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心思。
對于喜歡的女孩子, 仗着對方對自己的信任, 借此讓她顯露出更多不會在別人面前露出的可愛模樣。
多麽惡劣又誘-人。
“深月桑,你還好嗎?出了很多汗啊……”
山本武輕聲說着, 一邊用擔憂的目光看着她。
“是傷口的毒素還沒清理幹淨嗎?”
帶着粗糙薄繭的手指拂過她的腿彎,成功的讓少女害羞似的蜷縮起來, 面無表情的白嫩臉頰也染上了一抹漂亮的紅暈。
“我沒事了,山本君, 你可以——”
“怎麽能這麽粗心!”山本武板起了臉,表情嚴肅帶着無奈:“這可是你自己的身體, 不認真檢查的話造成嚴重後果怎麽辦?”
少女一聽, 面露一絲猶豫後, 便對着山本武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了,山本君。”
黑發少年笑容明亮:“我們可是朋友,道謝就免了吧。”
初雪看着對方緊張到身體發顫(錯覺……),眼睛都不敢睜開(視角誤會……),純情(……)的不得了,卻還是努力為自己清理傷口,生怕弄疼了她,還一直體貼的詢問她的感受。
山本君果然是個大好人!
她內心由衷的感嘆。
“深月桑……那個,可以麻煩你把腿分開一點嗎?我、我要給你包紮了……”
“——請你放心!我會閉着眼睛,絕對不會睜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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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對方越發羞窘的模樣,以及聲音都開始緊張到發抖(……),初雪再次在內心贊揚了一下對方的人品,然後小聲鼓勵他道:“沒關系的,我相信山本君。”
“……”
在那雙顫顫巍巍的大手輕撫上她的膝蓋上去一點,腿部內側的肌膚時,對方溫暖幹燥的手拿着白色繃帶動作生澀笨拙的給她包紮傷口,不過似乎因為他太緊張的緣故,幾次手抖的把繃帶從手裏滑落下去,不得不重新摸索撿起來锲而不舍的繼續。
又一次掉落下來,而且繃帶卷還骨碌碌的滾向初雪大腿內側,山本武摸着繃帶條,手指緩緩順着繃帶卷滾落的方向伸去。
“等等,山本君。”
初雪及時用完好的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吸了口氣,冷靜的說:“還是我自己來吧,手臂的傷口不深,動作不大的話不會影響到的。”
山本武不贊同的皺了下眉:“深月桑,醫生說了你的右手不能亂動,會直接影響到你傷勢恢複的。”
真的有那麽嚴重?
初雪愣住了。
她記得好像并沒有傷到筋骨吧,不過當時血流了不少,倒是令她頗感憂心。
正當她百般憂慮間,門卻再次被人打開,不過來者似乎心情不太好,直接一腳踹開了門。
“初雪!”
長相十分英俊的金發男子一臉歉疚,他的呼吸有些不穩,眉宇間也帶着焦急的疲憊,似乎剛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匆匆趕回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我還以為你……”
話還沒說完,金發男人表情呆滞的看着兩人,背景雷光一閃後便一下子化為了黑白。
“迪諾,別擋路。”
清冷的聲線帶着少許不耐。
當他走進房間的時候,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好像一瞬間冷卻了下來。
沒有絲毫猶豫,他像扔垃圾一樣提起金發男人的後領直接扔了出去,精準無比的砸中黑發少年後,兩人一起撞破玻璃掉下了二樓。
初雪揉了揉臉,方才從剛才的沖擊中回過神來。
看着走到她床邊的黑發青年,背脊一下子繃得緊緊的,她的眼睛睜的圓溜溜的,好像林中受驚的小鹿。
黑發青年默不作聲的俯視着她,漂亮清冷的墨色眼瞳看不出一絲情緒。
“雲、雲雀先生……”
一只指甲修剪的圓潤幹淨,白皙修長的手掌朝她伸來。
初雪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閉上了眼睛。
然後頭頂傳來輕拍的頻率和令人安心的觸感。
“好好養傷。”
丢下這句話後,雲雀恭彌就從她身邊離開。
初雪悄悄睜開眼睛,注視着那個高挑筆挺的身影走到破碎的窗口邊,居高臨下俯視着,俊美的側臉揚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冷笑,踩着碎玻璃,跳了下去。
接着,樓下便傳來毆打間接混合着慘叫的聲音。
在房間裏呆的悶了,初雪便推門走了出去。
一路散步,一邊欣賞這座堪稱城堡一樣的豪華建築,初雪就像個沒見過大城市的繁華鄉下小學生一樣,眼睛睜大,滿是驚嘆。
這所旅館(某某人的忽悠),也太奢侈了吧。
不過想必,住宿費用也很貴吧。
一想到這裏,初雪就肉疼起來。
“哇哈哈哈,藍波大人最厲害了!”
