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下午, 李蘊和餘婳閑來無事,看了會姥姥打毛衣,又纏着姥姥陪她們玩了會鬥地主。
李蘊說, 她學會鬥地主後喜歡拉着姥姥陪她玩, 但她們只有兩個人,所以她和姥姥經常輪流一人分飾兩角。
“原來你也是有演戲天賦的。”餘婳被逗笑, 看李蘊出了個Q後把僅剩的一個A甩了出來, “但你牌技不行噢。”
姥姥在一旁淡淡笑了, 着看她倆玩鬧。
姥姥有午睡的習慣, 玩了十幾盤後, 姥姥有些困了,下了牌桌, 要李蘊好好陪餘婳到處逛逛。
之後,餘婳興致還在, 想拉着阿杏陪她們在手機上玩鬥地主, 但奈何山上網不行, 索性也跟李蘊一起去睡了個午覺。
餘婳本以為早上那麽晚才醒,應該沒有困意才對,可當她躺在床上時, 嗅着清新濕潤的空氣, 看風輕輕刮起窗簾搖晃, 偶爾會有幾只紅蜻蜓飛過, 在窗紗上歇腳,她和李蘊不說話,只是怡靜地躺着就覺得很好。
慢慢的, 餘婳真的沉入睡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餘婳是被李蘊窸窸窣窣下床的聲音鬧醒的, 她睜開眼,瞧着窗外日頭正盛,喃喃問,“幾點了。”
“下午三點。”
餘婳坐了起來,呼出一口氣,“感覺從沒睡過這麽多覺,像把一輩子的都睡完了。”
李蘊笑了,“你平時缺覺,今天才算是補回來了。”
餘婳看李蘊一件件穿戴整齊,整裝待發的樣子,“你幹嘛去?”
“去給姥姥買點東西。”
李蘊昨晚清點了一下家裏的東西,發現之前給姥姥買的牛奶燕麥都快要過期了,家裏的藥物也用完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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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下去買點幹果花生零食,姥姥吃不吃是一回事,想吃的時候必須要有,如果家裏來了客人也可以招待,再買幾件衣服帽子什麽的,姥姥平日裏也不愛添置衣物。
餘婳噢了聲,也開始下床,“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家等我回來吧,爬上爬下挺累的。”李蘊想了想問她,“你有什麽想吃的,我買回來給你吃。”
餘婳聽笑了,“把我當小孩啊?”
“我怕你累着啊,昨天我們不是才爬山上來嗎,你知道有多累。”
餘婳見李蘊真不想帶她,反駁說:“你上午又松土又砍柴都不覺得累,我上午都沒幹什麽,不會累的。”
李蘊有點猶豫。
餘婳繼續說:“我一個人在這,就得和姥姥攝像三個人面面相觑,你好狠心。”
那倒也是,李蘊沒說什麽了。
餘婳開始換衣服穿鞋子,“我們是去昨天吃飯的那塊地方買東西嗎,叫什麽鎮來着。”
“不是,不用跑那麽遠,就去山下最近的鎮。”
餘婳回想了一下昨天上山的路,除了最後一截路以外,其他的路倒是平的,她把自己的行李箱裏的東西都拿出來,打算拎個空行李箱去。
李蘊看她忙活着,“你要幹嘛。”
“可以拿行李箱當袋子啊,多好啊四個輪子可以推着,還經摔,到時候萬一我走路摔了,東西還沒事……”
李蘊皺了下眉,“東西摔了沒事,你別摔就行。”
餘婳怕到時候活動了會熱,只穿了件可脫可穿的衛衣,手上拖着空行李箱,一雙眼睛亮着光彩,“走吧?”
