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變故
第26章 變故
“孩子們确有這個想法, 其實也是好事,只不過……”賈敏點了點頭回應着,只是如今這局勢, 她有些擔心會給人以口舌攻擊林如海。
林如海知她心中所想, 只略想了想, 便道:“其實也不妨事。”
“那甄家……”賈敏看了看黛玉,不知要不要說, 這些日子甄家其實沒少找些緣由為難林如海,秦蓁本就是甄家的親戚, 如今要做的又是有些違反現今世俗的事情, 她确實有些為林如海擔心。
“雖說如今甄家虎視眈眈, 但終歸還是看着岳母家的面子,沒有做太過出格的事情,至于孩子們要做的這些事, 也不過是讓他在聖人面前參我一個有違公俗罷了, 聖人如今正在用我, 也不會将此事放在心上。更何況, 這确實是一件好事,也不單單是為着臻兒。”
“爹爹, 璟哥哥的父親在為難你嗎?”
林如海低頭看了看黛玉, 笑道:“怎麽玉兒要為我出頭嗎?”
“雖然我不知要怎麽幫着爹爹,但如果爹爹需要我, 我也可以的。”而後, 她又有些猶豫, 看向賈敏道:“媽今日在府上跟我說了那麽些話, 最後卻岔開了話頭, 可是也為了甄家的事?我是不能再與璟哥哥來往了嗎?”
“大人的事, 與你們孩子無關。”賈敏瞧着她有些委屈得樣子,安慰道,只是寬慰歸寬慰,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提醒了一句:“只是玉兒,你年紀漸漸大了,璟哥兒雖說從小同你一起長大,但總歸是外男,以後同他出門還是要注意些,知道嗎?”
“嗯,玉兒知道了。”
賈敏見着黛玉乖巧地點頭,心中其實也心疼她,又道:“不是不讓你見,只是要再小心些,懂嗎?”
又見着黛玉應了下來,她才方又和林如海說道:“若是老爺覺得這不妨事,我就也幫他們準備起來。”這樣說着,她也感慨道:“其實也不怪臻兒那孩子多想,等過了年,我帶着孩子們去京城,只留她一個人在府裏到底也是不便的,畢竟她與咱們家并非親戚,只怕有人嚼舌根。”
“她也是個要強的孩子,或許出府獨立與她而言也是好事。而且若是澈兄同意,或許這也是林家那孩子的一個出路,到時看他們作何選擇罷。”
“老爺倒是看得開。”
林如海瞧着坐在跟前的黛玉,說道:“還有什麽看不開的呢,便是我們玉兒想要一輩子不嫁人,我也願意,有咱們和安兒在總是能護着她的,更何況,咱們女兒這般聰慧,我倒還覺得是這宅院困住了她。”
賈敏瞧着這父女倆傲嬌的神色,不由笑道:“玉兒心已經比一般女兒大多了,瞧瞧她身邊的一些同齡的小姑娘,哪有一個像她這般,老爺再誇,還真是留不住了呢。”這樣說着,她又不由看向林如海,道:“若是,我們也只玉兒這一個女兒,老爺可想要過繼一個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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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讪笑着,說道“若是無子,也只怪我命中無緣罷了,何苦費那心思,只疼我這一個女兒豈不更好?”
“老爺既如此想,怎麽也沒見得老爺給玉兒取一個學名?”
聽着這話,黛玉也瞧向林如海道:“那位林家姑娘的名字都随着族譜取了‘依’字呢,爹爹怎得不給我取一個。”
“你這丫頭,怎知爹爹沒給你取,你娘是在逗笑呢。”
“當真?”黛玉有些驚訝,直起身來,說:“爹爹不會是诓我呢罷。”
“我诓你作什麽,還不是因為你剛出生時身體弱,便先取個小名,免得你壓不住。不過今日既然提到了……”
黛玉忙道:“爹爹快說。”
林如海摸着剛蓄起來的胡子,道:“單名一個‘僖’字可好?”
“‘僖’,喜樂也。林僖,甚好,我喜歡。那弟弟呢,弟弟可有了學名?”
林如海不急着回答她,卻問道:“想知道?”
“自然,弟弟明年就要同我們去外租家了,總不能連個學名都沒有,豈不是讓人笑話,爹爹告訴了我,我也好叫弟弟知道。”
賈敏笑着拉過她來道:“你弟弟名俊,好不好?”
