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司葉!”見我從土洞裏爬出來,谷崎臉上的憂愁一掃而光,連忙過來迎接。
“回來了。”我笑着應道。
“發生了什麽?”谷崎殷切問道,并用兩只手抓住我的肩膀,目光灼灼。
“回社再說。”我搖搖頭,說道。
畢竟事情太複雜,就我這個人腦子和嘴的同調,可正經要緩沖一陣。
……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我把拳頭比在嘴前,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實則在掩飾我的尴尬。
因為我心裏很是清楚,眼前的同事們必定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麽。
我這嘴簡直不分瓣啊!
淦!
“這樣啊,”出乎我的意料,太宰治竟是一副深思狀,“國木田,幫忙搜下資料了。”
“知道。”國木田回應道,撥打起了電話。
“太宰先生,”我湊到太宰治身邊,“國木田先生在給誰打電話啊?”
“田山花袋,國木田的朋友。”太宰治挑眉望向國木田。
果然是田山花袋,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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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國木田先生還有朋友呢。”我佯裝驚訝。
太宰治搖搖頭,淡淡一笑,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驚異。
另一旁,國木田挂掉電話後,徑直走到了電腦旁。待他老老實實的坐在電腦前沒多久,只聽“叮”一聲,他說道:“好了。”
這下我面部的驚異可真都是來自心底了,我快步和衆人一起擁到國木田的電腦前,共享着田山花袋傳過來的資料。
看了半天,我總結出來了兩點要素:一,沼田家兼子的妹妹名叫沼田美之,的确已經遇害。二,沼田美之有一個未婚夫名叫酒井蒼福,現在還活着,住在西城區的一個公寓樓裏。
“現在有些晚了,明日一早,司葉和谷崎再去調查吧。”太宰治看完之後,估摸着也是總結了幾點後,說道。
“好。”我和谷崎點點頭,應下了。
……
第二天一早,我睜開了眼後,并未像往常那樣,着急坐起來洗漱後趕去偵探社。而是就那樣靜靜的躺着,看了眼手機沒有未接來電後便安下心來。
記得在原來的世界,我真就是一條鹹魚。
父母長年在外打工,同學也都不關注我,親戚朋友和沒有一樣。那時的我,可是死了都沒人知道。
但現在似乎一切看起來都不一樣了,我有了一群奇特的同事們,還學會了最基本的打鬥技巧。甚至,我還擁有了異能。
如此,頓時感覺人生都圓滿了呢。
想到這裏,我整個人扭在床上,像精神病一般笑了笑,把臉狠狠的埋進被子裏。
這時,刺耳的電話聲不切時機的響了起來,打攪了我的白日美夢。
“司葉,我到樓下了!”電話那頭,是谷崎的聲音。
“好的好的,我馬上下來!”我打了一個滾,從床上撲騰起來。
慌裏慌張,忙來忙去,果然這種打開方式才屬于文野嘛。
“谷崎谷崎!”
跑到樓下,我邊從遠處喊叫着,邊揮手向谷崎潤一郎跑去。
“感覺司葉越來越活潑了呢。”谷崎笑道。
我愣了一下,随後不好意思的腼腆笑笑。的确,自從發覺自己融入武裝偵探社的群體後,我越發敢抒發自己的真實情感了。
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呢。
“我們走吧。”谷崎察覺到了我的窘迫,招呼着我行動。
聽了這話,我便随着谷崎往目的地趕去了。
“這就是酒井蒼福住的公寓樓嗎?”我望着眼前殘破的大廈,不覺感嘆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哥哥住地洞,妹夫住土樓。
絕了!
“隔着樓都能聞到一股酒味啊。”谷崎也不免有些厭惡。
“哎,走吧。”我搖搖頭,率先走進了樓內。
樓內的電梯不出我的意料,是壞的。沒辦法,我只得招呼着谷崎爬樓梯上去。
爬到了五樓,走到了510門口,敲敲門,又是預料之內的寂靜。
合計我來文野世界敲了真的多次門,就沒有一次是開的!
