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動黃拾就把他壓得更緊了。
病房裏有四個床位,幸虧只住了他們兩個,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齊晖正這麽感嘆着,房門就被人擰開了。
方超跨着大步子走進來,他一眼就看見齊晖和那黃姓男子一起擠在一張床上。
方超愣了,以為自己看錯了,轉過身去望向門外,五秒鐘之後又轉過身來一看,他聽到自己的世界觀在腦海裏崩塌的聲音。
他的死黨齊晖,正和一個男的在床上接吻?更為重要的是,這個男的還差點把齊晖打成殘廢了。
齊晖也看見了門口的異響,他也看見了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方超,羞愧驚慌一股腦兒全上來了,趕緊用手狠掐黃拾的脖子,黃拾吃痛松開嘴,他只聽到齊晖嘴裏不停喊着:“快滾下去狗東西!”
“齊晖你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黃拾不解地問,身子還是壓着齊晖。
剛才還好好的?方超站在門口無法動彈,即是說,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按照這種你情我願的情況發展下去,還會有什麽更加難以想象的事情發生。
齊晖看着推不開黃拾,只能轉向門口那邊朝方超喊:“方超,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會跟你說明情況!”
黃拾這才發現門口站了人,回頭一看竟然是那個方超,心情略微變差。
他不知道齊晖和方超是什麽關系,但實在不能容忍他們兩個過于親密,這樣一想,就體現在行動上,他一下子把齊晖摟進懷裏,一雙眼睛漠然地看着方超。
方超已經失去了說話能力,他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方超一聽見,正想回過頭去阻攔外面的人,他大叫了一聲,“建波,慢着——”
可是來不及了,李建波由一個護士領着,快速地走了進來,他一進門就趕緊叫:“齊晖——”
然後他和那護士也看見了滿床的甜蜜和諧。
“哎呀——”護士趕緊把眼睛捂了,從指縫裏偷看。她和幾個同事早就悄悄的議論過這兩個帥哥,平日裏親密的過分,你們說有沒有貓膩,這下好了,自己親眼證實了,等一下就要回去廣為宣傳。
李建波嘴巴張了一下,回頭問方超,“什麽情況。”
方超搖頭,“不清楚。”
齊晖在床上咆哮,“你們別在那裏亂猜測!聽我說話!”他又對着黃拾吼道:“狗東西給我下去,不然我打死你。”
黃拾不滿的從他身上下來,一直站在床邊。
李建波從門口走進來,他一副金邊的眼鏡,頭發梳的很利落,名貴的西褲襯衫,腳上是一雙铮亮的皮鞋。
他注意到沉默的黃拾,突然覺得這人特別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他腦海裏迅速閃過一個人,但又自我否定的搖搖頭。
容貌,舉止,甚至是氣質,都天差地別,不可能會是那個人。
齊晖好不容易從黃拾的懷抱裏解脫,沖着李建波一個大笑,“建波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公司很忙嗎。”
李建波的确很忙,處理完事務後趕緊買了回國的機票,卻不巧趕上了美國那邊突發飓風,航班被推遲了,後來又收到董事的文件,給他派了幾個任務讓他把工作在那邊處理完了再回國。時間過得很快,今天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一早就去找方超,結果方超說齊晖已經可以出院了。
對于誰能把齊晖打成重傷他很好奇,而方超也一知半解說不全,兩人急匆匆的趕來醫院,卻看到這樣一幕,有點意外,更多是不可思議。
李建波還記得以前的齊晖,對着自己的同性追求者大打出手。眼前這個人又是誰。
他心裏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絲毫沒有在臉上流露出來,走過去跟齊晖來了個擁抱,叫了聲兄弟。
黃拾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對着自己吝啬的笑一下也不肯的齊晖,此時卻是笑得極其燦爛。
方超也注意到黃拾的變化,心裏卻很得意,走過來拍拍齊晖的肩膀,說道:“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我們來接你,去建波家裏吧,比五星級酒店還豪華,還有多個傭人供差遣,怎麽找也得比某些人好多了。”
齊晖知道方超在說誰,順着他的話看了看黃拾,黃拾并沒有說話。
護士也走過來說:“許醫生說兩位病人都可以出院了,請到樓下辦出院手續。”她才剛畢業不久,剛過了實習期,以前讀護校,基本上都是女孩子,哪裏看過這麽多長得出色的男人。
一看就知道很驕傲但是一定很讨十幾歲小女孩喜歡痞痞的齊晖;溫柔體貼眼含笑意的黃拾;俊朗豁達,很有軍人氣質的方超;以及文質彬彬,一看就是社會精英的李建波。都是好男人,只可惜齊晖和黃拾兩個已經在一起了,沒希望了。
護士一想到這裏竟笑出聲來,惹得其餘幾個人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方超問:“許醫生呢?”
