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比試
比試
校門口人人來人往, 許言歡在裏面看到了楊采雲，連忙讓謝清殊停車。
許言歡從車上下來，跟楊采雲一起走, 謝清殊則分道去了車棚停車。
許言歡慶幸地說：“今天起晚了，還好謝清殊騎車過來。”
楊采雲晃了晃手裏的袋子：“那你肯定沒來得及吃早飯，等下要不要吃我的鹵粉？”
許言歡搖搖頭：“昨天霍少揚說了給我帶包子。”
楊采雲“喲”了一聲：“你們現在關系這麽好啊, 星期六那天不都沒講話嗎？”
許言歡：“後面說清楚了，就沒問題了。”
楊采雲：“所以你們到底是因為什麽事吵架？”
“唔……”許言歡不知道怎麽說, 一說就要扯到霍少揚告白, 但這又不是什麽好事。
楊采雲見她為難，擠眉弄眼地說：“看來是情感糾紛。”
許言歡攤手：“總之現在是朋友。”
楊采雲：“現在是, 那之前不是咯？”
許言歡裝模作樣地嘆息：“這都被你發現了。”
楊采雲又老調重彈, 念叨着：“你對霍少真沒想法嗎？我感覺你們也挺配的, 乖乖女和拽校霸, 多般配啊。”
許言歡搖頭：“楊采雲你少看點小說吧！小說裏配不配的只是為了沖突和更好發展劇情，校霸的性格放現實裏, 咱們有多遠就跑多遠啊，哪裏還管配不配的, 而且我和霍少揚真的只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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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采雲狡辯：“你懂什麽, 我說的是感覺, 感覺懂嗎！”
許言歡無奈：“行行行，我不懂我不懂，就你懂。”
聽她語氣不算好, 楊采雲讨好地說：“我随便分析的，別生氣別生氣哈。”
“沒生氣,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許言歡倒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生氣，不過……
她掩蓋住奔湧的心跳聲, 裝作随意地問道：“那我和謝清殊呢？我和他配不配？”
“你和謝清殊？”楊采雲想了一下：“沒戲吧，你們兩個的性格合一塊擦不出火花啊，兩個都是好學生，一個比一個性子穩重，尤其謝清殊還很清冷，得要那種非常熱烈的性格才能擦出火花。”
楊采雲掃了一眼許言歡：“你們兩個吧，放小說裏就是種田文。”
“而且你們還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朋友的話太熟悉了也不是好事，就算一塊站在婚禮上，別人也只會覺得你們是伴娘伴郎。”
許言歡嘀咕了一句：“也沒那麽不配吧。”
“而且關系這麽好的要是真的在一起了，肯定也沒什麽新鮮感了，再分手簡直是災難，能互相翻舊賬從六歲翻到六十六歲，哪痛專往哪裏捅刀子，分手後八成也要變仇人，以前不就是有個很火的組合，兩人在一起後分手了，組合都沒了，只留下粉絲在原地懷念，真的很可惜啊。”
楊采雲最後總結：“還得是鳳凰傳奇那種不摻雜質的友情才能走得長遠。”
許言歡不想聽了，她重重地哼了一聲，加快了腳步：“你的歪理邪說可以扔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楊采雲郁悶地追在她後面：“剛不還說不生氣的嗎？”
學校不允許帶吃食進校，但查得不嚴，許言歡掩護楊采雲把鹵粉帶進學校。
“你簡直無理取鬧。”楊采雲指責許言歡。
“是你胡說八道！”許言歡不甘示弱。
楊采雲委屈：“你都說了不生氣了！”
許言歡：“我沒生氣，我就是走得快了點！”
楊采雲舉着鹵粉控訴：“那還不是生氣！走那麽快，害我粉差點撒了！”
許言歡軟聲道：“對不住嘛。”
楊采雲也不計較：“算啦算啦，我這麽大度，不過你也真是的，我說你和霍少揚般配你不生氣，我說你和謝清殊不配你生氣，總不能是……”
她還沒說完，許言歡就打斷她說道：“哎呀，這幾天好像沒看到唐勝宇給你帶旺仔牛奶了？”
楊采雲：“他家的旺仔賣完了，他爸媽還沒進貨。”
“這樣啊。”
“我聽到我的名字了。”兩人正聊着，忽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霍少揚從後面走到許言歡一邊，将包子遞給她：“給你的包子。”
許言歡接過包子：“謝謝。”
