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是他

又是他

喻翡還在身後安撫情緒焦躁的大白貓,宿星野不動聲色往更前處走了過去,腳印有意識地避開血跡。

視野中,被棕泥覆蓋着的小路邊緣出現幾縷不顯眼的白色細毛,向小山坡底下茂密叢生的一片矮草叢裏伸去。

宿星野跟着進了草叢,哪怕心中早有猜測,但心髒還是在看見被随意丢棄在草堆裏的小貓屍體時沉了下去。

“那裏有什麽嗎?”

喻翡的身音從身後傳來,近在咫尺,似乎就要來到他的身邊,宿星野猛地回頭,飛快地伸出一只手蓋住了喻翡的眼睛。

懷裏還抱着那只白胖的貓咪,突然失去視野,喻翡停下了腳步,放在貓咪背上順毛的手也僵住了。

“宿星野,我看見了。”

那具小小的,幾乎稱得上恐怖的小貓屍體,原本應該柔軟雪白的毛發□□涸黏膩的血跡凝結成塊,它的四只爪子被人用繩子兩兩綁在一起,堅韌纖細的魚線緊緊卡進肉裏,勒得小貓可愛粉紅的貓爪血肉模糊。再往下,小貓的腹部被人用利器活生生剖開,鮮紅糜爛的內髒混着血液流淌在墨綠色草葉上,刺目的日光将一切血腥宣之于衆。

這是毋庸置疑的虐殺。

“喵——”

懷中白貓發出一聲細長的吟叫,劃破四月燦爛的暖春,仿佛含着人類才有的悲慘,讓人遍體生寒。

忽然,宿星野的掌心裏湧出一股滾燙的濕潤。

是喻翡不小心掉了眼淚。

“……別哭。”

宿星野沒再想那麽多,只遵循身體最基本的反應,擡起手臂安慰性地輕輕抱了抱喻翡,沒敢太用力,小心翼翼。

白老大從喻翡手裏跳了出來,落進草叢裏,默默地圍着小貓的屍體轉圈。

它們沒有眼淚表達哀痛。

“……它叫咕咚,是白老大生下來的唯一一只小貓。”喻翡再也忍不住,抱着宿星野哭了起來。

眼淚落在肩膀上,把薄薄的一層衣服都淋濕,宿星野雖然不知道喻翡是怎麽認出來的,但此刻除了滿溢的心疼,再沒有其他的感受。

既心疼喻翡,也可憐咕咚。他是養過貓的人,再無論如何看見這一幕也很難做到內心毫無波瀾。

“這個地方比較偏,也沒有監控……”

宿星野一邊輕輕撫着他的脊背,一邊環顧了一圈周圍,低聲道。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沒有目擊者,就找不到殺害咕咚的兇手。

宿星野說完,也嘆了口氣。

喻翡大概已經跟學校裏的小貓相處得很久了,這次也只是想帶他過來看看,沒想到會發生這麽恐怖的事情。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不行,我得告訴學長。”

喻翡聽完他的話,卻忽地擡起腦袋擦了擦眼淚,紅着眼睛道。

學長?

什麽學長?

宿星野暗自驚訝了一瞬。

他跟喻翡相處了這麽久,除了羅蘭,從來沒聽說對方還有一個熟悉的學長,更何況,喻翡社恐,在學校裏極少跟人相處,那位學長究竟是何方人士?

不知不覺,宿星野心裏産生了一股強烈的,極其高昂的探究欲望。

他想知道對方是怎麽跟喻翡認識的,究竟有多熟悉。

“必須讓學長來幫忙……”喻翡蹲下身,忍着難過給咕咚的屍體拍了一張模糊的照片,點開聊天軟件發送給了一個人。

宿星野不受控制地低頭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發現手機頁面有些熟悉,似乎是從宿舍出來之前,正在跟喻翡聊天的那個人。

他們平時還會聊天嗎?

為什麽喻翡從來沒跟他提到過對方呢?

宿星野的思緒不可抑制地發散開。

很快,喻翡站了起來,眼角還挂着淚珠,卻是飛快摁滅了手機,拉着宿星野就要往外走。

“學長讓我們先去借鏟子,把咕咚埋起來。”

喻翡生着氣,情緒激動,走起路來腳步飛快,語速也不自覺快了許多,“他說他馬上就過來,一定會找到殺害咕咚的兇手的!”

