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害您的。”
溫和的聲線裏裹着某種惡意到扭曲的興奮。
“你們究竟想做什麽？”
初雪的臉色徹底冰冷的下來。
“我們只是想讓一切回歸原點而已。”藥研低聲道。
一雙纖細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腰肢，勒的緊緊的，少年柔軟的聲線低低的，充滿占有欲的喃喃道：“主殿，留下來吧，和我們一起，永遠，不要分開……”
一只手撫上了她的臉，緩緩摩挲下後撩起了她臉頰邊的發絲。
“剪短了啊，真可惜呢。”
嘆息般的呢喃：“明明大将長發的樣子非常美麗呢。”
“你們瘋了嗎？”
初雪難以置信，她想要掙紮，只是身體被鎖的緊緊的，每動一下反而會變得更緊迫，連呼吸都微微有些困難。
“……嗚嗚，退不想和主殿分開……主殿，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
顫巍巍的，帶着祈求的哭音，多麽惹人憐愛啊。
“無力反抗的您，果然乖巧多了。”
一期一振輕輕低笑道。
藥研察覺到有些不對，擡起初雪的臉，臉色一變：“一期哥，退，快放開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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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怔愣了一瞬，猶豫着，還是松開了少女。
少女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角還溢出了一抹血絲。
藥研目光一沉，他用手指抹去少女唇邊的血跡。
一期一振神色陰晴不定：“果然還是不行嗎？”
退睜大了眼睛，一副自己做錯了事情的愧疚表情，他張了張嘴巴，正欲開口，卻聽到一個咕嚕咕嚕東西轉動的聲音。
幾人迅速轉頭看去，只見一顆小小的彩色骰子掉落在了地板上，滾動幾圈後，終于停歇下來。
一期一振不甚在意的收回視線，藥研卻微微皺起眉。
“這是——”
骰子朝上一面正好是金色，一般骰子都是點數骰，顏色骰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有。
只是出現的場景太奇怪了。
藥研一向比較警覺敏感，他眯起眼眸盯着骰子，下一瞬，猛地瞪大。
“小心！”
猛然炸裂的聲響中，白色的煙霧籠罩了視野。
一期一振只覺得懷裏一輕，他快速反應過來伸手去抓，卻被一道冷冷銀光逼退。
窗戶玻璃嘩啦碎裂的聲音随之響起。
待遮擋視線的白煙散去，房間裏只剩下了三張同樣陰沉的臉。
“髭切殿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一期一振握緊了拳頭。
“大意了。”藥研沉沉的嘆了口氣。
“不能饒恕。”
細軟的嗓音依舊，卻冰冷充滿殺氣。
淺金發色的少年，緩緩擡起頭，琥珀色的眼瞳閃爍着幽冷的光芒。
“想要搶走主殿的惡人，一個都不能饒恕。”
62.迷色線7
“兄長。”
輕哼着不知名小調的淺金發色男子聞聲回頭， 微微上挑的金紅色眼瞳彎了彎，緩緩露出一個溫軟笑容：“啊，是弟弟丸啊。”
他偏頭問道：“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膝丸深深的凝視着面前笑顏可親的男子半響後，握了握拳，沉聲道：“您究竟， 想做什麽？”
髭切看了他一眼，邁開腳步，走到屋檐下的陰影中，白色的外套下擺輕輕晃動。
“兄長！”
“噓——”髭切倏然回頭用食指壓住了嘴唇， 眼眸浮現捉摸不透的笑意， 唇角微勾：“弟弟丸，不要妨礙我。”
“我們正在做的事情， 不也是你想要做的嗎？”
“還是說……”語調驟然拉長：“你已經開始後悔了嗎？”
膝丸呼吸一滞， 他低下頭， 沉沉道：“可是……您沒有說過主君她會承受……”
“任何事情都會有代價。”
輕軟的聲調瞬間一冷：“如果你覺得失去那個人也無所謂的話，盡可以去阻攔。”
怎麽可能無所謂， 那個人對他來說……
