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歲月凝結成月光,照耀在不老橋。
銀色的魚尾打破寧靜的湖面,不甘的濺起一層無力的浪濤。
她挺起胸脯,膚如凝脂,閃耀着珍珠般的光澤。伸出手,上面挂着黑綠色的水草。
那是最近的海岸。
一雙又一雙湛藍慵懶的眼睛在凝視着她。
“來吧,就差你了。”
她奮力的游着,迎着強硬的晚風。
她是這裏,最小的孩子。
終于,衆目睽睽之下,她爬上了海岸,回歸了家庭。
她們張開嘴,露出獠牙,映照着湖水的光輝。
終于,開始唱了。
那是一首遙遠優美的歌謠。
聞者見淚,聲聲沉迷,一步一步走上惡魔的路途。
一條黃泉不歸路。
——澄裏詞《布朗尼小姐的裙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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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我在睡夢中驚起。
摸了下額頭,握出一把冷汗。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裏面有長着銀色魚尾的人魚,唯美的月夜以及一首遙遠的歌謠。
按理來說,我應該是記不住晚上的夢的。可如今,我卻除了那些人魚的樣貌以外,剩下的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首歌。
那首歌,那首歌說是惡魔的歌曲也完全不為過。
我只是聽了幾個音符,心裏就仿佛被一雙魔爪蹂躏過似的。瘙癢難忍,卻又不由自主的期待下一次的重逢。
我坐起身,攤開懷表,發現此時已經是八點三十五了。冷靜思考片刻後,我才驚覺,不對啊,今天偵探社難得放假!
想起這個好消息,我本來是想窩在家裏好好舒服一天的。可我待了沒多久,就覺得哪哪都不得勁兒,只想要活動活動。
思來想去,還是出去活動活動吧,去哪都好。
今日無雲,氣溫尚好。
我所居住的這條街是一條今年才開始翻新的老街。
現如今新舊交叉,雖說沒了最開始歲月靜好的韻味,但好歹也是新添了幾分清新的氣息。
對于新世紀的少年我來說,算是找回了點兒曾經的感覺。
我在樓下轉了幾圈,随便找了一家快餐店吃了幾口金黃的炸雞和漢堡,喝足了肥宅快樂水後,突發奇想想看書了。
說道看書,我幾乎沒有猶豫,立刻就想起了一個地方——星野悟書店。
記得自從上次把美雪介紹到那裏之後,我就再也沒去過了。
此番再次決定去,一是陶冶情操,二也确實探一下她近日的狀況。
到了書店門口的胡同,頭頂的藤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又一根細小的樹枝。樹枝是嫩綠色的,上面有着新發的花芽和枝葉。
如此稀疏的交織在一起,說是特地準備的圖案也毫不為過。
沙沙沙——
一團火在我的身側安靜的燃燒。
“來了,司葉。”
“火焰”擡頭,正是星野悟書店的店員,宮部美雪。
“好久不見啊!”我心中雀躍起來,擺手打了一個招呼。
美雪笑面如花,與之前判若兩人。
赤紅色的頭發稱的她膚色雪白,黑白相間的裙子染上了灰塵,這與長如蝶翼的睫毛一起,把她裝扮成了一個誤落塵間的火仙子。
她收拾起了垃圾的碎屑和掃帚,邀請我向胡同裏走去。
“最近怎麽樣?”我與她并肩走着。
“嗯嗯,很好!多虧了奶奶,我有了好多喜歡的東西!”說着,美雪還調皮的左右搖搖頭,少女感呼之欲出。
亦或者,她本來就是少女,只是之前的經歷讓我忘了這一事實罷了。
不對,阿敦好像說過……美雪本來是成年人來着。
“比如呢?都喜歡什麽?”但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嗯,喜歡用我的異能蕩秋千,看書,磨咖啡,喝咖啡……”美雪掰起手指,細細的數着。
“那真的很棒啊,”我聽完了她所有的愛好,不由自主的感嘆道,“相當于重新開啓了一段人生啊!”