“林俊,也好,只卻似不如我的名字好聽。”
賈敏見她歡喜的樣子,也不由得跟着舒懷了好些,但仍輕聲道:“好了,你爹爹累了一天,如今又說了這會子話,也累了,讓他早些歇歇罷。”
黛玉想起,看着林如海的面色,确實很是乏累了,便忙告退回房去了。
賈敏見着她離開,看着林如海,有些心疼,說道:“海哥去歇息罷。”
“嗯,我也确實乏了。”他由着丫鬟服侍着梳洗過後,躺在床上,忽又想起一樁事,說道:“臻兒那孩子若是出府去,便也不方便教導玉兒了,很該給她再找個老師才是。”
“也不忙,眼瞧着沒多少時日我們就去京城了,這些時日,我教着她就是了,老爺好好挑挑,回來後正好請人一起教導他們姐弟兩個。”
“也好。”
且不說黛玉得知了自己的學名,如何寫信說與寶玉聽,又如何尋着時日去找秦蓁與林依依說話,卻說又過了些時日,林家父母終于養好了身體,也從金陵來了揚州。只是跟着他們來的,還有一群不速之客。
因着不願林家父母知道自己來揚州要住的是甄家的房子,所以是由孔家的人去接的他們,只是孔家的人到底在金陵不甚熟悉,所以寶玉也命自己身邊的一個小厮跟着一塊兒回去了,也千叮萬囑地說不許他回甄府去,只安靜陪着孔家的人便好。
所以林家父母也未曾起過疑心,後來聽說女兒已被送去了揚州,身子更是一日好過一日,待覺得行動方便了,便立馬啓程趕往了揚州。
林僑等人更是早就得了消息,算着日子,早早就同孔信一起請了假在揚州碼頭,接下了林父、林母。
他們夫妻二人下了船,見着兒子,便有些紅了眼眶,林母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好生抱着兒子哭了一會兒,方說道:“你姐姐,如今可好?”
“母親放心,阿姐如今都好。”
“那就好,好。”
林澈安慰似的撫了撫她的肩,見她好了些,方有些哽咽着提醒道:“僑兒,這位便是你信中提到的同窗罷,咱們該好好謝過人家才是。”
他這樣說着,林氏夫妻竟真要躬身行禮,但孔信作為晚輩哪受得了這個,更何況他于此事上,本就有些貪功了,禁不住紅了臉色,忙止住了他們,撓了撓頭,說道:“咱們先回去罷,林姑娘早在家裏等着了,她本是也要來的,但我想着您二老冷不妨見到女兒,若是在外面過于露了情緒反倒不好,有什麽話,咱們回家再說。”
“對對,還是你想得周到,小小年紀,便這般周全,比我們僑兒強了許多。”
“伯父過獎了,咱們先上車罷。”
只是幾人上車回了宅子,卻未見着後面還有一艘小船,随着他們後面不久就下了船,見他們人走開了,便也跟在了身後。
但卻沒有跟着他們進宅子,只在外面悄悄轉悠着,直到他們在這宅子周圍見到了承安,幾人方才連忙将他圍了起來。
“你們這是?”承安皺着眉頭,看着領頭的人,細細回想着,卻覺得好似在甄府見過,忽道:“是太太派你們來的?”
那人微微點頭,道:“太太擔心二爺,讓我們來看看。”
聽着回話,承安稍稍放了心,只道:“二爺如今在書院念書,一切都好,這位哥哥只管回去向太太報平安就好。”
只那人上下瞧了他一眼,卻道:“二爺一切都好?那可有什麽事要和太太說的?”
“沒有的,二爺一切起居如常,今日正在書院念書呢。”承安聽着這人的話,心下覺得有些不對,用餘光瞧了瞧門口的馬車,道:“要不,我領各位去書院瞧瞧二爺,你們回去也好給太太交差。”
“不慌,二爺自是要看的,只是我問你,剛剛進去的是何人?如今這院子可還是二爺在住?”
“自,自是二爺在住的。”
那人哼氣道:“看來你是不準備說實話了。”而後又頓了頓,道:“也罷,若是這院子真是二爺在住,我這便進去瞧瞧,雖說二爺如今不在這裏,但是他身邊的丫鬟應是在的,我去問問她二爺的飲食起居情況再回,也算是給太太交差了。”
“哥哥,您別為難我,這,我是真不能說。這樣,我帶你去書院給二爺請安可好?”
誰知他這話一出,那人的眉頭竟是皺得更深了些,卻說:“你平日就是這麽伺候二爺的,聽我們說幾句話就确認我們是太太的人,倘若我們存了什麽壞心,你這般帶着我們過去,反而坑害了二爺,又該如何,我看待我回到金陵,很該讓太太給二爺身邊換個機靈些的人才是。”
聽他這麽說,承安心下反而安穩了些,只摸了摸頭,讪笑道:“我之前跟着二爺的時候,見過哥哥,您應該是太太的陪房,張祥家的大兒子張才,對嗎?”
張才這才緩了些神色,道:“行,記性不錯,既然你不方便與我們說,我們也不為難你,這就帶我們去同二爺請安罷。”
“诶,您跟我往這邊走。”
承安一面張羅着人,往書院處領,一面又問道:“哥哥這次來,是聽到什麽消息了嗎?”
張才聽着,卻笑了,只道:“你也不用替二爺探我們的底,這話說與你知道也無妨。二爺年紀還小,又一人來揚州,太太怎可能真得就放心只靠着他的幾封信報平安,就能安心的。實話和你說,自打那姑娘住進了這宅子,就有人回揚州說與太太聽了。”
“啊?”
張才拍了下承安的腦袋,道:“啊什麽?太太這也是擔心二爺,什麽話該說,該怎麽說,你心裏該有個數才是。再說,這些年咱們太太和林夫人可是一直通着信呢,便是有什麽事,又豈有瞞着的。”
“好罷,我知道了。”
待幾人走到書院處,他想将這幾人待去了自己的房間,道:“二爺如今還沒散學,幾位哥哥先等等,待二爺回來了,我再來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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