【膝丸嗎……不愧斬殺過土蜘蛛的歷史名刀，完全擔任得起源氏重寶的威名。】【恭維？抱歉， 我不太會說這種話，只是将心中的感嘆如實說出來而已， 給您造成困擾了嗎？】【膝丸殿果然很可靠呢，每次事情交給你都讓我覺得十分安心。】【啊？這是您的兄長嗎？看上去已經要碎裂了……需要靈力修補， 好的， 我明白了。】【請不要傷心， 您的兄長一定會回應您的期待的，在這之前，我會努力貢獻自己的微薄力量，作為您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回報，我也會陪着您一起等待的。】【還是很難過嗎？……我知道了……欸，請不要亂動，三日月大人說這樣安慰人最有效了。】【我們之間的秘密？……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您既然提出要求了，我會滿足您的。】【今後，請和我相伴，直至永遠……】
【膝丸殿，這就是您的願望嗎？】
【啊，我明白了，這是寫給您兄長的吧！】
膝丸神情迷茫，眼裏浮現寂寥夾帶着溫柔的回憶之色。
不，不是的……
那時候他沒有說出口，只是一臉惱怒的順應了她的誤解，所以她到最後什麽都不知道。
不會再有人像那個人一樣會對他的所有貪婪予以回應，貪欲就像個無底洞，一旦開啓，就沒有終止的時候。
想要束縛她，想要留下她，想要禁锢她。
所以……弄壞她吧。
這樣她就不會離開你了。
心底的惡念在他意識中蠱惑，蠶食他僅存的不忍和理智。
髭切已經悄無聲息的離去，膝丸站在原地站了很久，等他再度擡起頭的時候，溢滿痛苦掙紮的金紅色眼眸依舊回歸于一片發寒的平靜。
他微微側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了刀柄，薄綠的發色清冷如月。
……
初雪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程度的痛苦，好像身體被碾碎一樣，腦子裏滿是各種喧雜痛苦的惡念，靈魂都好像被撕裂成了碎片。
“初雪，不要去想那些東西，睜開眼睛！”
眼睛不受控制的睜開，由于意識未能同步，視線一片蒼茫的白色。
“看着我。”
明朗清澈，帶着成年人的低沉聲線溫柔的傳入耳畔。
初雪混沌的意識恢複了一點清明，她遲鈍的眨了下眼睛，刺目的白芒緩緩褪去，一張俊美耀眼，仿佛皮卡皮卡發光一樣的臉逐漸清晰。
“醒了嗎？”
溫熱暧、昧的吐息随着一次嘴唇開合吹拂在她嘴角，那長的誇張的睫毛輕輕刷過她的眼睫，璀璨的金瞳溢滿流光。
定定的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一秒後，初雪的手緩緩擡起，伸向他的臉。
下一秒身體靈活的翻身坐在對方的後腰上，用腳踩着他的後腦勺，扯住他的手臂反手一折，一拉一踩。
“噫，這麽熱情……啊啊疼疼疼——！”
聽到這熟悉的慘叫聲，初雪愣了愣：“黃濑同學？”
“QAQ是我啦，小初雪你好過分啊！”
初雪皺着眉松開了他，正準備從他後腰上離開，卻不想對方直接翻了個身，長臂一伸，便把緊緊她抱在了懷裏。
他的用力不輕，讓初雪的呼吸都有些不暢，尤其是胸口硬邦邦的，鎖骨凸起的厲害，硌的臉疼。
正當初雪思索着要不要再揍他一頓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黃濑涼太帶着微不可聞一樣的沉重嘆息聲。
“真是久違了，有心跳，身體不再是冷冰冰的……”
大概話語裏包含的痛苦和濃烈感情太令人窒息，初雪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她反應過來後，随即注意到此人的違和之處，身上的衣服類似作戰服一樣的服裝，脖子上帶着一圈金屬條紋的飾品，往旁邊一看，一堆說不出名字的小巧機械和薄薄的透明卡片淩亂的堆積在一起，顯然是主人剛剛拆下不久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這人的臉雖然和黃濑涼太極為相似，可卻明顯成熟年長不少，黃濑涼太的臉還有點不明顯的圓潤稚嫩，膚色白皙通透，而此人臉龐線條削瘦淩厲，下巴尖尖，皮膚是偏健康的小麥色，仿佛久經風霜磨砺。
初雪神色謹慎道：“ 請問您是黃濑涼太的兄長嗎？”
“噗——”對方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嘴角咧開：“很遺憾，我只有兩個姐姐。”
