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暖男于她,就像是冬日夜晚的泡腳水,鬼才想喝
28 暖男于她,就像是冬日夜晚的泡腳水,鬼才想喝
周五晚上,臨近下班的點,謝總讓盛以晴來辦公室一趟,又問了一些關于“彩虹”項目的事情。美無限與合盛接洽許久,這回總算進入了合約階段。
從謝總的辦公室往外看去,是北京的中軸線,天氣好的時候甚至能看到故宮。
他平日出差多,差不多半個月才在公司一次,這會兒見了盛以晴,笑了:“最近氣色不錯?”
盛以晴一愣,想起陳撰,只答:“家裏有後盾。”
“小陳确實不錯。你管理有方。”謝總贊許,這才開始聊正事:
“我今天和美無限的 CFO 通了個電話,他透露了一個消息,公司創始人的女兒似乎和信達的老板私交很好。這兩個人前兩年一起上過商學院,應該是朋友。”謝總雙手交扣,看着盛以晴。
這次上市,一共有兩個大保薦人,合盛之外,另一家就是信達,作為一流投行并駕齊驅這麽多年,算是死對頭。
盛以晴聽了,蹙起眉頭,“難怪。今天項目分工表下來,客戶把招股書裏的 OSS 這塊交給信達寫了,看這個趨勢,後續也很有可能讓信達來 lead 項目。“
港股上市與 A 股不太一樣,保薦人做事,掙的是在客戶面前的表現,誰越顯眼,後面分的好處越多。所以,但凡能夠在客戶面前掙臉的活,投行們都争着拿下,而合盛作為頂級投行之一,更是需要确保自己在每一個項目中的重要程度。更何況這次的對家,還是信達這個宿敵。
“是這個意思。”謝總摸摸鼻子,“但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優勢,美無限 CFO 的女兒今年來我們公司實習了半年,也算給客戶賣了個人情。所以這個項目誰來 lead,還是能搏一搏。”
盛以晴點點頭,“那就好。”
“項目分工我也看了,OSS 這塊應該還有的争,你先寫一版 OSS,到時候我們看看有沒有辦法提前接觸到他們 CEO,如果能提前拿下,那麽 lead 這個項目還有戲。”
盛以晴想了想,“這個創始人的女兒是個什麽背景?”
“她姓孫,叫做孫寧,不僅公司創始人的女兒,也是公司的 CEO,未來應該也是公司的接班人,平日裏香港和上海兩頭跑,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來北京,具體我再打聽打聽。”
。
陳子昂這幾日隔三差五就上秋恣寧家來。
第一日借口自己把生活費都給秋恣寧點了外賣,只能賴在她家蹭吃蹭喝。然而一開始的旖旎散去,她也再沒有亵玩的心思。
隔了兩日,陳子昂又拎了個燈泡來敲秋恣寧的門,嘴上說的是,“前兩天我看你家廚房的燈,壞了你都不知道呢?我記下型號了,這不今天正好晃悠到樓下了,…”
秋恣寧每日過了午後才醒,睡眼惺忪,此刻吊帶睡裙外随意裹着一條空調毯子,披散頭發懶懶看他,嘴上說:“你還挺賢惠呢。”
陳子昂拖了一張椅子,踩着換房頂的燈泡,聽了秋恣寧這話,唔了一聲,“我裝的——我看出來了,你對我這人雖然沒什麽興趣,倒挺樂意我給你做保姆的。”
他個子本就高,又踩在椅子上,換燈泡的時候只得微微屈着腿,T 恤外套着一件薄款的黑色沖鋒衣,搭配牛仔褲,袖子挽了上去。一只手扶着燈座,另一只手用力擰動,秋恣寧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他小臂突出的青筋上,心裏慢悠悠想着:也不是毫無興趣。
身體的确可口,可倒胃口的是他的性格——陽光又單純,暖男于她,就像是冬日夜晚的泡腳水,暖融融的,不介意用腳丫子随便巴拉巴拉尋個開心,但卻死也喝不下去的。
原本淩亂的房間被陳子昂徹底收拾,這麽看起來,竟然有些單調了:偌大的客廳甚至連電視都沒有,非要說算得上家具的,只有一張棕褐色的懶人沙發和大理石茶幾。但最簡練的還得是客廳左邊的開放式廚房,只擺了一尊冰箱,上面疊着一臺舊微波爐,竈上僅有一只小奶鍋,邊上堆了一沓的速食面。
“你家這麽好看,怎麽不多買家具?看着空蕩蕩的。”陳子昂好奇。裝完了燈泡,又不肯走,黏着她找話題。
“只攢夠了房錢,家具錢還在攢。”
“你賺那麽多還要攢錢啊?!”他不信。
