是謝言昭施恩布惠，村民能幫她？這本來就是一種不公平的存在。】
“暮暮”立即加入戰場：【可我們昭昭是低調布惠，不是陳靜好跟劉師傅說出來，大家都不會不知道。她沒求回報，今天是人家主動要來幫她的。你們氣不過，也可以捐橋送牛啊。自己啥都不做，天天整一些被害妄想症。】
知了：【你說誰被害妄想症？】
暮暮：【誰在哭就是誰！】
“知了”氣死了，她去群裏搖了其他粉絲來“參戰”。“暮暮”也去搖人，她搖了更多人，連一向低調、圈地自萌的CP粉都過來了。
一時間彈幕吵翻了天。
*
謝言昭也不明白沈連枝忽然就哭了，她覺得自己也沒說重話啊，還是說，自己那句話戳她心窩子了？
等看到陸成思“護犢子”的姿态，并且拿眼白對着自己，她好像有些懂了。
她的目光從那兩人身上轉到秦漪身上：“導演，你怎麽看？”
問題抛給了秦漪，他一個頭兩個大，不明白為什麽這期會出這麽多狀況。
他仔細斟酌了一番，“有人幫忙确實對其他人不公平。”
話語偏向沈連枝，謝言昭揚眉：“導演，我們這期的主題是珍惜糧食、勤勞致富，對吧？”
她喊“導演”的語氣不善，秦漪直覺她在給自己挖坑，但還是硬着頭皮回了一句：“差不多。”
謝言昭：“那你現在要告訴我，村民幫挖的紅薯都不作數嗎？那麽多紅薯，你都要浪費掉嗎？”
秦漪：“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沈連枝抹了把淚，小聲道：“怎麽會浪費呢，他們可以自己帶回家吃啊。”
謝言昭：“可是這塊地被節目組包了，他們沒有權利把紅薯帶走。”
沈連枝：“那就當我們送的。”
謝言昭：“既然我們能送紅薯給他們，那他們想送紅薯給我和唐蘇，為什麽不可以？”
沈連枝：“……”
感覺她有點強詞奪理，但又不知道怎麽反駁。沈連枝搜腸刮肚，最後憋出一句：“反正……反正就是不公平！”
“對！導演，你別管那麽彎彎道道的，這就是對我們其他嘉賓的不公平！”陸成思附和。
秦漪沉默了。
他當然是想幫謝言昭的，她身體不好，秦漪又沒有痊愈，這樣下去，比賽成績不會好看，可沈連枝跟陸成思當面質疑，他不找個兩全的解決方法，感覺他們不會罷休。
可沒等他想到辦法，忽然聽沈連枝說：“導演，這麽明顯不公平的事，你也要糾結嗎？你對言昭可真好，導演你該不會暗戀人家吧？”
秦漪驀地擡眼看過去，沈連枝反笑得人畜無害：“我開玩笑的。不過言昭這麽美，我要是男的，我也會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想幫她的。”
謝言昭聽了這話，明白沈連枝是想把秦漪架到虎背上。
他如果偏向自己，輿論一定會被她帶跑，說秦漪跟自己有一腿，對自己濫用私權怎麽怎麽樣。輿論一定會影響後面的投票。
如果秦漪顧慮輿論，他就得判定村民幫忙這件事是不公平的。而一旦如此，唐蘇的紅薯成績就會落後。
所以不管秦漪怎麽選，唐蘇這期的排名都會受影響。
謝言昭覺得沈連枝還挺聰明的，能想到兩頭堵死秦漪的辦法。但同時她又不明白，沈連枝是忘了自己上次對她的警告了嗎？還敢往槍口上撞？
謝言昭想，既然兩頭都堵死，那她得幫秦漪做一個選擇。
這人性格陰暗，萬一他被沈連枝激怒了，做了偏向自己的第一種選擇，那她跟秦漪的關系可就說不清楚了，後面的拍攝也會需遇到麻煩。
事實上，秦漪就是謝言昭猜測的那樣。他讨厭被人脅迫，尤其對方還是裝傻充愣，借着玩笑話的語句說出來。
“你們覺得不公平嗎？我不……”秦漪後半句話沒說得出來。
謝言昭打斷：“是挺不公平的，我現在就叫他們回去。”
謝言昭說完就回去叫村民離開了，跟他們道了謝，說明了原因，并且他們走的時候讓把紅薯也帶走了。
【剛剛還半點不讓步的意思，怎麽現在情況急轉直下了？】
【這不是我姐的做派！姐，你回來，再跟他們辯上一回！】
【謝言昭應該是不想跟導演捆綁吧，沈連枝那話不清不楚的，真的會叫人誤會。】
【我姐拒絕了跟導演捆綁，但是沒有拒絕跟小夏的。謝謝，又美美嗑到了！】
【姐妹，雖然我也嗑，但是你清醒一點！謝言昭可能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嗑她跟小夏啊！】
村民離開後，謝言昭留在了田裏。她得時刻盯着唐蘇，監督他按時休息。
沈連枝目的達成，繼續回田裏扒紅薯。
她要維護甜妹人設，不能讓自己太狼狽，所以挖的速度不快。