他低下頭，目光灼灼的盯着初雪，聲音帶着磨砂質感的沙啞：“這個時候的小初雪真可愛啊。”
他也沒有對初雪開口解釋的樣子，只是用那雙變得狹長沉穩的金眸貪戀的注視着她，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一樣的深沉。
看着一臉嚴肅的少女，‘黃濑涼太’嘆了口氣：“真可惜，時間快到了。”
初雪還未明白他所說話語的含義，‘黃濑涼太’用帶着黑色露指皮手套的手指擡起她的下巴，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線。
他斂下眼眸，呼吸變得灼熱起來。
這熟悉的感覺！這熟悉的動作！
初雪眼神一凜，當機立斷啪的用手按住對方的臉用力一推。
“小初雪真過分啊。”
‘黃濑涼太’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用手抓住了初雪的手，寬大有力的手掌輕輕一捏，她推拒的手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反而被他握在手中揉捏把玩，并在她眼睛緩緩瞪大中，微微側頭咬了下她的手指，線條性感的唇瓣開合間，便将她的指尖含住了。
先用牙齒咬了咬脆弱的指腹，然後用柔軟濕潤的舌尖慢慢的舔舐。
整個過程中，他都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少女，俊美的臉龐浮現出色、氣迷人的誘、惑表情。
初雪嚴肅的說道：“我沒洗手，你這樣會生病的。”
‘黃濑涼太’：“……”
‘黃濑涼太’：“……敗給你了。”
他張了張嘴，還欲開口說些什麽，忽然一陣白霧炸開。
等到煙霧淡去，初雪覺得身、下的人似乎有了什麽變化。
她眨了眨眼睛，近在咫尺那雙澄澈明亮的金眸也跟着眨了眨。
“……小深月？”
清澈幹淨的少年聲音，臉部輪廓微微圓潤，如此近的距離，能夠看清楚對方白皙臉龐上的細微絨毛，金色的眼眸因為愕然和震驚睜的圓溜溜的。
63.迷色線8
“二姐， 這個我就端上去了哦。”
“你不是在兼職模特嗎？晚上吃這麽多不怕發胖啊。”
“我有經常在運動啊，只是偶爾多吃一點又沒什麽關系。”
又是一陣黏糊糊的撒嬌賣萌，随着一聲開心的歡呼聲，腳步踩在樓梯階梯上的噔噔聲随之傳了過來。
黃濑涼太端着一盤水果和一小碗糕點，走到二樓的卧室門口， 他沒有直接開門進去，而是一手端着盤子，另外一只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然後開了自拍模式。
他睜圓眼睛， 把自己俊俏帥氣的臉蛋湊上去， 各個角度都檢查了一邊，确認沒有問題後，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穿着。
寬松T恤加休閑球褲。
好low……
黃濑涼太臉上露出了自我嫌棄的表情， 他努了努嘴， 精致的臉即使做出這種毀形象的表情也異常帥氣可愛。
不過顯然現在再換一身衣服也不現實，他用手當成梳子把一半劉海撸到耳根後， 之前乖巧柔順的形象驟然切換成了略帶性感迷人氣場的陽光美少年。
黃濑涼太清咳了下，讓自己過于興奮的情緒稍稍平靜下。
但是一想到正呆在自己房間裏的那個人， 他整個人都冷靜不下來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金眸閃閃發亮， 緩慢而緊張的推開了自己卧室的門。
姿勢端莊的跪坐在地毯上的少女聞聲擡頭看向他，精致柔美的小臉在柔和的燈光下越發顯得嬌美， 兩只小手規規矩矩的搭在裙擺上， 連修整的圓潤指甲都可愛的要命。
爆炸式可愛！！
黃濑涼太內心炸開了煙花， 鼻腔頓時湧現一股熱意，他連忙空出一只手捏着鼻子。
“黃濑同學？”
清脆甜美帶了一絲糯糯的鼻音，那雙漂亮的湛藍色眼瞳，疑惑的望着他。
随着她歪頭的動作，臉頰邊的碎發拂過那白瓷般的柔嫩肌膚。
黃濑涼太：……我死了。
他木手木腳的把盤子放在矮桌上，用手指了指。
少女先對他道謝後，才慢慢開始進食。
她吃飯的樣子十分認真，像在進行什麽莊重的事情一樣，粉嫩嫩的臉頰卻随着她每一次咀嚼微微鼓起，如同一只軟乎乎可愛到爆的小倉鼠。