“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秋恣寧揚眉——賬號流量起來以後,她幾乎不再發照片,全靠文字輸出,約炮時候說的也是本命。現實生活裏知道她就是秋寧兒的也只有幾個關系近的朋友。聽陳子昂這麽問,她一下警醒起來。
好在陳子昂迅速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你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妙齡富婆。”
“你還挺甜。”秋恣寧噗嗤一聲笑了,随即拉開門送客:“行了,燈泡裝好了,你可以走了。”
陳子昂默了默,卻沒動。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門口的她,半晌:“我不是為了修燈泡的。”
“談戀愛更不要找我。去找同齡的小姑娘。”秋恣寧見他不走,幹脆又折回客廳,拉開了窗戶,點一支煙。
窗戶外是車水馬龍的街道,工作日的下午,車流不斷。不知道過了多久,“砰”的關門聲,随後,身後的腳步聲傳來,高大的身影在窗邊停住,攏住了秋恣寧。
“……我不想要同齡人。”
骨節分明的手夾走了她指尖的半支煙,陳子昂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她能聽見他的呼吸。見秋恣寧沒有反抗,他輕輕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俯下身,去觸碰她的唇。
煙圈吐在他的臉上,發澀的苦味,又帶一點薄荷香,秋恣寧冷冷看着他,“我不喜歡擡頭。”
“好。”陳子昂的目光虔誠,鎖着她的眸子,緩緩屈膝,單膝下跪,牽起她的手托住自己的臉,擡着頭,聲音暗啞:“……這樣呢?”
心口動了動。夕陽沉下,陳子昂的身影被她擋着,她只能看到他略微有些秀氣的眉眼,微微下垂的眼睑,漆黑卻閃亮的眸子,被情欲籠罩。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唇瓣相觸,這一次,彼此都清醒。
“我會很乖。”他喃喃,攏住她的手,示意她的掌心可以用力,貼着她的唇,“會做家務、會照顧你、會黏着你……”
朝拜般的姿勢,當這個吻不斷加深時,他貼着她的耳朵,炙熱虔誠地喚了一聲:
“主人。”
夕陽遙遙挂在天際線上,二環路上行人如織,秋恣寧家的窗戶剛剛被擦拭過,宛如透明一般,屋內的燈不亮不暗,因此窗戶邊的兩個人也沒有注意在樓下到不遠處,有一個男人站在原地,容貌普通,身形不高,死死盯着兩個人交纏的身影,顫抖的手,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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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時候,秋恣寧還和盛以晴聊得火熱,過了三點後便沒再回盛以晴的微信,盛以晴好笑,不知道這女人又被什麽絆住了腳。
同居的游戲過了一周,盛以晴如實向秋恣寧彙報陳撰行動:
“什麽都按找我的需求來,下班連游戲都沒打,每天陪我看劇,情緒價值拉滿。只可惜工作變忙了,每天都是我到家了他才回來。有一點點慘。”
“就應該這樣,你繼續任由陳撰割地賠款日漸消瘦就行,我告訴你,越是自私的女人才越能被婚姻滋養。”
“……這樣的婚,我挺開心的。但不知道他怎麽想。”她于心不忍。
“你當然也可以試着遷就他,然後慢慢的,就變成了你在割地賠款,底線一點點降低,變成婚姻裏的老媽子。還是那句話,婚姻是拔河、是跷跷板,是你付出多了,他就自然而然付出少了。而愛你的人,永遠不介意為你付出。”
盛以晴不搭腔了。
周五的下午,同事們走得早。盛以晴這幾日盼着回家,收拾東西的時候先給陳撰發了微信:“我下班了哦!”
陳撰過了幾分鐘才回:“我今天遲一點到家,需要拐到超市買點零食。”
“零食?”
“嗯。明天不是要和遲威他們去京郊野餐麽?你忘了?”
