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鹹菜
鹹菜
不過……
謝清殊，好像對她過于好了點有什麽問題嗎？
完全沒問題！
她一生行善積德，旺仔牛奶是她應得的。
于是她拿着旺仔牛奶向謝清殊揚了揚，然後打開喝了一口，真甜。
前面傳來了一聲楊采雲的一聲冷笑。
許言歡湊過去：“旺仔牛奶的确好喝啊。”
“哼。”
上學的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許言歡早起了一星期在校門口值勤，也不知道勸說是不是有效果，終于沒逮到就霍少揚遲到了。
奇怪的是，也沒看到他進校門上學，但他每天都來了。
直到有一天，許言歡查勤完回教室的路上，找到了原因。
她和蹲在學校圍牆上的霍少揚面面相觑。
難怪她值勤一周，都沒看到霍少揚的影子，敢情走的不是正路啊。
霍少揚也不介意，反而沖她無所謂地笑。
配合張揚的臉，以及翻牆的姿勢，妥妥的不良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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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歡深吸一口氣，正想說點什麽。
忽然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那個同學，在幹嘛呢！”
是教導主任的聲音，以及從遠及近的腳步聲。
許言歡：“你快點下來，趕緊跑，不要被逮到了。”
翻牆被教導主任逮到，這得扣多少分啊。
她聽到霍少揚笑出了聲，然後毫不猶豫地從高牆上跳下，起身的時候還安慰她：“放心，不會被抓到。”
說完長腿一邁，就往教學樓跑去，很快不見人影。
許言歡做出一副追趕的姿态，意思意思跑了兩步就停下了。
這時教導主任已經趕了上來，看到許言歡手臂上挂着的值勤袖章，問道：“剛看清楚是哪個班的了嗎？”
許言歡：“他跑的太快了，我沒看清。”
她頂着一張好學生的臉，說的無比誠懇。
“哪個年級的有看到嗎？”
“好像是高一的。”
說謊一點都不臉紅心跳的。
“高一的嗎？我去查查，你先回教室吧。”
“好的。”
許言歡和教導主任道別後，非常冷靜地走回了教學樓。
霍少揚從樓梯拐角處走出來，他嘴角含着玩味的笑意：“班長~”
這一聲班長被他拖腔帶調地喊出來，似在舌尖走了一遭，許言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正常說話行嗎？”
霍少揚笑了，他不笑或者冷笑時有種冷漠感，但高興時笑起來中和了冷漠，更像這個年紀的高中生。
“班長這次沒把我供出去嗎？”
“我瘋了嗎？你翻牆被逮到，還不知道要扣多少分。”
“還以為你是鐵面無私的班長，見不得翻牆遲到這種歪風邪氣。”
“怎麽會，我十分愛護班上的同學。”許言歡咬牙切齒。
“這樣，你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讓我先走一步可以嗎？你們把他打一頓，我看着你們打完再走好吧。”霍少揚忽然捏着嗓子，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許言歡忽然反應過來，他在學她！
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七中附近的小巷子裏，他被人追殺避難，許言歡無辜被牽連，為了表明自己和他沒關系，她說了幾句撇清關系的話。
“你這麽記仇的嗎？”許言歡沒好氣地瞪他。
“可不是，就沒見過這麽冷血無情的人。”霍少揚跟在她後面慢悠悠地上樓：“班長見死不救，試圖扔下同學獨自逃跑。”
“也沒有很冷血無情吧，我不是還幫了你，我能力也有限，當時指個路已經是極限了。”許言歡辯解：“而且當時你還不是我的同學。”
“不是同學就不幫了？”霍少揚反問。
“我不是幫了嗎？給他們指了個錯的路，要不是後面有人把他們叫回來，我這忙就已經幫到你了。”
“哦，那多謝你了。”霍少揚沒什麽誠意地說。
“那也不用這麽客氣。”
“所以，為了感謝你，我不是把你送回家了，”霍少揚強調：“你還是第一個坐上我車後座的女生。”
許言歡嗤之以鼻：“少來，誰稀罕。”
——
周五最後一節課是學校通知的大掃除，班主任孫老師走進教室，環視了一圈，緩緩開口：“有些同學啊，要放假了心思就野了。”