黃濑涼太坐在她對面，用雙手托着臉，手肘撐在桌面上，臉上的表情有些發飄。
若是能用漫畫場景表現出來，那麽他現在身周都飄起了粉紅色的小花花，頭頂的文字泡泡裏，正播放着他腦內的羞、恥幻想。
“涼太～”
面帶羞怯紅暈的可愛少女嬌嗔道：“不要這麽看着人家啦，好害羞～”
少女的臉頰紅撲撲的，咬着粉嫩的唇瓣：“涼太，你都還沒向我告白，這種事情只有男女朋友才可以做的。”
“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欸欸？怎麽、怎麽突然就告白了……我、我還沒做好準備……”
“要親親？……嗚……可是、可是我……好、好吧，只準這一次哦……”
臉頰忽然傳來陣陣痛意，黃濑涼太眨了眨眼睛，卻看到少女面色嚴肅，用雙手捏着他的臉，身體卻相反的往後仰。
“……小初雪？”
他發出了一聲茫然的疑問。
“黃濑同學，你剛才的狀态有點不對勁。”見他恢複正常後，初雪松開了手，歉意的對他說道：“對不起，剛才一時想不到其他辦法，只能對你做出了有些糟糕的行為。”
完全不需要道歉啊！對我做更糟糕的事情也可以哦！
黃濑涼太腦海裏自動接下去的妄想一滞，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半個身體都壓向了少女，使得她不得不後退，背幾乎貼在了牆壁上。
這些不用想他也明白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黃濑涼太：……只求速死！
正當黃濑涼太羞愧的捂住臉哀嘆自己的形象時，忽然見少女翻上了窗戶，吓得他登時一個激靈，連忙沖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小深月你冷靜下！剛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想不開啊啊！！”
初雪看着金發少年一臉愧疚緊張的表情，解釋道：“黃濑同學，我只是準備回家了而已，十分感謝你的收留和晚飯。”
“回、回家？”黃濑涼太呆呆的重複道。
“是的。”初雪點了點頭，她想了想，身體前傾，一只手按住少年寬闊有力的肩膀，在他下巴處落下了一個輕若羽毛的吻。
金毛少年當場死機。
“晚安，……涼太君。”
初雪對着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然後翻身從二樓跳了下去。
她她她——她親我了！！
黃濑涼太滿腦子都被這句話塞滿，等終于恢複正常運轉時，他的眼睛頓時瞪大。
等等！現在是晚上啊啊啊！都已經快到十點了，一個女孩子那麽晚回去肯定會被壞人欺負的。
尤其她那麽可愛引人犯、罪，最容易吸引他這樣的變……不是！萬一她被壞蛋盯上了怎麽辦啊啊！！
還處于青澀懵懂期的少年瞬間焦急擔憂不已，一時間也讓他把少女輕松從二樓跳下去以及莫名其妙出現在他房間裏的詭異行為給忘到腦後了。
……
初雪走在一條跨河大橋的橋邊的人行道上，不遠處繁華的城市點綴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燈和各類宣傳廣告，密集的光斑猶如彩色的星星一樣。
她走着走着，腳步忽然停頓了下來。
好像，不能回去了。
可是，不回去的話，她又能去哪兒呢？
第一次，一向把自己的行程規劃的無比仔細的初雪感到了對前途的迷茫無措。
她一直将本丸的刀劍男士都當成長輩恭敬對待，這幾年的相處也算得上和睦溫馨，可是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卻選擇了一條背道而馳的道路。
究竟是什麽地方做錯了呢，她一遍又一遍的梳理和他們的相處，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問題所在點，她幾乎回避了任何會導致他們心生不滿和暗堕的事例。
可為什麽，終究還是發生了呢？
無論是福利院呆的幾年和本丸的那幾年裏，初雪的人生裏沒有一個正确引導她的老師，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艱難的摸索，所以她的思想幾乎還停留在白紙一張的狀态。
伊芙教會了她喜歡，卻沒有告訴她這份喜歡還能衍生出更多複雜濃烈的感情，比如嫉妒，比如不滿，比如占有，還有轉變成更深層次的愛、欲。
