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下雨了。

雨滴密密匝匝的落下,形成了無數道帷幕。

由點到線,由線到面,由面到體。

我絲毫不懷疑,這樣的天氣如果扔一條金魚,它都可以暢游。

不過還好,我帶傘了。

看着那些沒帶傘的社畜們被淋成落湯雞,最後不得不拿公文包擋雨的狼狽模樣,朕心甚悅。

“你好。”

“啊啊啊!啊,哦哦哦,不好意思……”

悅耳如銀鈴般動聽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吓了我一跳。

我一回頭,差點以為是一只超大的水母站在我面前。

只見這只“水母”有着一頂淺藍色的齊肩秀發,穿着同色系背帶褲的她甚是可愛。

“我是約翰·格裏賓,先生!”她愉悅的打着招呼。

(約翰·格裏賓(John Gribbin),英國著名科學讀物專業作家,薩塞克斯大學天文學訪問學者。他畢業于劍橋大學,獲天體物理學博士學位,目前是蘇塞克斯大學的客座天文學研究員,著有《尋找薛定谔的貓》。)

“啊,你好你好,”我直勁兒點頭,像啄米一樣,“小妹妹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先生您在說笑吧,”約翰的臉上仍舊是木偶一般的微笑,“我是一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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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哦,不好意思!”我有些腼腆的笑道。

“話說,先生……”他背起手,殷切的直視我的雙眼。

“怎麽了?”

“您相信朋友嗎?”

“啊?……”

聽了這話,我提防的端起手臂,不知所措的看着這個奇怪的男孩。

“相信嗎?相信嗎?”他俏皮的追問道。

“相,相信。”我磕磕巴巴的回應道。

“好的~”約翰哈了哈腰,做了一個标準的紳士裏,轉頭離開了。

我想叫住他,但卻發現他的身影竟然漸漸淡漠在了雨幕裏,最後化作一抹白煙。

說來也怪,就在他走後不久,這磅礴大雨就停歇了。淺藍色的天空重新被白雲填滿,一道彩虹橫穿天空。

“呼,該回去了。”我合上傘,望向遠方。

發現彩虹,吃掉彩虹,順便回去再給國木田放點彩虹屁,解釋解釋我為什麽遲到。

……

“不妙了啊,司葉君。”

屋內,太宰逆着陽光,只留下了一道刺眼的剪影。

“怎麽了?”我關切的問道。

“國木田他不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不在我連摸魚都了無生趣了啊啊啊!……”

他眼淚汪汪的向我沖了過來,但還好我反應快,側身躲過。只可惜,因為我的腳沒有身體反應快,所以太宰被我的腳絆了個狗吃屎。

“嗚嗚嗚,司葉君……”

“Stop!”我舉起一只手擋住了向我爬來的草履蟲太宰。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折磨,我對太宰的敬佩已經轉變成了另一種感覺。

“話說,國木田先生今天又沒上班嗎?”我攙扶起了卧在地上的太宰。

“不是沒來上班啊,司葉君,”太宰整理着被壓皺的衣袖,“是憑空消失了啊!”

“憑空消失?!”

“是啊,就在剛剛。國木田的手賬告訴他該午睡了,然後他就趴下來睡着了。沒過多久,他一下子就蹦起來了……當時我差點以為我就要惡作劇成功了,你知道麽司葉君……然後他大喊了一聲‘不相信!’整個人就變成一團霧氣消失了啊啊啊!”

太宰整個人抽象成了面條形,扭來扭去。

“太宰先生沒有頭緒嗎?”我也有些慌了神。

“啊,沒有……”太宰用指肚扣着臉皮,粉紅色的眼睑露出,嘴唇微微翹起。

可惡啊,這個男人為什麽扮鬼臉都這麽帥啊!