“是的呢!對了,我有一本很喜歡的書,你要看看嘛?”美雪輕輕用皮靴扭了扭地面,說實話我希望她不是和泰戈爾學的。
“當然。”我應允了。
進了書店,美雪的動作明顯比我娴熟多了,擡起木門,後又輕輕放下。
她随手拿起抹布抹了下門口的椅子:“這裏要常擦,不然縫隙裏落灰了後,很難擦的。”
“這裏是我的專屬座位。”她輕快的拍了拍那個靠窗的座位。
我打量了一眼。
說實話,如果換做我來這個書店當員工的話,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這個座位。
陽光傾瀉而下,不耀眼,但溫暖。
一枝雛菊插在乳白色的花瓶裏,吸收了冷光,留下了溫暖。
木質桌面上擺着一本藍綠色的書籍。
“這就是你喜歡的書嗎?”我拿起來那本書,仔細端量。
書上有湖泊,有沙灘。
湖泊裏露出一條銀白色的魚尾,在紙質的月光中四散着冷光。沙灘上數道的黑影更加凄涼,我冷冷的掃一眼,模糊的輪廓酷似人魚。
這樣的封面,很難不讓我想起昨晚的夢。
“《布朗尼小姐的裙擺》,澄裏詞寫的,他是我最喜歡的作家!”美雪的手攥成了拳頭,比在了胸口。
“哦哦,”我點點頭,“這個作家聽起來很耳熟啊……不過這個名字聽起來和書封沒什麽關系啊。”
“确實,我現在剛剛讀到一半,的确和封面沒什麽關系。但這也不妨礙它成為我最喜歡的書哈哈哈……”美雪小聲笑道。
到這裏,我還是第一次發現,活潑和內斂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女孩身上。
舉個不恰當的比喻,這就好像……向日葵和梨花嫁接?
“說起人魚,很難不提起唱歌呢。”美雪翻開了那本書。
“哦?為什麽?”
“因為幾乎所有寫人魚的書都會寫人魚的眼淚會變成珍珠啊,人魚的歌聲能夠蠱惑人心啊,什麽的。”
“的确是啊,”我贊同的點頭,“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雖然聽了這麽多次,但心裏卻完全不覺得很俗,反而逐漸變成了人魚的固定屬性了。”
“就相當于一種固定模式的神話了吧,”美雪搖搖頭,看不出情緒,“說到唱歌,最近有一個新興的少女團體很火,并打算辦一個公益會演。我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不過司葉可以帶你的同事去看一看,聽說唱的挺好的。”
“嗯嗯,那就謝謝啦。”
“吶,地點就是這裏,時間是明晚六點。”說着,美雪随手掏出了一張紙,動手寫起來。
人山人海,霓虹燈閃耀。酒醉燈迷,五彩的裙擺搖曳。
在我的勸說下,偵探社終于抽出了四個人來聽演唱會。
其中一個肯定是太宰,另外三個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是阿敦、鏡花和國木田。
“因為聽說演唱會會有人買可麗餅,所以我和鏡花就一起來了。”阿敦搔着後腦勺,羞澀的笑道。
“還有兔子玩偶。”泉鏡花輕輕皺眉,認真補充道。
“是的是的~”我無奈的笑道,看來這兩個人是注定不會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聽演唱會了。
“咳,國木田先生……”我輕咳一聲,不着痕跡的靠近國木田。
“我今天只負責看住太宰……和你!”國木田行動快速果斷的推了下眼鏡。
“我?”我心虛的用手撚了撚起毛的衣角。
“經過我的多次觀察,你看起來老實,實際上并不靠譜。”
“啊哈哈哈,怎麽會呢~”我摘下眼鏡,用眼鏡布擦了又擦。
“演出要開始了,親愛的們~~”太宰以芭蕾舞一般的姿勢,優雅的旋轉在我們四人面前。
他一直轉,一直轉。直到,國木田一個飛踢把他踢到了觀衆群之外。
國木田心滿意足的轉過身,坐的筆直,準備欣賞接下來的音樂。
“別看太宰。”
“遵命。”
少女們登場了,一共有三個人。
我左右掃了幾眼,沒有看到敦和鏡花,估計是去買紀念品和小吃了。我雖然想去叫他們,但由于演出快開始了,我不得不留在原地。
現在中間C位的叫小池真理子,右邊那位叫德川千姬,左邊那位叫一色裏櫻。
