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年7月14此情可待成追憶

2014年7月14日此情可待成追憶

2014年7月14日  拉薩  晴

早上醒來,已經天光大亮。拉薩的天,總是這樣幹淨純粹、碧空如洗。

北郊車經過軍區總醫院,距離已經很近了,我探出頭,看到熟悉的軍總大門和後面如山矗立的三座大樓,門口兩旁有哨兵在執勤,和你給我發的照片一模一樣。

這裏,就是你們實習的地方,也是當初以為會是你最終歸宿的地方。偶然有一天,知道你就在每周跟車都會經過的軍總,那時,常常會有奇妙的感嘆,原來,我們這樣近呢?

此時想來,總覺得人生莫測。很久之前,我不會知道,同樣的,以後我還會經歷什麽,也依然不能知曉,這就是人生。

回到家用了兩個小時,把我們的□□息記錄全部導了出來,word左下角顯示有十三萬八千多字。文檔一頁頁往上翻,那些從沒在意過的記憶紛紛躍然眼前,原來,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你在哪裏上的學?”

“xx大學,你呢,哪個大學?”

“天,師妹!”

“真的嗎?!”

“我零六年考的xx大學,計科院。不過後來我當兵後零七年就離開了,也就是零六到零七我算你師兄。

“意思現在就不算了?”

“現在改行當醫生了。”

“一日為師兄,終身為師兄麽!”

“說的也是,我當時在老校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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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我們才第一次聊天,就互相把老底掏了個幹淨。大概是老鄉加校友,如今還很有可能一起在他鄉工作這奇妙的緣分,也或者是感受到你的坦誠,網絡上從來不與陌生人交談現實情況的我也放下了防備。

“不是當兵去了麽,怎麽又改行當醫生了?”

“我父親當了十幾年兵,我從小就想當兵,進了部隊後考的軍醫大學,其實我更想上指揮官類的院校,但意外被軍醫錄取了,沒辦法。”

“哦,隔行如隔山,并不是很懂你的模式呢,”

“25歲的師兄還在實習,我都參加工作了,天,真是歲月催人老呀!”我繼續調侃。

“哪裏,妹妹你才21,和你比我才是真的老了呢!”

“我剛來那會兒血氧飽和度立馬降到了86%……”你開始裝逼了。

“什麽?”

“拉薩這邊海拔高,缺氧啊!”

“憋跟我用專業名詞,聽不懂。”

……

“在幹什麽?”你又上線了。

“我在和一堆衣服作鬥争,我輸了。”

“你在洗衣服嗎?”

“是啊,洗衣機要換新的了,很氣人,不好用。”

“這會兒了洗衣服?”

“七點鐘開始洗的。”

“天,你得是洗了多少衣服啊?”

“哈哈哈,所以我說它不行了嘛,不是衣服多,要不是在打掃衛生,我就手洗,不指望它了!”

“好勤快的女娃!這才是我們的陝西婆姨。”

“婆姨!【汗汗汗】我這是穿越到平凡的世界裏了嗎?”

“來自yy的師兄,人家還是小孩子,就不要這樣稱呼我了吧?”

“怎麽,你不也是陝西人麽,不習慣?”

“我們那才不叫婆姨呢!”

“好吧,那叫什麽?”

“哎哎哎,好像關注點不是這個啊!”無知無覺被你拉進坑。

“哈哈哈,貂蟬也被稱婆姨的。”

“貂蟬?她嫁哪兒了?”

“呂布,呂布哪裏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這是個有深度的問題,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我也開始自由發揮。

“呂布真不知道哪裏人?”一秒反映直男的智商。

“別糾結這個了,他是三國人,知道這個就可以了。”

……

“起這麽早,就為了坐在那等?”早上你很早發來消息,我問你。

“統一集合去開飯。”

“有點部隊的感覺。”

“就是,好不好?”

“挺好的,部隊能給人很多在外面學不到的精神!”

“比如強迫症?

“或者說應該叫完美主義者?”

“真是好姑娘,真會用詞。”你也挺會誇人的。

“強迫症典型症狀是明明鎖了門,走到樓下還是忍不住回去檢查一遍。”我假裝一本正經給你解釋。

“還有洗衣服,會不由自主的數100下?”你接話。

“什麽,太閑了嗎?”

“數一百下就結束了啊。”

“洗衣機洗還是手洗?”

“當然是手了。”

“一百下……還好吧,差不多及格了,針對不很髒的衣服來說。”

……

“你都帶些什麽課?”

“綜合,什麽都帶。”

“語文數學英語都有嗎?”

“哈哈,幼兒園不是這樣稱呼的,內地的都有,拉薩這邊沒有浸入式教學,除了專門的外語幼兒園沒有教英語的。”

“呃,隔行如隔山麽,浸入式教學,專業術語?我也聽不懂了。”終于,我也可以裝逼了。

……

“你實習還有多久?”

