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師（上）
老師（上）
兩人拉扯間，楚婉婉對楚婷婷罵了兩句髒話。楚婷婷一愣，痛心疾首，她說什麽妹妹現在都不會明白。妹妹不聽話也就算了，還罵她，她到底是為了誰…
怒火中燒的她拾起路邊的樹枝打了幾下楚婉婉，楚婉婉不敢相信望着姐姐，從小到大姐姐從來沒有打過她，感覺特別害怕，哭喊着往後退。
“我不回去不回去——三舅…舅媽…”
三舅一家看不下去，上來勸道：“婷婷，你打她幹嘛？婉婉想在這兒就讓她留這兒。”
“今天我必須帶她回去！你們不要說了。”
衆人沉默看着兩人拉拉扯扯離開村子。
或許是楚婉婉害怕姐姐兇狠的模樣，她安分了不少，沒再去那些舅舅家。
如此一來，兩姐妹生分了許多。
楚婷婷決定辍學出去打工時還沒初三畢業，楚婉婉五年級，當時她什麽也不知道，那星期回家不見姐姐回來，最後聽聞姐姐辍學去縣城親戚家了，說是兩日後投靠表親外出打工，父母苦心勸說無過，無奈之下只能同意。
楚婉婉忘了她當時什麽感覺，好像不痛不癢…什麽也不清楚也不關注…只剩她與奶奶相依為命。
五年級時，學校換地方與另一個大村的小學合并。
楚婉婉不舍一位人很好老師。
幾個小村的家長見了他都謬贊連連，課教得好，待學生溫柔，公私分明，老師們對他的評價也很高，廣受好評。
有次家訪，他來到楚婉婉家。
燈光昏暗的屋子裏，老人坐在小孩身旁，小孩正寫作業，離書本很近。
楚婉婉有些驚訝，随即乖巧地喊了聲：“吳老師。”
奶奶笑着歡迎，她去屋裏拿出給楚婉婉買的東西放桌上：“沒什麽好招待的。”
“不用不用。”吳老師擺手拒絕自顧自坐下，笑問楚婉婉：“怎麽樣？平時有沒有什麽煩惱，給老師說說…”
楚婉婉搖頭。
“你爸媽呢？”
“在外面上班。”
老師點點頭在屋子裏轉了轉，走到楚婉婉身邊。
“你看得清嗎？”
“看得清。”
他語氣溫柔：“這燈不太亮屋子太暗，對眼睛不好，婉婉讓爸爸媽媽給你換個明亮的燈吧？”
楚婉婉沉默思考，她自己拿不定主意。
老師走後他的話萦繞楚婉婉心中，打電話問爸爸媽媽能不能換個新燈，父母同意了。她太喜歡那個老師，甚至希望他能當上校長，一直教他們。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中途那老師被調走了，楚婉婉難過了一陣。吳老師雖姓吳，卻不是吳家村的，楚婉婉無從知曉他的情況。因小學合并，她只好将美好的回憶擱于心間。
搬去的新學校路很遠，大約要走一個多小時，學校沒有宿舍，五鄉六村的孩子皆走路上學。
新班級新環境，楚婉婉融入得很快，跟同學們的關系不算太差。
回家路上，光着膀子的女生與男生玩得不亦樂乎，她就遠遠看着覺得有趣極了。
或許是大家慢慢長大，變得記事懂事，沒有人欺負她，也只是平常的小打小鬧。
語文課與英語課楚婉婉愛表現，這與其他好學生沒什麽兩樣，因為她很喜歡那兩個老師，獎罰分明。
語文老師是個青年教師，他整個人十分嚴肅，偶爾笑也是冷笑，全班沒人不怕他。他們剛上他的課時，他提問若沒人應答，便讓全班抄課文，規定時間內就要自己撕掉筆記本到後面做幾百下蹲。大家都做得不标準，做做樣子。後來他又換方式，沒人願意回答問題或沒做作業下蹲。自此，上語文沒人不積極，沒人上課說話惹他。
不得不說，這下馬威立得好。連調皮搗蛋的男生都不敢造次，被他治的服服帖帖。
知道同學都怕他後，也沒再體罰學生，但依舊板着臉不好惹。
語文課裏她精心寫的作文會被老師表揚，讓她在全班面前念。于是…下一次老師布置作文，想也不想讓她起來念，這是她唯一一次在學習上偷懶。
“楚婉婉，你起來念一下你寫的作文。”
瘦弱的男老師抱手，不茍言笑看着她，等着她念出優秀範文，為其他同學樹立榜樣。
方格本上寫了标題，三句後便空白。
楚婉婉盡量控制住慌張的表情，念了開頭幾句卡住，她偷看一眼老師，見他環抱雙手在班級後面看其他同學，将沒寫的作文支吾着胡編亂造完試圖蒙混過關。
不知老師有沒有聽出她的異常？
大概是心虛，她覺得老師的那雙犀利的眼睛已經看穿她的小把戲了，始終不敢看他。
“楚婉婉…你這次寫得沒上次好啊，為什麽？”
“沒…沒什麽…”她不擅長撒謊，說話都結巴。
“嗯，坐下吧，下次好好寫。”
“我會盡力的，老師。”
楚婉婉坐下，發誓再也不偷懶了。
班主任兼英語老師，雖年輕卻和藹可親，對學生一視同仁，大部分學生都很喜歡他，調皮的學生偏偏讨厭他，大抵是因為老師只兇搗蛋鬼。班上成績好男生總認為班主任偏愛女生，楚婉婉解釋不清楚。
試問…從古至今，哪個老師不偏愛成績好還乖巧聽話的學生呢？虎頭虎腦的男同學讓他們頭疼，相比之下，當然更喜愛貼心小棉襖。
“有沒有人上來默寫單詞？”
全班互相望着，沒人站黑板前。
老師又說：“放心，很簡單的，都是書上的。”
老師笑着将幾張黑白的明星海報、動畫片人物、國外英雄海報舉起來，那是複印機打印的。
“只要誰上來寫，就有機會得海報……唔，我定範圍，聽寫3單元的單詞吧。”
楚婉婉舉手：“老師，我看看你都有什麽海報…”
老師一張一張展示，大家明顯有興致了。
雖說黑白，但對他們來說耳目一新。
楚婉婉看到認識的明星，躍躍欲試，快速默背完單詞，第一個舉手。
班主任經常搞小活動提高趣味性，自掏腰包買小獎品，糖果、筆、本子、文具盒等等，提高學生學習的積極性。
4班上課在學下課還在學，外班學生覺得他們太辛苦了，其他老師則敬佩他們努力刻苦的樣子。
某天，四樓整層五年級六個班都下課了，就4班沒下，在數學考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