李蘊看餘婳興沖沖的的樣子,活像去春游似的,心情也跟着她一起雀躍起來。
“走。”
一出門,攝像正坐在前坪曬太陽,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她們往山下走忙喊道,“哎呦,你們倆祖宗,可等等我。”
餘婳不太想讓攝像跟着,回頭說,“沒事,你就待着休息會吧,下去太累了。”
“那哪行,到時候回去素材不夠我要被導演罵慘了。”攝像讓她們等等,他去拿機器。
行吧,下山路上還是像昨天那樣,李蘊打頭陣,餘婳跟着,攝像在最後呼哧呼哧。
餘婳真把這當春游似的,她難得徹底睡飽,在這裏別的煩惱暫時都沒有,精神頭好得很,看什麽都新鮮,一會問李蘊這個野果叫什麽一會問那是什麽花。
李蘊一一回答,要餘婳注意看路,下山比上山還容易摔。
到了平坦的路,李蘊提前叫了車,司機曾叔算是李蘊沒有血緣關系的親戚,一瞧見李蘊就用鄉音喊了她一聲:蘊伢子。
李蘊哎了聲,跟曾叔打了聲招呼。
曾叔的目光又落到餘婳身上,他住在鎮上,平日電視看得也多,認出了餘婳。
“诶你是……那個,那個小金豆吧?”
小金豆是餘婳早年拍的電視劇裏的角色,餘婳見到外人,換了副神态,笑着點了點頭。
上了車,餘婳小聲問李蘊,“他剛剛喊你的那個名字是什麽意思?”
“就是小孩的意思。”
“噢。”餘婳聽明白了,模仿着腔調喊了聲蘊伢子。
李蘊臉有點熱,看了餘婳一眼。
曾叔耳尖,聽到她們說話,開腔道:“蘊伢子可出息了,考上了C大,還是學電腦的呢!”
餘婳聽後有些驚訝,她第一次知道李蘊的學歷和專業,學電腦……那就是計算機咯?
她想起來面試那天她都沒有翻過李蘊的簡歷,當時是覺得無所謂不在意,可現在——
還真想把李蘊的前世今生都搞明白,弄清她的興趣愛好人生軌跡,是怎麽一步一步走出大山的,又是怎麽走到她面前來的。
李蘊聽後咳了聲,要曾叔多看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曾叔提起她被明星資助的事,緊張了一路。
好在曾叔應該也是覺得被資助這個事多少不好聽,略過了這個事,只是講李蘊小時候跟姥姥相依為命多麽不容易啊,冬天手上耳朵上都起凍瘡啊還是他帶着去買的衣服啊,幸好有讀書的天賦之後前途肯定很好啊之類的。
李蘊愈發臉熱,她姥姥都沒這麽顯擺吹捧過她。
餘婳聽後卻有點心疼李蘊,李蘊的兒時經歷比她演的第一部 電影裏的留守兒童還慘。
曾叔說起話來不用人接話就能自己說下去,又說李蘊現在在電腦公司上班,很體面呢,她女兒很崇拜李蘊。
餘婳愣了愣,發現這人還不知道李蘊現在是她助理。
李蘊真後悔叫了曾叔來接她們,“行……那個,曾叔,你看路啊,前面有個坑。”
“噢噢,沒事我技術好着呢。”
他也沒搞懂餘婳和李蘊是上什麽節目,還跟攝像說要是有什麽關于李蘊的采訪都可以問他,他也是看着李蘊長大的。
餘婳在手機上打下一行字,給李蘊看:辭掉好工作當我助理,為什麽?後悔嗎?
李蘊看到默了會。
遞給餘婳的手機上寫着:我喜歡你,不後悔。
餘婳輕笑了一下,這算是明知故問,她已經快要習慣李蘊喜歡她這件事了。
一路聽曾叔聊天到了鎮上,下車後,李蘊直奔向最大的超市,給姥姥賣吃的,老人家牙口不好,喜歡吃沙琪瑪和軟蛋糕,她就每樣口味都給姥姥拿一點。
餘婳跟在李蘊後面,偶爾給李蘊提些建議。她發現超市裏有她代言的一款果味飲料,指給李蘊看,“你小時候看到這個是不是會買回家。”
“是,我會舍不得喝,開心好幾天最後把包裝膜小心剪開放進我抽屜。”
說完她們都笑了。
李蘊覺得好快樂,剛和餘婳相處時,她不敢這麽直白表露心跡,現在能夠這麽自然地說出喜歡,她感到暢快。
這家超市裏也有衣服買,品類還很多,樣式以中老年服飾居多,李蘊摸了摸面料看還不錯,打算在這裏給姥姥買衣服。
挑挑揀揀下來,李蘊給姥姥選了一套保暖睡衣,兩套棉衣棉褲,兩頂帽子和圍巾,手套姥姥不愛戴,嫌幹活不方便。
在李蘊還在被銷售員拉着推薦她買一款毛呢大衣時,一回頭才發覺,餘婳居然沒在她身後,連帶着她的購物車也不見了。
李蘊一頓好找,快把超市看遍了,最後聽見餘婳着收銀臺喊她,“我在這裏!”
