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總算熬過昨晚了。

昨天晚上,我和中也分別後,我獨自一人回了家。

自從來到文野起,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刻骨銘心的疼。

我淚眼模糊,看着街邊的晚燈一道一道,虛幻的好像在夢裏一樣。我的腳步搖搖晃晃,可我這次分明沒有偷喝酒啊!

好不容易到了家,我一下子就撲倒了榻榻米上。

榻榻米遠沒有床墊軟和,以至于我的骨頭和皮肉都是酸疼的。

Port Mafia,武裝偵探社,信鴿……

你們之間到底有多少的恩恩怨怨?

我的嘴裏無意識的嘟囔着,胃裏一陣翻湯倒海,也不清楚是悲傷的,還是熱牛奶喝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在我的眼皮上時,我才恍然意識到:啊,原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沒有吃早飯,只是簡單的洗漱後就前往偵探社了。

推開門前,我看了一眼懷表,發現已經遲到了兩個多小時。

“哎……”我嘆了一口氣,心一橫,一把推開了門。

然而,想象中國木田的唠叨沒有到來。

“早上好,渡邊。”美雪乖巧的坐在偵探社的待客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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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和腳都被繩索縛住,赤色的紅發搭在了雪白的皮膚上,襯托出一種荒唐的美感。

“原來如此,”我的臉上不自覺浮上一抹冷笑,“你被守株待兔了啊。”

“你看起來心情不好,是因為我的緣故嗎?”美雪歪頭,是迷惘至極的悲傷。

“不是,與你無關。”我沒好氣的應着茬,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怎麽了,司葉?”谷崎從背後怼了怼我的肩膀。

這時,我竟然才注意到他也在屋。

“沒事,就是有些壞肚子了。”我蹙眉,擠出一抹苦澀的微笑。

“啊,那要小心啊。熱牛奶雖然很好,但也不可以過量啊。”谷崎搔着後腦勺,好意說道。

“他不是因為壞肚子了,”美雪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我昨天看到他走進了Mafia商業街的一家酒吧,和一個紅頭發的男人談了很久後,哭着回了家。”

聽了這話,我頓時感到嘴唇發澀,不知做何反應。我用餘光瞥見,谷崎的臉色也是十分茫然無措。

“抱歉,”美雪面無表情的坐了一會兒後,悲傷的氣息又濃烈了幾分,指尖被攥成了蒼白色,“我又說錯話了嗎……好讨厭啊,如果我沒有被綁住,我就可以殺掉你們了啊,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我曾經犯過錯了……”

“等等等等,”谷崎伸出手中止了美雪的自言自語,“你是說有人知道你犯過錯,你就要殺掉那人?!”

“嗯。”美雪點了點頭。

我和谷崎交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

“呀吼,司葉君早上好!”

就在這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我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後仰去。

頓時,只聽“咣當”一聲,我和那人同時摔到了地上。

“太宰先生……”谷崎無奈的捂臉道。

“谷崎,快扶我一下,我感覺我的腰要折了!”我向黑暗之中伸出一只軟弱無力的手。

“先扶我吧,不然司葉君也起不來吶~”

“啊,好的!”

谷崎的聲音慌亂的狠,一陣折騰後,我和太宰終于恢複了原位。

“你們一直都是這樣的嗎?”美雪歪着頭,金色的眼睛眨了又眨。

“是的啊~”太宰兩只胳膊分別樓住了我和谷崎。

“可是你犯了錯,”她用纖長蒼白的指尖指向太宰,“你把渡邊摔倒了。你需要受懲罰。”

“哎,并不是這樣的小姐,”太宰高仰起了頭,“是司葉遲到了,我是在懲罰他啊!”

“哦,原來是這樣,對不起。”

“沒關系~”

“那你懲罰的有些輕了吧,他可是犯錯了。”

好家夥,沒完了是吧?我不悅的用指尖口擊着桌面,發出“噔噔”的聲響。

“吶,美雪小姐,”太宰輕挑眉頭,雙手疊在一起,支在下巴下面,道,“為什麽犯錯就一定要受到懲罰呢?”

“院長告訴我的,”美雪把雙手交叉在胸前,長長的睫毛在臉上交疊出一層陰影,此時的她脆弱的好像一個洋娃娃,“犯了錯誤就應該被打,每個人都這樣。”

“院長?哪個院長?”

“孤兒院院長。”

“哦,我知道了。我記得你們院還曾經總有一只白虎在晚上出來造次,但後來卻不知道為什麽消失了對吧?”