(小池真理子(1952年10月28日-),日本小說家,成蹊大學文學部畢業,曾從事過編輯工作,當過自由采訪記者,著有《瑠璃之海》。)
真理子身着水藍色的禮服,舞臺的燈光稱的其仿佛就真的像,在琉璃色的海底暢游一般透徹。
她快活的揮手,一派青春年少。
其餘的兩位則就是一碼的白裙子。雖說她們的相貌和身材比起中間的真理子也不算差的,可總讓人覺得沒有她更有少女感。
她們開始唱了。
隊形開始改變,時而百花齊放,時而妖嬈多姿。
少女們就仿佛昙花不敗,肆意妄為的綻放着自己的生機。
臺下的群衆一如既往的熱情。
不,是有點太過熱情了。要不是臺下的保安攔着,我都懷疑他們要竄上舞臺了。
“咕嚕咕嚕!”一位寸頭男青年晃到了我的面前,揮舞雙臂,亢奮的很。
“大哥,麻煩你往旁邊挪一挪可以嗎?”我有些嫌惡的輕點了點他的肩膀。
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音樂節目,但不管怎麽說不來白不來,看還是要看的。
“咕嚕咕嚕!!”誰曾想,那大哥回過頭後,竟然沖我發出了一段含糊不清的怒吼。
我驚得向後退了好幾步,畢竟這誰能想到一個大活人只有眼白沒有瞳孔!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什麽軟綿綿的物什。低頭一看,發現是一雙嶄新的白球鞋。
“對不起,”我擡頭愧赧的說道,“嗚啊啊——”
我身後那人,同樣也是白眼球沒有瞳仁,陰森森的令人心生寒意。
他像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唔啊唔啊”忙于加入吶喊的群衆當中。
電流聲再次作祟,我慌張的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去處。
這時,音樂聲似乎越來越大了。我的腦海裏也開始不斷盤旋她們的音樂。
我的渾身上下越來越燥熱,“唔啊唔啊”的聲音從我的胸腔裏一聲接一聲的擠了出來。
“冷靜,司葉君。”太宰的手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像鐵鉗一樣攥住我的胳膊,并把我從這裏拽了出去。
與此同時,我感覺兩只耳朵裏被塞進了什麽冰涼的物什。
大概是耳塞吧,我心說。
拽出來這個地方處于邊緣的位置,沒有那些瘋狂的人群。
敦,鏡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在這裏等待了。
“我們聽到演出開始了,就匆匆忙忙趕回來了。沒想到卻見到了這麽一幕。”敦見找到了我,語氣急促。
“他們很明顯是被歌聲控制了。”國木田用手撐住了下巴。
“那該怎麽辦?阻止她們繼續演出嗎?”情況着急,我感受到了危機,把懷表纏在了手臂上。
“是個方法。另外我猜歌聲應該對異能者造成的影響比普通人小一些,但我們也要慎重行動,”太宰眯起眼睛,眺望舞臺那一旁,“可惜了,這麽美麗的小姐。”
“你想幹什麽?”國木田警惕的問道,他瞥見鏡花操起了匕首。
“殺了她們。”鏡花的眸子暗了一暗,冷冷的答道。
“啊,鏡花不可以這樣!”敦驚叫道。
“偵探社的工作不是殺人,”國木田翻開手賬,仔細琢磨,“看來這裏的規劃今晚要暫時改一改了。”
“哦~那請問代理社長,我們該怎樣行動?”太宰歪着頭,攤開一只手,任由嘴巴努成了O字形,一副欠揍的模樣。
國木田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扭過頭來,說道:“阿敦和司葉負責控制住舞臺上的演員們,鏡花,太宰和我一起負責保護群衆們的安全。”
“明白!”衆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口令下發。
敦立刻化作一道白色的閃電,飛也一般的消失在了人群後面。而我也緊跟其後,借助舞臺旁的建築往舞臺靠近。
繞到了舞臺後面,我悄聲拉住了敦:“喂,等一下!我們這麽貿然沖上去,會給太宰先生他們添麻煩的。”
“那怎麽辦?”敦收起了虎化的四肢。
我沒做聲,撒摸了一圈後鎖定了左前方的一個插座。
如果拔掉了那個會發生什麽呢?去試試吧!