“哈……你們還在說這件事啊,我還以為所有人都知道了。”江戶川在一旁抻了一個懶腰,零食稀稀落落的掉了一地。

“亂步先生,您知道些什麽嗎?”我問道。

聽完我的話,江戶川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國木田他,現在根本不在這個世界啊。”

“你是指,國木田先生他……”

“哎?你在想什麽啊,就是單純的表面意思啊!”江戶川不耐煩的用棒棒糖敲了敲我的腦袋。

“那該怎麽辦?”

“等着,別無他法,”江戶川悠閑自得的說道,“話說司葉,你剛剛也遇到那個人了''吧?”

“約翰·格裏賓?”

“這我不太清楚,但應該是個英國人。”

“所以?”

“不着急,國木田失蹤應該是他異能的原因,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江戶川一閉眼,又睡着了。

咚咚咚——

“有人來了呢,司葉君~”

“哦。”

我走到門前,剛剛打開門,一道熟悉的人影向我倒了過來,壓的我險些摔倒在地。

“國木田先生!”

“司葉,是你麽,司葉……”國木田抽了抽鼻子。

“是,是我。”

“真好啊,真好啊,有朋友真好啊……”國木田的胳膊越摟越緊,我已經快窒息了。

“呦,國木田君,那我呢?”太宰發現情況不對,立馬臉上挂着詭異的邪笑,背着手靠近了我們,道。

“太宰,對不起……”

“嗯哼~”

“我以後再也不說你了,朋友才是最重要的,你的工作我以後全部都承包了!”

“哎呦喂~這才是副社長應該有的樣子嘛~”太宰滿意的點點頭。

我瞪着眼睛,不知所措的扯着自己的衣袖。

高跟鞋聲從身後傳來,我不用回頭就可以知道,是與謝野。

“怎麽回事?”她疑惑的問了一聲,聽起來有些火大。

“哎,算了,”她嘆了一口氣,“司葉,你來還是我來?”

“啊?來,來什麽?”

“那我來吧。”

說着,她一把拽走了因為感動所以哭的稀裏嘩啦的國木田。

“與謝野,有朋友真的好啊……你以後可以每天都用砍刀砍我……”

“可以了,你閉嘴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慘叫聲貫穿整個辦公室,我看見太宰滿意的眯起眼睛。

……

半小時後,油光锃亮的國木田重新回歸工作崗位,只不過整個人的氣壓有些低沉就是了。

“太宰,司葉……”

“我在。”

“怎麽了,國木田桑~”

“剛才發生的事,你們倆誰也別說出去。”國木田擡頭,目光滄桑,直直的望向虛空。

“噗……”太宰沒忍住,捂住嘴笑出了聲。

然而,這一舉動讓國木田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的雪上加霜。

“我讓你別說出去就別說出去啊,混蛋!”國木田飛身上前,掐住太宰的脖子就拼命往牆上磕。

“啊啦啦啦啦~”

只不過後者顯得并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有,有人嗎?!”

臨近下班,明月早已出來替崗。一道浴血的身影卻突然順着窗戶爬進了偵探社的辦公室。

烏漆麻黑的,偵探社的大樓的電路在同一時刻貌似也出了問題,燈昏黃且一閃一閃的,像極了鬧鬼。

“啊啊啊!”我吓得大叫起來,泡面也撒了一地。

只見那人“咕咚”一聲摔在了地上,随後再無聲息。

“小心。”勞模國木田安撫着我,小心翼翼的邁着步子上前試探。

“異能力——獨步吟客,木棍!”他用異能喚出了一根手指粗細的木棍,輕輕捅了那人兩下。

見還沒有響應,我的膽子也大了一些,走上前幫國木田一起把那人翻了過來。

那人的臉上全是疑似犬類動物利爪劃出的血痕。迎着月光,我們發現他的左眼旁全是淤青,身上的衣衫破爛,根據劃痕也不難判斷出是一種生物所為。

是狼嗎?