就這麽相信學長?

宿星野心裏隐約冒出一股酸酸的味道。

他反手握住了喻翡的手腕,将人拉停了下來。

“你知道哪裏可以借鏟子嗎?”

喻翡被宿星野問得愣住了,不由得冷靜了下來,咬着唇搖了搖頭。

“別急,跟我來。”

宿星野扣住他的手,說。

“你說的那個學長是誰?”

路上,宿星野狀似不經意問道。

喻翡猶豫了幾秒,像是在斟酌,道:“學長……是大三的,在藝院學畫畫,我是在剛進學校的時候認識他的。”

“學長人很好,我不知道這裏之前,學校裏的流浪貓都是他和別的同學一起照顧的……後來知道我也喜歡貓貓,就告訴我了,我們偶爾會一起過來喂它們……”

宿星野越聽喻翡誇贊對方越不是個滋味,幹巴巴地“哦”了一聲,聽不出情緒問道:“聽起來人确實挺好的,對別人都特別溫柔嗎?”

喻翡想起學長平時的樣子,卡頓了一下,含糊道:“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正在說話中的兩人并沒有注意到,樹影茂密的小山坡上閃過一道慌張的白光,黑色鏡頭在花葉間一閃而過。

宿星野帶喻翡去操場旁邊的體育館裏借了一把近一人高的鐵鏟,返程途中,喻翡一直在手機上跟對面那位神秘兮兮的學長聊天。

宿星野只能拎着鐵鏟站在他旁邊,頻頻把視線投過來,似乎想找機會開口說話。

但喻翡卻不經意打斷了他的想法:“學長已經到了,他肯定有辦法,我們快走。”

又是他。

宿星野登時垮了個小臉。

他到要看看對方是何許人也。

靠近徘徊在小路上的貓群,遠遠就能看見一個穿着粉灰色漸變T恤的人蹲在草叢邊,似乎在查看什麽。

“前……學長!”喻翡加快速度跑過去,叫了那人一聲。

脖子上還挂了一只金屬銀色耳機的男生聽見聲音,站起身轉了過來。

“小喻。”

他的聲音很淡,聽起來既散漫又慵懶,雙手插在黑色短褲的口袋裏,眼睛清晰狹長,像一只過分高傲的緬因,視線從喻翡身前緩緩挪到了一旁的宿星野身上。

“宿星野。”

不等中間人喻翡介紹,他便率先出聲了,手腕一轉将鐵鏟立在身前。

“辛浔。”

對面人淡淡回道,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而是再次看向了喻翡,“咕咚死亡差不多一天了,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就剛才,半個小時之前。”喻翡急着說。

“兇手估計很難找。”辛浔垂下眼睫,擡手朝對面正喵喵叫的白老大輕輕招了招。

白貓出奇地配合,主動跳進了他的臂彎,尾巴輕輕耷拉着,也不叫了。

“先把它埋起來吧。”辛浔五指撫摸着白貓的脊背,眼神在喻翡臉頰上停留了兩秒。

喻翡立刻明白了辛浔的意思,忙點了點頭。

宿星野聽出不對:“先?然後呢?你要怎麽找兇手?”

喻翡一開始就表現出對這位學長極大的信任,宿星野也很好奇為什麽他會那麽肯定辛浔一定能找到殺害咕咚的兇手。

白老大的脊背被辛浔輕拍了兩下,忽地跳下來往旁邊跑開了。

見辛浔沒回答,宿星野也不欲追問,扛着鏟子刨坑去了,喻翡看了辛浔一眼,跑去幫宿星野的忙。

“喵——”

挖坑挖到一半,小山坡上忽地傳來一聲兇惡的貓叫,緊接着是一個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宿星野和喻翡下意識擡頭看去,差點被迎面滾下來的東西砸到。

喻翡被宿星野往旁邊拉了一下,随後彎腰撿起了一個掉落在地上的黑色機器。

“相機?”

宿星野感到有些莫名奇妙。

辛浔抱臂站在路邊,看着藏在山坡上的人被白老大連咬帶撓吓得跑了下來,冷冷道:“這不就有一個送上門的。”

宿星野接過喻翡手裏的相機,聞言轉頭看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辛浔似乎一開始就知道有人躲在那裏,特意叫白老大上去揭穿的。

可是貓有這麽通人性嗎?