“沒有人?”谷崎嘀咕道,走到門前也敲了敲。
嘎吱——
然而谷崎剛剛敲一下,這門就應聲而開了。沒有一點點防備,沒有一絲絲猶豫。
我懂了,這就是我的主角光環是嗎?敲門必不開。
我仰面無聲痛哭,但迫于現實又随着谷崎走進了屋內。
“您好,我進來了?”谷崎招呼道,但很顯然,他意識到了屋內的異常。
因為,他連鞋都沒脫。
而我見此也握緊了懷表,另一只手捂住後腰的手槍,貓着腰踱進屋內。
但一進屋我卻立刻被熏的眼淚直流,噴嚏不停。
無數個啤酒瓶堆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山丘,山丘上還淌着未盡的啤酒,一滴一滴砸在地攤上。
屋內的其他家具我只能清楚的看見一臺老式電視,其餘則都被埋上了。
看樣子,這人是個酒鬼加宅男。
我向後退了一步,卻忽的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啤酒瓶上,結結實實的摔了一個跟頭。
我被埋進了山丘裏,也同時弄出了不小的聲響。
與此同時,電視那頭也像是響應我的號召一般,穿出了“嘶啦嘶啦”的聲音。
我心叫不妙,三兩下便從啤酒瓶山丘中蛻出,蹦到了電視前,并用黑洞洞的槍口以示威脅。
然則電視卻只是在出現了雪花狀的圖案後,聲音戛然而止,随後兩行黑底白字呈現在我眼前。
“偵探社有叛徒,諸位小心為妙。”
我和谷崎對視,互相傳遞着不知名的情緒。
這時,一陣陣沉重的喘息聲從我們背後傳來。
眨眼間,我和谷崎便像兩邊蹦去,一道白色閃電也與此同時從我們剛剛站立的位置一閃而過。
待那白色閃電沖到空堂處,它便停下腳,兇狠的注視着我們。
而我也終于有機會一覽其全貌了。
這時,我聽見谷崎不可置信的嘀咕了一句:“阿敦?”
的确,面前的白虎無論從體型還是外貿來看,都和中島敦極其相似。如果不是它會貿然攻擊我們,我怕不是就會認為它是中島敦了。
但,誰知道它不是呢?
太宰治并不在這裏,沒辦法無效他的異能。
沒辦法,我端起手臂,試圖近身白虎,并倒退它的時間。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真面容!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一只手拽着虎耳,另一只手順勢摳住虎背,一個用力騎在的白虎的身上。
成為我的坐騎,白虎心中自是千百個不樂意。于是乎,它不停來回猛蹿試圖将我甩下身去。
但那也晚了,我的懷表已經成功的貼緊它的皮肉:不停的倒退其時間。
終于,在我的不懈努力後,成功把白虎的時間倒退回中島敦時期。
然而就算是他變回了人類形态,也不由得我忽視。因為,畢竟我的異能不能将月下獸無效化。所以,他還是可以變回去,并一把将我甩飛。
“司葉!”谷崎驚恐的吼了一聲,飛奔過來接住了被甩飛的我。
我強忍住惡心,道了一句謝後,便立刻與谷崎站在同一戰線上,随時準備抵禦中島敦的攻擊。
反觀中島敦,大抵是吸取了剛剛的教訓。他這次并沒有變成白虎,而是維持着半人半虎的模樣。
這下我可以更加直觀的觀察中島敦的異常了。
只見他的渾身都布滿了詭異的血絲。
但那血絲直觀的看起來,并非是他本身長出的。反之,它而像是有人先前準備好一面血紅色的大網,然後縛進中島敦的皮肉裏一般。
我估摸着,中島敦也是因此被控制了行動和思想。
“司葉,小心,”谷崎一邊悄聲提醒,一邊掏出了懷中的匕首,“可能有異能者在旁邊埋伏。”
“明白。”我點點頭,應了一句。
“異能力,細雪!”谷崎低吼一聲,召出了綠色的屏幕。
剎那間,谷崎消失不見,而天空中卻飄起星星般白雪,美輪美奂。
此時的房間內,似乎只剩下了我和中島敦在對峙。
但我心裏清楚,我并非孤軍奮戰。
調整好懷表的位置,我抄起手槍。雖然我心裏深知子彈并不能對白虎少年起到任何威脅,但我必須先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給予谷崎攻擊的時機。