李蘊跑過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餘婳,“你去哪裏了。”
“結賬啊。”
“你付完了?”
“對。”
李蘊愣了下,“多少,我轉你。”
“可別啊,我這次空手來,怪不好意思的。”
“那也不……”
餘婳打斷她的話,“哎呀就是知道你會這樣才提前去付款的,別争了,平時跟着我累死累活的,算作員工福利好不好。”
員工李蘊咬了下唇,聽後沒多說什麽。
之後,李蘊去附近一家種子店買了上海青的種子,回頭問餘婳要不要買點晚上吃的菜回去時,再一看,跟在她後面的餘婳又不見了。
不是吧,餘婳連幾塊錢的種子都要搶着結賬?李蘊問老板,老板說餘婳沒結帳,出門往左走了。
李蘊問攝像,“餘婳哪去了?”
攝像搖搖頭。
這次李蘊找了好一會,一整條街都快走遍了,才終于找到餘婳,餘婳站在農業銀行附近賣菜的大嬸攤前,在低頭選土豆。
好吧,李蘊笑了下,倒也算是想一塊去了。她們一起選了幾個圓溜溜的土豆,李蘊問餘婳還要不要吃點別的什麽菜。
餘婳搖了搖頭,“家裏不是其他的都有嗎,我想吃現摘的。”
李蘊一想也是。
買完所有東西後,曾叔有別的活不能送她們回去,李蘊心想太好了,忙又叫了個人,這次車裏話少了很多。
車緩緩駛向家的方向,路上,餘婳看到一家賣煙花爆竹的,她盯着看了會,說,“如果從你們家那放煙花,一定也很好看吧。”
李蘊昨晚的描述再次在餘婳的腦海裏浮現出畫面,黢黑的夜裏,色澤會變得萬分鮮明,仿佛全世界都靜止,只能看到那抹彩色的煙花。
上面的絢爛的煙花,下面是開出來的彩色小花,一定非常漂亮。
餘婳憧憬地說,“好想過年時來你們家看看煙花啊。”
李蘊聽後沉默了一會。
她的合同只簽到半年,是助理的綜藝錄制完并且播出後,那半年之後,餘婳還需要她嗎?
況且,餘婳也有自己的家,除夕來她們家,怎麽可能。
李蘊知道餘婳可能只是随口一說,可能就像人與人之間寒暄時說的下次一起吃飯一樣,她沒有把自己是顧慮托盤而出,只說好,“你要是想的話,我們買點年貨一起去看姥姥。”
餘婳臉上揚起笑容,“好啊。”
晚上,她們吃的是姥姥新去釣的魚,滿滿一大鍋土豆紅燒肉,炖得爛熟可口的冬瓜排骨湯,和李蘊家現有的所有蔬菜小炒。
飯後消食,李蘊帶餘婳逛了一圈之前沒逛過的地方,向導游一樣介紹每一處景點,比如這個小池塘之前出過水蛇,這個大石板是姥姥用來曬豆角的,這個竹子做的曬衣架記錄了她的身高。
餘婳很感興趣地聽着,從這些畫面裏去窺得李蘊童年的一角,對此刻感到眷念。
她們明早就要啓程回去,洗浴完,李蘊提前整理了會東西,躺在床上時,兩個人都有些累了,又都為明天的離開而淡淡惆悵。
熄燈後,李蘊有些睡不着,下午關于以後的想象讓她懷疑,真的會有以後嗎?
