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有頭緒嗎?”看完了這首詩,我轉過頭看向國木田。
但很遺憾,國木田聽了我這話後,也只是沉着頭,搖了一搖。
“亂步先生呢?”我問道。
“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谷崎環顧了一圈後,推斷道。
“哎……話說,詩裏的未婚妻,大概就是沼田家兼子的妹妹沼田美之了吧。”無果,我只得帶頭分析。
“應該是的,”谷崎同意道,“話說,國木田先生,我們剛剛去的那座屋子裏的顯示屏說,偵探社有叛徒。”
“叛徒?最基礎的挑撥離間罷了。”國木田答道,看起來對此騷之以鼻。
我挑了一下眉毛,随後抿着嘴唇點點頭。
是啊,偵探社怎麽會有叛徒。
“不過還好,阿敦終于找到了。”我說道,心算是落了一點點底。
“但我總覺得有些奇怪。”谷崎猶猶豫豫的說道。
“怎麽了?”我問道。
“嗯……我在想,這個詩歌裏的白鴿,會不會和閱鴿有關。”
“有可能。”我點點頭答道,畢竟很多有名的作家都是由閱鴿捧紅的。
“那滅亡之音又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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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指的是閱鴿的沒落?”
我和谷崎面面相觑,最後我們看着對方同樣蒙圈的臉,都沒忍住不約而同的“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嚴肅點!”國木田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的低聲呵斥。
聽了這話,我和谷崎都強憋住了逸散開來的笑容。
“最近大家委托很多,都比較忙。某些人看看自己能做什麽,別惹事!”國木田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語氣嚴厲。
“哦。”
“知道了。”
我和谷崎應道。
我偷偷瞄了一眼谷崎,發現他微微皺着眉頭,似乎是對此事頗為在意。
但我卻不以為然,因為此時屋內太宰治正無所事事的躺在沙發上,而江戶川亂步又不知去向,“某人”肯定不單單指我和谷崎嘛。
“幹活!”國木田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後,狠狠地用報紙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哎呦……”然我也是小小的抱怨了一句後,老老實實的敲起了鍵盤。
天高氣爽,雲朵纏綿。
但願老天可別再作什麽妖了,讓我安安全全的,本本分分的在文野度過我的一輩子吧。
那一刻,我如是想到。
……
一個禮拜後。
我獨自一人呆坐在辦公室裏,越來越冷的空氣終于逼的我買了一條鵝黃色的鴨絨圍脖。
中島敦的身體也越來越好了,現在已經可以和泉鏡花一起去出任務了。
而國木田說得對,大家都很忙,這段時間我也接了不少委托。而今天,只不過是恰巧只有我一個人在屋罷了。
這時,只聽腦後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響,我的頭頓感一陣劇烈的疼痛。
我的眼前生出了片片白霧,腦中也是一片混沌。
危急之際,我緊緊攥住了溫熱的懷表,勉強發動異能得以求生。
帶我恢複了意識後,我咬着牙蹭到了窗臺邊。此時窗臺邊已經滿是玻璃茬子,而不遠處則孤零零的躺着一塊帶血的玉石模樣的物什。我估摸着,這應該就是剛剛用來襲擊我的那一塊。
我掏出後腰的手槍,在給子彈上好堂後,便緩緩地把頭探了出去,觀察窗外的情景。
然而就在我完全看清眼前的場景後,卻一下愣在了原地。
只見對面樓頂站着一位書香打扮,學者模樣的一個人。
那人見我發現他後,竟毫不膽怯的與我對視,并咧開嘴笑了又笑。那笑容簡直令我毛骨悚然,一時間,我竟然認為應該躲起來的是我。
大抵是認為招呼打完了,應該幹正事了。那人甩甩胳膊,從旁邊拎起了一塊玉石,用力向我丢來。
見此,我吓得趕緊縮回頭。
但我還是料錯了,敢情這次人家根本不是沖窗戶來的,而是沖着我藏身的這面牆來的。
這下可險極了。要不是因為我臨時縮了縮脖,恐怕我都來不及使用異能,直接腦子就會被擊穿,死亡。
行了,我可算遇到職業生涯中的又一硬茬了,美好的和平幻想再一次被打破。
因為一時間想不出好的對策,我蹲坐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動靜。
但怎奈何對方的玉石就好像無窮無盡一樣,源源不斷的擊穿毀壞着可以保護我的建築。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我猛竄起來,抓起手槍就是一頓射擊。
但我卻吃了一次沒經驗的虧,這距離太遠,普通手槍根本夠不到那裏!