我輕輕咬着嘴唇。

應該不會,如果是狼的話,地上這個人應該可以解決。畢竟重傷還可以爬這麽高的樓,一定不是常人。

介于與謝野醫生早就拉着敦早退去買手術刀了,所以此刻我便掏出了懷表為那人療傷。

一層層的傷口褪去後,我和國木田一起為他擦幹了血污。這之後我們才發現,他的臉上原本就有一道橫穿鼻梁的傷疤。

“啊唔……”他醒了,迷惘的看向四周。

片刻後,他瞪圓了雙眼,詐屍一般猛地坐起,發狠一樣摳住了我的雙肩。

“喂!你幹什麽?!”我想掙脫,卻發現他力氣大的可怕。

與此同時,我驚恐的看見他的瞳孔變成了閃着熒光的綠色。

國木田上前一步,掙紮了半天才把他從我身上拽下來。

那人還想掙紮,可國木田憑借豐富的格鬥技巧,借力打力,一下子把他撂倒在地。

“先生,請您冷靜。”國木田見他的情緒冷靜下來,緩緩的松開了雙手,向後退去。

“這,這裏是?”那人喘着粗氣。

“武裝偵探社的辦公室……您是來委托的嗎?”

“武裝偵探社?!”

“是的。”

“拜托了,請一定要救救我們!”那人跳了起來,神色焦急殷切。

“請不要着急,麻煩和我們說一說都發生了什麽。”我忍着肩膀的疼痛,安撫着對方的情緒。

“嗯,”那人點了點頭,“我叫山田鹿。”

一個平常的夜晚。

山田與其好友白川千彰從酒館裏吃過了飯,準備走回合租的房子。

他們都是獸化異能者,山田是化狐,白川是化獅。因為志同道合,所以他們自發的組成了一個專門打抱不平的異能者小組。

起初本來一切都很正常,柔和的晚風輕輕吹拂着臉頰。這樣的場景,搞的他們兩個大老爺們間都沒有來頭的生出一種浪漫感。

“吼——”

“啊?你說什麽?”此刻神經大條的山田正滿意的欣賞着明月,根本沒注意到好友說了什麽。

這時,一道利爪穿透了山田的胸膛,鮮血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

“白川!你!”山田艱難的回頭,卻只看見了一張獅子的臉。

此時好友白川早已完全獸化成獅,巨臉猙獰,銅鈴一般的雙眼閃着兇光。

他在山田的耳邊狂吼,棕色的毛發在皎皎明月下泛着油光,嘴裏全是血腥味,一副想取山田性命的兇殘模樣。

山田心中一驚,連忙化成紅狐貍,用吃奶的速度向前跑着。

但狐貍怎麽能跑過巨大的雄獅?

山田沒跑多遠,身上的皮毛就已經被血液染透,腳步也搖晃的也越來越厲害。

這時,他忽然發現不遠處的鐵栅欄破了一個洞口。這洞不大,卻正好夠他鑽過去。

他一貓腰,順利鑽了過去。

鐵栅欄對于獅子來說并不是特別結實,但也足夠攔白川一段時間了。

山田聽着獅子的怒吼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跳的響聲在黑夜中卻是越來越響亮了。

他的腳步搖搖晃晃,心中焦急的很,不清楚好友因為什麽突然變成了這樣,以至于襲擊了自己。

這時,他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了一個詞——武裝偵探社,那個民間自發組織的武裝異能者集團。

這個組織裏卧虎藏龍,而且就沒有他們完不成的委托。

就去找他們!

山田一咬牙,憑着記憶走到了偵探社。

然而此時,最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自己的好朋友,獸化的白川竟然蹲坐在了武裝偵探社的門口!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山田在原地停留時間過長,他的氣味肯定會被獅子嗅到。

目前看來,唯一的計劃也就只能是順着牆往上爬了。

偵探社的大廈很舊,凹凸不平,哪怕是狐貍這種一般的走獸都可以試上一試。

拼了!山田忍着傷痛,竄上了牆壁……

……

聽完了山田的敘述,我和國木田不約而合的沉默了許久。

“山田先生,請問一下,您好友失控前是否失蹤了一段時間或者有過胡言亂語的行為?”我向前傾着身子,盯住山田的雙眼。

“是的,他的确失蹤了一段時間。事實上,我幾乎等于自己一個人吃完了飯。”

“後來呢?”