我向敦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貓腰靠近。然後,用力一拽!
叭——
伴随一聲脆響,整個世界陷入黑暗。
少女們的歌聲停了,“唔啊唔啊”的亂語也漸漸歇息。
我和敦決定從繞到舞臺上面,控制住那個少女團體。
“我的□□終要被欲望吞噬,無處排洩的欲望啊……”(取自小池真理子《欲望》。)
清麗麗的歌聲迎面而來,我一下就聽出了這是真理子的聲音。
她的音色獨特,極富穿透力。
在真理子的歌聲下,我的頭開始昏昏沉沉的,眼看就要失去意識了。
這時,我幾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敦身上。
我傾盡最後一絲力氣回頭,卻絕望的發現敦的耳塞已經被德川和一色兩位歌姬拔掉了。此時的他,也被迫處于歌聲的控制之下。
這麽看來,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再次奮起,但卻力不從心的跪倒在地。
真理子見狀,音量也不再增加了,只是維持這先前柔弱的歌聲,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
此時的世界萬分寧靜,仿佛只剩下了我和真理子。
這裏雖說沒有光,但她的皮膚卻仿佛晃着凄冷的白,同着她泛着水光的裙子一起,攜帶着幾分肅殺的冷氣步步緊逼。
許是因為歌聲漸息的緣故,我腦子裏也沒那麽亂了。
就在我們之間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我吃力的拔出後腰的手槍,頂到真理子的前額:“別,別唱了!”
真理子笑了,如同天神降臨。
與此同時,我從她澄澈的眸子中看到了一個愈來愈近的身影。
“唔啊!”一股鈍痛從我的左耳邊傳來,我整個人因為巨大的沖擊力飛到了舞臺邊緣。
整個世界在剎那間進入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也應該沒過多久。
我擡起昏昏沉沉的頭顱,血紅色的物什呼在我的左眼上。我抹了一把,定睛一看,原來是我的血。
這時我竟然發現,一頭雪白的猛虎蹲坐在我的面前。
他的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警告聲,如劍的獠牙呲出,我身上的血腥味不斷的飄向它。
“阿敦……”我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了真理子的歌聲中。
我再次掙紮着起身。
此時我從頭到腳的氣力仿佛都被人抽走了,整個人搖搖晃晃,直不起腰。
可我還是勉強的握住手槍,“邦邦”的向敦開了幾槍。
白虎被激怒了,狂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只雪白的虎爪就飛到了我的眼前。
而我也自然不能坐以待斃,輕巧的偏過身來,飛起一腳猛地踹到了虎頭上。白虎沒想到我會來這麽一招。它不受控制的飛離,一聲慘叫越來越遠,最後伴随轟然巨響和木屑,它砸到了舞臺邊緣。
我心裏清楚的很,單就是這麽一腳是不可能讓敦回複原樣的。
而偏偏我的懷表貌似對這個異能派不上用場。
就在剛剛我受歌聲影響的時候,我偷偷用懷表試圖回複我的時間,可我的狀态卻沒有一點改變。
“吼——”白虎一躍而起,甩了甩巨大的虎頭。
塵埃作響,四散奔逃。
就在我焦急之時,一道涼風從我的耳邊一閃而過。
那是一條黑色的布料。
“人虎,拿命來!”芥川一個箭步竄上舞臺,黑靴用力蹬了下我的肩膀,他飛上了舞臺半空。
我被蹬的身形一滞,摔到了舞臺上。
道理咱都懂,但您一定要蹬我嗎?