伴随着一個得意嚣張的聲音,初雪被迎面飛速跑來的肉球撞到在地。
“嗚哇!是哪個混蛋敢偷襲我藍波大人?!!”
奶聲未脫的稚嫩童聲氣憤的吼道。
被撞得頭暈眼花的初雪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接着她就看到自己身上趴着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穿着奶牛裝的爆炸頭小男孩。
圓嘟嘟的臉蛋,圓滾滾的大眼睛,四肢也肉肉的。
好可愛。
初雪眨了眨眼睛,放輕聲音溫柔的哄道:“小朋友,哪裏撞疼了嗎?”
她也不介意小男孩騎在她腰上,臉埋在她胸口的不雅姿勢,摸了摸他的頭:“姐姐給你呼呼就不疼了哦。”
奶牛裝小男孩一把拍掉初雪的手,他擡起頭,一臉不高興,忽然眼睛就瞪大,愣愣的看着少女。
半響後,他擡起顫抖的手指着初雪,支支吾吾道:“你……你……”
初雪歪了歪頭,藍瞳裏滿是水汪汪的溫柔,安靜的等他說完。
男孩的臉紅的滴血一樣,眼珠也在發顫,他豁出一切的大聲吼道:“你這個大-胸醜八怪!”
醜八怪。
八怪。
怪。
——無限回音。
初雪:“……”
“奶牛小鬼,你又在亂吼什麽?!”
滿臉暴躁的銀發少年從拐角追了過來。
等他看清被小男孩壓在身-下的少女時,碧瞳瞬間瞪大:“怎麽是你——”
小男孩忽然抱頭大叫了一聲,莫名其妙哭着逃跑了。
獄寺凖人:“???”
“那個小鬼搞什麽。”獄寺凖人啧了一聲,接着他看向初雪,語氣惡狠狠的:“你不在房間裏養傷,亂跑什麽?”
初雪眼巴巴的瞅着他,聲音軟趴趴的:“獄寺君,我站不起來了。”
獄寺凖人一臉不可思議:“難不成你想我拉你起來?啧,想得美,我才不可能——”
十分鐘後,初雪坐在長椅上,手裏拿着一份水果沙拉,悠哉悠哉的一邊吃水果,一邊圍觀寬闊的庭院裏的風景。
“深月桑,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我剛剛去你房間沒找到你好擔心。”
手裏還拿着一個小盒子的棕發少年看到她頓時松了口氣,他走到她身邊坐下,視線在她手裏的水果沙拉多停留了一秒,随即若無其事的挪移開。
他用那雙溫暖柔軟的棕色眼眸注視着她,關切的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麽事的,過幾天就好了。”初雪禮貌回應道。
少女的态度十分有禮,但是也很疏離,這讓澤田綱吉一時間有些心理複雜。
他一直以為少女在和‘普通男高中生澤田綱吉’相處的時候才是她的真正一面,但是後來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少女除了對‘那個他’特殊以外,對其他人都很疏遠禮貌,完全不見和‘那個他’相處時的可愛嬌俏。
隐匿的喜悅和無力的挫敗同時在內心浮現。
歡喜‘那個他’于她而言的特別,無力的是現在的他無法和她直面應對,只能以這樣陌生人的态度和她交談。
他也想以‘普通男高中生’的身份和她相處,但是現在的他還有那個她覺得害怕的他,一時間還無法讓她接受,冒然揭開身份,萬一吓到她了該怎麽辦呢?
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擡手扯了扯領帶,忽然看到庭院裏竄進兩個身影。
“獄寺大笨蛋,你休想抓到藍波大人!啊唔!”