自從從秋恣寧那兒拿了戰袍之後,盛以晴就把這事甩到了腦後,被他這麽一說,這才想起來這幾日“新婚夫妻互助群”似乎響個不停,她懶得看,幹脆屏蔽。
想到這裏,盛以晴驚訝:“明天?時間過這麽快?!”随即想起秋恣寧的話,還是于心不忍,又加了一句,“我去買吧。不能什麽事都讓你承擔。”
陳撰似愣了愣,随即才回複:好啊。
便利店就在小區附近,盛以晴下地鐵走不過五分鐘就能到,自動門開,冷氣迎頭撲來,她包裏裝了編織環保袋,手機付款,買了三明治、橘子、香蕉還有兩瓶鮮榨西瓜汁,額外的是一些巧克力、糖果和鹵鴨翅。
夏末的北京,天氣難得好,空氣裏飄蕩着淺淺秋天的味道,偶爾晚風吹下的落葉落在路面上。夕陽過後的天空是偏玫紅的藍,袋子有些重,她改成用手托着,滿滿一大袋食物在懷裏,都是愛吃的。前所未有充實的幸福。
她拍了照片發給陳撰,進小區摁了單元樓電梯,順帶問他:“還有多久到家?”
這會兒恰逢下班時分,電梯上上下下,盛以晴進了電梯,才發現這是往車庫的。“好傻啊。”她想,又編輯了微信,想告訴陳撰:我連電梯都坐錯了。
被寵愛的女人總會變笨。難怪。曾經她嗤之以鼻,可此刻,她卻覺得幸福。
然而,當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她又見到了更幸福的一幕——她心愛的人,她的丈夫的車子,就十幾米開外的面前。陳撰坐在駕駛室裏,低着頭,在給人發消息。
發自內心的笑從心口漫了上來,就在盛以晴要對他招手的下一秒,手機震動,她收到他的回信:
“今天路上有點堵,估計還有半個小時。”
她怔了怔。
“你還在路上?”她再次确認了一遍。地下車庫的燈不算太亮,但她依然能夠看清楚十幾米開外的那輛車,擋風玻璃反射了一半的燈光,車裏面的男人面容清俊,睫毛很長,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手機。動了動手指。
下一秒,他的短信如約而至:
“嗯,剛出發。先不聊了。”
随後,陳撰将手機扔到一邊,将音樂調到最大,将靠背往後調了調,閉上眼,靠在了椅背上。古典音樂的旋律聲充斥在狹小的空間裏。這是獨屬于自己的半個小時,一天來難得自由的時光。
盛以晴忘記在樓下站了多久,直到手臂微微發麻,她才意識到自己抱着那袋零食太久了,遠處的男人此刻顯得有些陌生,他閉着眼,眉心輕擰,看起來不太開心的神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嘟嘟兩聲震動,手機再次傳來提示,盛以晴低頭看了一眼——
下周二,8 月 25 日,約定離婚日。
陳撰是半個小時後上的樓。
門鎖打開時愣了半秒,發現客廳地毯已經被收拾幹淨了,那四個原本折疊好的紙箱子又被重新翻了出來粘好,散落在各處的娃娃被統一塞進了箱子裏,此刻的盛以晴正忙着折疊地毯,和一牆的香薰蠟燭一起小心堆進第二個紙箱裏。
“……你看嘛?”他怔怔站在門口。
“哦我不想玩了。”盛以晴沒看他,仍是忙着收拾,手裏的動作很快,她記得是誰說過的,人在尴尬的時候會裝作很忙。
門口的男人仿佛不可思議,似笑非笑:“你先不想玩了?認真的啊?”
這麽說着,脫了鞋進屋,往她面前一蹲,仔細審視她。從盛以晴的角度上,勉強只能看到他的喉結。
一股火蹿了出來,她幹脆回視他的目光:“我就是覺得特沒勁,不想玩了,我還是覺得自己家那大房子住着舒服。你家太小了!”
聲音落在地面上,盛以晴這才意識到自己把話說重了。好在陳撰的注意力不在那裏,他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皺了皺眉,半晌,屈手指從她的眼角劃過,這才問:“我惹到你了?”
“沒有。”
“你眼睛紅了。”他緩緩開口,神色認真。
盛以晴忙低下頭,繼續收拾,“反正,就是,我自己不想玩了。你呢?不會還想繼續吧?”