太宰眼裏閃耀着銳利的光。

“那件事啊,”美雪半仰起頭看向天花板,“貌似已經是我畢業好久之後的事了吧。我記得還是我後來回去時,聽後輩們說的。”

“你回去幹什麽了?”

“給孩子們表演節目啊!我最喜歡看孩子們的笑臉了,甜甜的。”

美雪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與常日裏截然不同的溫柔。

“用你的異能逗孩子們開心麽。要我說着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太宰目光灼灼的,緊刺在美雪的喉嚨裏。

她立刻慌了神,問道:“不是一個好主意?哦,天吶,我說為什麽每一次院長都不來看我的表演……我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我犯了錯!”

美雪把身體盡可能的折疊,蜷縮成了一團。肩膀上的黑紗滑落,襯得她就像一只因為撲火而燒焦的飛蛾。

“吶,”太宰的神情中不無憐惜,但在我看來就是故意為之的,“那我該怎麽懲罰你呢?美雪小姐。”

“對不起,殺了我,殺了我!

“言重了~這樣吧,我們來玩你問我答怎麽樣?全部如是回答的話,就算懲罰了,怎麽樣?”太宰一下子跳了起來,興奮的擊掌,開心的像一個孩子。

“嗯,好。”美雪不可思議的擡眸,凝視了太宰許久,她憔悴的應道。

“名字?”

“宮部美雪。”

“所屬組織?”

“信鴿。”

問到這裏,我明顯感覺太宰的身影滞了一下。

“異能?”

“所羅門的耳語。”

“這塊寶石就是導致橫濱異能者失去異能的原因嗎?”太宰亮出了那塊血色的結晶。

美雪在看到那枚寶石的同時,眼底略過一絲野獸般的光,但卻很快又被自己強制壓下了。

“是的。”

“你為什麽想要它?自己在用異能形成一塊不就行了。”

“這塊寶石,每五年才能出來一塊。”美雪兩只手扭在一起,咬着嘴唇的樣子,使得她消瘦的身軀更加楚楚動人。

但太宰卻完全不為所動,這和他平常風流的樣子截然不同。

“你為什麽加入信鴿?”

“我犯了一個錯,Boss讓我加入他們抵罪。”

“哦~那這次的事情也是抵罪喽?”

“……”

“嗯?”見她沉默,太宰又追問了一聲。

“不能說!”美雪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渾圓,配上赤紅的發色,她看起來像一個美麗的兇鬼。

“說了,會犯更大的錯誤!”

我們三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然而太宰卻只是淡然的聳肩。

“用更大的罪孽來彌補之前犯的小錯,這毫無疑問是不可取的,美雪小姐。”他悄聲說道,聲音低沉動人,一不小心走到了我們每個人的心裏。

“那我又該怎麽辦,”美雪無神的目光挨個掃過我們每一個人,“我只想讓所有孩子都能開心的笑而已。”

“啊,這樣啊,”太宰走上前,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赤發上,“美雪小姐,方便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嗎?”

我看着太宰“悲從心來”的生動表情,此時我竟然才意識到:和他一起審訊敵人,是多麽一件美逝啊!

雪夜。

一個赤色頭發的女孩蹲在雪堆裏,凍的渾身打顫,蒼白的膚色裏深埋着藍紫色的淤血,還有些凍瘡。

女孩冷極了,也害怕極了。她擡頭,清晰的聽到自己脊椎裏傳來的“咔咔”聲,啊,更加害怕了……

害怕自己死,害怕自己再也笑不出來。

她只是一個六歲的孩童,每天也只想玩氣球,吃蛋糕。

可偏偏她不行。

她明明有父母的,可他們卻在她只有兩歲的時候把她送到了這裏——兒童福利院。

“美雪一定會很乖的,等你的病治好了,爸爸就帶你回家。”

美雪還記得,爸爸說這句話的時候,媽媽一直在哭。

當時的她什麽也不懂,只是擡頭懵懂的看着爸爸和媽媽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直至一只手的出現,讓她再也看不見他們。

那是院長的手,引導着她離開了家。

“我沒有病。”還記得,美雪邊跺腳邊奮力的向院長哭嚎。

啪——

院長揚起鞭子,在所有人孩子面前懲罰了她。

“你沒病,但是你犯了錯,犯了錯就一定要受懲罰。”

“受了懲罰,我就沒有錯了嗎?”