“最後兩個月了。”

“畢業後怎麽分配?”

“新西蘭都有可能,但這邊的可能性最大。”

“新西蘭什麽鬼?”

“新疆、西藏、蘭州(甘肅)”

“哦,為什麽這邊的可能性最大?”

“我們上一屆都分在這邊,而且我們是在拉薩實習的,嗯,還有,我學的專業就是高原醫學。”

……

拉薩的夜比內地來的晚一些,八點多天才漸漸暗下來。收了衣服回來,微信裏有一個叫程飛的朋友發來消息,說他和朋友來拉薩玩,問我可不可以給他們當導游?

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個高中同學的朋友,莫名介紹給我,人在新疆阿克蘇,我在西藏拉薩。我現在都搞不明白這個高中同學是怎麽回事?

但因為加之前并不知道和我不在一個地方,所以就稀裏糊塗多了這樣一個朋友。

“你們幾個人?都是男的?”

“我們兩個人,另一個是女同事。”

“哦,當然可以,你們什麽時候過來?”

“現在已經到蘭州了,後天早上到。”

“你們是從烏魯木齊出發的嗎?”

“不是,阿克蘇到蘭州,再轉西寧到拉薩。”

阿克蘇,查喀什地圖的時候有看到,應該就在喀什下面不遠的樣子。

“阿克蘇離喀什遠不遠?”

“不遠,六個小時的火車。”

“我就在阿克蘇教書,去過一次喀什。”

我吞了吞口水,六個小時火車在我看來已經相當遠了,可以從西安到蘭州、可以從西安到河南或者山西?

“過來一共需要多少小時?”

“将近60個小時吧,這是不需要轉車的情況下。”

“你們好拼!”

我整天念叨拉薩離家太遠,如此說來,相較之下,西安真的只有一眯眯遠啊!

“你過來,汪鵬知道嗎?”汪鵬就是我那個高中同學。

“他在昌都,應該來不了,我就沒告訴他。”

“17號來了給我發消息,我帶你們去找好吃的,轉轉大小昭寺和八廓街。”

“謝謝你了,在這邊也沒什麽朋友,拉薩也只認識你一個,就麻煩你了。”

“客氣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嘛!”

“不過我只能陪你們一天,19號的飛機就回西安了。”

“票已經買了嗎?”

“嗯,是的。”

“沒事,我們21號就回去了,我同事之前來過的,我們在拉薩待兩天就去珠峰了。”

“就是想着,到拉薩了順便來看看你。”

因為中途這一小插曲,再洗漱完,夜已經很深了。

這幾天我都睡得很早,睡前總要帶着耳機聽歌,不然一不小心就會失眠到後半夜。今晚也是如此,耳裏灌滿了不知所雲的歌聲,腦子卻早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大概是看了消息記錄的緣故,音樂催眠法似乎也不怎麽奏效了。

好在明天是周末,幹脆爬起來,開了燈,繼續看。

2014年4月4日,認識你第三天,你要聽我的聲音,被轉移話題後,托人給我送藥來,晚上我就用語音和你說話了。

第四天,你要和我視頻,這個時候我才開始正視你對我的态度,還有,我對你的感覺。

“你會不會針線活?”

“幹什麽?你衣服破了?”

“沒有,就是問你。”

“真問錯人了,不會。”

“只能縫個扣子。”

“那也可以了。”

一張衣服的照片發了過來。

“能看出這件衣服有什麽異常嗎?”

“難道你縫了它?”

“對呀,還是拿粉線縫的。”

“我無話可說,比我手藝好。”我真沒看出來你縫在哪裏,技術确實比我強。

“實在是找不到合适的線了。”

“反正又看不出來。”

“哈哈哈,承蒙誇獎!”

“你起床了嗎?”你又問。

“起了。”

“我看。”

“看什麽?”

“讓我看看你洗漱了沒?”

“下雪了”

“是嗎?”

“怎麽出去呢?還沒吃早點呢。”

……

不一會兒你又發來一組圖片。

“美麗的母校,你拍的嗎?好漂亮。”是X大的校園雪景。

“有些是有些不是,沒看到圖片上有标志嗎?傻瓜!”

“官方标志的沒有你拍的好看。”再來一波奉承。

“真是會說話。”

“呵呵,請多謝p圖技術!”

“我記得求知堂每周末會播放免費電影對不對?”你又開啓了回憶模式。

“是的,不過我在的後三年在修建,不知道現在開沒開?”

“還有東門拐出去就是街道,旁邊就是W大學了?”

“當時沒事就往裏面蹦,還鑽進去聽課。”

“是啊,近嘛,我也經常進去逛,不過沒有我們學校漂亮。”

“同感。”

“你現在在幹什麽?”

