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當陶心說出未婚時, 藍印懵了一瞬,脫口問道:“那孩子呢?”

陶心以為他問的是剛剛的孩子,不明所以地說:“讓她小姨抱走了。”

藍印左右看了看, 小聲問:“所以, 孩子沒有爸爸?”

陶心颔首, 沒想到藍印對小雲朵還挺好奇, 嘆了口氣說:“可不是嘛,還沒落戶呢,實在沒辦法也只能落她小姨戶口上。”

藍印深吸了口氣,理解地點點頭, 低聲說:“放心,我們會保密的。”

陶心眨眨眼, 點了點頭。

背調很簡單,十分鐘就結束了,陶心臨走時哭笑不得:“我原本只是想來看看你, 怎麽變成來這工作了?來看望你,反而給你增加工作量了。”

藍印從背調資料裏擡頭, 一臉感激地看着陶心:“我得感謝陶總,要不我這工作一直交不了差。”

陶心和田一元離開後,楚揚進了病房。

藍印獻寶似的将背調資料交給老板, 仿佛立了戰功一樣, 驕傲地說:“老大,她沒結婚。”

剛剛已經震驚過了,楚揚這會兒很淡定地翻着資料, 慢悠悠地看着她的信息。

目光落在家庭成員一項裏, 母親在沐城。

原來那天她說在外地的家人,是她媽媽, 楚揚眸光難得溫潤了。

看着老板一副純愛戰士的模樣,藍印想到陶心還有個孩子,還是替自家老板不值。

猶豫再三,他出聲提醒:“雖然陶總單身,但是她有個女兒……老大,您不會是要當後爸吧?”

楚揚眉頭微挑,笑容僵了僵,神色帶了幾分淩厲,臉色沉了下來。

他倏地合上她的資料,睨着他說:“怎麽可能。”

藍印也覺得不可能,楚總那麽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明朗小公主那樣的天之嬌女他連正眼都不瞧的,怎麽會給別人當後爸。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在病房裏響了起來,藍印掏出自己手機,發現并不是他的。

他看向楚揚,楚揚的目光卻落在病床旁邊的櫃子上。

藍印立即認出櫃子上的手機是陶心的,應該是她剛剛寫資料時随手放在那,忘記拿走了。

鈴聲還在持續地響着,藍印拿起手機遞給楚揚,問道:“老大,您要不要給送過去?”

藍印舉起來的一瞬,楚揚看清了屏幕上來電的名字。

付科。

他眉心蹙了一下,病房門被敲響。

手機鈴聲終于停止,藍印猶豫了一下,去開了門,是田一元。

田一元推了推眼鏡,還沒開口便認出了楚揚的背影,驚訝地喊了聲:“楚總?您剛剛也在嗎?”

藍印趕緊說:“不是,你們剛走我們楚總就來了,正好錯過了。”

田一元将信将疑地琢磨了一下,藍印立即掩飾地舉起手機:“你是來取手機的吧?”

田一元想起正事,接過了手機,跟兩人告別後出了病房。

可走到走廊裏時她卻發現,電梯間和樓梯間挨着,就算楚總有爬樓梯的怪癖,也沒道理她們離開碰不到他啊?

田一元帶着疑惑到了樓下,将電話交給了等在門口的陶心。

陶心拿過手機,發現了有一通未接來電,想了想,沒有給付科回電話。

可走了兩步,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卻是付山。

猶豫了一瞬,陶心接通了電話。

付山暴躁的聲音在聽筒裏都清晰流洩出來:“陶心,你大爺的!”

陶心皺眉,臉色沉了下來,厲聲質問:“付山,你講話幹淨點!”

邊說邊把錄音打開,留着以後追究他法律責任用的。

付山根本不加收斂,應該是氣急了,不管不顧地嚷道:“你他媽投訴我環保,衛生,消協,工商,稅務十多項,能投訴的你都投訴,你要幹嘛?報複我是吧?”

陶心頓住了腳步,漆黑的眼珠轉了轉,樂了:“我為什麽要報複你?”

付山氣急敗壞地喊:“因為我投……”

喊了半句,他及時收住話尾,改了口:“反正就是你,你一直看我不順眼!”

陶心現在心情非常美麗,不在乎他的激烈言辭了,笑呵呵地說:“我确實煩你,但不是我舉報的你,不過我覺得你讓各部門查一查也行,能幫貴公司更好的進步。”

付山氣得直接要在電話裏爆粗口,被陶心厲聲止住:“付山!我可錄音呢,你敢說一句姑奶奶不愛聽的,我馬上給你寄律師函!你以為我陶心這十年白混的,任由你辱罵?”

當了十年老板,陶心發起火來也是很駭人的。

付山被她的氣場鎮住,沒再多說什麽,放了句狠話:“你給我等着。”

挂斷了電話。

陶心将錄音保存好,直接發給了公司的律師。

【陶心:朱律師,‘你給我等着’這句話,能構成恐吓罪嗎?】

【朱律師:您想構成,我便可以讓它構成】

陶心安心地收起手機,打開車門看向田一元,嘴角挑起,眼含笑意地說:“是惡人有惡報,還是他作惡多端,得罪的人太多了?”

