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69章
次日大早，邵含一手抓着冰美，一手拿着劇本，被助理簇擁着走入電梯。
昨晚确實玩得狠了點，因此她早上水腫得厲害，冰敷也沒緩解多少。更可怕的是，今天是跟江以商的對手戲，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與江以商兩人拍戲，下意識地想要表現得好些。
至餐廳層，電梯停住了。助理猶豫着問了句要不要吃飯，邵含背臺詞背得心煩，俏麗的眉擰在一起：“都要趕不及了還吃什麽——”
話音未落，只見江以商與陳露說着話走進來。還要到片場做造型，因此他随性穿了件套頭衛衣，頭發軟趴趴地塌着，倒比平時看着親切。
邵含立馬容顏舒開：“江老師好早，昨天看你醉得厲害，休息得好麽？”
江以商笑着應了，看上去心情不錯：“你們玩到幾點？”
“記不清了，你走得好早，後頭都沒玩得太盡興。”邵含看出他搭話的興趣，乘勝追擊，嬌嗔道：“這群人太壞了！淨說前場你替我擋了好幾杯酒，罰我喝回去。你看，我現在還腫着呢。”
她靠近一步，本意是想仰起臉蛋展現微乎其微的水腫，哪知甫一近身，竟然嗅到一縷熟悉的香味。
是Trish McEvoy黑玫瑰，賀如侬的味道。
電梯平穩停在一層，男人瞥過一眼，回得很輕松：“我瞧着不腫。到了，走吧。”
他邁開長腿走得大步流星，可邵含卻擡不起腳步。原先萦在心間的疑惑在此刻驟然得解，可她無法釋懷，為什麽所向披靡的美貌皮囊，這次會失手得如此徹底？
*
如侬那天醒來後，江以商已經去拍戲了。他們安安穩穩地睡了一晚，第二早她偷溜回房間，心虛得像夜不歸宿的女學生。
結果一開門看見橘生倒在她沙發上，吃着昨天還沒吃完的零食。
“喲，還知道回來呀？”賀二小姐嬌聲如酥。
如侬定了定神：“你不睡你房間，來我這盯梢呢？”
“可不是嗎，昨天他們劇組喝酒，江以商說自己喝多了遁了，我怎麽想都不對勁。”橘生嚼着薯片，“搞半天是找你來了，白天吵架，晚上上|床？”
“沒有。”如侬不理她，徑直走進裏間換衣服，“什麽時候回去？你別貪玩忘了。”
橘生扯着嗓子回她：“哪能啊，我還沒睡醒呢，財務和人事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催着回去開會。要不是等你，我這會兒早到瀛洲了！”
“那我們現在回去吧。”
昨天的衣服上還有江以商的味道，如侬遞在鼻尖嗅了嗅，然後扔進随行的帆布包裏。
橘生一骨碌坐起來，扶着沙發靠背，撲閃眼睛八卦道：“所以你倆是和好了沒有？都睡一塊兒了。”
“……不算。”如侬回想昨夜睡前情狀，說不出什麽感受，但是對于江以商與邵含之間的關系已然了解，并不欲在此過多費神，“你以為像你？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一腳蹬，這事情沒那麽簡單。”
橘生毫不留情地吐槽：“你倆的事兒拍成電視劇，得演七八十集。”
那天回到賀宅後，橘生忙新投資的古偶和選秀，如侬又恢複了深居簡出的生活。
她出國前注銷了手機和微信，這次回來重新加的好友不多，對圈內消息的敏感程度直線降低。約莫是回去一周之後，宋頌開心地給她發來一段視頻，得意不已：“我就說蹭來的cp不長久！”
如侬點進去看，是風雲的探班采訪，靠着寒江雪噱頭炒作良久的兩位主演相隔十萬八千裏，尤其是以往對江以商熨帖上心的邵含，在鏡頭前難得沒維持體面，臉冷得很詭異。
采訪內容沒什麽看點，短短三分鐘的視頻如侬看了兩遍，最後給宋頌回了個“？”。
宋頌急了：“姐你微博卸載了嗎？倒是看看轉發列表裏的第一條呀！”
她順言看去，是一個亂碼賬號，發布了一則第三方視角的采訪記錄：這才是真正的花絮，寒江雪真的能嗑得動？
前兩個問題正片用過，如侬跳着看，直到出現不同的地方。探班娛記八卦起兩人的生活，邵含終于露出了笑容：“其實劇組拍戲挺無聊的，我們要麽對對戲啦，要麽大夥兒聚着吃吃飯啦，也沒其他娛樂活動。倒是江老師很神秘诶，這兩天老逃席。”
江以商笑笑：“前兩天動作戲拉傷了，想好好休息。”