仔細想想又覺得太過牽強。

被白老大兇下來的男生一身黃土,憤恨地站在幾人面前,眼睜睜看見方才還兇得跟一只小豹子似的白貓跑到辛浔腳邊,努力地蹭了蹭對方的褲腿。

喻翡覺得他有點眼熟,但還沒想起來,宿星野就已經叫出了那人的名字:“周生斌?!”

被抓包的周生斌臉刷地一下就紅了,卻不甘示弱地瞪大眼睛,強裝鎮定,硬邦邦道:“你,你把我的相機還給我!”

辛浔冷冰冰睨着他,沒說話。

“你在上面偷拍我們?”宿星野握着他的相機,飛快反應了過來,卻是沒有打算把相機還給他,而是沉下臉色道,“說實話。”

“我……我只不過是帶相機出來玩而已,誰偷拍你們了?”周生斌結結巴巴為自己辯解,心虛都快寫到臉上了。

喻翡不管什麽拍不拍,他只問了當下心裏最在意的事情:“咕咚是你殺的?”

周生斌愣了一下:“咕咚?”

他順着喻翡的視線向下看去,這才反應過來咕咚是指地上已經凄慘死亡的貓咪,再擡頭看去,發現宿星野已經在調看他相機裏的圖片了,周生斌心中一急,幹脆破罐子破碎,氣道:“是,我是拍了你們,但你們明明比我先到這裏,要殺貓也是你們殺的吧,憑什麽嫁禍給我?”

“惡人先告狀,這只貓就是你們虐殺的吧?我拍照片就是要曝光你們這種惡心的同性戀!道德敗壞還想風風光光拿國獎?怎麽?被我無意間撞到想銷毀證據嗎?反正我會告訴導員你們虐殺流浪貓,這都能下得去手,還想偷偷把貓埋了,絕對是社會潛藏殺人犯!太惡心了!”

周生斌義憤填膺喊叫完,臉頰漲得通紅站在原地,怒氣沖沖地盯着喻翡。

辛浔捕捉到三個關鍵字,冷淡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縫,有些訝異地看向宿星野。

竟然是他嗎?

這麽快?

辛浔感覺有些情理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

“不是你殺的?”喻翡心裏還帶着懷疑,扭頭看向辛浔。

辛浔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宿星野已經看完了周生斌相機裏偷拍的照片,并且一張一張删除了,然後一把将臂彎裏靠着的鐵鏟重重丢給了他。

“貓不是我們殺的,但我們一定會找到學校裏虐貓的兇手,你要是想告導員随便你,但是,”宿星野盯着他,一邊說一邊把相機輕輕放到了地上,“一碼歸一碼,你要是敢在喻翡公示期搞這些有的沒的,我就只能報警讓警察來查你相機裏被删掉的東西了,同性戀不犯法,但偷拍就不一定了。”

威脅性十足的語氣從宿星野嘴裏吐出來,說得周生斌整個人都呆住了,抱着鐵鏟傻傻站在原地。

“既然你也這麽心疼這只小貓,就幫忙挖個坑把它埋了,鏟子記得還給體育館。”

宿星野把刨坑的任務交給他,轉頭拉着喻翡去找東西包裹小貓的屍體了。

辛浔看着他們拉着手走開,彎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白老大的下巴,随即掏出手機給喻翡發了條消息。

“你好厲害。”喻翡轉頭看了一眼開始刨坑的周生斌,知道對方是來針對他的,不由得對宿星野真心實意地誇贊了起來。

宿星野不好意思笑了笑,但喻翡下一句就讓他翹起的嘴角僵了下來。

“不過他說的同性戀是什麽意思?”