“還有。”霍少揚示意她伸手，在她手心放了個東西。
“什麽？”許言歡攤開掌心，是一個發卡。
亮晶晶的發卡折射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和昨天的發卡如出一轍。
“你今天沒帶發卡？我給你帶上。”霍少揚說着就要給她帶發卡。
“為什麽送我發卡？”許言歡阻止他伸過來的手。
“想送就送，要什麽理由？”霍少揚的語氣理不直氣也壯。
楊采雲鬼鬼祟祟打量兩人，吃瓜的表情不要太明顯。
上學高峰期，校園裏人來人往，許言歡別開臉：“謝謝，我不食嗟來之食。”
霍少揚昂起下巴示意：“包子也是嗟來之食。”
許言歡氣鼓鼓地将包子塞還給他：“那我不要了。”
霍少揚察覺又惹毛了許言歡，将包子塞回去，給自己找補：“送出去的哪裏有收回來的道理！”
許言歡：“發卡還送嗎？”
霍少揚将發卡塞兜裏：“你不要就不要吧。”
楊采雲眼睛轉了轉，拉過許言歡，和她小聲咬耳朵：“我怎麽覺得你在訓狗啊，還訓得很成功。”
許言歡連忙捂住她的嘴：“求你了，別說了。”
——
正如楊采雲所說，朋友之間太過熟悉也不是一件好事，她頭上的發卡換了一個又一個，謝清殊仍不為所動。
真好啊，經過她的不懈努力，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不過謝清殊的事可以從長計議，反正他們都認識十多年了，他又不會一下就消失。
許言歡現在有另一件煩惱的事。
一中的九十周年校慶快到了，要舉辦校慶活動。
除了高三年級，其它班級都要出兩個節目，一個大節目，一個小節目。
文娛委員江蕙是個性格非常腼腆的女生，喊不動班上的同學，于是節目策劃的重任便落到了許言歡身上。
許言歡轉着筆，心想平常要這群人參加個運動會都要了他們的命，眼下讓他們出個節目可謂是難上加難。
她腦袋裏空空的，手下不自覺地拿着筆在草稿本上勾勾畫畫。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少年俠客落在紙上，他正站在院牆之下向着小心翼翼蹲在上面的姑娘伸手。
正是許言歡下一話構思的內容，只是粗粗畫了個草稿，但構圖和畫面都相當不錯。
誰知霍少揚忽然湊過來：“畫得不錯啊，學過？”
許言歡将草稿本合上，說道：“沒有，畫着玩的。”
霍少揚：“畫着玩能畫這麽好？”
普通人喜歡畫畫，但也不會練到這個水準吧？
許言歡拿着筆轉圈：“因為我天賦異禀，像你這種沒有天賦的人，是不會懂的。”
她一個沒注意，轉筆的時候筆從指尖滑了出去，啪的一聲落在地上，還在校服上留下一道印子。
許言歡彎腰撿起筆，起身後聽到霍少揚在一旁笑，惱火道：“笑什麽笑！”
霍少揚依舊勾唇笑：“班長，笑也不行啊？”
許言歡板着一張臉：“不行。”
霍少揚從桌子裏掏出一支筆，筆在指尖靈活地轉了一圈又一圈，他幹淨利落地收筆，挑釁地看着許言歡：“天賦異禀？”
眼裏的嘲笑不加掩飾。
許言歡：氣死！她剛剛只是走神了！
她不服氣地手裏的筆重新轉了一圈，覺得氣勢上并不能勝出一籌，于是一拍桌子：“楊主管，拿我的禦筆來！”
楊采雲配合喳了一聲，恭敬地遞上一根比尋常的比要細長不少的紅筆，許言歡滿意地點頭：“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技術！”
話音剛落，指尖的筆如同花蝴蝶一般來回翻飛起來，一時間眼花缭亂。
楊采雲很給面子喝彩：“漂亮！歡兒轉筆六啊！”
聲音頓時吸引了班上的同學，閑着沒事的人将目光投了過來。
許言歡重重地将筆拍在桌上，不失張揚：“你待如何？”
霍少揚揚眉，他随手拿起一邊的數學教科書，手掌撐起書，指尖用力，書便在指尖打轉，不斷旋轉。
後面還有幾個男生附和：“這個我們也會！”
說着也轉起了書。
好家夥，學習不見得多好，會的東西倒還挺多。
許言歡眼睛在教室裏掃了一圈，目光落在一點：“借下魔方。”
那人立刻将魔方抛了過來，許言歡接過魔方，她打量着被擰得亂七八糟的魔方，片刻後胸有成竹地旋轉魔方，手指翻飛，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魔方便在她手裏恢複原樣。
她将魔方拍在桌上，看向霍少揚的目光充滿了好勝心，她語氣得意：“跟不跟！”
這一手魔方技巧，把班上的氣氛推向高峰，一群人喊道：“卧槽，班長牛啊。”
霍少揚笑出聲，他沒想到事情到了這地步，他正打算讓大家散了，沒想到唐勝宇鬼鬼祟祟地将籃球遞給他，示意他接過。