思緒翻湧,李蘊這晚主動抱住了餘婳。
餘婳很快自然地回抱住她,面對面地抱着,仿佛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黑暗中,李蘊為自己的主動找借口,“你冷嗎?”
餘婳微微笑了下,沒有配合李蘊的借口,而是說,“我喜歡被你抱着,也喜歡抱你。”
李蘊恍惚了幾秒,距離好近,餘婳的聲音好好聽,跟她說喜歡有這種肢體接觸。
這一句話讓李蘊失了神,又脫軌地問了句,“你以後真的還會來這嗎?”
餘婳怔了下,回答道,“會啊,你邀請我來我就來。”
餘婳回答太快了,也很堅定,于是李蘊繼續得寸進尺,“我們以後也會這麽好嗎?”
餘婳低低笑出了聲,“這就算好了嗎?”
李蘊聞到餘婳身上沐浴露香……甜扁桃,真的甜甜的,讓她迷醉,她們挨得好近,不止是感受鼻息,連餘婳嘴裏的茉莉茶香都能聞到。
太近了,李蘊有時候會忘記她們最開始是什麽契機,怎麽這麽快就睡在了一起,她總覺得進度條也太快了,距離拉近得這麽輕易,讓她惶恐,害怕失去。
李蘊聲音有些啞,“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餘婳又笑了下,“你該不會以為兩個女人在床上就只能抱着睡覺吧?”
李蘊聽後震了一下,沒等她反應過來,一種柔軟的觸感印在了她的臉上。
那抹熱度很快遠了,她聽到餘婳在低語,“你好可愛。”
餘婳親了她,親昵的,溫柔的,帶一點點寵溺,像是親喜歡的寵物,鐘愛的毛絨娃娃……
李蘊捂臉,啊,餘婳親了她。她突然就有點忘記了要說什麽,腦子裏循環播放,餘婳親了她,餘婳親了她。
好一會,李蘊都沒動靜,她覺得臉上燒得疼。
“……”餘婳看她這樣,逗她,“你不會像動漫裏那樣,會害羞到死掉吧。”
“你別……別在這個地方。”李蘊捂着臉想,啊,這種小時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此刻發生,她真的會害羞到死掉。
餘婳越聽越想笑,“哦,那要在哪比較好?”
李蘊定了定神,松開了餘婳,和餘婳拉遠了一點距離。
餘婳靠近了點,讓李蘊的努力白費,“怎麽了?”
“你讓我自己害羞一會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會死掉。”
李蘊小聲祈求,“求你了。”
好吧,差點忘記李蘊是個純情女孩了。餘婳啼笑皆非,聽後沒再靠近,也沒再逗弄,給足了李蘊消化的時間。
而李蘊呢,她完全被這個吻勾得忘記了顧慮,最後在醉朦朦的思緒裏睡着了,夢裏,她的抽屜裏飛出好幾個餘婳,一個看不清模樣,好像在給她回信;一個在片場工作,忙個不停;還有一個最壞,親了她!
