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季餘啊,來來來。”
今天的辦公室注定熱鬧,商遠舟走了沒多久,堆滿笑的孫財承就到了。
他環顧了一圈,沒看到商遠舟有些失望:“商總已經走了嗎?”
季餘點了點頭:“孫總有事嗎?”
“都說了我們是同學,叫孫總多見外,”孫財承想了想道:“這樣,我應該比你大,你叫我承哥,聽着也親切不是。”
季餘:……
他叫不出來,不是因為這個稱呼怎麽樣,而是孫財承前後變化太大,季餘不适應,也不想适應。
接連使用過小白花秀恩愛大法的季餘,已經今非昔比。
季餘表情有些為難,“阿舟他…他不喜歡我這樣叫其他人。”
“我也說過他這樣不好,但他就是會偷偷生悶氣,所以…”
他沒繼續說下去,而是道:“我還是就叫孫總吧。“
季餘那麽多電視劇不是白看的,用起來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對他一個不善交際的人來說,甚至覺得非常好用。
是因為商遠舟才帶來的這些變化,季餘也不介意用商遠舟來敷衍這些人。
哪怕他在所有人眼裏已經變成了一個秀恩愛無下限作天作地的白蓮花,也無所謂。
反正事情結束以後他不會再留在這裏,丢臉總不可能丢到國外去,計劃通√
Advertisement
孫財承表情果然僵硬了一下,讪笑着道:“那,那,那,那還是叫孫總吧。”
“沒想到商總醋勁這麽大,哈哈…哈。”
坐在會議室的商遠舟捏了捏鼻尖,眉頭微蹙,總感覺有點癢。
而孫財承不愧是生意人,那點尴尬很快被他抛在腦後,“季餘你說你這麽怎麽快就來上班了,你結婚我肯定會批婚假的,怎麽也不多休息兩天。”
“不過你這麽熱愛工作,那剛好,明天有個産品介紹要給客戶講解,這件事就你去吧?”
一直默默聽着的姜依白忍不住了:“孫總,這件事是我的活啊。”
“而且,而且這麽臨時,只有一天時間,季餘別說記,他也沒有PPT吧?”
孫財承擺擺手:“把你的PPT給季餘用一下不就好了,事多。”
季餘也拒絕:“我不擅長做講解,況且也從來沒講過,還是讓姜依白來吧。”
孫財承:“你別擔心,随便說就好,凡是都要有開頭,有一才能有二,放心大膽的去。”
“而且每次跟你聊天,我都覺得渾身舒暢,不管是語氣,腔調,聲如清泉,清耳悅心,讓人聽得特別專心,你放心去。”
孫財承熱情洋溢的鼓勵,把季餘誇得像是下一秒就能站上說書屆的大舞臺。
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生下來就是一張舌燦蓮花的嘴。
季餘聽着都臉紅,孫財承愣是面不改色的猛誇。
說完了還怕季餘拒絕,招來了部門主管和季餘大眼瞪小眼就走了。
在部門主管的催促下,姜依白不情不願的将PPT轉給了季餘。
季餘一看,忍不住笑了。
這PPT,還是之前他幫姜依白做的那個,大致的內容都沒有變,只是裏面一些小地方做了删減修改。
東西都是他做的,季餘只需要把裏面的內容重溫一遍,不用花費太多時間去記。
晚上下班以後,季餘抓着商遠舟洗澡的機會站在門口和人讨論房子的事情。
他也不想這麽沒禮貌,但是商遠舟今天似乎很忙,他剛一提,商遠舟就去書房處理工作了。
等從書房出來,又進了衛浴間。
季餘以為他是簡單洗漱,站在門口剛想推門進去,就聽到了淋浴噴頭打開的聲音。
不得已,只能杵在關上的衛浴間門口,很沒禮貌的和裏面洗澡的人說話。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背對着,不去看光影投下來,落在磨砂門上的高大影子。
“扮演恩愛夫夫真的不是必須要住在這裏,要不然你跟我看兩部霸總電視劇吧?”
商遠舟看着背靠着貼着門的身影,眉頭緊壓着,神情中卻帶着壓不下的煩躁。
他已經收斂了很多,藏好自己的陰鸷狠厲,佯裝無害的去小心翼翼接近。
害怕本性的洩露會驚走警惕的游魚。
事實證明他的确也做得很好,季餘在他面前放松了很多,甚至會追到他洗澡的門口來問。
可即便如此,一有機會季餘仍然想的是和他拉開私下裏的安全距離。
商遠舟對什麽狗屁霸總電視劇沒興趣,也不想看電視裏兩個人動不動扯着嗓子哭喊。
他更不是真的不懂扮演恩愛夫夫不需要住在這裏。
季餘想要安全距離。
他不想。
Alpha的天性是占有,商遠舟是Alpha中的金字塔頂的存在,占有欲只會比別人更強。
商遠舟沉默着沒有開口,他不想談,更何況,早上在季餘手機上看到的消息,還讓他格外在意。
上鎖的手機依舊會在消息傳來時自動亮起,商遠舟只掃了一眼,那句話就像刻在了他眼裏,刺痛無比。
Aidan:“餘,你什麽時候出國過來,我很想見到你。”
商遠舟知道外國人熱情且言語不修飾內斂,不像國內含蓄,這個人和季餘的關系,大概也只是朋友。
但在A城只手遮天,幾乎快要擁有一切的男人還是感覺到了嫉妒這種久違的情緒。
嫉妒這個人可以不加掩飾的對季餘說很想他。
淋浴的噴頭沖下帶着騰騰熱氣的水流,商遠舟的頭發被打濕,垂落在眼前,微微遮擋住他暗沉深邃的眼。
“阿舟?”