一邊逃跑一邊做出鬼臉的奶牛裝爆炸頭小男孩忽然腳踢到石頭摔倒在地上,追在他身後表情兇惡的銀發少年眼疾手快的一把提着他的領子,陰森森的威脅道:“奶牛小鬼,你有種給我繼續跑啊。”
澤田綱吉眼神一縮。
澤田綱吉看着正在毫不留情毆打小男孩的獄寺身上,皺起眉不贊同道:“和獄寺都說了多少次了,藍波還小,怎麽能這麽粗魯的教導他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轉頭看向少女,卻發現她也認真看着銀發少年。
接着,她慢慢轉過頭,對着澤田綱吉說道:“十代目先生,我覺得……”
有對比才有傷害,看着你那副模樣,她應該不會覺得我很可怕了吧。
所以,對不起了,獄寺!
他在內心默默說道。
“獄寺先生真的很可愛。”
澤田綱吉:“……”
他默默扭過頭,臉龐在暗處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為什麽不按劇本走?!
表情陰暗了好一陣,澤田綱吉才轉過頭,揚起春天般溫暖親切的笑容:“深月桑,明天晚上是我十八歲生辰宴會,恰好你也在這裏,我可以邀請你一起出席我的成年晚會嗎?”
初雪看了看棕發少年一臉真誠期待的表情,猶疑了一下,說:“可是我沒有準備你的生日禮物。”
“沒有關系。”棕發少年笑容更燦爛了:“只要你能到場,對我來說就是最棒的生日禮物了。”
然後他把手中的禮袋放在了初雪的懷中。
“這是我精心挑選的禮裙,如果你能喜歡就好了,還有請原諒我擅自主張,因為我實在太期待了。”
他悄悄的朝她眨了下眼睛,唇角彎彎。
“希望我會是你的第一只舞的男伴。”
38.裏世界10
初雪有些茫然。
此刻她正坐在一間化妝室裏的椅子上, 化妝師和造型師在房間裏忙碌的奔波着,幾個助手不時拿着一些物品遞到她們手中。
“嘿~小美人,別緊張。”
“乖~眼睛閉上,相信我你一會兒絕對能驚豔到所有宴會上的雄性生物。”
熱情妩媚的造型師在她耳邊意味深長的呵氣:“不過,我想最先迷倒的肯定是門外那位岚守大人。”
完全聽不懂意大利語的初雪少女:“???”
腰身被勒的很細, 好在她午飯吃的并不多,不過勒到這種程度她都覺得自己不需要再吃晚飯了。
穿衣服的時候,卻出了個小小的麻煩。
禮裙自然是澤田綱吉送的那一套,不過這位毫無經驗的童-貞男的眼光測量不太準, 也低估了少女的尺寸, 于是就出現了現在這種狀況。
“怎麽辦?不合身啊,首領又要求了必須穿上這套才行。”
小助手捧着衣服一臉不知所措。
“急什麽, 都什麽年代了, BOSS還給人家小姑娘選擇這麽樸素保守的禮服, 這眼光我都看不下去了,啧, 不愧是彭格列歷任最差勁的首領,過了今天就成年了還是個弱雞處-男, 太丢我們意大利人的臉了!”
外表美豔性感的禦姐嫌棄的撇嘴道。
小助手滿頭冷汗,吶吶不語。
能夠這麽明目張膽嫌棄自家首領的也沒就幾個了。
不過內心小助手還是非常贊同她的說法的。
禦姐拍了拍化妝師的肩膀, 讓她走到一邊,然後正面打量乖巧閉着眼睛任她們折騰一通的少女。
她看着看着, 晃神了片刻, 忽然擰眉忿忿不平道:“童貞雞BOSS哪裏配得上她了, 還不如和我……”
小助手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岚守大人在外面,這位小姐你不能動。”小助手冷汗直流,戰戰兢兢的诘告道,他可是知道這位看起來性感火辣的女郎的真正性取向的。
“噗,逗你而已,我還沒那麽膽大到對童貞BOSS的對象下手。”
禦姐造型師風情萬種的笑了起來,她把自己的目光強行從少女身上挪開,落在了那身不合身的禮服上。
初雪從來沒這麽難受過。
腳下穿着十厘米的細跟綁帶,走路每一步光是為了維持平衡就非常痛苦了,身上的禮裙側邊開叉到大腿,步伐稍微大一些裙擺就會飄起來,冷風灌進裙底,腿根頓時涼飕飕的。
……太奇怪了。
她努力板起臉,讓自己表情更莊重一點。
以致于獄寺凖人第一眼看到她發愣幾秒後,皺起來的眉頭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你這是要去給十代目的宴會搞事?”