田一元眼神暧昧:“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在替你報仇呢?”

陶心的腦中閃過楚揚的臉,但馬上又抛諸腦後。

跟楚揚重逢後的态度她難道還看不清楚嗎?況且,今天一上午都不接她電話,這不就是故意疏遠嗎?

好吧,其實她該感謝他沒大半夜給她扔馬路上,好歹還讓她睡在他的床上了。

他的想法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兩人上了車,因為她的宿醉還是田一元開車,車子一啓動她便閉上了眼睛,用昏睡降低暈車的難受感。

所以沒注意到,跟在她們後面的藍色布加迪。

——

付科的電話不斷地打來。

因為付山的原因,陶心也不是很想接他的電話。

但想一想,付科也沒什麽錯,不該把怨氣發洩在他身上,便給他回了信息。

【陶心:有事嗎?】

【付科:我爸沒去找你麻煩吧?】

面對他的擔心,陶心又愧疚了一分,回到。

【陶心:沒有,謝謝你的關心。】

【付科:你是不是因為我爸,不想看見我?】

陶心:……被猜中了。

她認真思考着怎麽回複,而付科的狀态一直顯示着“正在輸入……”

足足半分鐘,他的回複才發過來,卻只有一句話。

【付科:我把收集了很多關于你的資料,我趁着他今天忙,把資料偷出來了,我可以親手交給你嗎?】

陶心:!

半個小時後,陶心到了跟付科約好的地點,

付科已經等在了路邊,靠着他的蘭博基尼上,戴着墨鏡,一副浪蕩公子模樣。

陶心見狀,讓田一元把車停在他的車旁,也戴上了墨鏡。

下了車,他們看見彼此後,默契地向左右看了看,然後互相走近,卻并未視線交彙,像地下接頭的特務。

陶心:“東西帶了嗎?”

付科:“帶了,我這個挂名副總還是有點用途的。。”

付科從車裏拿出一個文件袋,卻并未馬上給她。

他摘掉了墨鏡,緊緊盯着她的眼眸說:“這個給你,我就衆叛親離了。”

其實他此刻也是猶豫的,而且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的行為。

他已經嚴重偏離了自己預設的軌跡。

想讓她對自己上頭,也犯不上與自己父親為敵啊。

可當他看見這些對她不利的資料時,第一個想法竟然是怕她收到傷害,想要保護她。

他不過是想體驗女人求他別離開時的滿足感,怎麽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陶心看出了他的猶豫,低頭思杵了片刻,說:“我理解你的顧慮,感謝你肯把資料偷出來,其實不給我也沒關系。”

她這樣一說,正在遲疑付科立即反駁道:“不不,我不是後悔了,我偷出來就是為了給你的,只不過……”

他嘆了口氣,直接把資料塞到她的手裏:“算了算了,你拿走吧,這件事本來也是我爸不對在先,我替他贖一點罪。”

陶心拿着沉甸甸的資料袋,還沒等開口,就聽見疾馳而來的引擎聲。

還不止一個。

為首的一輛車奔着他們而來,絲毫不減速,陶心一把扯過付科,将他護在自己身後,盯着那輛發瘋的車,瞳孔放大,所有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被護在身後的付科似被擊中某根弦,呆呆地望着護着她的嬌小身軀,腦中回閃過一些模糊的記憶。

他似乎經歷過這一幕,也有個人曾擋在他身前。

可他還沒想到具體是誰,便眼眶一熱,鼻頭發酸,某種封存的情緒洶湧而來。

還好,車子急剎在陶心面前,只有一步之遙。

付山幾乎是從車上跳下來的,指着陶心身後的付科破口大罵:“你個混賬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你幹啥啥不行,專坑自己家人!”

這句話像是串起記憶的火種,雙眸無神地喃喃地低語:“媽?”

陶心咬着唇,全身戒備地看着付山。

付山作勢就要去搶奪陶心手裏的資料,被陶心躲開,将資料掩至身後,朝一旁的田一元使眼色。

田一元的車被付三的車別住,開不過去。

她索性扔下車往陶心身邊跑,想要接過她手裏的資料袋,先行跑走。

但她還沒等跑過去,深藍色布加迪便從陶心身後的方向開來,洶湧的氣勢比付山有過之而無不及。

楚揚!

陶心突然有了底氣,連一絲懷疑都沒有,就帶着付科往後退。

退到布加迪旁她長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安全了,甚至都沒細思這份安全感的原由。

車門打開,一雙長腿便讓付山忌憚了幾分,沒有追上來。

楚揚身長玉立在路中央,影子将陶心籠罩,一夫當關的架勢沉聲問道:“付總,這是幹什麽?”

雖然付山此時很憤怒,但面對楚揚時語氣裏帶了幾分讨好:“楚總,我只不過要處理些家事,卻沒想到陶總百般阻撓,您給我論個對錯。”

楚揚用一貫的冷臉回應他,淡聲道:“兒子你随便教育,陶心是我的,合作夥伴,付總以後請尊重些。”

他語句裏停頓的點,讓陶心一瞬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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