霍少揚秒懂，他斜靠在椅子上，手指轉着籃球，輕佻而惬意地笑着。
別說，還真挺好看的。
楊采雲已經為好友叫屈了：“不是，你怎麽還請外援啊！”
唐勝宇跟她吵上了：“什麽叫外援！我就是提供了一點靈感，怎麽叫請外援！”
楊采雲氣不過，眼睛在教室裏四處看了看，最後拿了一把掃把遞給許言歡：“歡兒，來！”
許言歡拒絕：“這個我真不行。”
班上的同學頓時笑了，翹首以盼許言歡怎麽接招。
陶婉婷輕輕拉了許言歡的袖子，指了指黑板，用手比劃了一個圈。
許言歡眼睛亮了，她走到講臺，撿起一根粉筆，以肘為圓點，輕松畫了一個圓。
這一手圓方方正正，堪比數學孫老師的圓，不愧是她心愛的數學課代表。
霍少揚還在思考怎麽接招，他身後有男生跳出來：“霍少，我來助你！”
所有人的目光投了過來，就看他還有什麽絕招。
只見他怒目圓睜，大喝一聲，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起來。
兩顆眼珠時而如同鬥雞一般合一塊，還能分開，一番眼花缭亂的“眼技”把周圍人看得目瞪口呆，又覺得搞笑異常。
女生這邊鬧：“喂，這是外援了吧！絕對是外援了吧！”
男生這邊駁：“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男生一邊，女生一邊不是很正常嗎！”
局勢似乎自動劃分了兩邊，女生這邊似乎陷入僵局。
就在這時，江蕙紅着一張臉走了出來，她看了一眼許言歡，然後走到教室後面的空地。
班上的人自動讓出一片空地，左看右看，沒人開口說話。
江蕙平時說話細聲細語的，性格也文靜，在班上算是透明人的存在，沒想到她居然會走出來。
江蕙屏息靜氣，踮起腳尖，舉起雙手在頭頂合了一個圈。
全身發力，竟然在教室後轉起了圈。
一圈又一圈，在大家不斷響起的掌聲中，江蕙停下，歡喜雀躍的目光看向許言歡。
她雖然是班上的文娛委員，但挑大梁的活也都是許言歡在做，所以，她也想要幫許言歡。
許言歡沖她豎起一個大拇指，雖然性格腼腆，但這才是江蕙當選文娛委員的原因啊。
現在壓力給到了男生這邊。
一群男生你看我，我看你，忽然有人喊：“我魂鬥羅打出了直升機。”
“切，我馬裏奧救出了公主。”
“電玩城小游戲最高記錄。”
“偏題了偏題了！你們說的沒有轉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就是沒一個能現在拿得出手的。
霍少揚起身，走到了江蕙之前站的位置，指揮人将附近的桌椅搬遠點。
他在偌大的空地跳起了街舞。
他少時學了不少東西，格鬥，藝術，紅酒，投資，人際交往等基本都要學，他學得馬馬虎虎。
但他爸認為跳舞是取悅別人的技能，一向嗤之以鼻，不過既然是他爸不喜歡的，他就偏要學，還學得很好。
他玩起地板動作，在地上轉圈，最後以一個定格動作結尾。
利落潇灑的動作，別說女生了，男生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一群人哪裏見過這陣仗，俨然變成了迷弟迷妹：“我靠，霍少犧牲太大了！這動作太雞兒酷了。”
霍少揚跳完，直直地看向許言歡，似乎在說，這下看你怎麽辦。
壓力給到了女生這邊，她們飛快地商量對策：“腦筋急轉彎？”
“轉圈他們也用過了。”
“要不還是轉掃把吧。”
男生這邊已經開始嘲諷：“行不行啊？認輸算了吧！”
就在這時，一道男聲的轉音突然強勢擠入吵鬧的環境，九曲十八彎的轉音讓所有人側目。
許言歡看向謝清殊，他露出溫和的笑意。
唐勝宇宛若被人背叛，沖到謝清殊身後，用胳膊鎖住他脖子：“老謝，你站在哪邊的啊！你可是男生組的，男生組！”
謝清殊掰開他的手臂，安撫他：“轉組也是一種轉。”
女生這邊笑開了花：“就是，誰規定了是男生女生分組的啊，謝清殊站我們這邊你們管得着嗎！”
兩撥人吵吵嚷嚷的，其他班不明就裏也探出腦袋看熱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許言歡重重地一拍桌子：“好！決定了！就是你們了！”
所有人疑惑地看着她。
許言歡很有領導範地咳嗽了一聲：“學校九十周年校慶活動，正愁沒節目呢，看到大家如此有才華，我就放心了。”
一群人連忙做鳥獸散。
這個才華，不要也罷。
許言歡趁着人還沒跑遠，連忙喊：“我剛可都記下名字了，待會一人找我報一個節目。”
她轉向霍少揚，露出陰險的笑容：“你是逃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