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尴尬
尴尬
“······”
溫亓，“······”有的時候真的很想報警！
鞋帶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開。
她不想管，就這樣拖着繼續跑。
魏筱見她沒隊系鞋帶，提醒道，“你還是出去系一下鞋帶吧，不然這樣一會容易摔跤。”
“······”
兩三秒掙紮後，溫亓跑出隊列。
她停了下來，看着兩個班繼續整齊的在塑膠跑道上前行，而她像是處于倒退的參照物。
打好緊實的蝴蝶結，她再擡頭視線裏隊伍已經跑很遠了。
她那兩條小短腿就算豁了命的跑也追不上，于是她做了個‘明知’的選擇，原地等着。
很快，三班就跑過來，她的目光下意識沒看自己的班，而是落在江嶼身上。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她是眼眸裏竟然會裝整個少年。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少年挺直着脊背，濃眉深邃的五官，有棱有角的臉部輪廓俊美異常，是一眼驚豔人的類型，尤其他跑步還是笑着的，溫亓忽然就蕩漾進那令人目炫的笑容。
在他看過來的前一秒，溫亓斂眸，快速跑回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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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一圈的跑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渡過的，只知道有一個名為心髒的地方跳的快了起來。
甚至還有種錯覺，江嶼在盯着她的背影看。
溫亓覺得她的臉又開始發燙了，忙不疊低頭，讓厚重的頭發來遮住臉。
跑完步就解散了。
她都沒有再擡頭敢去尋找那道目光。
“走喽，江嶼，去打球。”萬基抱着籃球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倏而這個名字傳進她耳朵裏。
眸光微不可查顫了一下。
等他們走遠，溫亓這才擡頭朝籃球場看去。
陽光下少年們意氣風發，奔跑在操場上，籃球在他們手裏快速運轉，彈指間那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抛物錢，落進籃筐裏。
少年動作行雲流水，籃球入框幹脆利落又精準。
球進的同時，也迎來周圍一聲驚呼聲。
也有十六班的女生，遠遠喊，“江嶼，你是我男神。”開玩笑的話，少年卻也回以笑容。
女生旁邊挽着她胳膊的另一個女生，調侃她，“怎麽，你男神天天換啊？”
“哈哈，別管哈哈哈——”
“······”
溫亓離得距離比較遠，只聽見前面那女生的一句，“江嶼，你是我男神。”
魏筱買了水走過來遞給她一瓶。
“你說三班江嶼挺厲害的，學習好就不說了，顏值還那麽高，打籃球也這麽厲害。”魏筱在她身邊的長椅上坐下來。
“你認識？”溫亓狐疑問。
魏筱擡手指了指後面那幾個女生，“喏，她們說的，我聽了一耳朵。”
溫亓收回視線。
不可否認地點點頭，喃喃道，“那是挺厲害的。”
下午放學。
統一的黑白校服，紅色校徽，同學們背着各色各異的書包，紛紛朝校門口走去。
走在人流裏，溫亓又想起自己沒考好的成績，心情不免低落，爸爸要是回來問起，她要怎麽交代。
忽然擡眸，視線裏又撞見那個今天一天就見了第三面的少年。
他怎麽永遠在笑啊！
可他笑起來真的很治愈人。
江嶼在和同學揮手告別，說了什麽她沒聽清。
他轉身往不遠處的公交站臺走去。
等溫亓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跟着他上了同一輛公交車。
他沒有發現她，她坐在後排，而江嶼一上車就帶上一只耳機，坐在靠窗邊，溫亓只能看見他的後腦。
日落越來越接近黃昏，道路兩旁的行人愈來愈少，霓虹燈也逐漸亮起，她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很久。
直到少年要下車，她才匆匆想起自己已經坐過站。
等回到家天色已經見晚，家裏的燈沒有開，她知道爸爸還沒回家。
鑰匙插進鎖扣。
“咔噠——”
客廳燈驀然亮起，照亮她的視野，一眼掃過去，客廳裏算不上多幹淨。
沙發上的衣服橫七豎八的躺着，廚房洗碗池裏的碗也沒刷，家裏還冷清清的，沒有一點人生活的氣息存在。
一周一回家，一回家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溫亓本就郁悶的心情，現在更加煩躁了。
她選擇無視，閉眼先回自己的卧室。
把書包放下，身上校服換了，半晌又出來。
系上圍裙先走進廚房，放水把碗都洗了，然後開始打掃客廳，将沙發上亂扔的衣服疊整齊，房間被打掃幹淨，她才給自己弄了點吃的。