“嗯。”

……

院長手裏提着今天的飯菜,是他特地用自己的保溫飯盒裝來的。

如果不這樣的話,美雪這孩子今天又該沒有飯吃了吧。

他有些頭疼。

這個孩子自打來時起就不太一樣,她有着自己私人物品——一個赤紅色的手提包,而且看起來價格相當不菲。

雖說孤兒院目前的經濟前景不是很好,但孩子的個人物品他還是沒有過多考慮的。畢竟離開了熟悉的家和父母,她也就只有這麽一樣小小的物什可以懷舊了。

但人的想法是很容易被篡改的。

從那天的一場事故起,一切都變了。

在美雪與其他孩子的一場争吵中,她打開了手提包,一支粗壯的藤蔓像蛇一樣竄出,迅猛地刺中了另一個孩子的胸膛。

鮮血像花一樣綻開了,順帶抽走了那個孩子所有的生命力。

美雪顯然已經吓傻了,可就在他前去索要那個手提包的時候,她卻仍舊不松手。

沒有手提包的美雪是一個可愛的女孩,有了她就是一個羅剎!這點他至死都不會懷疑。

終究,孩子的力量還是拗不過成年人。他奪過了手提包,從此羅剎被收在了他的辦公室裏。

然後他懲罰了美雪,鞭子高高揚起,然後在不留情分的落下。

皮肉之苦比不過悲傷。

“犯了錯就一定要受懲罰。”

無意間的一句話,從此成為了他以後的守則。

固若金湯。

回憶散去,白雪皚皚,鋪天蓋地的擁住所有的聖靈。

院長所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化成了一團團水霧。這麽冷的天,他開始有些後悔懲罰那個乖孩子了。

這時,他突然看到眼前攢動着一團赤紅色的火焰。

“這孩子竟然會自己生火麽?”院長輕聲嘀咕着,安下心的同時怒氣也開始悄然增長。

不安分受懲罰的孩子!

然而等他和那團火的距離越來越近時,他才驚然發現:這哪裏是火啊,分明是美雪亮麗至極的發色。

“美雪?”院長輕輕的叫着,把手搭在了她的頭發上。

冰涼的觸感從掌心傳遞,他心中一驚,立刻俯下身把小小的孩童從雪堆裏拽出來。

美雪此刻已經因為體溫過低而昏噬過去,臉頰紅得令人心疼。她的睫毛輕輕煽動,但卻一直沒有要醒過來的感覺。

院長心中一動,半刻不敢停歇,轉身就往孤兒院裏跑去。

然後,他把孩童放到了院長辦公室的火爐旁邊。看着紅焰竄起,他竟然一時間分不清哪個是美雪的頭發。

這個孩子的頭發,紅的簡直不正常。

……

畢業那天,美雪如約拿到了自己的手提包。

猶記得,那時陽光正好,不同于雪夜的凄涼,只有大片大片的雲朵,像白羊一樣散漫的從頭頂跑過。

“以後,你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院長愛憐的摸了摸美雪的赤發,這是第一次,他表現的像一個父親。

“我還想回來看看。”美雪迷惘的眨眨眼,視線望向不存在的遠方。

“随時歡迎你。”院長的表情依舊是嚴肅的很。

這裏确實随時歡迎美雪,而她也确實回來了。

那天,她還是頭一次表現的像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盡情的展現自己的風采。

她在舞臺上蹦着,跳着,盡可能的用異能逗孩子們開心。

從此以後,她有了一個新的稱號——森林女巫。

“美雪姐姐可以在她的包包裏變出好多東西哦,好神奇!”一個女孩子在和沒有趕上演出的朋友們誇贊着。

美雪在遠處欣賞這一切。

她喜歡聽孩子們大聲談話,以紀念她膽怯的過去。

直到那一天。

“敦今天還是沒有看到美雪姐姐演出呢。”

“哈?旬森,你在為他憐惜什麽?他只是一個罪人!”

“他做了什麽?”

“你難道沒有聽說嗎?他可以變成白虎,然後偷吃禽畜,傷害別人!”

“這樣啊,怪不得院長要用鞭子抽他!”

“聽說這兩天還要把他鎖起來吶。”

“哈哈哈,他活該。”

活該?活該?

美雪的手心冒出了汗,眼眶裏有什麽東西再打轉。

她想起來了,到孤兒院演出之前,她也是這裏的一員。

她有着不可思議的能力,可卻總會在争執時不小心傷到別人。

後來,她怎麽樣了?

被院長趕到雪地裏,或者吃一頓鞭子。

她渾身上下的傷,不都是在那時留下的嗎?

