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她心口一滞, 緊接着看到了一雙摻雜着灰色的眼眸,正沉沉地看着她。
她甚至能從這雙眼眸裏看到面上已經一片紅的自己。
但這灰色……
她努力忽略自己心底的異樣:“晏隗,你是不是……”
她皺着眉頭找形容詞:“魔氣上頭?”
眼前的人沒有動靜, 只一雙手臂箍着她不給動彈,她的手非常僵硬橫亘在兩人中間非常僵硬, 放下吧,咳咳,有的人沒穿衣服。
不放吧, 又實在不知道放哪裏。
只能非常尴尬地放在半空中。
她開始胡言亂語:“那什麽, 我能理解哈,你畢竟魔氣上頭了,可能不那麽能控制自己對吧。”
她從自己儲物戒中拿出那根發帶。
“這樣,這發帶上我給畫了不少寧心靜氣的陣法,然後還有之前給你封印魔氣的陣法也有, 你,你要不先試試,剛好冷靜一下。”
說着她試圖将放在腰間的手拿開。
誰知她剛碰上去便被猛地抓住手,緊接着她眼前一陣翻轉,再次能看清時她已經躺倒在床,床上都是晏隗的氣息。
而自己的雙手被猛地舉過頭頂,她擡眸, 只見某人正拿着她縫了好些人的發帶将她的手綁在床沿。
她剛想出聲制止, 便看見魔氣不斷從這人身體蔓延出來,一會在他上空彙聚成流,一會又散開, 看着好不肆意。
她突然福至心靈,他就是魔氣上頭了。
不僅上頭了, 還要被魔氣控制了。
她也終于慌了:“晏隗你,你能不能清醒——”
是那将她綁好的人猛地壓上來打斷了她的話。
而距離徹底消失,貼得嚴絲合縫。
她擡眸,之間晏隗的臉正停在她面前,唇與唇之間只一線之隔。
二人近在咫尺。
從未有這樣近的距離,黎歲沒說完的話徹底咽了下去。
而眼前的人靜靜地看着她。
他沒有進一步動作,就好像他只是單純地想把她綁起來,綁在身邊,不給離開。
她心跳很快,快到像是在耳邊打鼓,快到好像她還聽見了另一個人的心跳聲。
跟她一樣快。
她再也捱不住這樣的氣氛,緩緩閉上眼。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着,她只能感受到某人一直沒有移開,因為氣息還是那樣近。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聽見:“你是不是怕我了,還在秘境的時候,就開始怕我了。”
他做了這樣的事,說的話竟還帶着可憐。
黎歲險些咬碎了後槽牙:“怕個鬼。你沒見過人害羞嗎?哦,意思是你被迫跟兄弟成親,第二天還能抱着兄弟喊老婆,是這意思?”
她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這是一句明顯冒犯的話,誰知身前的人并不生氣,不僅不生氣,還将頭埋在了她脖頸,細軟的發絲蹭上來,有些癢。
卻不如與肌膚接觸來得癢。
她呼吸一滞。
下一秒就熱氣撒在耳邊。
“不是兄弟,只是黎歲。”
再然後,微涼的唇印在了脖頸。
她幾乎要窒息,她下意識想要将人推開,雙手卻不得動彈。
而在她脖頸的微涼唇瓣開始反複摩擦,将那一塊肌膚變熱後又換一塊地方含在嘴裏,如此反複,樂此不疲。
她想要說話,卻如何也說不出,她應是瘋了。
如若不是瘋了,又怎麽會心跳亂序,渾身戰栗。
甚至耳邊都傳來了嗡鳴。
或者不是她瘋了,是晏隗瘋了。
對,是晏隗這個狗東西瘋了。
平白無故的,啃人做什麽!
“黎歲,黎歲,黎歲。”
還一邊啃,一邊喊她的名字。
“黎歲,會不會永遠不會怕我?”
她渾身酸軟,沒有力氣回了。
但她真的很想回一句:“怕你個仙人板板,你再啃,就用錘子把你砸扁!”
然而這想法在她腦海裏只出現了一瞬便又被某人的動作擊潰。
她已經潰不成軍。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覺得整個脖子都被啃了一遍,這人身上的魔氣才一點點回到他體內,而晏隗也倒在她身旁,并緊緊把她抱在懷裏。
她不得章法,眼前也逐漸迷蒙,她腦海中只剩下。
好好好,合着啃她就能安撫魔氣,她是什麽靈丹妙藥嗎?
