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節
還是個中二病少年的樣子,強子則虎背熊腰已是一代名将了。強子奉妖王的命來給狐族長送禮,大人們說話,阿布作陪已經是很有面子,哪裏允許插嘴?也就談不上與強子有交情。倒是狐族長豪爽磊落,跟妖王是知交,同強子這等武将自然迅速成為莫逆,關系很是鐵瓷。
再後來,三部不打仗了,咱王左手拉着鬼君右手扽住魔君,只說一句:“畫押,蓋印!”
就跟犯人自首結口供似的,那兩位君主十分不情願地在和平友好契結書上落了君印,從此地上地下相安無事。
既然不打仗了,軍隊也就減編撤番各種整合。本來論軍功,強子還能撈個閑職悠哉當名現役公務員,只是他素性耿直不願吃空饷,索性打報告自動讓賢。咱王瞟一眼辭職書想都沒想提筆畫了個大大的紅叉,朱批:轉!
于是強子就轉業到了妖怪大街商會任主席。可他自己不耐當官,就脫崗跑去各種做副業。妖怪們念舊都賣他面子,基本是幹一樣火一樣,生意從來沒差過。他又不樂意,一來二去,最後辦起了八卦小報。
“這一行可不耿直啊!”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吐槽這位酷愛折騰妖生的老熊了,“而且他現在怎麽這麽熊啊?”
對此阿布也很無奈,一手托着下巴,語氣中流露出悲涼:“就是因為耿直,才會對不再耿直這件事感到自慚形穢啊!”
“我還是不懂,為什麽呢?”
溫涼驀地涼涼插一句:“因為耳朵邊太清淨了。”
(5)
話說回來,這小報刊登咱王的不雅照其實有許多天了。坊間固然一片嘩然,強子也自覺大禍臨頭匿到了阿布家,但細想想,咱王那兒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按說以小井仙子的雷厲風行,茲要是王一聲令下,強子就算躲天界去她都有辦法在規定時限內給人揪出來法辦。畢竟,她也是上頭有人的妖!
“當然是萌大奶不想理啊!”阿布懶洋洋地把剪完的報紙疊起來摞好,拿繩子捆上。這可不是他自覺自願,是強迫症的溫涼逼他就範。我的草地啊,終于恢複了清新寬敞!
我坐在滑板上百無聊賴地左右晃悠,依舊不太明白:“王氣量再大,這種照片登出來總要解釋一下吧?”
阿布撇嘴:“解釋啥?公開道歉說他醉後失态,還是公布這個酒伴兒的身份?”
我歪着頭想一想,覺得确實沒啥必要。
“那照片是誰拍的王都不追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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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強說不知道,還問誰去?”
“況且照片的角度看起來——”溫涼捏起一枚剪報語帶深意,“王未必猜不到幕後之人是誰。”
我湊過去細看那照片,發現視角相當正面,人臉辨識度非常高,距離應該并不遠。不過又一想,人類世界且有各種黑科技,妖怪拍照更是各種術法疊加,距離實在不是個事兒。一時間便還不确定了。
溫涼則淺淺莞爾,指尖戳住咱王的手:“王在推她呢!”
我一看,果然王一手按着桌面,一手撐在女子腰膝頭,确像個推擋起身的動作。依王好色的尿性,該當是來者不拒才對。
溫涼又道:“這女子的手,不眼熟麽?”
這下連阿布都好奇湊過來看了,我們倆頭碰着頭一起眯眼去看照片上的女人。她一手環抱牢牢摟住王的胳膊,一手端着酒樽,玉指纖纖未染蔻丹,食指上套着一枚嵌寶戒環。
那顆紅寶石可真大!橢圓形鑲嵌在烏銅的金屬底座上,紅得血一樣,又剔透晶亮,表面隐約似見有花紋浮現。
“星月?!”我大呼,“那不是鬼君的令戒麽?”
阿布罵了聲娘:“熬鷹的叫鷹啄了眼!我怎麽忘了這貨有一世化女身渡劫?啊啊啊,我瞎了!”
心靈受到嚴重沖擊的阿布轉頭就把剪報全撕得粉碎。可憐我的草地,頃刻間鋪滿了碎紙屑。
而不用說,拍照和給強子高額報酬讓将照片登報,全是鬼君授意底下人做的。咱王不予理睬,完全就是在鄙視鬼君的無聊。
不得不說,咱王實在是智慧淡定!比某只狐貍強太多了。
——哎呀,阿布撒了我一腦袋紙屑!
“你又沒有頭!因為你沒脖子。”阿布成功地插了我一刀。
(7)
八卦這東西總是一代新卦替舊卦,不出三五天就換了頭條。
奇怪坊間不再議論咱王的不雅照了,強子的小報社卻關了張。
“我以為王不會計較的。”我有些同情老熊。
“是不計較啊!”阿布篤悠悠啃着蘋果,說得雲淡風輕。
“那強子為啥關了報社?”
“他當老師去啦!”
我愣了下:“你說啥?老師?”
“唔!妖怪子弟學校。”
“教啥?體育?”
“不!”阿布表情猥瑣,“教德育。”
我又愣一下。
阿布接着補充:“那學校全軍事化管理,德育首重武德。聽說小子們成天□□練得嗷嗷叫,還要搞對抗演練。”
我明白了,便跟着笑:“十分合适的再就業啊!”
溫涼不痛不癢丢過來一句:“王給安排的。”
“想來也是,畢竟是子弟學校。啥叫子弟?就是官二代呗!”
溫涼望着我,眸光黠慧:“一開始老熊可不願意去咧!”
阿布嘿嘿笑:“熊大爺怕弄不過熊孩子!”
“結果熊孩子全被收拾服帖了,熊家長還不敢出頭。”
阿布幸災樂禍:“那可是戰場名宿,呼臉大将啊!”
啧,咱王啊,就是知人善任!
至于造謠的鬼君,有天我聽來串門的大哥講,鬼君不知道吃了啥不幹淨的吐得臉都綠了,魂體差點兒從天靈蓋脫出來。
事後我問過溫涼,她抿唇一笑,只沖我搖搖手指。那意思,就是:“不可說!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