她的鐵耙揮到第三下的時候，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身上，揮之不去。擡頭看去，見是謝言昭。
謝言昭唇角挑起，似笑非笑地由上至下的打量她。目光冰冷，饒有意味。
沈連枝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她害怕她，可是又很恨她，明明自己在書裏是萬人迷的存在，可是謝言昭這個變量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覺得一定是謝言昭奪走了自己的氣運。
沒關系的，沈連枝想，所有的氣運和光環她都會慢慢奪回來。
但現在，她還不能跟她正面發生沖突。
中午回去的路上，她主動找到謝言昭，拉着她的衣袖避開攝像師及人群。
“我不是故意針對你和唐蘇，只是這次排名對我非常重要。”沈連枝壓低聲音，咬着唇，模樣楚楚可憐。
謝言昭不吃她這套，甩開她的手，“對你重要，對唐蘇就不重要了？”
“我沒有搞破壞啊，我只是想讓比賽恢複原狀，我從來沒想傷害你們，是你們找人幫忙這件事實在……”
“我們沒有找人。”
“是！是村民主動幫你們的。可你說來一兩個就罷了，來了十幾個，那我們其他人還要不要比了？言昭、謝老師，你就讓我這一回……”
謝言昭突然停下來，沒再往前走。她靜靜盯着沈連枝，沈連枝被她盯得心裏發毛。
“我問你一件事，如果你老實告訴我，我不會跟你計較今天的事情。”
謝言昭這麽嚴肅地說出這句話，說明這個問題不簡單，沈連枝神經緊繃，提高戒備：“你說。”
“唐蘇在山裏昏迷，跟你有沒有關系？”
沈連枝怎麽也沒想到謝言昭會懷疑這件事，雖然做了準備，但仍然心頭大亂。怕眼神出賣自己，迅速垂下眼睫。
“他不是意外嗎？而且你為什麽會懷疑我呢？我就算功利心再強，也幹不出傷人性命的事。你想，如果真是我做的，東窗事發，我怎麽可能在娛樂圈混得下去？”
她這話半真半假，畢竟她是真的沒想過要害唐蘇的性命，所以說話時的細微表情很真切。
謝言昭盯着她，半晌，道：“好，那今天這事就算過了。”
沈連枝偷偷松了一口氣
等謝言昭走遠了，沈連枝才發現自己後背出了一層汗。
*
下午謝言昭依舊去田裏監督唐蘇。
晚上回去後，所有嘉賓的紅薯用麻袋裝好堆在客廳裏。要買食材，就拿上紅薯找工作人員稱重量換錢。
唐蘇跟謝言昭這組一天下來，總共就挖了一麻袋，換的錢只夠買最便宜的大白菜跟蘿蔔。好在有其他組的“救濟”，飯桌上倒也不至于特別寒碜。
夜裏謝言昭找唐蘇拿了手機打電話。
她聽到對方說：“已經找交通部門調監控了，還沒查到，有了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辛苦你了。”謝言昭道。
“你出錢，你是老板，這是我應該做的。”
挂斷電話後，謝言昭在屋內靜坐了一會兒。
倏地聽到外面傳來聲音，窸窸窣窣，像耗子出洞。
她将房門打開一條縫，眯着眼睛往外瞧，然後見到幾個“小蘿蔔頭”蹑手蹑腳地拖着一個麻袋往客廳走。
不是賊，謝言昭索性打開門，接着揿亮客廳的燈，問他們：“你們在幹什麽？”
燈一開，他們貓着腰，摸黑前行的姿勢無所遁形。
幾個小男孩吓了一跳，倒是小月鎮定自若。她飛快跑上前，“啪”一下将燈關了，然後右手食指豎在唇邊，對謝言昭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昭昭姐姐，你小聲點。”
謝言昭便小聲問：“你們在幹什麽？”
“給你送分！”小月道。
“什麽？”
小月指了指麻袋，張開手：“紅薯，五百公斤。外面還有好幾袋，我們慢慢運。”
謝言昭喃喃：“五百……”
“噓！你別聲張，就當是大自然的饋贈。”
謝言昭失笑，他們是不知道這屋裏有攝像機，覺得偷偷送過來不會有人發現。
直播間的網友全笑趴下了：
【小孩兒好可愛啊！來自大自然的饋贈，哈哈哈哈哈】
【什麽時候大自然也能給我送五百公斤紅薯，做夢中。】
【他們有什麽錯，不過就是舍不得我姐吃糠咽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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