正吃着泡面，門口就傳來響動。
“小亓回來了。”溫繼輝雙眼醉意迷離，跟她打招呼。
溫亓起身過去扶，“爸，你又喝酒了。”
這種情況她已經見怪不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記憶中的爸爸總是喝酒回家。
溫亓想扶他到沙發上坐下，可奈何她太小了，站在爸爸面前她才到胸口的位置，手上還沒有幾分力氣，根本扶不動。
反而是溫繼輝自己跌跌撞撞走到沙發上坐下。
“你在吃什麽，小亓，這什麽味道？”溫繼輝皺眉問。
溫亓将茶幾上放的泡面收走，“沒什麽，随便吃點泡面。”
家裏沒什麽別的吃的，她剛收拾完家裏，挺累的，不想下樓去買東西。
“你怎麽在吃泡面啊，是沒錢了嗎，沒錢跟爸說。”說着，溫繼輝就開始從錢包裏掏錢，“爸這麽辛苦的賺錢就是為了給你花的，別委屈自己。”
“······”
溫亓現在跟他說話他肯定是一句也聽不進去，去卧房裏抱了個被子出來，給溫繼輝蓋好。
每次應酬回來就這樣，說什麽也不聽。
她就沒幾次跟爸爸好好溝通過。
翌日，周六是個清風拂面的早晨，整個世界像是都還沒睡醒，而她一個人先醒，穿好衣服去樓下超市買食材，清晨的人很少，除了偶爾有三兩輛車經過留下車流聲，整個城市仿佛安靜的覆蓋上了一層溫柔靜谧的紗。
溫亓領着購物袋，走在路上在擡頭，面前正好有一棵槐樹，透過樹隙勉強還能看見在東邊冉冉升起的太陽。
伸出手掌，張開，光也會穿過指縫照過來。
唯一遺憾的是抓不住。
“······”
早上吃飯的時候溫繼輝還是問起了她的成績。
溫亓吃飯的筷子一頓，低下頭，道，“對不起，爸爸，我又沒考好。”
她很抱歉。
溫繼輝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小亓啊，失敗一兩次沒關系，考多少分也沒關系，雖然你現在初三，但一定要心态放好，學習的同時也要學會讓自己适當的放松。”
“實在不行，考不上高中，你也可以去職中，爸爸的意思是你要開心快樂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爸爸，我想上高中。”溫亓打斷他的話，并且斬釘截鐵道。
似乎底氣沒有那麽足。
“爸相信你，我們小亓是最棒的！”
吃完飯，溫繼輝又出門了。
溫亓一個人坐在房間裏，開始制定學習計劃。
首先要給自己定一個目标學校，要考哪所高中呢？
落筆的瞬間她頓住了，遲遲沒有下筆。
腦海裏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個渾身散發光芒連陽光都遮不住的少年。
江嶼。
他會考哪所高中呢？
溫亓搖了搖頭，等等，她為什麽要想到他？
江嶼成績很好，他一定會考上最好的高中吧！
“······”
周末的時光悄然消逝，很快到了周一。
周一升國旗儀式，溫亓又看見了江嶼。
明明不認識之前，視線裏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這個人的存在，而現在目光裏處處都是他的身影。
國旗下，主席臺上，江嶼手裏拿着藍色文件夾，在讀每周一次的國旗下演講。
同樣是一身黑白校服，可他站在那裏身姿高挑，校服在他身上穿出了不一樣的氣質，好似他穿的不是普通校服而是量身定做的的貴族校服。
合身，優雅，高貴這是溫亓大腦第一給出的形容。
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他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出衆且大于旁人的氣質呢？
江嶼的聲音也很好聽，嗓音不似變聲期男生的暗啞，而是如春風滋潤過後的溫潤。
溫亓想他可真是個優秀的男生，就這短短幾面，她發現他幾乎可以稱之為沒有瑕疵的人。
學習好，長得帥，聲音也好聽，還會打籃球，幫助同學······
校長結束了國旗下演講，國旗下的同學們紛紛解散準備回教室。
在回教室的路上，有男生追逐打鬧太匆忙，不小心撞到抱着卷子剛從辦公室出來的魏筱，一張張卷子瞬間散了滿地。
男生嬉笑着，說了句抱歉人就沒影了。
喊都沒喊住。
魏筱氣的恨不得雙手叉腰，可來來往往同學們都從這裏經過，她只好蹲下來快點撿卷子。
溫亓遠遠看見正要跑過去幫忙。
卻先一步看見江嶼路過幫她撿了起來。
溫亓走過去時，他們已經将所有卷子撿起來。
萬基正好過來攬住江嶼的肩膀，“幹嘛呢？”
“你沒長眼睛啊？”江嶼反問。
萬基瞅了眼魏筱手裏的卷子，一副了然的語氣“哦”了聲，“你把人家同學撞了。”
“······”
開玩笑間，兩人已經擡步欲走。
只聽萬基言歸正轉，“對了，你是真要考浙城中學？”
提到這個話題，溫亓不由地豎起耳朵。
江嶼只輕輕“嗯”道。
萬基大咧咧笑道，“那我也要考浙城中學，争取和你繼續做三年同桌。”
江嶼眉間輕折，“誰要和你繼續做同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