喻翡眨着清澈的眼睛看向他,尋求答案。

宿星野蒙混過關差點汗流浃背。

隔日,喻翡挑了個學校人少的下午出門,說是社團活動。

宿星野要陪着去還不行,喻翡自以為天衣無縫地拒絕了他,并承諾回來的時候給他帶晚飯。

但冥冥之中,宿星野總覺得不對勁,像是某種隐藏多年的第六感突然橫空出世。

想起前日裏剛見過的辛浔,宿星野在宿舍靜坐半晌最後還是忍不住跟出去找人了。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承認宋文青是對的。

他大概是真的喜歡喻翡,有事沒事總想着他,想跟他待在一起。

可問題在于,喻翡自從“暗戀”被他無意間看穿以後似乎就再也沒有顯露出什麽了,讓宿星野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自信。

反觀找借口出門的喻翡,現在他的心裏裝着的可不是宿星野。

剛出宿舍樓,喻翡便一路趕往目的地,熟悉的小路又走過一遍,約好的人已經在盡頭等他。

“來了。”辛浔抱着一只貍花,正等他過來。

正如宿星野所料,喻翡要來見的人是辛浔。

“上來吧。”辛浔将懷中的貓放下來,朝喻翡招手,讓他跟着自己走上先前周生斌藏身的小山坡。

此處沒有別人,喻翡便不再掩飾,大大方方道:“前輩,你找我過來,是已經知道殺害咕咚的兇手了嗎?”

辛浔點了點頭,視線落在底下被白老大帶領出來的貓群上。

“我用前段時間積攢的靈力算過一卦了,兇手今天大約在這個時候會再過來一次。”

“我一定要抓到他。”喻翡堅定道。

辛浔看了他一眼,忽地說:“你跟宿星野……”

話還沒說完,一個穿着紅色短袖的男生就鬼鬼祟祟闖進了兩人的視野。

“……算了,這周末五一假,你到我那兒去說。”

辛浔飛快說完,徹底安靜了下來,将注意力集中到來的人身上。

喻翡雖然不知道辛浔想跟他說什麽,但前輩的話還是要聽的,于是他點了點頭。

隐蔽的小山坡底下,紅衣男生看着似乎也挺害怕,動作偷偷摸摸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皺巴巴的貓條撕開,比棗核還小的兩只眼睛賊兮兮地盯着前面散漫曬着太陽的貓咪,蹲下身慢慢靠了過去。

雖說底下的貓貓們都是被辛浔特意叮囑過的,但喻翡還是放不下心,緊緊盯着那人的動作,只見對方輕而易舉用貓條吸引到了一只奶牛貓,然後趁着對方舔貓條的時候騰出另一只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只揉團在一起的塑料袋……

喻翡看得又氣又心驚,沒忍住沖他喊了一聲:“別動!”

那人被吓了一跳,擡頭見山坡上蹲了兩個人,做賊心虛立刻就想跑,臨走時卻被方才想拐害的奶牛貓死死咬了一口。

紅衣男大聲罵了一句,捂住流血的手背開始瘋狂往回跑,喻翡馬上跑下去追,辛浔緊随其後掏出了手機。

宿星野正奇怪喻翡為什麽又來了後山,半道上冷不丁看見一個人正往自己這邊迎面跑了過來,而自己心心念念的某人在後面辛苦追着對方。

“你站住!”

聽見喻翡喊了一聲,宿星野想也沒想伸出一只腳,紅衣男一個沒注意被他狠狠絆了一跤,摔在地上,被貓咬破的手掌貼着地面猛地摩擦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宿星野。

與此同時,喻翡居然也不知道為什麽忽地絆了一下,摔倒在地。宿星野瞳孔一縮,沒再管紅衣男,快步跑了過去。

紅衣男見他們是一夥的,也沒空管了,咬牙爬起來就跑,辛浔在最後邊慢悠悠走過來,橫在手上的手機“咔擦”一聲,将紅衣男的正臉照清晰記錄了下來。

“好了不用追了。”

他輕飄飄把手機放回衣兜。

證據已經有了。

剛把喻翡從地上扶起來的宿星野扭頭睨了一眼辛浔,眼神不善。

像是在責怪他。

辛浔看了看腿腳受傷的喻翡,無辜地朝宿星野攤了攤手掌。

“你沒事吧?”宿星野的注意力只在辛浔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再次放回了喻翡身上。

“腳……有點痛。”喻翡彎腰摸了摸自己摔傷的腳踝,擡頭咬着唇看向前方飛快逃跑的紅衣男子,似乎有些埋怨自己。

“應該是腳崴了,我帶你去校醫院。”宿星野低頭查看了一下,當即二話不說把喻翡抱了起來,直奔校醫院。

辛浔見狀眉頭一皺,腳步徘徊一二,最終還是沒跟上去。

校醫院的醫生很快給喻翡開好了藥,叮囑他要好好休息,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幾天最好不要走動。