她沒想明白便徹底昏睡過去。
一旁的窗戶被風吹開,吹倒了擺在窗邊的夜明珠,夜明珠滾到在床底,房間重新陷入昏暗之中。
而一刻鐘之後,晏隗身上的魔氣突然肆意,晏隗也眉頭緊皺,緊接着黎歲心髒處逐漸蔓延出靈光,靈光将魔氣輕柔蓋住,并逐漸與魔氣糾纏在一起,将魔氣中的暴虐盡數除去。
魔氣也變得乖順,重新回到晏隗體內。
而那道靈光漂浮在黎歲跟前,親昵地貼了貼黎歲細白的面頰,又将黎歲被綁着的手解開,才回到黎歲心髒的位置。
黎歲的心髒處一圓形的石頭形狀一閃而過後便徹底陷入沉寂中。
——
翌日一早
黎歲皺着眉頭醒來,渾身酸痛哪哪都不得勁,像是被巨大石頭壓了一晚上。
緊接着橫在腰間的手逐漸喚回她的思緒,昨夜的場景一點點浮現在腦海。
她面色頓時一紅。
她僵硬地挪動腦袋,入目是是綁着細布的胸|膛,細布還是她綁的。
她繼續僵硬地擡頭,看到了非常熟悉的臉。
她當下就想一拳揮過去,又在将要打在那人臉上時停住。
萬一醒了,豈不是尴尬。
等會,她手能動了?
她擡頭一看,只見原本綁着她手腕的發帶散落在一旁。
她心下一喜,當即挪開了身上的手,蹑手蹑腳走了出去。
還是先走吧,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而在她走出去之後,晏隗緩緩睜開了眼眸,他坐起身,拿起了那根發帶放在手裏摩擦。
他昨夜……
但魔氣竟緩和了。
第一次在十六這日後不用壓制便自行緩和了。
是因為黎歲。
他垂下眼眸,起身将一身血衣換下,然後用那明顯做工粗糙的發帶挽起頭發。
天青色。
比黎歲靈力的顏色深一些。
這邊匆匆回到自己房間的黎歲趕忙去照鏡子,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
鏡子裏原本她白皙的脖頸布滿紅痕,沒一處能看的。
她鼓起腮幫子:“狗東西,一定要讨回來,不然虧大了。”
緊接着那些畫面一同浮現在腦海裏,還有那一聲又一聲黎歲。
她又面色一紅:“喊名字喊一聲不就得了?喊那麽多下做什麽。”
她又不是假的。
奇奇怪怪。
她搗鼓自己衣櫃,終于翻出了一件有領子的給自己換上,準備給自己梳馬尾時又看見晏隗送她的那條發帶正擺在桌子上。
她頓時氣悶就要把發帶扔了,在發帶将要脫手時又倏地停下,最後還是随意扔進了儲物戒裏。
她胡亂扒拉着頭發把頭發攏在一起。
雖然心情不大好,但她現在是有錘子的人了,得去上錘修的課了。
是時候找點新樂子了,也可以躲着點某人。
後悔了,不應該把院子直接挪到晏隗旁邊的,現在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現在再挪,也沒有那麽多靈石了。
她晃晃頭把無關緊要的思緒晃出去,走出了門。
——
錘修課程設置在形峰的武堂,只是錘修并不多,因此上這門課的不僅有錘修還有……
黎歲拿着拿着自己偌大的錘子走進了武堂,準備驚豔所有人的時候。
看見了拿着鋤頭的,拿着鐮刀的,拿着鏟子的,甚至還有拿着剪刀的。
她沉默了。
她的錘子輸了,輸在種類過于常見上。
但黎歲的錘子還是給予了一定的震撼,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好大的,一個錘子。
不僅大,上面還鑲嵌了許多寶石。
好獨特。
大家的視線又從錘子逐漸挪到了人身上,如此巨大的錘子正被一身量不足的女修握着。
那女修還生得一面乖巧。
授課的何長老默了默,她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錘子和如此嬌小的錘修。
但她是合格的授課長老,并不能因此歧視同學。
她當即出聲:“可是新來的?先入列吧。”
黎歲站到了隊伍的最末。
何長老原也是一名錘修,她拿出自己的錘子開始授課。
她道:“雖然大家的武器各自不同,但要明白,想要順利修成一門,需得先熟悉自己的武器,如同劍修與劍,我們也得先與武器建立聯系,武器也會相對于給予回應,如此才算入了門……”
黎歲很聽話,她開始撫摸自己的錘子,越看越喜歡。
就是聯系?
什麽聯系啊?
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皺着眉頭把臉靠在自家錘子上,試圖獲得一點聯系。
然而下一秒武堂的門被猛地踢開,一道異常跋扈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黎歲何在?”
她回神看過去,只見一渾身珠光寶氣的男修走進來,大腹便便,神情倨傲,身量一般,但是頭揚得很高。
他揚聲:“我是黎歲的親兄長黎嵩,現來接我那不成器的妹妹回家!”
什麽鬼?親哥哥?
長這麽醜?
這人是撿來的吧?
那男子環視衆弟子,在看到那些奇怪武器時下意識露出嫌惡目光。
最終他在隊伍最末尾、看到了黎歲,他當即走過去就要握住黎歲的胳膊。
黎歲下意識躲過,并拉開兩人距離。
緊接着她看見這異常胖的男修一下推倒了她心愛的錘子。
“你在搞什麽東西?家裏好不容易花錢把你送進來,你不在缥缈峰好好待着,來形峰做什麽錘修?
“做錘修也不見做出什麽成效,還不就是個煉氣期。行了,反正送你進來就是鍍個金,如今家裏給你談了一門親事。
“你且随我回家嫁人吧。”
黎歲沒有理會,她看着自己的錘子倒在了地上。
這人竟然,動她的錘子!
而且,嫁你爺爺的人!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