這下可慘了,我完全暴露了我的位置。再等我竄回牆後,對方就好像了然了我的行動軌跡一般:我走到哪裏,玉石便跟到哪裏。
于是乎,我幹脆放棄了繼續躲在牆體後面,一個箭步竄到了桌子旁邊,企圖用速度戰勝速度。
但我又失敗了,因為我的速度沒有他的玉石快。
我看着離我越來越近的玉石,幹脆作罷閉上雙眼。我的渾身肌肉緊繃,期盼着我的異能能夠比他強大。
但等了半天,随之而來的卻是一道強勁而有力的風。
我不可思議的睜開雙眼,發現眼前竟是一只白色的虎爪,而虎爪裏,則是一塊發光的玉石。
果然麽,我側過頭,一下便看到了旁邊中島敦堅毅的側顏。
又是一陣風從我的身旁刮過,一道身着和服的小小身影,手持匕首,已經沖出了窗外。
“鏡花,小心!”我焦急的大聲吼道。
然而泉鏡花很快便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只見夜叉白雪手起刀落,飛快地斬下了流星一般的玉石。而泉鏡花蹲坐在白雪夜叉的後背上,目光灼灼,顯然并不有所畏懼。
終于飛到了那年輕男人的面前,泉鏡花飛躍到樓頂上,操起匕首準備與其戰鬥。
作為一名遠程攻擊的異能者,那男人顯然明白大勢已去。他默默收起了微笑,但卻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最開始我還有些不解,但随着他一個響指過後,我便明白了。
只見他頓時身影模糊起來,幻化成無數根羽毛飛散到空中。
這下泉鏡花可無法攻擊了,因為她根本不清楚哪一根羽毛是他,亦或者說,這些羽毛全是他。
沒辦法,我們只能眼看着無數的白羽飛舞在空中,最後飄的無影無蹤。
“果然還有別的異能者幫助麽。”我喃喃道,心中頗為不甘。
而遠處的泉鏡花顯然也是如此,抿着嘴唇又飛躍回了辦公室裏。
“司葉,你沒事吧?”中島敦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事。”我笑笑。
雖然我身上有些擦傷,但都不會危及到生命,不算什麽大事,待會兒我自己調整一下時間便好。
只是,不知道剛剛那人是誰,又為何攻擊偵探社?
如此想着,我看向窗戶那邊一片狼藉的景象,倍感無措。頓時,一股疲憊感湧上心來,我一屁股坐到了身旁的沙發椅上,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呀,發生什麽了?”這時,江戶川亂步推門走進來,嘴裏嚼着零食,含糊不清的問道。
“偵探社剛剛被人襲擊了。”泉鏡花一邊擦着匕首,一邊淡淡的答道。
“啊~”江戶川亂步拖着尾音應道,并疾步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前,搗鼓着什麽。
“還好,還好。”半天後,伴随着一聲“嘎巴”的脆響,江戶川亂步擡起頭,滿意的自語。
“亂步先生,你在幹什麽?”雖然我心裏有數,但還是就着衆人疑惑的目光問了一句。
“啊……是秘密!”江戶川亂步直起腰,雙腿惬意地放到桌面上,又吃起了零食。
見狀,我更加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江戶川亂步的辦公桌下面,大概是有一個保險箱。而那保險箱裏,估計就是他的寶貝零食們了。
只不過,江戶川亂步不告訴我他在幹什麽,這很容易理解。令我費解的是,他為什麽要把零食放進保險箱裏?明明之前都是統一堆到員工櫃的。
這只能說明,他對于即将來臨的襲擊早已有所預感,只不過并不清楚具體到來的時間罷了。
在我心裏有了大概的推測後,我擡起頭觀察中島敦和泉鏡花。只見兩人并未注意到這一點,那麽,我也不方便直接問出來了。
“對了,司葉,這個委托你幫我做一下吧!”江戶川亂步忽而打了一個響指,悠悠說道。
“啊?偵探的案子我做不來吧……”我回答道,語氣不免有些驚慌。
“哪有,我相信你的實力。”江戶川亂步含糊道,并擺擺手驅着我離開。