初雪一臉:“?”
獄寺凖人似乎受不了她的蠢樣一樣,目光很快別開,冷哼一聲:“雖然你又醜又蠢,打扮一下,還是勉強能夠見人的。”
一邊說着,他還不自在的擡手扯了下領帶。
銀發少年今天的穿着出奇的正式,黑西裝,白襯衫,條紋領帶,身上那些奇異飾品都沒有佩戴,比例完美的修長軀體在修身的西裝下顯得格外迷人帥氣。
“……你亂看什麽!”
銀發少年忽然轉頭惡狠狠的瞪她。
初雪誠實的贊嘆道:“獄寺先生,你今天很帥氣哦。”
她小聲嘟囔了一句:“要是不那麽兇就好了,雖然也很可愛啦。”
銀發少年的身體忽然僵住了。
初雪以為會被他照常兇神惡煞的鄙視一番,卻不想他只是轉過了身,不理會她而已。
少年腿長,幾個跨步就把踩着高跟鞋慢步挪動跟烏龜一樣的初雪甩在了身後。
等獄寺凖人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回頭一看,便見少女已經被他遠遠的丢在了過道轉角口。
他沉下臉,一言不發的大步朝着初雪走過來。
“獄、獄寺先生,抱歉,我第一次穿高跟鞋還不太适應,您先去會場吧,我稍後……”
初雪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在她面前蹲下的少年。
月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照亮了他銀色的發絲邊緣,一根一根的,好像在發光一樣,就連緊抿的唇和認真的神情都被美化到近乎柔和的程度。
“……你就不能稍微依靠下別人嗎?”
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睛,初雪慢慢合上自己因為驚訝微張開的唇瓣,對着少年伸出自己的手。
初雪摸着他的額頭,一臉嚴肅的問:“你是誰?為什麽要假扮獄寺先生?”
“……”
獄寺凖人額角青筋直冒,最終還是忍住了掐着她脖子晃來晃去質問‘你是不是傻的’的沖動。
“……真是敗給你了。”
他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和初雪距離十分近。
他的身量高大,被月光傾斜下來形成的陰影就将嬌小的少女整個身體都籠罩了進去。
“喂,蠢貨。”
微啞的聲線帶着別扭和隐藏在其中的細微羞澀。
“別和其他男人跳開場舞。”
“唔,獄寺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和女生跳開場舞嗎?”
“……你還是蠢死好了。”
初雪坐在後院小道裏的藤椅上,呆呆的看着空氣出神。
原本負責帶她去會場的獄寺凖人接到了一個緊急電話,接着便讓她呆在這十分鐘等他回來。
好在離宴會開始還有好一會兒,時間也還充裕。
不過初雪卻忽然想起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她不會跳舞。
就連最基本的舞步都不會,甚至完全沒了解過,畢竟在她以前的生活裏,跟跳舞這一行完全沾不上邊。
腦海裏正思索着該如何跟自己邀過舞的男性說明情況,并借此拒絕這種麻煩的交際事宜,一陣清脆尖細的鳥叫聲便傳了過來。
“綠茵蔥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初雪剛回過神,眼前忽然一暗,黑色的西裝衣角布料映入眼中。
她緩緩擡起頭,唇瓣微張。
“雲、雲雀先生。”
身着正裝的黑發青年憑借着身高優勢俯視着她,墨色的眼瞳輕易将此刻的少女打量了個遍。
因為吃驚睜的圓溜溜的藍瞳,睫毛卷翹的像小扇子一樣,襯的那雙清澈剔透的雙眸更加柔弱漂亮,小巧的鼻子下是泛着盈盈水光的唇瓣,好像是塗抹了什麽口脂,顏色倒是比以前的粉色更深了一點。
他的目光随後落在了她的頭發上。
“剪掉了?”他問。
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初雪摸了摸自己及肩的短發,斟酌了下言辭,謹慎的回答道:“短發比較方便,長發累贅。”
這倒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以前頭發之所以留的那麽長,完全是因為本丸裏的刀男們,只要她一露出想剪頭發的沖動,個個就輪番上陣使出十八般武藝阻撓妨礙她。
盡管她意志堅決,但總在最後關頭,就在眼淚汪汪的小短刀們的攻勢下宣告投降。