現在的她，理解不了他們的感情。
如付喪神們對她無底線的縱容下衍生的貪欲，對她離開他們去親近人類的不甘和嫉妒，以及她掩瞞他們所做的那些事情的恐慌和憤怒。
一方索求的太多，一方卻懵懂不知，得不到回應的結果便是求而不得的一方最終會堕落成無藥可救的魔鬼。
但是她完全不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麽，又如何給予。
所以從一開始，就注定成了無法挽回的無解之局。
微涼的夜風吹過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河面，一層層的水波漣漪連綿起伏，初雪雙手搭在欄杆上，眸光迷茫的望着河面發呆。
“灰崎！你個混蛋！”
一聲帶着憤怒的咒罵聲從底下傳來。
初雪一愣，目光一轉，落在橋下不遠處的河提邊。
光線略昏暗的河岸邊站着幾個人，其中四五個将一個灰色頭發的少年圍在了中心。
幾人正拳腳相加打的正兇，面對複數對一的場景，兇狠的灰發少年一時竟然也沒落下風，不過也偶爾會被漏空的一拳一腳揍的正着。
随着時間的拉長，灰發少年露出了疲态。
“他快沒力氣了！快——唔！”
開口喊話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灰發少年一拳打臉，肚子也被他狠狠踹了一腳，那人頓時痛苦的彎腰倒在地上。
不過灰發少年同樣也被另外兩人按住手臂，一人從後面補了一腳，直接把他踹到河岸邊的草坡上。
先前倒下那人見他受傷，頓時忍着痛意站了起來，走到灰發少年面前，用手抓起了他的頭發，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拽。
他沖灰發少年獰笑道：“灰崎，沒想到吧，今天你終于落在我手裏了。”
那張臉上布滿淤青紅腫也依舊能辨別出原本出衆帥氣的臉露出輕蔑狂妄的笑容，他扯開嘴角，譏諷道：“別忘了是你的女人自動貼上來的，真是可憐啊。”
那人面孔扭曲，咬牙又一拳揍向灰崎祥吾的肚子，看着面色發白直冒冷汗的狼狽模樣，心情略好了點。
“你別以為你還能繼續嚣張下去！”
面對他的威脅，灰崎祥吾不為所動，狹長的灰眸滿是嘲諷：“怎麽，難不成你還想殺了我？”
對方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裏閃過詭異又狠毒的光芒，他不懷好意的說道：“比起殺了你，有個方法會讓你更加生不如死。”
随後他對着身旁兩人點了下頭。
接收到他的示意，另外兩人露出猥瑣的笑容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手伸向了自己的褲子。
64.迷色線9
“哈哈哈！灰崎你也有今天！”
“啊！這個表情不錯， 快把他按緊一點！我好拍下來！”
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斯文乖巧的少年，臉上卻帶着截然相反的扭曲興奮表情。
手機屏幕的熒光照亮了他的臉，越發顯得猙獰。
“抱歉，手機借用一下。”
一只白嫩纖細的手臂伸了過來，從他手裏拿走了正在拍照的手機。
不過短短幾秒， 又放回了他的手掌裏，只是剛才拍下的照片卻都被人删完了。
少年本欲發怒，但是想起方才那分外動聽的女聲，便轉過頭表情不善的望過去：“怎麽， 想管閑……”
話未說完， 眼睛已經瞪大。
即使晚上的月色不算明亮，也依稀能夠看清銀白月光下， 五官精致的令人驚嘆的美麗少女。
漂亮的臉蛋面無表情， 她微微歪頭， 正欲開口，卻有一道兇狠嘶啞的聲音先她一步大聲道：“別他、媽的多管閑事， 快給我滾！”
幾個少年回過神來，滿是驚豔的目光随即轉變成下、流的貪婪和觊觎。
“看他們倆應該認識啊， 莫非這個漂亮的小妞也是灰崎的馬、子？”其中一人不壞好意道，語氣裏卻有幾分嫉妒。
“請不要誤會， 我沒有人、獸的癖好。”少女認真的辯解道。
幾人一呆，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唯一能聽懂的灰崎祥吾臉色發黑。
“嘿嘿， 不過既然是送上門的美人。”
“美女， 陪我們玩玩吧。”
“讓我們高興了，就把灰崎還給你怎麽樣啊？”