“你看看你們有個重點班的樣子沒有！開學後一直沒有安排第一次月考，就是怕你們考出來分數太難看，十一月的期中考是七校聯考，到時候我看你們這段時間到底學的怎麽樣。”
七校聯考，一般是高三模拟考才有的待遇，沒想到讓他們給遇上了。
不過底下的反應也一般，一中是永江重點中學，一班又是重點班，他們的競争對手大部分也是班上的同學，雖然沒有第一次月考，但沒門學科大大小小的測驗加起來也不少，每個人的成績在什麽水平大家心裏也有數，不至于一頭霧水。
七校聯考的消息顯然觸動不了在座的學生，孫老師又扔下一個重磅消息：“還有，趁着大掃除的功夫順便把座位給換了。”
說完就把座位表投影到大屏上，大家目光都落到了上面，找着自己的位置。
豁，這個消息的關注度明顯上升不少，教室裏頓時鬧哄哄的。
“我不想和你分開啊，親愛的同桌~”
“喲，太後這次沒把男生女生分開坐啊。”
“新同桌居然是老謝！”
……
許言歡也看到了自己的新座位。
同桌換了，前桌楊采雲的位置也換了。
現在她的新同桌是……
“班長好啊。”身後傳來一道很欠的聲音。
是霍少揚。
因為楊采雲換到了別的位置，許言歡心情有點差，只淡淡地嗯了一聲：“你過來幹嘛？”
沒記錯的話，他的新座位不在這附近。
霍少揚湊過來，心情很好：“來給班長搬桌子啊。”
許言歡：“不用，我自己搬。”
她又不是沒長手。
“客氣什麽。”霍少揚将課桌上的書一股腦地塞進書桌，搬着桌子出發了。
許言歡只得搬着椅子跟上。
等霍少揚将桌子搬到新位置時，另外一個人将她亂七八糟的雜物也一起搬了過來。
熟悉而溫潤的聲音響起：“東西給你放這了。”
“好。”
沒錯，後桌也換了，換成了謝清殊。
許言歡剛看到座位表的時候就在想，這次排座位的依據是什麽，始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可能是班主任的心情吧。
現在她坐在第四大組靠牆一組倒數第二的位置，這個動漫主角的位置。
可惜漫畫中的主角通常是孤獨的，但她還有個同桌。
新同桌懶洋洋地坐在座位上，支着個長腿，占了很寬的位置。
書包看上去很輕，桌肚裏也就零散的幾本書，他難道不寫作業的嗎？
見到許言歡看過來，霍少揚揚起嘴角，浪蕩子的氣息傾瀉而下：“看什麽？”
要不要把纨绔子弟發揮的這麽到位啊。
許言歡：“看你好看行了吧。”
霍少揚：“當然行啊。”
班主任已經在講臺前安排大掃除了，許言歡負責窗戶衛生。
她和幾個女生拿了抹布，找了一些報紙，爬上了窗臺。
相比平日緊張的學習，大掃除算得上是身心放松的活動了。
班上的男生像模像樣地做了一會衛生後，就開始打鬧起來了。
拿着掃把開始扮演武林人士打架，灰塵那個飛舞啊。
眼看有人舉着滴水的拖把即将加入戰局，許言歡連忙喊道：“哎哎哎，拿拖把的過分了，趕緊放下，繳槍不殺。”
衛生委員楊采雲則是直接罵人了：“唐勝宇你是閑得慌嗎！你咋不把拖把糊臉上！”
這麽一頓呵斥之後，幾個帶頭的終于老實了不少，班上總算是清淨些了。
然後她看到唐勝宇在楊采雲背後做鬼臉，學着她一蹦一跳地走路，逗笑了看熱鬧的同學。
楊采雲也意識到了什麽，回過頭一看，恰好看到唐勝宇蹑手蹑腳學她走路，頓時大怒，拎起掃把追殺。
看熱鬧的還在喊加油，還給唐勝宇出馊主意：“往男廁所跑，她肯定不敢進去！”
班上頓時又亂成一鍋粥。
許言歡扶額，這個大掃除還能不能好了，她幹脆也看戲好了。
她坐在窗臺上看他們打打鬧鬧，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她。
許言歡低頭，發現是陶婉婷正小聲地喊她：“班長，班長。”
許言歡從窗臺跳下：“嗯，怎麽了？”
“能過來一下嗎？”
許言歡跟着她來到她的座位前，好巧不巧，陶婉婷是霍少揚的前桌。
她看着陶婉婷從書包裏取出一個白色的塑料袋，裏面像是裝着什麽東西。
陶婉婷緊張地将東西遞給許言歡，聲音依舊很小，仔細聽似乎還帶着顫：“班長，這個送你。”
“這是什麽？”許言歡接過去，打開塑料袋，裏面是一個裝着鹹菜的塑料瓶。
“是我們家鄉的一種特産，很好吃的。”
“送給我吃嗎？謝謝你呀。”許言歡打開蓋子，獨有的鹹辣氣息撲面而來，她眼睛亮了。
“不不，是我要謝謝你，謝謝你之前幫我。”陶婉婷小聲說。
“嗨，都是小事，主要是謝清殊的功勞。”
“不，還是要謝謝你。”陶婉婷固執地說。
許言歡正将蓋子轉回去，那邊打鬧的男生忽然跑到了這邊，一個不慎撞到了許言歡，她手裏的鹹菜瓶一個沒拿穩，被打翻了。
好死不死，整瓶鹹菜都倒在了一個無辜路人身上。
霍少揚面無表情地看着挂着身上的鹹菜，然後發出一聲冷笑。
整個班都安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