結果就留到了幾乎到膝蓋的誇張長度,這已經嚴重妨礙到了初雪的日常生活,每次洗頭發的時候洗發水的用量就比別人多幾倍【重點】。
如今甩掉了這頭累贅,她只覺得腦袋的負重都減輕了不少。
之前被她自己胡亂割斷的頭發在發型師仔細修剪出層次後,發尾還做了個像花瓣一樣的內卷,顯得小臉更加小巧清純,将她本身的純美清透的氣質也徹底顯露出來。
同樣……看上去也更加顯小了。
“不錯。”
初雪愣了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她被誇獎了。
頓時,她的臉頰就浮現兩抹高興的紅暈,害羞的小聲道:“謝謝你,雲雀先生。”
一直白皙漂亮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初雪歪了歪頭,一臉疑惑的看着面無表情的黑發青年。
“手,放上來。”
于是初雪就乖乖的把自己的手放了進去。
溫度偏低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則輕輕攬住她的腰身。
穿上高跟鞋後,初雪能看到對方的線條優美的下颚,以及漂亮的頸部線條和清晰的喉結隆起。
因為被攬住腰,初雪就不得不靠近他,空着的手沒有着力點,便直接搭在了對方攬住她腰肢的手臂上。
“雲雀先生?”
“閉嘴。”
于是初雪乖乖閉嘴了。
鼻尖鑽進來的冷香随着距離的接近逐漸深刻了起來,初雪腦袋裏裝滿了問號。
清脆略尖的小鳥鳴叫聲忽然一變,一首充滿意大利風情的浪漫音調便從黃色的小鳥口中慢悠悠的傳出。
初雪看着小黃鳥一臉驚嘆。
握住她的手掌忽然一緊,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黑發青年眉梢微颦,低聲道:“專心點。”
專心什麽?
然後她就随着對方的步伐身體跟着動了起來。
對方的引導顯得很生澀,不過在一無所知的初雪對比下,就顯得優秀多了。
在被初雪的高跟鞋踩到幾次後,雲雀恭彌冷着臉讓她脫掉了鞋子。
草地很柔軟,光腳踩在上面也很舒服。
小鳥的歌聲停下後,雲雀恭彌跟着松開了她。
見黑發青年轉身準确離去,初雪忍不住叫了下他:“雲雀先生,你不去參加宴會嗎?”
雲雀恭彌離開的動作一停,墨色的眼瞳望着少女,面無表情的臉卻透出了明顯的嫌棄和厭惡:“我讨厭群聚,也讨厭群聚的草食動物。”
初雪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這一刻的雲雀恭彌十分可愛。
她眨了眨眼,輕聲問道:“雲雀先生,你也讨厭我嗎?”
黑發青年沉默了。
雲雀恭彌剛走,獄寺凖人後腳就回來了。
他一看到赤着雙腳踩在地上的初雪,就立刻不爽的擰起了眉:“蠢貨,你幹什麽?大晚上的光着腳,想生病到死你就直說。”
初雪揚起小臉,看着他說:“獄寺先生,我腳疼。”
獄寺凖人瞪着她一言不發,對視三秒後,他不耐煩的啧了一聲,走上前粗暴的把她按在椅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手帕把她的腳底擦了一遍重新給她穿了好鞋。
“疼也給我忍着,今天是十代目重要的生辰宴會,絕對不許出現意外。”
他滿臉的冷酷無情。
初雪小小聲的回複了一句‘我知道了’。
過了片刻,又聽得獄寺凖人語氣不善的說:“為了防止你出亂子,今天晚上的宴會全程時間你都必須呆在我身邊,由我親自監督你,哼,所以你就別妄想能夠破壞掉十代目的完美成年禮宴會了。”
他冷哼道:“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你就死心吧。”
39.裏世界11
“彭格列首領, 你看起來有點急躁呢。”
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的年輕男子,鉑金色的短發一絲不茍的梳理好,只留兩撮碎發搭在額角,高挺的鼻梁,深邃迷人的藍色眼睛, 一張标準的歐洲面孔,但是,在其中絕對屬于一眼矚目的英俊男性。
他叫諾維恩·艾德,在黑手黨家族中以販-賣-軍-火為名的艾德家族的繼承人, 同樣也是彭格列目前最想拉入同盟家族的合作夥伴。