“後來,他一直嘀咕什麽‘死吧,死吧’,我也沒在意,還以為他剛剛遇到前女友了……”山田蹙眉道。

“呃……話說,山田。你的朋友現在還是在樓門口蹲着是嗎?”國木田舉起一只手,吸引了山田的注意力。

“應該是。”山田艱難的點點頭。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啊……”國木田掏出手賬,細細數着裏面的頁數。

我抿起嘴唇,現在偵探社裏只剩下了我和國木田兩個人。

太宰和江戶川日常遲到早退,與謝野拉着敦去買東西,鏡花自然也就跟上了,谷崎被妹妹拽走,賢治餓的受不了去吃飯,而社長也不知道去哪裏閑逛了。

總之一句話,現在只剩我和國木田了。

如果傷到白川的話,想必山田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那麽也就只有……

“國木田先生……”

“我知道了,”國木田點頭,“等會兒我控制住白川,你倒退他的時間,幫助他恢複!”

吼——

那頭雄獅正如山田形容的那樣,皮毛是油一般的閃着光,口中利牙交錯,冷冷的閃着寒光。

他抖了抖鬃毛,胸膛裏發出低沉的威脅。

我有些緊張,但瞥見國木田認真無怯的側顏後,心中安定了下來。

只見國木田箭步沖上前,沒有絲毫猶豫,他一把扯下了手賬的其中一頁。剎那,白光照亮夜空。

“異能力——獨步吟客,捕獸網!”

沒有懸念,獅子被縛住,不甘的發出吼叫。

我踱步上前,發現他的确無法掙紮後,我才敢把懷表貼在他的身上。

看見他身上的毛發褪去,我卻再也沒忍住撸了一下他的鬃毛。

嗯,手感不錯。

“白川!”山田心頭一喜,撲在了白川的面前。

此時白川已經完全恢複成了人形,皮膚白暫?他與山田的粗犷不同,他整個人秀氣但絕不女氣,乍一看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小生。

誰能想到他就是剛剛的雄獅呢?

“唔,山田,”白川虛弱的擡眼,“終于,回來了啊……”

“還要感謝偵探社的兩位救了你啊!”山田回頭,眼裏充斥着淚光。

“偵探社,”白川不可置信的反手支起身子,張望道,“你們兩位就是?”

“是的,我是國木田獨步,這位是渡邊司葉。”國木田微微點頭,顯得有模有樣。

“幸識啊……”他掙紮着起身,因為還有些虛弱,所以臉色略顯猙獰。

“偵探社查出是誰造成這事了嗎?”他斜靠在山田身上,低着頭讓人看不清神色。

“白川!”山田低聲警告着。

我和國木田對視,并不清楚兩人此刻情緒掉崖式變化的原因。

“我的姐姐,也是獸化異能者,可以化游隼。昨天,她消失後不久回來突然就襲擊我。雖說對我造不成很大的傷害,但是她卻飛走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白川痛苦的捂住臉,聲音哽咽。

我蒙住了。

可以了這個劇情,已經開始狗了。

“白川先生,你要清楚。如果不委托偵探社的話,像這種小範圍的異能者失蹤案件,我們是絕對不會去了解并且處理的。”

國木田推了下眼鏡,不耐煩的蹙起眉頭。

“那個國木田先生……”山田低着頭,輕聲叫着。

“怎麽?”