初雪看着朝她圍攏過來的幾人，灰崎祥吾被一個人壓在地上動彈不得，那雙狹長的灰瞳死死的瞪着她。
蠢貨，快跑！
她從他的眼裏得出了這樣的訊息。
“請不要這樣做。”少女的神情有些困擾。
“別害怕嘛，美女，我們會讓你開心——”
率先朝少女伸手去摸她胸口的黃毛少年被少女捏住手腕輕松一個過肩摔扔進了旁邊的河裏。
随着噗通的落水聲，剩餘幾人反應過來，眼睛卻忽然被火辣辣的東西刺激的紛紛痛苦慘叫着彎下腰。
“xxx牌防狼噴霧器，出門在外必備神器。”
少女語調平直的說出這一段廣告語，然後彎腰從幾人空隙間鑽了過去，壓住灰崎那人見狀臉色一變，被逮住時機的灰崎祥吾一個翻身，一腳将其踹倒在地，似乎為了報複剛才的仇，他連續踹了好幾腳。
初雪扯住他的領帶，像拖狗一樣把他拽走了。
兩人跑到街道上後，腳步才慢了下來。
“松手！”灰崎祥吾拽回了自己的領帶。
兩人站在一間旅館的廣告燈下面，彩色的霓虹燈将灰發少年臉上的凄慘狀況照的清清楚楚。
察覺到了少女的注視，他眉頭一皺，極為兇惡的瞪了過來：“看什麽看！別以為我會感謝你。”
他的面色還有些陰暗，顯然是覺得自己被一個以往瞧不起的女生救了是一件非常難堪的事情。
初雪不解的歪了歪頭：“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灰崎祥吾炸毛吼道：“誰讓你多管閑事了！”
“為什麽不能管？”
少女柔美清脆的聲音帶着更清晰的疑惑，傳入了灰崎祥吾耳中。
“你是屬于我的。”的狗。
灰崎瞪大眼睛：“你——！”
初雪表情認真，和灰發少年四目相對。
直到他率先扭過頭，不屑哼道：“誰會把那種玩笑當真，你是小學生嗎？”
“我當真了。”少女輕聲道：“灰崎君，你要耍賴嗎？”
不遠處的馬路口，傳來車輛鳴笛和輪胎摩擦地面的嘈雜聲。
初雪望着散發着昏黃光芒的路燈，只聽到了一句帶着不耐的嗤笑聲：“你真是蠢的無藥可救。”
少女收回目光，擡頭看向他：“灰崎君，今天晚上我可以去你家住嗎？”
灰崎祥吾：“……”
然後他把少女帶回家了。
灰崎祥吾坐在自己公寓的沙發上，目光呆滞。
等等，為什麽他會聽她的話直接把她帶回來了啊！
他煩躁的抓了抓淩亂的灰發，後背一靠，仰躺在沙發背上，用手背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雖然灰崎祥吾交過不少女友，但是從來沒有把女生帶回家的先例，先不說他完全沒起過這個想法，其次他也不認為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算得上是他的家。
标準的單人公寓式房間，沒有多餘的裝飾，除了生活必用到的家具之外，再也沒其他的東西，而且地上和桌子上還亂扔了不少沒洗的衣服以及吃完沒扔的泡面盒，導致整個房間都充斥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他以為少女會很嫌棄，卻沒想到她的反應相當平靜，甚至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樣。
這讓原本懷着惡意心情想嘲諷對方的灰崎祥吾反而覺得尴尬起來。
正當他思緒亂想的時候，少女拿着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找出來的掃把和帕子又走進了這個跟垃圾場沒兩樣的客廳。
“拿着。”
灰崎祥吾看着被少女塞進手中的掃把呆愣了一抹，随後不屑挑眉道：“想讓我掃地？呵，你以為你是誰？”
半個小時後。
“可以了吧。”
灰崎祥吾滿臉不耐的拖着兩個大垃圾袋，擡眼看見少女的模樣時，毫不客氣‘噗’的笑了出來。
初雪擡起沾着黑灰的臉蛋，看着指着她笑的萬分開心的灰崎祥吾，一把将手中髒兮兮的抹布朝他臉上扔了過去。
被抹布糊了一臉的灰崎祥吾：“……”
兩人将收拾出來的垃圾全部扔到樓下的垃圾桶裏後，初雪拖着快要炸毛的灰崎祥吾又去了最近的便利店，買了一些速食快餐和日常用品。
當然，是灰崎祥吾掏的錢。
灰崎祥吾一臉咬牙切齒的瞪着廚房裏的身影，又暗自惱恨自己，為什麽不由自主的順着這個人的想法走，簡直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他在心中發誓，下一次肯定不會再聽她的話了，再聽他就是狗！