“艾德先生, 今天的日子對我來說有些特殊。”面帶溫和笑容,談吐得體的棕發少年非常自然的露出了一點苦惱的神色:“我才剛接手彭格列不久, 看到這些前輩紛紛捧場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榮幸之餘也不免得感到一點緊張。”
縱然彭格列在黑手黨中赫赫有名, 但新任首領才剛上任,目前還是個剛踏入成人界限的小菜鳥, 個人的威名以及關系網都尚未建立起來,适當的謙虛和進退有度的舉止能給他結交更好的合作夥伴, 為他成為黑手黨教-父道路鋪下紮實平穩的基礎。
顯然,艾德家族的繼承人也感受到了他的友善, 神态變得比方才更親和了些,他眨了下眼睛, 用友人似的語氣調侃道:“年輕的彭格列首領,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你知道嗎,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可還只是個成天只知道打架泡妞的不良混混而已。”
他在用自己的往日糗事拉近兩人的關系,畢竟真正對比來說,這個看起來頗為青澀無害看上去就跟個學生一樣的少年,他的身份可比他一個軍-火家族的繼承人重要多了。
尤其是在面臨家族有還有另外一個競争力強大的時刻虎視眈眈盯着他繼承人位置的兄弟。
要是能夠拉到彭格列新任首領的支持,那個威脅還有何懼。
這樣一想,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了,對着棕發少年揚起酒杯:“祝我們年輕有為的彭格列首生辰快樂!”
話落,他又意味深長的暗示道:“也恭喜您,正式踏入成年人的世界。”
澤田綱吉腼腆的笑了笑,正欲開口,卻發現這位充滿成熟男性魅力的金發男人,目光錯過他的肩膀,直勾勾看向他身後,放在唇邊的酒杯一動不動,整個人都愣住了。
“初雪,我等你好久了。”
渾身散發着夜店頭發牛郎氣質的男人揚起荷爾蒙爆表的明亮笑容走了過來。
初雪沒有防備下被他的熱情擁抱襲擊,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身體下沉躲開了他收緊的雙臂,溜到一旁後,望着他領口的位置,一臉嚴肅的說:“迪諾先生,你真是一位肮髒的大人。”
迪諾一臉奇怪又有點委屈:“???”
在他旁邊的羅馬裏奧對着一頭霧水的迪諾指了指他的領子。
迪諾低下頭一看,白色的襯領一邊不知何時被拉了出來,領邊還有一個鮮紅的口紅印子。
“咦咦——??”迪諾臉色大變連忙對着少女解釋道:“絕對不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和其他女人——”
初雪用一種看人渣的眼神盯了他一會兒,然後誠懇的說道:“迪諾先生,您不用解釋的,我對您的情-人并不感興趣。”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準确來說,我對您整個人都不在意,所以請您放心。”
看到深受打擊背景顏色都變成黑白的迪諾,羅馬裏奧終于忍不住插嘴道:“初雪小姐,別逗BOSS了,那個口紅印是你方才印上去的吧。”
初雪露出了‘好可惜,竟然被發現了’的表情,她眨了眨眼睛說:“羅馬裏奧先生的觀察力真厲害。”
接着,她毫無愧疚之心的致歉:“抱歉,因為迪諾先生欺負起來很好玩,一時就沒忍住。”
淪為悲慘玩具的迪諾:“……”
同情BOSS的羅馬裏奧:“……”
“啊,作為肮髒的大人我還真是失敗呢。”
迪諾無力的扶額,然後他眼疾手快的把幹了壞事兒就準備偷溜的小姑娘不盈一握的腰肢攬住,像舉娃娃一樣把她舉起來。
“抓到你了。”
一臉得意的迪諾剛剛把少女轉過身,迎面而來的就是對方的一記手刀。
“迪諾先生,請放我下來,你的行為太失禮了。”
迪諾不但沒有把她放下來,反而得寸進尺的用手臂抱住她的屁股,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維持平衡,就像抱着一個孩子一樣。
灼熱寬大的手掌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緊貼在敏感的部位,磁性低沉的男性嗓音帶了幾分黏膩危險的沙啞。
“別小看了肮髒的大人哦。”
初雪木着臉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雙手按住他的頭用自己的額頭撞了他一下。
“QAQ疼疼疼——!”
