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你那個小明星男友多久沒聯系你了?”
電話裏,好友高珍珠吃着東西還填不滿八卦的嘴。
陶心在穿衣鏡前撥了撥微卷的長發,拿起口紅又在唇珠上補了補,抿唇塗勻。
向後退了一步,滿意地欣賞着妝容和全身的穿搭。
她聲線不細也不高,帶了絲慵懶:“記不清了。”
高珍珠咂咂嘴:“你倆這戀愛談得沒滋沒味的,記得你們剛在一起時他對你也挺好的,怎麽才不到一年,就這樣了。”
陶心拿起一瓶尾調是葡萄柚的香水,噴到手腕上,貼在耳後。
她深吸了下空氣裏彌漫的清爽的香氣,慢悠悠地說:“可能是異地久了吧,感情這種東西,分開了就會淡化。”
高珍珠輕斥道:“還不是因為你總給他砸資源,越來越火了,也離你越來越遠了。”
陶心:“投資嘛,我也賺錢了啊。”
高珍珠還在為好友打抱不平:“你初戀傷你很深,我還以為他是來救贖你的,現在看來,男人都一個德行,得到了就不珍惜,最近還總鬧緋聞。”
陶心垂了垂眼,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大小也是個明星,有點緋聞也正常。對了,一會校慶捐贈的衣服準備好了嗎?”
高珍珠不滿地噘嘴:“就跟你聊會天還談工作,富婆大人交代的差事小的哪敢怠慢,我一會親自押車去學校!”
陶心笑道:“行,那一會學校見。”
她将米白色及踝大衣搭在雙肩上,拿着手提包,将手機放在裏面,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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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清晨蒙了一層薄霧,雨水洗過的路面映着黃白車燈,相交輝映,像華麗的交響曲。
一輛帕拉梅拉減速穿過積水的雨道,停在路邊,大燈慢頻率地閃爍着,照出兩條連串的雨珠。
車窗緩緩降下,陶心向外探了探頭,順長的披肩發散落一縷,微卷的發梢沾濕了一點。
她不在意地撥開頭發,拿起手機,對着路邊咖啡店外貼着的自助掃碼掃了一下,成功下單了一杯熱拿鐵,備注:滾燙。
看了看外面的雨勢,她又點了一杯招牌的卡布奇諾。
這家咖啡店口感好還不貴,深受附近高校學生的喜歡,屬于半戶外的,在車上能聽見店員叫號碼。
點完單,她深吸了一口雨中彌漫的泥草香氣,靜靜等待着咖啡。
手機響了兩聲,是男友發來的消息。
【季文則:有事?】
陶心愣怔了一瞬,才想起是兩天前給他打了通電話,他沒接。
當時她或許有事吧,不過現在忘記了。
她剛要回信息,季文則又回了一條。
【季文則:在山裏拍戲,信號不好,有時候接不到你的電話】
【季文則:明天晚上我去找你。】
陶心停下打字的手,删除了之前編輯的,只回了個好。
他還沒忘自己的生日,真不容易。
他們之間生疏得都讓她說不出責備他的話。
沒有親密關系的戀愛,還算是戀愛嗎?
車窗外雨水淅瀝,趁着等咖啡的時間陶心打開了平板,看了看剛開盤的股市走向,又點開了公司的財報和各部門高管報上來的文件。
她目光集中在財報上的現金流上,默默算了算,陷入了沉思。
她撥通了朋友兼股東周楠的電話,問道:“咱們現金流怎麽這麽少了?”
周楠似乎還在睡覺,迷迷糊糊地問:“現金流哪少了?不挺多嗎?”
陶心:“可是我想把咱們一號線的設備全換成新設備,這點資金不夠用啊。”
周楠清醒了一些,問道:“換什麽設備啊?”
陶心:“就我之前跟你說的,全自動化設備,這樣可以省去人工違規操作而帶來的損耗以及削減人工比重。”
周楠不解地問:“那點損耗才多少錢?你說的那個設備得上億吧?你為了省那點小錢,花大錢?”
陶心就知道他沒聽懂削減人工比重的意思。
正因為設備半自動化,所以很依賴工人的個人經驗。
所以很多老員工便成為不可替代的,鬧過幾次老員工的集體罷工危機後,她就提高了警惕。
現在企業現狀是老員工不願意帶新員工,新員工也留不住。
如果老員工流失,企業将會迎來滅頂之災。
随着一聲“A0096”的聲音響起,陶心看了一眼手機訂單號,正是自己的。
這事一句兩句解釋不清,她回了句見面說,便匆匆挂了電話,
雨勢不減,陶心左右張望了一下,從車窗裏伸出手,叫住了剛進門的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少年。
其中一個外放張揚容貌姣好,另一個帶着棒球帽低着頭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長相。
陶心的目光落在帶棒球帽的男生身上,誰讓她是顏控,帥哥都自帶氛圍感,即便看不清長相,也讓人一眼能看出來,他很帥。
陶心聲音慵懶,有着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帥哥,可以幫我拿一下A0096嗎?我請你喝咖啡。”
那個帶着棒球帽的男生腳步微頓,收起了雨傘,在門外稍稍瀝了下水,才放到門口的置物框中。
然後頭沒擡地坐在了一旁的空位上,無聲地忽視了她的請求。
被拒絕的陶心面露尴尬。
還好,另一個打扮外放張揚的男生則挺熱心的,應了一聲便去取了咖啡遞給陶心。
她真誠道了謝,只接過了熱拿鐵說:“謝謝你的助人為樂,這杯咖啡送給你。”
說完便升上了窗戶,啓動了車。
她禮貌地放慢了車速,以防濺水,順勢看清了坐在窗邊的男生帽檐之下,口罩之上的那雙漠然的眼睛。
那是一雙本該多情的桃花眼,卻違和地盛滿了涼薄。
車子駛離,結束了這匆匆一瞥,形同陌路。
——
今天是她的母校南霖高中每三年一次的校慶。
南霖高中建校歷史40多年,培養了許多名校高材生。
每三年的校慶便會請來很多商界政界藝術界的校友,大家多多少少都會做些貢獻。
其中就屬陶心最特殊了,只有她沒上過大學。
高三那年,她在外躲債的父親身亡。
盡管成績不錯,卻也不得不放棄大學,幫母親經營早餐攤還債。
雖然一有時間就自學,有錢後也報了MBA,但她始終對這所青春期最後的學校有着特殊的感情。
三年前的校慶她就捐贈了幾萬本的圖書,其中還包括她自己看過的幾十本。
這次她跟校長溝通好,給學校贈送幾千套運動服。
而好友高珍珠就是開服裝廠的,衣服都是從她那定制的。
彩鈴都快完整放完一首歌了,電話才接通。
盡管高珍珠那邊有點吵,卻也阻擋不了她說騷話:“我親愛的富婆大人,為了你我可是親自點的貨,整整三千套啊,累死人了!”