她快速瞄了他一眼。
只見他默了默,過了幾秒鐘才道,“我都行。”
心口發澀,但她依然迅速說道,“嗯,所以我先把東西收拾了。對了手機提醒我,下周二是 8 月 25 號……”
“我先去洗個澡。”陳撰起身,打斷了她沒說完的話,“等我洗完澡再說。”
這麽說着,他先去了洗手間,也不關門,先将上衣往上一扯,扔進洗衣機旁的髒衣籃裏,拉開淋浴室的門,又關上,過了會兒再拉開,往髒衣籃裏丢了換洗的褲子和襪子。
再接着,水聲嘩啦啦啦響起。
磨砂玻璃裏透出朦朦胧胧的人影。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結着不開心,離還不願意!她更煩了,幾步上前敲了敲淋浴室的玻璃:“喂!”
水聲停了,磨砂門拉開,陳撰探了個腦袋出來:“幹嘛?”
“你下周二有空嗎?”
陳撰怔了幾秒,撤回腦袋,嘭一聲将淋浴室門關上,水聲再次響起。
盛以晴一呆,繼續敲門:“喂!喂!喂!”
裏面傳來稀稀拉拉水聲,男人語調散漫:“聽不到。”
盛以晴心一橫,直接拽開淋浴室門,“現在聽得到嗎?”
“我靠!”
陳撰手裏拿着蓮蓬頭,萬萬沒想到她會在此刻破門而入,連忙往後一退,無奈,“你幹嘛?”
“問你話。”
她的身子抵着門,擡了下巴瞪死他的臉:“下周二,到底有沒有空?”
“什麽事啊你那麽急?”他露出幾分不耐煩神色。
“你說呢?”
“噢……那事是吧?”他也幹脆不裝了,做個認真思考姿勢,“我想想……”
她好笑,睨他:“那你想。”
“你別偷看我重要部位。”他這麽說着,濕漉漉的手蒙她臉上,逗她,“你這麽看着我,我想不出來。”
她拍開他的手,“你有什麽重要部位?腦子麽?”
他一本正經:“身子。”
盛以晴嗤一聲要笑,陳撰又勒令她,聲音很輕,不容拒絕的語調,“你把眼睛閉上。我告訴你。”
她瞄了他一眼,還是乖乖閉上了眼。浴室蒸騰的蒸汽熏上鼻息,些微的沐浴露的香味,熟悉的,陳撰的味道。
再然後她能感覺到他傾了身子,湊近自己,淋浴的身體又濕又熱,冒着水蒸氣——
她感覺到了他的呼吸。
以及他,小心翼翼的湊近。
下一秒,一股熱水撲面襲來,将她整個人澆透,盛以晴一聲尖叫,瞪大眼睛看着陳撰,只見這個狗玩意舉着蓮蓬頭對準自己,眼睛彎彎一笑,“想好了,沒空。”
盛以晴登時火起,用看屍體的眼神看着陳撰,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死。了。死。透。了。”
淋浴室的門猛地被她關上,也不顧自己還穿着衣服,跳到陳撰身上一邊撓他咯吱窩,一邊搶着過蓮蓬頭就往他頭頂澆。陳撰這回不反抗了,嘴裏“哎哎哎”叫着,半推半就,一步步後退被她逼到牆角。總算火氣消了大半,可難得看見他這個狼狽樣子,盛以晴還想進攻,剛擡了手,蓮蓬頭卻被他奪過,她一愣,腰被摟住,這才發現身上的那套真絲襯衫與包臀裙早就濕淋淋,緊緊貼着皮膚,勾勒出惑人線條來,他“啧”了聲,這麽打量着她,眸底泛黑,聲音也變暗:“倒是沒見過你這幅模樣。”
話音剛落,她就這麽直直被抱起,陳撰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掌心托着她的臀,将她的包臀裙擺往上一掀,大手再往裏探了探,觸到內褲邊緣系的蝴蝶結,發力一扯,兩條布片散了一半。陳撰的指尖先探入,邊緣一撚,随即悶悶地笑了出來,氣音咬她耳朵:“還嫌浴室的水不夠多呢?”
“喂!”她喚了一聲。
沾了情欲的水汽彌漫在狹小的淋浴房裏。陳撰不逗她了,側頭堵了她的唇,纏綿悱恻的吻裏,她迷迷糊糊聽到他輕聲吐槽了一句:
“離你妹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