“寫東西,順便和你聊天啊!”

“好吧,你這丫頭不早說,那你先忙,空了再聊吧。”你假裝很善解人意的樣子,現在再看,你的意圖簡直躍然紙上。

“好吧,那你早點休息。”我也順水推舟。

過了十五分鐘……

“不行,睡不着。你寫完了沒有?”大概沒想到我那麽幹脆地就結束了聊天,你又不甘心了。

“哈哈,那就谝一哈?”我很得意。

“‘谝一哈’是啥?”

“艾瑪,關中話你不懂?”

“哈,知道了,聊一哈,對不對?”

“是啊”

“我是個莽夫,不認識那個谝字。”

“謙虛了,成績不好能進軍醫大學?當我傻哦!”

“哈哈,你這丫頭。你在寫什麽?”

“教案。”

“我可以看看嗎?”

“怎麽看?”

“視頻啊!”

我給你發了一張圖片。

“不用啦,我拍給你看。”

“你今天在做什麽?”為了轉移話題我問你。

“下班後聽了一小時課,做了一套英語題,下載了一堆app。”

“厲害了我的哥,畢業了還這麽好學?四六級不是都過了嗎?”

“以後考研要用到,再說,沒事做無聊呗!”

“你這消遣的方式我是佩服的。”

“視頻下,怎麽樣?”你再次提及。

“哦,對了,你怎麽不打籃球啊?”我再次轉移。

“為什麽一直轉移話題?”

“哈哈,哪有?”

“我又不傻。”

“為什麽一直要視頻嘛,空間裏不是有照片,你不是看過了?又不好看。”

“謙虛了。……蘇湖,你有男朋友嗎?”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幹什麽?”

“我就問問,有嗎?”

“單身狗一只,哈哈哈。”

“那我有機會了。”

“你說什麽?”

“讓我看看你?”

即使和你聊得挺好,你也是問什麽就說什麽,但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和你談戀愛。

網戀這種東西,在我以往的認知裏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即使在可以談戀愛的年紀裏,我也會擴大社交圈,認識很多人,但也從沒有想過要在網絡上認識誰。畢竟,虛拟世界,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即使說的再真誠可信。

更何況,你還有一個不知道真假的女友。

可是,你人畢竟就在拉薩,是網戀也不是。

我開始回想,照片中的你長什麽樣?開始思索,這幾天你留給我的印象。

“哥哥,我只當你是師兄哦。”

我很想知道,那個和你摟着肩拍婚紗照似的藝術照女孩是誰?可我不會去問,盡管我對你已經頗有好感。因為對于不很熟的人,我不會主動把自己置于下風。

沉默了十分鐘,你說:“哦。”

我不以為然,去做自己的事了。

晚上,你發來消息。

“師兄也好吧,你總能見到我的,如果我分過來的話。”

是不是我不問,你永遠都不會想到,問題在你“女友”身上?

思索了一陣,我還是松了口風。

“期待,見到師兄自然高興,不過也僅此而已。”

“假如我追你呢?”

“先解決好你女友的事吧。”

“說了,那不是我女朋友,真的冤枉我了!【大哭】”

“真的?那好吧,本宮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你的故事。”

我知道,如果是有深刻感情經歷的人,我的行為無異于揭人傷疤,可我還是決定這樣做。

曉琳的故事給我的影響很大。

我的其他大學同學都和我一樣,平凡地度過了大學生活,只有曉琳,像演電視劇一樣。前腳畢業,後腳就領證嫁入豪門。對方是個十分溫文儒雅、笑容和煦的人,對曉琳也百依百順、态度可親,甚至對她的父母也是畢恭畢敬,十分尊敬。大家都說曉琳走了大運,随手一抓就是個絕佳好男人。曉琳卻說,她犯了這輩子最大的錯。

那個男人心裏有一個深愛的女人,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在一起,才聽從父母意願娶曉琳,卻是一具行屍走肉。這抹心頭的白月光成了他最不能碰觸的痛。

我常常想,這個人,在最深的夜裏想的是誰?他的心裏永遠藏着一個比曉琳重要百倍的女人,而陪他一輩子、為他生兒育女、奉養父母的卻是曉琳,這個看不見摸不着的陌生人輕而易舉就把曉琳的人生打的千瘡百孔、心如死灰。

從那以後,我對感情似乎有了潔癖,寧願遇到一個感情白癡,也不願意找個很有經驗的人。感情的付出是相互的,沒有願不願意,只要你玩了、付出了,不知不覺都在淪陷,只是淪陷的深淺不同罷了。所以,如果一個男人心裏有道不能揭開的傷疤,那麽,我尊重你,你也不要來打擾我。

“那是我表妹,你想想,表哥表妹能有什麽?”