陶心低笑着啓動了車,問道:“到哪了?”
高珍珠:“已經在路上了,學校門口見。”
停好車,雨小了很多,校園裏純淨又熱烈的氣氛讓她把搭在肩頭的外套穿好,也收斂了些張揚的氣場,多了份禮貌謙遜。
跟好友會和後,給校長打了電話,三輛貨車暢通無阻地開進了校門。
捐贈的物資找到了專人接收,陶心和高珍珠便到了學校安排的休息大廳。
因為陶心每屆校慶都參加,所以跟不少校友都保持着聯系。
一進大廳,她仿佛來到了自己的主場,只站在那,就源源不斷地有人上前來主動攀談。
陶心聊得嗓子都有點啞了,終于找了個借口坐了下來喝了口水。
一向自诩社牛的高珍珠都不得不佩服她的交際能力。
典禮即将開始,大廳門口進來幾名學生,估計是引導他們去禮堂就坐的。
陶心掏出手機想着給季文則回個信息,胳膊卻突然被碰了一下,手機差點甩出去。
陶心還沒等興師問罪,罪魁禍首高珍珠就壓低了聲音也難掩興奮地說:“快看,好帥的小鮮肉。”
陶心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情願地擡起頭。
一雙涼薄的桃花眼就這樣毫不設防地闖入了她的視線。
這雙似曾相識的眼睛讓她愣怔了片刻,才緩緩看清了整張臉。
精致的五官落在清爽的氣質中,避免了濃顏帥哥的油膩,多了疏離感。
似素白清雪裏的一株白芙蓉,本該生長在豔陽下芬芳馥郁,卻不知怎麽斂了香氣,只剩肅清。
跟在咖啡店時的裝扮不同,他此刻沒戴帽子,碎發蓬松的劉海蓋在額前,可緊繃利落的下颚線卻在每每擡頭時顯得嚴肅又倨傲。
他那只好看又瘦長的手指正捏着校慶流程卡,正認真的發給各位校友。
他只是個高中生嗎?
“好奶好純好想要。”
高珍珠低聲的吶喊讓陶心收回了目光。
高珍珠什麽都好,就是私生活太亂,喜歡跟小奶狗玩419.
她嫌棄地說:“別太離譜,人家還是個孩子。”
高珍珠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這身高這氣質,哪像個高中生,就算是也肯定滿18周歲了。”
說着,高珍珠琢磨了一下,從包裏翻了翻,拿了個什麽東西便急匆匆地離開。
陶心張張嘴想叫住她,卻礙于人多,又閉上了。
算了,好孩子也不會搭理她,能被她輕易勾搭上的,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心裏這樣想着,但她還是關注着高珍珠和那個男生的動态。
可高珍珠卻并沒直接去找他,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學姐,這是校慶的流程卡和學校的宣傳冊。”
一個乖巧的男聲讓陶心收回了視線,她接過卡冊,注意到他胸口別着一枚北城大學的校徽。
陶心撩起眼皮直視着他:“你是北城大學的學生?”
男生被她看得微微報赧,羞澀地說:“嗯,我也是南霖畢業的,今天校慶人手不夠用,被老師叫回來擔當下志願者。”
陶心恍然,指着不遠處的“白芙蓉”說:“他也是你同學嗎?”
男生回望了一眼,目露崇拜:“您說楚揚啊,他可是前年的高考狀元,高中三年蟬聯第一,不敗學神。”
原來他叫楚揚。
陶心默默算了算,他今年應該是大三,貌似還是個學霸。
高珍珠不知道從哪回來的,一臉神秘兮兮的笑。
面對陶心質疑的眼神,她晃了晃手中的房卡,把食指抵在嘴邊,笑得一臉蕩漾:“什麽也別問。”
陶心無語地把臉轉到一邊,不想搭理她。
高珍珠的電話響了,估計是衣服卸貨時出了點問題,她正在協調。
陶心聽着她講電話,目光卻再次落在楚揚的身上。
他只站在那就像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風景。
一個男生走到他的身邊,将一張卡遞給了他。
陶心目光一凜,直覺那就是剛剛高珍珠顯擺的那張房卡。
果然,那男生伸手指了指高珍珠的方向。
但此時高珍珠已經接着電話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座位,去處理卸貨的事了。
方圓幾米,這個方向只有陶心自己。
拿着房卡的楚揚順着指示方向看過來,跟陶心四目相對。
他厭惡地看了看手裏的卡,又瞧了瞧陶心,眉頭緩緩蹙起。
陶心:……
得,成調戲男大學生的老色|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