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所以,阿敦不見了?”

辦公室內,所有人都面色嚴肅,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嗯,而且鏡花也重傷了。”我點點頭,答道。

“而且鏡花在昏迷前提到了黑手黨。”與謝野晶子從病房,交叉着十指,走了出來。

“果然還是不能相信黑手黨那幫家夥麽。”國木田的手不停的在摩挲手賬,太陽光在經過他眼鏡的折射後,放出數道冷箭。

“說起這個,”太宰治說道,“芥川也失蹤了呢。”

“芥川就是那個黑風衣的男人嗎?”我佯裝不懂。

“是的。”太宰治看起來心不在焉的答道。

“他很強。”我贊許道。

“但是他卻失蹤了。”太宰治說道,語氣中透露出半分失望。

“風雨欲來嗎?”我坐在沙發上,不知所措的問自己。

我很餓,昨天一天沒吃飯,今早也沒吃。

很餓,很餓。

但卻吃不下去。

梆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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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陣響亮的槍聲在大樓外面響起。

那槍聲十分密集,且響了好久才停下。如此能聽出對方來勢洶洶,意圖不善。

停下沒多久,那槍聲便再次響起,而且似乎來勢更甚。

“走!”國木田大呼一聲,揣起手賬便往外沖去。

而我也同偵探社的衆人一起,拿起手槍飛奔下樓去應敵。

一下樓,我便愣在了樓梯口。

樓下的咖啡店此時已經半是廢墟了,沙發前臺半是燒焦半是彈口,算是壽終正寝了。

這時,似乎有人在不停的撫摸我的小腿。

我驚了一跳,發現是店長正在不停的向我求助。

“店長!”我驚呼,并試圖用異能讓他的身體機能恢複。

還好,幸是店長受傷時間不長。在經過我異能的治療後,他僅僅有些虛弱,但別無大礙了。

“司葉,你先去幫助大家吧,我沒事的……”店長說道,緩緩支起自己的身體,勉強笑道。

“好!”我思忖片刻,想着大家都在外圍。大抵不會有人能夠突破重圍進來,我便點點頭同意了。

“來了。”

出門,是國木田穩健的招呼聲。

面前,領頭的是一位金發的西裝女子——樋口一葉。

樋口一葉的身後,大抵就是傳說中的黑蜥蜴了吧。

白發蒼須的廣津柳浪,不羁赤發的立原道造,黑發肅立的銀。

以至于黒蜥蜴的身後,大約是數百人的武裝小隊。

“記得曾經和貴社達成了停戰約定。”國木田說道,一只手扶着後腰的手槍。

“是你們先綁架了芥川前輩!”樋口一葉吼道,黑洞洞的槍口無力的逼向我方。

“綁架芥川?”我看着眼前的著名花癡樋口一葉,頗感無奈。

大姐,誰沒事敢碰你的單方面小男友啊!

我掃視着對方,忽得注意到了一雙秀麗但兇狠的雙眸。

是銀的目光。

果然她還記得我啊,我暗自笑笑,并向她擺了擺手。

銀注意到我的動作後,把匕首握的更緊了,右腿又向後退了一步,一副随時準備出擊的模樣。

而我也不自找沒趣了,放下手,揣到了衣服兜裏。

“我們可沒有時間幹這事。”國木田答道,神色蕭肅。

但很顯然,單憑國木田獨步一人蒼白的話語似乎無法讓面前的黑手黨相信,兩社仍舊像先前那樣對立着,只不過沒有洶湧的軍火交加罷了。

看對面那幾個黑手黨的意思,看來是非要交出一個芥川不可了。

但問題是,我們不可能憑空變出來一個芥川。

“各位,你們無故指控我們的原因是什麽?”我問道,企圖找到突破點。

聽到這話後,只見樋口一葉和廣津柳浪對了一下眼神後,廣津柳浪咳嗽了一下,說道:“我們在芥川失蹤的現場,看到了這個……”