少女面無表情的鄙視道:“肮髒的大人真是弱爆了。”
迪諾嘆了口氣,把她放了下來。
他後退一步,上半身微微彎下,一只手心朝她攤開:“那麽,能陪我這個弱爆了的肮髒大人一起跳開場舞嗎?”
初雪一臉嚴肅的回答:“請容我鄭重的拒絕。”
“拒絕無效哦。”
金發的男人狡黠的眨了下眼睛。
被迪諾強行拖入舞池的時候,初雪一路不忘報複的踩了幾腳對方的皮鞋。
她本來還試圖尋找求救對象的,卻不想由于個子太矮,視線基本被阻攔,來客又實在太多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熟人還來不及開口叫人,下一秒就失去了對方的人影。
在最開始進入會場的時候,和她一起進來的獄寺凖人也被人流擠散了,只能默默蹲在宴會最不起眼的角落裏,企圖蒙混過關,以透明人的方式渡完這個和她完全格格不入的豪華生辰宴會,結果被眼尖的迪諾給發現了。
舞池人很多,西方人的個子也基本都偏向高,來參加宴會的女性都穿的無比華麗張揚,畫着精致完美的妝容,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肆意散發着自己的魅力,俘獲在場每一位男性的戀慕。
這樣的對比下,穿着素淨,個子嬌小的初雪在裏面十分不起眼,甚至很少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目光落在迪諾身上,畢竟這位加百羅涅的年輕首領在這個宴會上也算是重量級別的人物。
偶爾也有少數人分了一點視線給他的女伴,不過見他的女伴非常不起眼,甚至臉都被迪諾擋完了,一兩眼後便興致缺缺的挪開了視線。
“初雪,你已經踩了我二十六腳了。”迪諾滿臉無奈道。
少女無辜的回答道:“迪諾先生,我都和您說了我不會跳舞,您硬是拉着我跳,就得承擔起自己的做下的決定的後果。 ”
一邊說着,她又踩了迪諾一腳。
“還真是記仇啊。”迪諾抽了口氣,他忽然露出燦爛的笑容,不懷好意的挑起一根眉毛。
初雪心裏一咯噔,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整個人抱了起來,雙腳脫離了地面。
迪諾抱緊少女柔軟嬌小的身軀,嘴唇湊到她耳邊壞笑道:“這樣你就踩不到了吧。”
不是一般的欠扁。
偏偏這時,鞋子也掉了下去。
初雪沉默了片刻,因為雙手也被攬的緊緊的,她非常幹脆的用頭去撞迪諾的下巴,卻不想對方早有準備,微微偏頭,初雪就撞了個空,臉蛋還非常親密的和他的鎖骨毫無間隙的貼近,嘴唇狀似也擦過了他的喉結。
迪諾的身體僵住了。
過了片刻,初雪用一副很微妙的語氣感嘆道:“迪諾先生,你果然是一個肮髒的大人。”
目送着滿臉窘迫通紅的金毛犬消失,初雪又坐回了自己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默默充當自己背景物的角色。
“美麗的姑娘,介意我坐在這裏嗎?”
優雅紳士的性感嗓音帶着淡淡的笑意,尾音拉長了一點,透着別樣的蠱惑。
初雪擡起頭,湛藍的眼瞳映入來人的面孔。
她看着對方,怔愣住了。
金發男人同樣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近乎海藍色的迷人眼眸閃過幾分清晰的驚豔和發現寶物一樣的喜色。
他由衷的贊美道:“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美麗,就連我珍藏的最漂亮的藍寶石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男人說的是日語,卻出奇的流暢自然。
初雪端詳了他片刻,忽然露出羞怯的表情,有些害羞的說道:“先生,謝謝您的誇獎。”
白雪似的肌膚染上兩抹嬌豔的紅暈,猶如夜色中綻放的薔薇,美麗的奪人呼吸。
男人眸光染上深沉的色彩,他喉嚨滾動了下,用微啞的低沉聲音道:“我叫諾維恩·艾德,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少女不知所措的羞紅的小臉,好一會兒才小聲的回道:“我、我的名字是伊芙,很高興認識你,諾-維-恩·艾-德先生。”
最後念到他的名字時,少女甜糯的聲音仿佛蜜糖一樣,又甜又軟,聽得人骨頭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