“灰崎君，飯熱好了，準備洗手吃飯了。”
“……哦。”
灰崎祥吾看着桌上的晚餐，神情少見的有些恍惚。
至從父母離婚後，母親跟着已經結婚了的哥哥去了北海道定居，灰崎祥吾不願意跟過去，他們便在東京這邊給他租了個單間公寓讓他一個人住，灰崎祥吾的性格也絕對算不上乖巧型，經常和家裏人鬧矛盾，所以彼此間的聯系僅限于每個月的生活費和偶爾重要節日一兩句禮節性的問候而已。
由此可見，他和家裏人的關系有多麽僵硬。
性格乖戾的灰崎祥吾向來都是獨來獨往，即使是那些不良圈的同類也只是一起玩玩的程度而已。
灰崎祥吾以為自己已經習慣并且享受這種孤傲不羁的自由随心，可是看着對面那人安靜溫軟的眉眼，他只覺得內心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他嘴唇蠕動，語氣難得不見戾氣：“深月……”
然而對方無情的打斷了他：“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灰崎祥吾：“……”
灰崎祥吾憤憤然的吃完了飯，扔下筷子便一臉怨氣沉沉的盯着少女。
初雪在這樣陰森森的目光中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她也沒指望對方會善後，便起身将碗筷收拾了，端進廚房，放到水槽裏，擰開水龍頭。
即使是背對着，初雪也能感覺到來自身後的刺人視線，等她洗完碗後，那雙實質性的黏人目光仿佛要灼燒起來一樣。
初雪把洗幹淨的碗筷放進櫥櫃裏，轉身走向灰崎祥吾。
灰發少年眯起了眼眸，微微擡起下颚，即使是臉上帶着淤青，也難掩他痞氣傲慢的氣勢。
那雙灰色的狹長眼瞳仿佛盯上獵物般，牢牢的鎖着她。
少女走到他面前站定，擡起了手。
“痛——你幹什麽？！”
灰崎祥吾一陣龇牙咧嘴，他擡起頭，少女精致的小臉滿是認真專注，她的手裏，拿着一枚OK繃貼在了他臉頰上的傷口處。
灰崎祥吾不說話了。
安靜的等到少女貼完，在她轉身的時候，灰崎祥吾拉住了她的手腕。
“深月，要不要試下和我做一次。”
65.迷色線10
“……嗯……啊哈……”
“嗯……輕點、很痛诶！”
初雪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 我還不是很熟練。”
“你拿我練手？”
灰發少年不悅的挑高了一邊的眉毛，不過看上去倒也沒生氣，貼着OK繃帶的俊臉浮現了一層薄薄的緋色和少許晶瑩的汗珠。
少女誠實的點頭道：“是的，麻煩你忍耐一下，如果覺得痛的話就叫出來吧。”
灰崎祥吾：“……”
柔嫩纖巧的手指拂過肩胛骨下的皮膚， 屈指用力一按，手掌心的結實的少年軀體立刻繃緊，一聲低啞的喘息從喉嚨裏溢出：“……嗯……”
兩人均是一呆，初雪眨了眨眼睛， 視線往下挪去。
“正常生理反應而已。”灰崎祥吾冷哼道， 倒也沒有窘迫，微微汗濕的額發緊貼在白皙的額頭， 凝結的汗珠打濕了睫毛， 勾勒着那雙蘊着桀骜張揚的狹長眼瞳多了幾分異樣的奢靡色、氣。
見初雪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灰崎祥吾眯起了眼眸，嘴角勾起引誘夏娃偷食禁、果的壞壞笑容：“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哦， 我的技術很好的，絕對會讓你……嘶！！”
“好了。”
灰崎祥吾龇牙咧嘴了一番， 他活動着酸痛的手腕從坐起來，五指握了握， 頓時覺得靈活舒爽多了。
這家夥會的還挺多的嘛。
他的腦海裏剛剛閃過這個念頭，臉上的表情霎時頓住了。
等等！他不是要和她來一發的嗎？
孤男寡女于冷寂的房間裏寂寞難耐幹下來個身體上的互相交流才對不是嗎？？
可是為什麽會發展成在單身公寓裏按摩這種奇葩的轉變啊啊！
灰崎祥吾目光呆滞， 陷入了之前的回憶中。
“深月， 要不要試下和我做一次。”
“做一次？嗯、我明白了， 你現在身體有傷，不如我在上面吧？”
“啧，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玩的嘛，可以哦，我還沒試過女上位呢～”
“你先把衣服脫了，趴到床上去。”
“……你和很多人做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