*
次日,早上八點,李蘊被訂的鬧鐘吵醒,她迷迷糊糊按掉鬧鐘,輕輕拍了拍餘婳的被子,“起床了。”
餘婳哼唧了一聲,把被子蓋得更緊,“我不想走。”
“這裏去機場還要很久呢。”
餘婳自己不起來就算了,還拉着李蘊一起賴床,“你也別起來了。”
李蘊被餘婳重新拉回床上。
餘婳一掀被子,先讓被子蓋住李蘊,再八爪魚一樣抱住她,“我不想走。”
李蘊也不想離開姥姥,但沒辦法,她們兩個她是助理,要是不兜着點餘婳,航班真要趕不上了。
“走啦。”
“再躺五分鐘總行吧。”餘婳把姿态放低,用溫柔的聲音蠱惑她,“我知道你每次會預留很多時間,五分鐘後也肯定來得及。”
這倒是被餘婳說中了。
行,李蘊就靜靜在餘婳的懷裏躺了五分鐘,什麽都沒讓自己想。
五分鐘後,李蘊戳了戳餘婳,“真的要走了。”
“我起不來……”餘婳又耍賴,這次翻了個身,整個人壓到了李蘊身上,原意是也不要她起來。
可真正做了之後,她們都發現這個動作有些不對勁,餘婳兩手撐在床上,把李蘊牢牢鎖在懷裏,這實在是一個太過暧昧的姿勢。
身下,李蘊臉刷地紅了,昨天一片黑還好,這會大白天的……她躲開餘婳的目光,盡量讓聲音平穩,“你別想用這招就……”
餘婳在心裏偷笑,“哪招啊,就怎麽樣。”
李蘊不說話了。
餘婳只能看到李蘊撲簌的睫毛,微微顫抖的下唇。
噢,餘婳玩味地想,倒是看不出李蘊這個表情是期待還是抗拒,不過如李蘊所說,這确實是個好招,她的唇試探着靠近。
餘婳能看到李蘊的睫毛抖得更厲害了,最後,她慢慢閉上眼睛,以一個能感受到對方鼻息的距離,只差最後一點的時候,餘婳忽地被李蘊環住了腰。
餘婳猛地睜開了眼睛,心跳快了一拍,看李蘊破釜沉舟的樣子,以為她要反客為主,結果……李蘊猛地擡腰,和她抱坐在一起,之後用力把她拉起來,“真的要走了。”
餘婳懵了片刻後氣笑了,“好啊好啊,力氣都用到這種事情上面了。”
“……”李蘊躲開餘婳的眼神。
“別磨蹭了,真得走了。”
餘婳坐那不動,突然不爽。
什麽嘛,她是好玩要親李蘊,本來也沒打算親下去的,結果李蘊拒絕她,好啊,這成了什麽,她是欲求不滿的那個了。
李蘊看她不動,嘆了口氣,拿襪子給餘婳穿上,急暈了頭又開始給餘婳穿鞋子。
村裏人時間概念不行,她還不知道叫的車能不能準時到呢。
餘婳看李蘊鞋都給她穿反了又換回去,活像沒事找事,只是還通紅的臉能印證李蘊心裏也不平靜。
她輕搡了李蘊一下,“睡褲還沒換穿什麽鞋子。”
理智慢慢回歸,餘婳鬧夠了知道再磨蹭真趕不上了,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
收拾完所有行李,她們跟姥姥告別。
姥姥眼眶雖然紅了,話卻依舊很少,只是跟她們說要注意身體,多多休息,克制地目送她們到山腰。
下山的路上,她們都不像之前那樣歡快,遠山如黛,清晨微微泛着霧氣和水汽,微弱的陽光散散落在她們身上,尚未感受到暖意。
到了平路,李蘊叫的車剛好來了。
由鎮到縣裏,再由縣到市裏,等上了去機場的車時,已經離李蘊家很遠了。
車上,李蘊顯得沉默。
餘婳察覺到李蘊情緒低落,“開始想家了是不是?”
李蘊有點傷感,跟餘婳說,又像是自語,“她怕我老惦記家裏,所以一般不會問我下次什麽時候回。”
餘婳哄她,“等忙完這陣,我給你放假好不好,到時候給姥姥一個驚喜。”
“嗯。”李蘊眼睛有點發酸。
餘婳輕輕嘆了口氣,撫了撫李蘊的頭發,又讓李蘊埋進她懷裏,“沒事的,想哭就哭吧。”
李蘊聞到餘婳身上淡淡的香味,她埋在餘婳懷裏,閉着眼,倒是沒有哭,不知道過了多久,思緒終于平靜下來。
心裏開始想一些車轱辘口水話,餘婳真好,餘婳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她也要對餘婳很好很好。
來之前,李蘊總是擔心餘婳會知道她就是被餘婳資助的人,之後每每在最後關頭得到安全,她覺得好幸運,可太過幸運也怪怪的。
很快,她又滿足地想,她還得到了一個吻,雖然不是親在唇上,可她覺得這樣的尺度就可以了,再往下她就會更加惶恐,害怕失去的那天會承受不了,也害怕自己會逐漸變得貪心。
李蘊覺得和餘婳目前這樣相處已經好到超出她想象了,她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再長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