“未必哦，我看江老師是不是金屋藏嬌了？”邵含盯着他，字字句句說得清脆，“那天聞到江老師身上有女士香水。”
肉眼可見地，江以商看她的目光逐漸冷下去。
記者當然不錯過這個熱點，忙不疊把話筒遞到江以商跟前：“江老師怎麽說，是好事将近麽？”
江以商保持着标準的微笑，八風不動，拒不回答。
很顯然，最後這個問題從采訪裏删掉了，但有心人偏偏放出第三視角花絮，一時間評論區開始粉圈混戰。
江以商和邵含各自的唯粉皆大歡喜，早就被不知好歹四處ky的寒江雪cp粉氣得夠嗆，如今正主解綁cp，可不揚眉吐氣？而參與混戰還有其他幾組cp粉，宋頌作為江河夫婦超話大粉，在裏面吃瓜吃得不亦樂乎。
【好好好，沒見過這麽拆cp的，邵含前期貼成那樣，現在又自爆卡車，太精彩了（撕得好，再撕得響些.jpg）】
【好笑，搞得像炒cp是一廂情願就能行的？要是真不要熱度，你家giegie怎麽不早點摘幹淨啊？】
【可……這真的不是明撕暗秀？一些xql吃醋把戲（比劃）】
【啊啊啊啊勞斯我懂！因為聞到其他女人香水味小含不高興了！江老師笑得那麽犯規是不是晚上要好好跟小含講道理啊啊啊啊（別理我我瘋了）】
【？？震撼我全家，你們含姜姐別太魔怔，這都能嗑？抱走金像影帝江以商謝謝，某花瓶別蹭了】
【我真的會被今年的內娛笑死，GR遛了好久的大餅找了一圈流量，主cp在拍攝期間直接鬧掰，《風雲》快撲吧，別嚯嚯原著小說】
【只有我關心江以商這是談戀愛了嗎？如果是的話，那會是誰？】
話題被帶偏後，全網戮力齊心開始扒蛛絲馬跡，又有人提起三年前江以商選妃般的豆瓣讨論帖，當時的女伴至今沒有下落，還是個懸案。
宋頌簡直難以自持：“怎麽辦啊姐，我真的好想大嘴巴，看他們這麽笨真要氣死了！”
如侬假做鎮靜：“你怎麽判斷就是我？”
“我好歹跟你這麽多年，難道還不知道你穿哪支香？”
這倒是實話。邵含提了一嘴香水名，不過在視頻裏收音不清晰，經網友解|碼後扒了出來。
如侬掃過一眼，衆說紛纭，但終歸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江河夫婦超話裏也是老粉在沾沾自喜，寒江雪塌得徹底，隔岸觀火，好不熱鬧。
又過了兩天，正當人認為熱度褪去之時，影視城狗仔放出了那天賀橘生探班的物料，有眼尖的人發現了角落裏如侬的裝扮，竟然能與當時赴日的神秘女子對上號。
他們又經歷了一次地毯式搜集，江以商的微博評論區炸了鍋，女友粉希望他給個清楚的說法，cp粉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拆了自己cp，動靜大得可怕，連魏舒蕪都難得關照地來電，從如侬這了解情況。
“這件事對GR影響很大，自家藝人，又是自家的項目，如果真受創了，那肯定元氣大傷。”
如侬彼時正在喂孔雀，聽着舒蕪的聲音，心不在焉：“反正我倆現在沒什麽，你們想怎麽公關都可以。”她頓了頓，笑道：“不過，當務之急不是處理邵含那邊？”
“她怎麽好說話，碰了軟釘子，但是說如果由她澄清，那反倒顯得GR小氣了。”舒蕪沉吟，“我雖然不管私生活，但是如果不想公開，你倆自己注意點。”
如侬懶懶“嗯”了聲，挂斷電話，後知後覺地想：魏舒蕪與其問她，怎麽不跟江以商通好氣？
難道是江以商另有想法？
想着她點開微博，刷新了一下江以商的主頁。評論數量還在不斷上升，事業粉聲嘶力竭地呼籲關注作品，可是沒有用。
這就是流量的可怕，可以把人推至山巅，又可一夕間令他摔得粉身碎骨。
她正打算把手機扔開，橘生打電話進來。橘生說，過兩天《風雲》要拍室外戲，難得去附近的牧場草原放風，要不要一同去露營。
思及熱搜上腥風血雨，如侬下意識拒絕。
橘生忖了片刻，好言相勸：“我知道你想躲江以商，可是與其耗着猜着，不如當面說個明白，是死是活，是好是壞，終歸有個結果不是？你看上回去探班，不就把邵含的事情說清了？”
“你到底哪頭的？”明明是自家姐妹，天天替江以商游說。
“哪頭都不是。”橘生的語氣篤定，“我只想你過得灑脫點，別自己折磨自己。哪怕最後沒結果，盡興坦率愛一場哪裏有錯？非得猜來猜去，最後把愛耗盡了才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