“你是罪人。”

這句話太刻骨銘心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在她宮部美雪之後,又出了一名所有人都怨恨的人。

所有人都想看到他被懲罰,所有人都想看到他離開!

那她自己呢?

是否也不應該留在這裏。

作為罪人的她就應該遠離孤兒院,重新回歸紅塵,漂泊不定。

那天,美雪姐姐這個詞再也沒出現在大家的嘴裏了。

孩子們記憶更新的很快,估計早就不記得她這個人了。

……

“宮部美雪?”一個人拾起了一張船票,上面寫着主人的名字。

“要找到主人才是。”他自顧自的說道。

……

“對不起,麻煩你了!”美雪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沒什麽的。”那人抽着長煙,是美雪沒見過的款式。

“我犯了錯。難道您就不用懲罰我嗎?”

“懲罰?”那人不屑的笑了一聲。

“嗯,犯了錯就需要懲罰。”美雪邊說着,邊打開手提包,一根藤條飛出,替主人收回了船票。

“是啊,是需要懲罰……”那人眼睛直了,忘了吸煙。

“您會怎麽懲罰我?”聽了這話,美雪的身軀因為害怕而有些發抖。

“來我的手下,幹一輩子活。”

“您的手下?”

“是啊,是啊~你可能沒聽說過,我有一個小說公司,名字叫——閱鴿。”

“閱鴿?”

“是的,不過它有另外一個名字,我悄悄的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和別人說哦……說了,會犯更大的錯誤。”

“這樣啊,那的确是很慘啊……”谷崎低着頭總結道。

我看他的神情,估計他是想起自己的妹妹了吧。

“沒關系吶,美雪小姐,”太宰蹲下身,目光與美雪平齊,柔聲說道,“你今年十六歲對吧?司葉君也才十五歲啊。小姐,你還有司葉君~他是個很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等等,太宰治你怎個意思?

我慌亂的想起身,但卻被身後的谷崎一下子捂住了嘴,按到了椅子上。

“司葉放心,我相信太宰先生,他是不會把你賣出去的!”谷崎信誓旦旦的在我耳邊說道。

我欲哭無淚。

果然和太宰一起辦事就是一件美逝啊,美逝。

“你不用再說什麽了,”美雪堅忍着決絕的語氣,“我已經回不去了,你放心吧。”

“回不去了?”谷崎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太宰。

太宰面無表情的看着美雪。

“Boss說了,信鴿只能容納最高尚潔白的人。我不再高尚了,我背叛了組織,犯了更大的錯誤。”

太宰冷笑一聲,拽出一把小刀,向美雪的方向刺去。

我的餘光看見谷崎簡直都要尖叫起來了。

美雪也絕望一般的阖上眼。

到最後碎掉的,卻只有縛住她手腳的麻繩罷了。

“沒有誰是絕對高尚的,就像殺人的手也可以救人。當一個人覺得她肮髒的時候,恰恰是她要從淤泥裏拔出來的時候。我們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但我們可以出淤泥而挑染,對吧,司葉君?”

太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啊對對對,俗話說得好,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要不我們去看書吧?”

我情急之下腦海裏一下子蹦出來星野悟書店的影子。

“喂!”谷崎啞着嗓子,在背後偷偷的怼了怼我。

但說實話說完我也後悔了,我怎麽能擅自讓一個曾經試圖奪我性命的人,和我一起去書店呢?

“好主意!”太宰打了一個響指。

“看書,”她如同夢呓一般迷惘激動,“我還從來沒有看過書。”

“那正好,讓司葉君帶你去看書,”太宰對我使了一個眼色,“事不宜遲,現在你們就出發吧!”

語畢,太宰随手掏起了《完全自殺手冊》一側身躺在了沙發上,絲滑且快速的并充滿閑适氣息。

“啊?”我有些遲疑,但就在我的目光撞上美雪期待的神色後……

行吧!

“走吧,美雪小姐。”我向美雪淡淡一笑。

“嗚嗚嗚,司葉君好紳士~”太宰感動的用不知道從哪裏拽來的手帕捂住了眼睛。

然後眼淚一不小心從嘴角掉了出來。

……

“這是?”