說着,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密封袋,袋裏似乎是一绺白色的毛發。

我輕輕扯了國木田的衣袖後,上前接過黑手黨們所找到的線索。

國木田見狀,舉起手槍随時準備為我掩護。

我走到廣津柳浪前,剛準備接過那個密封袋。但那袋子卻晃了一下,從我手裏溜走。

廣津柳浪用頭點了點我的手。

果然,他怕我用懷表毀掉唯一的線索嗎。

我笑了一下,當着他的面摘掉纏在小臂的懷表,放在的貼身的褲兜裏。

這下廣津柳浪可以放心把線索給我了吧,如此想着我接過了密封袋。

然而我剛剛接過,一直手槍便抵在了我的小腹之上。

果然這個老家夥還是放心不下嗎。

我擡起眼眸,冷冰冰的望向廣津柳浪。

“看吧。”廣津柳浪淡淡的說道,似乎并未把我這個小毛孩兒的威脅放在眼裏。

他也的确沒必要把我放在眼裏。

我打開了密封袋,我能分明感覺到我手的顫抖,以及手心不停流淌的汗液。

我掏出了密封袋裏的白色毛發,用手撚了撚。

随機,我便像雷擊一樣愣在原地,冷汗直流,不知怎樣平定這場鬧劇。

這毛發的手感,分明是白虎少年中島敦的。

“還有什麽話可說嗎?”廣津柳浪看向臉色蒼白的我,問道。

見我沒有回應,他打開了槍的保險栓。

“這并不能說明什麽,”我仍在試圖挽回什麽,“中島敦也失蹤了。”

“這麽說,是畏罪潛逃?還是為了偵探社,不惜舍棄自己的生命?”廣津柳浪問道,冷如冰刃的目光一下一下的刺着我,而小腹上抵着的手槍也不允許我再猶豫了。

我趁廣津柳浪不備,一腳踹飛了他的手槍後,瘋狂的向國木田跑去。

“異能力,獨步吟客,閃光彈!”遠處,是國木田奮力的嘶吼。

“啊!”我的小腿吃痛,跪在了地上。

“小心頭頂!”

就在我危機之時,宮澤賢治一個箭步沖上來,手裏還像耍着金箍棒一樣,耍着路邊的告示牌。

保護了我,同時也卷飛了不少黑手黨小卒。

“謝了……”

見宮澤賢治壓制住了敵人,我咬牙道了一句謝後,便向我方陣地沖去。

跑到了還算穩定的地方,我端起自己的手槍試圖掩護宮澤賢治撤回。

“賢治!”我吼道。

“明白!”宮澤賢治一邊回應着,一邊猛地把手中的物什擲了出去,砸的一衆人瞬間失去了攻擊力。

“既然戰鬥開始了,那我們武裝偵探社絕不能失敗!”

國木田吼道,氣勢磅礴。他長長的發尾映着夕陽與戰火,在空中飄舞,宛若戰神。

“沒問題!”我頗為自信的笑道。

邦邦邦——

槍林彈雨,硝煙四起,血雨紛飛,這都在同一天,同一時刻出現在我眼前了。

這是以前的迦韷所不敢想的,但卻是現在的渡邊司葉所真實經歷的。

我左手端着手槍,右手纏繞着懷表,起身不斷游走。

我斬殺了無數敵人,卻沒有被濺到一滴血。

這樣,我就不算殺人了吧。

“樋口,走吧,大勢已去。”廣津柳浪站在樋口一葉身邊,淡淡說道。

樋口一葉沒有回複,仍是咬着牙面色堅韌,不斷開着槍。

只見廣津柳浪嘆了一口氣,飛速用手劈了樋口一葉的後脖頸。

瞬間,樋口一葉渾身一軟,倒在了廣津柳浪的懷裏。

“走!”廣津柳浪命令道,聲音洪亮。

見此,除了昏迷的樋口一葉之外,沒有人再反抗廣津柳浪的命令了。

因為這場戰鬥,怎麽看勝利都是倒向武裝偵探社的,所以沒有人有勇氣去試圖挑戰奇跡。

“可以了。”國木田放下了槍,說道。

他的臉上不知何時濺上了斑斑血跡,與其一絲不茍的着裝相搭配,竟然一點也不顯違和。

見戰争終于告一段落,我抿了一下嘴唇後,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全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槍傷,但我現在卻已是異常疲憊,無法再用異能恢複我之前的狀态了。

終究,我的眼前還是變得漆黑一片。在偵探社衆人的驚呼聲中,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眼前是一盞刺眼的手術燈。我試圖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在了手術臺上。

我咽了一口唾沫,這個場景,怎麽總感覺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又是如此的熟悉呢。

“呀,醒了呢,小司葉~”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不遠處響起,與之一同來臨的,是電鋸的嗡嗡聲。

我緩緩的擡起頭,在看到詭笑着的與謝野晶子一瞬間,我心裏頓時冒出了一句話:吾命休矣。

“與謝野醫生,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我說道,聲音顫抖。

“哈,我這不就是在搶救你麽!”與謝野晶子笑道,高舉手中的電鋸。

在我看來,此時的與謝野晶子已經俨然化作惡魔。

雖然之前從動漫裏了解到,與謝野晶子的異能「請君勿死」是一定要在對方瀕臨死亡的前提下才能使用。

但姐姐,不打麻藥就直接上電鋸,這樣真的好嗎?