門口,得不到回應的青年奇怪的叫了他一聲,原本清冽的音色隔着門又隔着霧,多了幾分朦胧的味道。
商遠舟應了一聲,“嗯。”
“那就搬回去,剛好也要開始參加宴席了。”
季餘在心底小小的歡呼了一聲,也不在意商遠舟後半句所說的宴會。
他已經成熟了,從一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到盛開的潔白蓮花。
沒有什麽能難得倒看完了幾十部霸總或類似霸總題材電視劇的他。
季餘想着以後同居生活不會再這麽尴尬,輕松了不少,開口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
“季餘。”
商遠舟叫住了他,聲音隔着嘩啦作響的水聲,他聽不真切,好像有些啞?
季餘準備離開的腳停下,“嗯?怎麽啦阿舟。”
“今天我走了以後,公司沒有人再為難你吧。”
商遠舟在裏面,身體後退了一步半靠在淋浴間冰冷的瓷磚上,流水從他腰腹澆下,順着線條流程的人魚線流向隐秘的手裏,又順着曲起的指縫滾落。
他沒有閉眼,盯着磨砂門上的側影,想問的沒有立場問,只随便的撿了些話題。
季餘:“沒有,不過孫總把姜依白手裏給客戶介紹講解的活丢給我了,姜依白估計要很讨厭我了。”
無知無覺的Beta并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其實不重要。
聲音随着空氣傳播進入衛浴間,濃烈如苦酒的信息素也随着空氣湧出,近似擁抱的将門外的beta纏繞。
商遠舟聲音越加暗啞:“你很擔心被讨厭嗎?”
門外季餘笑了下,很坦然的開口:“完全不會。”
商遠舟聽到這個回答也完全不意外,跟着勾了勾唇。
他發梢還濕漉漉的滴水,臉上有些隐忍,勾唇輕笑,笑起來聲音又低又啞。
不像是在閑聊,反而像是在某種事的間隙中狎昵逗弄。
“只是我也不想多出講解這種額外的工作,”
季餘就這麽站在衛浴室門口和商遠舟聊起來,說着就想嘆氣:“我一點也不想面對一群人講話。”
“也不知道孫財承到底為什麽要把這種事情扔給我,他就不怕我搞砸嗎。”
商遠舟忍下了喉間的悶哼,“你不用緊張,盡力講好就可以。”
“孫財承雖然沒在婚禮邀請名單上,新聞上我也要求不能暴露你的信息和正臉。”
“但我和你結婚的事情還是會在這個圈層傳遍,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孫財承重視的客戶大概率也會知道,重要的不是你講了什麽,講的好不好,而是你出現講解,這單生意就會成。”
他一眼就能看透孫財承這個行為背後的原因,不需要思索,就能解答季餘的疑惑。
季餘愣住了,然後就是沉默。
商遠舟聽不見他的聲音,信息素狠狠蹭過門外懵懂beta後頸上的咬痕,“在想什麽?”
季餘不太高興孫財承借着他利用商遠舟。
有些猶豫着開口:“那我是不是應該推掉?這畢竟是用的你的人情。”
“不用擔心。”
商遠舟斂了些眼底的神情,低嗤了一聲:“這些小事,還遠遠達不到能讓我承情的地步。”
千萬級別的單子,被他稱為這些小事。
季餘在門外唏噓了兩聲,心道商遠舟完全不用看什麽霸總電視劇,他自己就是真霸總。
不過他又有些好奇:“那你為什麽還讓我盡力講好?”
正常不應該是說你随便講講,反正那些人最後如果真成交也不是沖着你的講解來的,講砸了也無所謂。
“這對你來說也是一次體驗。”
“如果你能有所收獲,我會為你感到高興。”
“又是同學,又合作過一場,所以。”
那句同學,合作,只是些以現在的身份不得不說的前綴,最後才是商遠舟內心所想:
“我希望你越來越好。”
門外,季餘怔怔的站在原地,表情稱得上無措。
像是流浪在曠野的鼠兔偶然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撫摸。
“當然,真的搞砸了也沒關系。”
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從嘩啦作響的水聲中清晰傳來: “一切有我。”
季餘愣了好久,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讷讷的叫了一聲商遠舟的名字:“阿舟…”
在這聲中粘膩的濁液出現又被流水沖走,商遠舟關上了淋浴噴頭,聲音似化不開的濃霧,危險卻又像是濃霧裹出了一片安全區域,
“早點去休息吧。”
“晚安季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