“這場案件,并不是一件小範圍的事件啊,”他搖搖頭,關節攥成了乳白色,“據我所知,已經有三十三位異能者失蹤了。”

“三十三?!”我挑起眉,驚訝的重複一遍。

橫濱不小,人也不少,但異能者總歸是少數。這一下子沒了這麽多人,可不亞于告訴我橫濱市民沒了五分之一。

“的确是很令人震驚的數字……但你們是怎麽知道的?”國木田的語氣一直是很老道,不見起伏。

“咳,”山田輕咳一聲,“我們倆自己也是有一個小組織的,平常也幹點兒除惡揚善的事……”

這麽說,這倆人人緣還挺廣,我心說,但卻是從來都沒聽說過這個人,是我孤陋寡聞了嗎?

我瞥了一眼國木田,發現他也是一臉懷疑,約莫也是和我産生了同樣的疑問。

“要是真有這麽厲害,我怎麽沒聽人提到過山田鹿和白川千彰這兩個名字?”國木田道出了我們的疑惑。

“之後就能聽說到了……”

“馬上,很快……”

談話間,山田和白川的面目突然可憎,嘴角挑到了耳根,裏面也不再是白齒紅唇,而是被黑不見底的溝壑代替。

他們的臉一部分萎縮,另一部分膨脹,如此交替看的人心生厭煩。

紅色的光在我和國木田四周閃耀,哪怕閉上了眼睛也阻斷不了它們的傳播。

“國,國木田先生……”

“國木田先生?!”

我睜開眼,發現四周都是回憶的紅光,國木田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同等模樣——黑色的身影和嘴,沒有瞳孔的雙眼。

我想要掏出懷表,卻發現它自己在空中漂浮。我努力的夠它,可它卻像柳絮一樣抓不住。

我的心中越來越焦急,直到失去了理智。

我仿佛回到了襁褓之中,整個人越來越蒙昧。

我蜷縮成的小小的一團,被剝奪的五感在四周的液體中漂浮。

究竟虛空是我,還是我是虛空。

這樣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之多,直到……

叮鈴鈴——

“什,什麽?!”我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寒顫。

叮鈴鈴——

三分鐘後我才注意到,那是我手機的鬧鈴。

叮鈴鈴——

我緩過了神,想要從床上起來,卻驚然發現自己本就是站在地面上的。

我搖搖頭,按停了鬧鐘,抱着頭痛苦的跪在地上。

夢游了?

我如此想着,伸出手摸了摸被窩,卻發現它幾乎和地板一樣涼,這說明我昨晚可能壓根沒有誰在床上。

而夢游一整晚這對我來說卻幾乎不可能。因為我平時完全按照健康的作息生活,再加上我根本沒有夢游的前科。

“啊,阿西……”

我的眼鏡不知道掉哪裏去了,只能眯着眼睛,滿地找牙。

啊不是,找眼鏡……

“霧,不是……司葉你在找什麽?”

一道冰涼的觸感過後,我的世界又重新清楚起來。

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張噩夢般的臉。

“中也先生?!”我一屁股跌坐在地,驚恐的大吼。

“叫我中也就行……話說,你沒事吧?”中也單挑着眉,抱着肩膀坐在我的榻榻米上,臉上是“太宰某一天變成了紫色的草履蟲,而自己卻不小心把他混在水裏喝掉了”的表情。

“我沒事啊,”我不知所然的搖搖頭,“話說中也你怎麽在這裏?”

“你剛剛……哎,算了。你昨晚給我打電話,一直重複‘離我遠點’,我怕你出事就過來了。”

“真的?”

“我騙你幹嘛,”中也不爽的瞪了我一眼,“然後你就一直滿屋跑,我剛準備把你打趴下,手機鬧鈴就響了,你也醒了。”

聽了這話,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感謝手機君救我一命……

但轉過頭想,我剛剛那副行為,簡直和國木田那天一模一樣。

也是約翰的異能在作祟?

可我明明除了那天與他短暫的接觸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異常的事情發生啊。

“中也。”

“嗯?”

“你不用去上班嗎?再不離開就要遲到了吧。”我小聲提醒道。

“怕什麽,我是幹部,又不是像你這樣的小職員。”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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