“星野悟書店。”

“我是指這個。”

美雪說我才發現,距離書店不遠的一根電線杆上,貼着一張泛黃的紙張,上面寫到:

〖星野悟書店招助手,

要求:XXXX……

人數:一人

工資:XXXX元/月〗

“一份招新廣告罷了。”我解釋道,但心裏卻不住疑惑,冰心女士竟然也開始尋找助手了,果然是年紀大不方便了嗎。

“書店的招新廣告?”美雪低頭悶聲問道。

“是的。你是想去嗎?”我問道。

美雪盯住我的眼睛,久之卻猛地搖搖頭,紅發像火焰一樣在空氣中燃燒:“我就是問問。”

走到了書店門口,我輕輕擡了一下門把後,“吱吱呀呀”的推開了門。

“記住了嗎?這門以後就這麽開,這樣你自己來就會開了。”我教道。

“嗯。”

“來了司葉……這位是?”冰心溫暖的笑道,後而目光疑惑的在我和美雪之間徘徊。

“奶奶好,這是我的一位朋友,今天正好有空帶她來看書。”

“哦,我明白了~來,過來孩子,你都喜歡什麽樣的書啊?”冰心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慈愛的向美雪招招手。

“我,我沒看過書。”

“沒看過書啊……來奶奶告訴你……”

“哇,聽起來好有趣!”

“是吧,奶奶也喜歡這種的。這本書給你,和司葉一起去那邊挑個空座坐吧……司葉啊,你挑的怎麽樣了?”冰心揉了揉我的頭發。

“就這本吧,”我抽出了一本厚書,“《所羅門的僞證》。”

“哦,這也是一本好書呢,就是可惜看的人很少。”

吱呀——

門又被推開了。

泰戈爾拄着拐杖,精神抖擻的走進了書店。

起初他的表情跟柔和,但就在他看到不知所措的我之後……

“好小子,為什麽我每次來都能遇到你?!偵探社現在都這麽閑了嗎?!”

人家老頭子氣急敗壞,直接倫起拐杖罵我。

嗯……

我抿着嘴唇靜靜的看向泰戈爾。

記得人家老頭子第一次見我,啥都沒說。第二次見我,損了我兩句……而這次直接破口就開始罵。

行吧,四舍五入我可算是和老爺子混熟了。

“哈哈哈……”我搔着後腦勺尬笑。

啪——

疑似書掉地的聲音響起,我和泰戈爾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只見美雪的書掉在了地上,她臉色煞白,額頭一層冷汗,身軀止不住的發抖。

見我們注意到了她,她更加恐懼了,嘴唇嗫嚅着,發出一段莫名地音節。

對啊,泰戈爾和美雪都是信鴿的人!

我立刻崩起神經,擋在了美雪前面。

氣勢拔劍弩張。

“哈哈哈……”可泰戈爾卻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小子,你以為如果不是我,宮部能活到現在?”

“哎?”

“倆黃毛娃娃就別瞎鬧了。Boss的手雖然長,但還伸不到這裏。”

“您,您不是管家嗎?”美雪的聲音迷離,卻仍透露出骨子裏帶的恐懼。

“管家?”我的大腦要不夠用了。

“對,信鴿Boss的管家……當初就是他邀請我加入信鴿的。”

“竟然是這樣嗎!”

“對,只不過那時候他還有挺多頭發。”

“咳咳……”泰戈爾輕咳一聲。

“呀,你也來啦。”冰心從小廚房走了出來,還端着兩杯熱牛奶。

她把熱牛奶放到了我和美雪面前,轉頭喜悅的說道:“你要什麽?我去給你拿。”

“不用,我就是過來坐坐,”泰戈爾報以一笑,“我剛剛看到,你要招新啊?”

“是,老了,不中用了!我想再找一個孩子替我做點事。”

“哦。那我到是有一個推薦的人選。”

“誰啊?”

“美雪,你看這份工作怎麽樣?”

“工,工作?”美雪不可置信的用食指指向自己。

“我也可以嗎?”

“特地給你準備的,怎麽不行……”

我聽見泰戈爾不服氣的嘀咕了一聲。

“謝謝你!”美雪一下子竄了起來,打翻了桌面上的牛奶,順道吸引了一衆人的目光。

“行了行了……”泰戈爾面紅耳赤的跺跺拐杖。

我輕輕的笑了。

一陣過堂風吹過,吹過了年久失修的門。它撩動風鈴,空氣中泛起悅耳的漣漪。

“現在你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把地上的牛奶收拾幹淨!”

“好!”

這注定了是一份沒有懲罰的工作。

我看向美雪激動的側顏,不覺悱恻。誰能想到惹得整個橫濱異能者都不安寧的,是一個小姑娘呢?

她匆匆跑走了。

她的裙擺搖晃,是五顏六色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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