“與謝野醫生,啊啊啊啊,別了,可以了,可以了,與謝野醫生!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慘叫聲回蕩在偵探社的大樓,久久都未曾散去。

……

“可以了司葉,起碼你學到了寶貴的一課。”

半小時後,太宰治看着油光锃亮且生無可戀的我,語重心長的說道。

“學到了什麽?”我哼哼道。

“在武裝偵探社,永遠不要受傷。”太宰治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中難隐笑意。

“喂,那邊那兩頭,過來,開會了。”國木田說道,揚了揚手賬。

“去吧去吧,司葉君~”太宰治說道,一把将我推了起來,然後坐到了剛剛我的位置。

“太宰先生不去嗎?”

“不~去~”太宰治說道,并且斜倚在了沙發上。

我轉過頭,給予國木田無奈的一瞥。

但國木田卻未曾退讓,含有威脅意味的目光不停的在我和太宰治身上掃視。

我無奈,只好說道:“太宰先生,會議可能會講到如何新穎的自殺哦~”

“這樣啊,”太宰治睜開眼睛,透着瑩瑩笑意,望着我說道,“那我可要去聽一聽了。”

我愣了一下,随後也回以一笑,轉頭走向會議室。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和大家一起開會呢。

走進會議室,社長福澤谕吉已經坐在長桌盡頭的那把沙發椅上。

我們按照桌子上的名牌,依次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看着眼前的“渡邊司葉”字樣,心中突生恍惚之感。

那其實,不是我真正的名字。

“大家可以看見,會議室空了兩個位置,”福澤谕吉把手揣在袖子裏,語氣短促,神色嚴肅,“但這一切并非黑手黨所為。”

我不知所故的望着福澤谕吉,一時間搞不清楚他是在為黑手黨洗白,還是找到了幕後真兇。

“嘛?社長你是找到兇手了嗎?”江戶川亂步眯着眼睛好奇的問道。

“嗯……就在剛剛,一封信件被遞到了我的辦公室。”

“但信使是怎麽通過黑手黨的包圍圈進來的?”宮澤賢治舉起手,大聲問道。

“他不是由人送來的,而是一只白鴿。”福澤谕吉回複道,聽他的語氣,似乎也是頗為驚異。

說着,福澤谕吉的助理小姐打開了會議室的大屏幕,一封印着白鴿logo的信件便出現在衆人眼前。

那封信上沒有字,有的只是一副太極圖。

黑白交加,你中我有,我中有你。

不知道指的是不是白虎和黑獸,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

“看來指的是阿敦和芥川呢。”江戶川亂步一言,證實了我的想法。

“而且,森鷗外也受到了同樣的信件。”福澤谕吉說道,眸色複雜。

“全體社員聽令,”福澤谕吉的語氣驟而嚴肅,“全力尋找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

“是!”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氣勢磅礴的應道。

“散會!”

……

“聽你這麽說,是找到線索了?”

“是啊,但僅僅是有關聯而已,阿敦和芥川并不在那裏。”

半小時後,在我端着咖啡路過會議室時,聽到了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的談論後,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這麽快就有線索了麽,不愧是武裝偵探社啊。

“呦,司葉君!”太宰治看到了我,打個招呼。

見被發現了,我便笑笑,也走進了會議室。

“亂步先生好厲害。”我由衷的贊許道。

“小事情。”江戶川亂步佯裝平靜道。

“話說線索是什麽呢?”我問道,眼神望向太宰治。

“這個信鴿的标志,是一家已經沒落的小說公司的logo,名字叫閱鴿。”太宰治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回答道。

“閱鴿,”我重複了一遍,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不過既然人都不在那裏,我們去幹什麽?”

“因為,我的異能力告訴我,那裏可能有關于餐館爆炸案,以及那結界的線索。”

江戶川亂步答道,并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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