“醫生很忙,他接下來還有一個手術呢。”
方超笑着點點頭,動手去拉齊晖,“齊晖,快起來,別半死不活的躺着,我們今晚去開心一下,就當給建波接風洗塵,順便慶祝你出院。”
齊晖說:“好,趕緊整一輛加長跑車過來接我。”
齊晖回過頭看着黃拾,問:“一起去嗎?”
黃拾點頭,又輕微地搖頭。
李建波又看了一眼黃拾,覺得他越來越眼熟,但就是說不清是誰,他不由得好奇地問齊晖:“你們——是什麽關系?”
“操,李建波你往哪裏想了,這是我養的小狗!”齊晖轉向黃拾,“黃拾你是不是我的狗?”
黃拾盯着齊晖,半晌才說:“我是你男人。”
方超撲哧一聲笑了,護士在一旁聽得臉都紅了。
齊晖手忙腳亂的解釋,“不是這樣,建波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他被我打了腦子,估計有點神經質了,混賬方超你TM笑個屁啊!”
方超更樂了,附到護士耳邊低聲跟她說了幾句話,護士臉紅的點點頭。
“方超你麻痹說個屁啊!”
“誰知道呢。”方超不懷好意地笑。
李建波意味深長地看了齊晖一眼。
辦好了出院手續,齊晖一路跟這兩個死黨解釋他跟黃拾是清白的,另外兩人笑而不語。黃拾默默地跟在身後,出了醫院,李建波的司機開着一輛阿斯丁頓過來了。李建波坐進副駕駛座,方超也開心的坐進去,齊晖回頭跟黃拾招手,叫他進去。
黃拾站在那裏,突然說道:“我不去了,你們去玩吧。”
“你鬧什麽別扭?”
“我頭有點暈,回家睡一覺。”
“那好吧,知道路怎麽走嗎?方超給我錢,”他一把搶過方超遞過來的錢包,從裏面拿出幾張票子遞給黃拾,“叫出租車吧。”說着自己鑽進車裏。
車輛揚塵而去,黃拾一個人失落地站在那裏,烈日照射在他身上,在地上投射出一個很短的影子。
陽光實在是太刺眼了,眼睛裏很模糊,連幾米外的景物都看不清了。
在行駛的汽車內,齊晖本來像開了話匣子一樣和方超鬥嘴,過了好一會兒覺得跟方超兩個人無非是粗話對罵,特別沒意思,李建波好幾次從後視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又不知道在搞什麽飛機。
他看着車窗外,陽光很耀眼,自己已經整整一星期沒看過這麽強烈的明亮,想着之後又要回學校去教書,對着一群每天掙紮在書籍裏的學生,日複一日,實在無趣。而在家裏呢,多了個黃拾,好煩——
盡管他會煮飯洗衣服,但惡習遠比優點多。
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家了嗎,那個白癡應該不會記錯地址亂指路吧。
這次打架他都頭破血流了,怎麽還沒恢複記憶,不是說可以以毒攻毒嗎。
萬一他走在路上被以前的仇家看到了呢?
一直在車上半睡不醒的齊晖突然驚醒過來,心髒狂亂地跳動,他對着司機大喊,“快停車,我要下去。”
方超驚訝地問:“怎麽了?”
“別問,快停車!”
李建波對司機點點頭,車子在路旁停下,齊晖跟李建波和方超說:“抱歉了哥們,下次我再聯系你們。”他下了車,關上車門,跑到一旁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李建波許久不語,直到車子重新啓動,他才若有所指的問方超:“他來真的嗎?”
方超按着太陽穴,“誰知道呢。”說好的出院慶祝你跑了,我們慶祝什麽,齊晖麻痹真把我們當兄弟?
“方超,你覺不覺得那個叫黃拾的人很眼熟?”
“你說像江夏元嗎,我第一眼看見也這麽覺得,不過後來就否定了,氣質體格完全不同,而且黃拾還不恨齊晖,□了那種事的人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的跟着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