“哦,那真是我想多了【傻笑】”

“你看,說出來不就明白了,我還以為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呢!”我又安慰你。

然後,你表妹的□□在我眼裏一下子就變得可愛多了。

那天晚上,我把那個女孩的空間扒了個幹淨。

哎,女人的心思啊!

我意外發現,你們神似婚紗照的藝術照,被你表妹放在一個名為LOVE的單獨相冊裏。

甚至在下面的評論裏,她的朋友們紛紛評論:“緋聞男主角終于出現了!”,她也認同回應。

我驚訝、吃驚,又生氣,覺得你欺騙了我。可我依然不會去質問你,因為我們毫無關系,而且這些只能叫捕風捉影,只能默默做好随時拉黑你的準備。

原諒我此刻的敏感和多疑,這大概就是我性格中的致命弱點。一點點的懷疑,就可以如燎原星火,把其他一切都否定掉。你真的不是一個很适合的人,一開始就有這麽多令人不安的疑點。

如今想來,這也許就是上天給我的警示,在告訴我,你不是那個對的人,是嗎?

“小師妹,在嗎?”

“到哪裏去了?”

“在啊”

“怎麽半天不回我?”

“剛看到”

“今天在幹什麽?”

“沒幹什麽”

“怎麽了?”

“沒怎麽呀?”

“你生氣了?”

“呵呵,我都沒見過你。”

“【吃驚/疑惑/】到底怎麽了?”你發來不明所以的表情。

我真的是個不善于隐藏情緒的人,想了想,這樣子确實不好,有什麽就說出來好了。

“你們的照片被你表妹放在一個名為LOVE的單獨相冊裏,這代表什麽意思你知道嗎?”

“你是柯南啊,我真的服了你了。”

“是吧,我知道我挺煩人的,你要是嫌無聊,把我拉黑就好了,我不會怪你的,是我自己太無聊了。”

“哪裏哪裏,是我接受能力太差了。”

“呵呵,我謝謝您的包容!”

“你在說反話吧?”

“你說呢?”

“好吧好吧,是我不對。”

“說重點,我不聽廢話。”

“什麽重點?”

“裝,繼續裝。”

沉默。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你的性情,遇到不想說的就沉默。

那時候的我還真的無所謂,對你這種表現,我不屑一顧。

反正誰把誰當真了呢?

第二天早上,收到你的消息,是昨夜淩晨2點多發的。

“剛剛有場急救手術,沒來得及和你說就被抓進手術室了,抱歉。”

“現在才結束,已經睡了吧?”

“那确實是我表妹,她的事沒什麽可說的。”

我沒有理會,直到晚上,你發來消息。

“我表妹的事我真的不想說。”

“懷醫生,我們只是朋友,你不想說的就不用說,我沒逼你,也不會逼你。”

“可我沒有打算把你當朋友。”

“那你就需要調整自己的态度了,我從前不認識你,現在也只是一般熟悉,按理說,你不想說就可以不說,我沒有什麽意見,可是我也就不能給予你更多的信任了。抱歉,真的就是這樣子狗脾氣。”

“我知道。”

“她比我小兩歲,已經結過婚了,還能有什麽故事呢?”我以為你接下來不會再說什麽了,誰知你竟解釋了……

“哦,這樣啊,那她老公呢?和你拍那麽親密的合照,不怕他老公吃醋啊?”

“那時他們已經離婚了。”

“什麽時候離的?”

“才結婚一年多。”

“她老公是做什麽的?”

“做編程的。”

“希望你能原諒我的魯莽,獨自在外形成的安全意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有些事情我是有原則的,不問清楚,我不能把自己置于莫名其妙的境地。”

“我猜到了。所以,想想還是說吧。”

沒結婚、現在沒女朋友。

那時我得到了真正想知道的情況,也就不再過多追問,因此,有些還不太清楚的地方我也刻意忽略了,怕自己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把你吓跑。

然而,我不後悔,因為到這裏,我對你的态度已經在悄然改變了。

之後的十來天裏,我們從故鄉講到他鄉、從現實講到理想、從部隊講到學校、從天文地理聊到歷史戰争……每天晚上長達兩個小時的電話或者語音,從一點一滴裏,了解了你的工作,知道了你的家庭,懂得了你的信仰。

“為什麽還是不接我的視頻?”

“以後會告訴你的。”

“我要現在就知道。”

“真想見,周末我們可以見一面。”

“真的?”

“你說呢?”

“見面你都敢,為什麽不能視頻?”

“直接見面比在視頻裏好,你信不信,我是對的?”

“我信。”

“呵呵,想都不想,好沒誠意!”我故意無理取鬧。

“你要把我逼瘋了……”

“……”

那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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