見此,我也清楚僅靠我一人是無法拒絕這份申請了,便把目光移動到了中島敦那裏。
“加油!”中島敦笑着回應道。
果然,折磨新人是武裝偵探社的傳統。
我幽怨的瞥了中島敦一眼後,便踏着沉重的步伐,一邊恢複自己的傷口,一邊接過了江戶川亂步手裏的委托。
接過了檔案後,我便徑直走進了電梯,抿着嘴翻看着手裏的委托。
委托人的名字叫北村和子,是一名住在山下公園旁,一座老公寓樓裏的單身女青年,內容大抵就是鄰居老先生失蹤了許久,卻不見蹤跡,甚至連監控錄像都找不到他的行動軌跡。一番尋找無果,只能求助于偵探社。
看完後,我又把紙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發現除了一些最基本的地址和姓名外,微投中便沒有其他信息了。
甚至,這位北村和子女士連老先生的姓名都表示不清楚。
如此草率的委托,都令我懷疑這是不是一個惡作劇。
但沒辦法,總歸是前輩交代的任務,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眼下這種情況,我大抵只能去那座老公寓樓親自考察了吧。
……
終于走到了地方,我擡起頭,腦中一片混亂。
說實在的,要不是路人提醒我,我大概永遠也不會相信這就是委托中,所提到的“老”公寓樓。
這座樓完全不像是年久失修的破敗模樣,雖說它看起來沒有生機,但卻并被未陰雲籠罩。與“老”正相反的是,總體來說樓面潔白,并未積攢灰塵,也未顯現出任何破損。
一時間,我竟分辨不清是怎麽一回事。
這時候就要借助我令人麻爪的社交能力了!我踏進樓內,準備與北村和子女士一對一激情交談。
“咳咳,北村和子女士,您在家嗎?”我敲敲門,心裏做好了門不開的準備。
沒過多久,門竟然開了。
我的喜悅之情頓時溢于言表。
“你是?”面前的女孩梳着馬尾辮,一只手緊扣胸前,不乏防備的盯着我問道。
“我是偵探社的,過來問一下委托的細節。”
在聽完這話後,女孩的防備明顯放下了一些,側過身邀請我入內。
進屋後,我坐在了客廳中的沙發上,面前是熱騰騰的茶水。
“亂步先生,麻煩你了。”北村和子蹲坐在我的對面,客套道。
“那個……我并不是亂步先生。”我尴尬的提醒道。
聽完這話,北村和子明顯愣了一下,一只手懸空在茶幾之上,表情再次嚴肅。
“亂步先生有些事暫時來不了了,我叫渡邊司葉,也是偵探社的成員!”我較忙解釋道,雙手不停的在胸前揮舞。
“嗯,那也麻煩了。”北村和子的态度明顯冷淡下來,但卻仍舊不失禮貌。
“那,北村小姐,能麻煩交代一下委托的詳細細節嗎?”
“嗯,好的。”北村和子點點頭,與我一問一答的開始交談起來,而這些線索的聯系似乎也越來越大了。
原來失蹤的這位老先生已經在公寓樓裏住了十多年了,自北村和子畢業搬過來住,兩人便因為一次巧合相識了。
北村和子說,這位老先生不會說本地話,但因為待人溫和,處世和善,所以北村和子也非常樂意去為老人家幫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一來二去的,兩人的交情逐漸深厚,老人會的本地話也越來越多了,但老先生卻始終不肯說自己的姓名以及過往。
見老先生不願意說,北村和子自然也不問了,日子也這麽慢慢平靜的游蕩過去了。
直到有一天,老先生的态度突然變了,不願意再讓北村和子踏進屋內一步。許是因為緊張,他表達的意思也是含糊不清,讓北村和子不能了解其準确意味。
随後過了沒多久,老先生突然不見了。
出于女性天生的敏感,北村和子立馬聯系警方調出了最近的監控。但無論怎麽仔細觀察,所有人都未發現老先生出門的身影。
但屋內卻沒有老先生的蹤跡。
這時,手足無措的北村和子突然想起來了武裝偵探社。
于是乎,經過重重波折,這個案件便轉到我的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