果然,連着幾槍過去,我成功的吸引了中島敦的注意力。
只見他三步跨作兩步,瘋了一般向我撲來。
我立即作罷丢下手槍,裝作一副準備故計重施的樣子。
而中島敦雖說是被控制了,但他也不是傻,一個坑不能摔兩次。
所以我的手這次只在他的頭上晃了一圈,虛晃一槍後,奮力鉗制住了中島敦的雙手。
可很顯然我還是高估我自己了,縱然我的胳膊青筋暴起,還是僅僅控制了中島敦不過短短半分鐘。
但卻時間正正好好,就在我掙脫跳開的一剎那,一座啤酒瓶組成的巨山倒塌,全部堆積在中島敦的身上。
這還沒完,谷崎從之中一躍而出。面對注意力全然集中在我身上的中島敦來說,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他幾乎無力反擊。
終于,在一片“稀裏嘩啦”的聲音之後,世界重歸于靜。
“好了嗎?”異能細雪解除,谷崎的身影重新展現在我眼前。
“應該可以了。”我咽了一口唾沫,生怕那堆山裏有動靜。
在确認了情況暫且安全後,我同谷崎一起把中島敦“挖”了出來。
“因為司葉可以倒退時間,所以我就下手重了一點。”在挖出了中島敦後,谷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是啊,他的确該不好意思。中島敦的後脖頸別看受擊不久,但卻已經是一片血污。由此可以看出,谷崎不僅用力了,而且非常用力!
“啊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尬笑着,并在心裏默默算着把中島敦運送回偵探社的要用時間。
但估摸着,我是不趕趟了,希望與謝野醫生可以救救他吧。
于此,讓我們為中島敦默哀三分鐘。
在運送中島敦的時候,我們從屋子裏翻出了幾條長繩。
試過千奇百怪的捆綁方法後,我們終于找到了一個妥善而又美觀的方式,來運送中島敦。
“太宰先生在哪裏?”好不容易到了偵探社,我推開門問道。
沒辦法,在運送的過程中中島敦醒了,并且狀态同剛剛一樣:渾身繞滿血絲,喉中不停發出低聲嘶吼。
如此難纏的異能,必定要讓其失效。
“這麽想我嗎?”
屋內,太宰治背沖着我們坐在沙發上,背影仍舊是那樣沉着冷靜。
“太宰先生,我們找到阿敦了!”谷崎先忍不住了,激動的喊道。
聽了這話,太宰治也沉不住氣了。他放下書後,轉頭望向我們。
在看清楚情況後,太宰治的眉頭輕皺,起身走向我們。随後,他把手搭到了中島敦的肩膀上,拍了幾下。
只見中島敦喉中的詛咒戛然而止,血絲也漸漸褪去色彩,直至消失。
“先把他扶到醫務室躺着吧。”太宰治說道,并用眼神示意着我們。
“明白。”我和谷崎點點頭,神色嚴肅。
我和谷崎一起,穩穩的把中島敦放到了床上。把他松綁後,我們互相傳遞了一個擔憂的眼神。
“我總有預感,芥川和中島敦失蹤的原因必有關聯。”我坐在床邊,低下頭愣神看膝蓋。
“我也這麽感覺,”谷崎聳聳肩,“只不過不知道黑手黨有沒有找到芥川。”
“找到了估計也沒辦法處理吧,他們又沒辦法無效芥川的異能。”我笑道,語氣中不乏嘲諷。
“司葉,谷崎,”這時,國木田推開了門,眸色犀利,“我們在那臺老電腦裏找到了新的文件,出來一下,有新線索。”
聞聲,我心頭一喜,擡起屁股便向門外走去,而谷崎也緊随我的身後。
走到了電腦前,屏幕上是已經調試好的word文檔,整個界面黑底紅字,詭異異常。
文中內容如下:
哦,我親愛的白鴿,你總是在尋找和平與希望。
哦,我親愛的白鴿,你總是在提供歡樂與溫暖。
哦,我親愛的未婚妻,你總是喜歡在夜色中起舞翩翩。
哦,我親愛的未婚妻,你為何一去不返?
哦,我親愛的,和平為何總與死亡相伴?
哦,我親愛的,滅亡之音将代表你永在。
……
看完這文檔後,我頓時感到一股惡寒。不知是因為這詭異的配色,還是它的內容。
我并不清楚作者寫這詩歌的真正寓意,但想必他對詩歌中的未婚妻是深深愛戀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