宿星野當即幫喻翡向輔導員請了三天假,再加上五一假兼并周末正好六天,足夠喻翡好好休息了。

不過他還是不太放心,問過喻翡得知他是獨居家裏并沒有人之後更繃不住了,想也沒想就把人拐回了自己家。

宋女士和他的親親老公都不在,王媽可以幫忙照顧喻翡,至少比他一個人待在自己家要讓人放心。

但宿星野還是得上課。好不容易熬過兩天喻翡不在身邊,只能每天微信交流的日子,周五上完最後一節課的宿星野歸心似箭,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就趕回了家裏,把孫尚城和邊敘看得一愣一愣,畢竟宿星野着急要幹什麽的情況很少。

“我回來了!”

宿星野沖進自己家的時候,彼時喻翡正舒舒服服窩在客廳沙發上看電影。

“宿星野!”

喻翡看見他眼睛亮了亮,放下手中的薯片就要下來迎接他。

宿星野自然不會讓他下來,主動跑了過去,然後在看見桌上的薯片袋子的時候疑惑問道:“你自己買的嗎?我可沒在家偷偷藏。”

喻翡搖了搖頭,“阿姨回來過一次,她說王媽已經跟她說過我會在家裏玩幾天,就給我買了好多零食,你要吃嗎?”

喻翡說完,拿起沙發上的零食小籃子就給宿星野遞了過來。

宿星野懷疑自己的耳朵,宿星野瞳孔地震,宿星野破大防:“什麽意思?她可從來不讓我吃這些,其美名曰垃圾食品少吃!”

“太可惡了!”

宿星野雖然覺得有些痛心,但看見宋女士這麽喜歡喻翡,還是有些高興。

“給我一包,要黃瓜味兒的。”宿星野把東西一扔,坐到沙發上,單臂摟着喻翡挨了過去。

正在放的是動畫電影,屏幕裏三三兩兩的小黃人在眼前晃來晃去。

喻翡已經習慣了宿星野的貼貼,極其自然地拿過一包薯片遞了過去,然後枕在他手臂上繼續看電影。

“學長最近感覺很忙,都沒有回我消息。”喻翡說,“那個人怎麽樣了?”

宿星野知道他說的是誰,道:“我去找辛浔把他拍的照片發我,已經聯系到貓協跟校方反映過了,具體的處理結果估計就這兩天了。”

喻翡側頭看着他一臉輕松地講完事情,不由得感嘆自己果然沒有交錯朋友。

宿星野真的太好太好了!

當初喻翡決定把學校貓貓介紹給他,就是因為覺得宿星野已經是他非常喜歡的人類朋友了,朋友之間,就應該分享這些。

如果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待在一起玩就好了,喻翡有些貪戀這份獨一無二的舒适。

“你吃的是什麽口味?我要一片。”宿星野不知道喻翡在想什麽,發現兩人手裏的薯片包裝袋不一樣,忽然探頭過來問。

“香芋味……”喻翡拿了一片遞到宿星野嘴邊。

指尖不小心觸碰到對方柔軟的唇瓣,宿星野咬下薯片,喻翡慢慢将手指收回,感覺有些燙。

手機嗡響一聲,喻翡下意識看了一眼。

[浔:明天晚上十點,老地方,你一個人。]

喻翡連忙把手機摁滅,扭頭才發現宿星野剛才開飲料罐子去了,絲毫沒有看向這邊。

前輩點名只要他去,那就是要說一些不能讓宿星野知道的事情,喻翡正在想用什麽借口,宿星野剛把開過的飲料罐遞過來,他的手機就響起了鈴聲。

是宋大美人。

宿星野扯了一張紙巾擦擦手,拿起電話去了一邊。

沒過多久,宿星野就回來了,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喻翡:“我媽明天有一個舞會酒局,讓我一定要去。”

“什麽時候?”喻翡心道這麽巧,忙問。

“晚上九點開場。”宿星野說。

“沒事……你去吧。”時間正好。喻翡放下心道。

“那你一個人……”

“沒事呀,反正你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早點睡。”

宿星野見喻翡這麽說,便沒再多想。

一夜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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