我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順利起身。半哈下腰,凝神觀察着場上的局勢,準備看準時機加入戰鬥。
只見,芥川被白虎的前爪擊中,在強大的沖擊力下,他不得不和我并肩。
見我還在這裏,他不服輸的補充道:“你退下!這是屬于在下和人虎的戰鬥!”
我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眼,沒做聲。
得虧太宰是18歲那天救助的芥川,不然他就又以為我是霧原沢了。
然而此時的芥川雖說嘴硬,可他卻是狼狽的很。
他渾身上下都是打鬥所沾染上的灰塵,嘴角和其他裸露的皮膚上竟沾染上了斑斑血跡。
“你一個人應付不了的。”我嘆了一口氣。
“啧。”芥川不滿的咂咂嘴,再次飛身上前。
他一走,黑色風衣下擺後,露出了一道水藍色的身影。
我的瞳孔一縮,暗自悔恨着自己的反應遲鈍。
既然敦的失控是真理子的歌聲造成的,那我就幹脆去控制住真理子不就得了。
如此想到,我用足尖輕輕點地,不準痕跡的靠近她。
真理子見我上前,原本迷離的桃花眼驟然瞪大,歌聲嘔啞嘲哳,刺激的我的雙耳生疼。
迫不由己,我再次退後。
可一色和德川卻趁機上前,少女們柔軟的掌心此刻卻勾成了鐵爪一樣的猙獰。
我的手槍此刻就在手心裏被汗水浸泡着,可悲哀的是,我卻不敢貿然開槍,怕傷了她們。
咔、咔——
就在我焦急之時,一道身影閃出撂倒了一色和德川。
“太宰先生!”我欣喜的叫喊出聲。
“紳士雖好,可也要看時候哦,司葉君~”太宰眨眨眼,食指抵在了嘴唇中央。
沒了一色和德川的相助,白虎也暫時被芥川牽制住了,這下真理子可謂是孤身一人來對抗我和太宰了。
只見太宰的身影一閃,整個人頓破長空,空氣在他的沙色風衣下發出飒飒的□□。
他如鐵的拳頭打在了真理子的肚子上,真理子立刻如同沙包一樣摔在了背景板之上,震落了舞臺上的聚光燈。
另外一旁,白虎也被黑獸縛住了身形,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歌聲停歇了。
黑獸飛來,同樣把真理子三人也捆了一個結實。
太宰沉着臉走到白虎的身邊,手輕輕撫摸着他的皮毛。
白虎的身形不斷縮小,最後變成了一個白發少年,靜靜的躺在松垮黑布條的中央。
我松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我以為事情已經歇息的時候,一根長矛破空襲來,芥川大喊了一聲“小心”,派出黑獸吞噬長矛。
可黑獸還是在強大的慣性下甩在了我的身上。
我雖說沒受傷,可這麽一摔卻也是七葷八素,一時間不能起身。
“壞了。”太宰看向真理子三人那一側,低聲道。
真理子三人已經不知去向,一攤黑布條無力的留在原地。
“她們被捆的很結實,按理來說是不會掙脫的。”芥川臉色難看,咬着後槽牙頗為不甘的解釋道。
“的确,”我走上前細細的端詳黑布條,“這裏的邊緣是有撕裂的痕跡,估計是被長矛鑽破的。”
“那就說明對方有同夥啊,那可就是糟糕了~”太宰了然的感嘆道。
“太,太宰先生!”芥川低頭大聲叫着太宰的名諱。
“哦?”
“如果您需要我,盡管找我便是!”芥川堅毅的神情透露出幾分嬌羞。
太宰見狀無奈的笑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