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來的人是雀婉, 她提起不知道被誰放在地上的袋子, 在走廊上沒看見人才進去。
“沒有人呀。”雀婉回來道。
恰好這一插曲解救了她剛才沖動之舉的忸怩心态。病房裏旖旎的氣氛微微散開, 倒是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溫情。
周時越衣服扣子不知不覺已經被解開了幾顆,他靠在床上,透着欲-望抒發過後的慵懶氣息, 視線跟着雀婉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是白谒他們。”
他是手受傷了, 聽覺卻沒事, 怎麽會不知道剛才走廊上來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
雀婉不敢對他多看, 總覺得這樣的周時越太欲了, 她招架不住還怪心慌的。
不是之前害怕的心慌,而是備受吸引,擔心自己控制不住的慌亂。
“他們既然來了, 怎麽不進來?”雀婉把袋子往旁邊桌上一放, 打包的飯菜就已經散發出香味。“你餓不餓呀,我先喂你吃飯吧。”
周時越大爺似的任由雀婉擺弄他。
“他們不進來是怕我找他們麻煩。”
雀婉不讓他亂動他就不亂動,聞言好奇道:“他們做什麽了, 你要找他們麻煩。”
“你不會想知道的。”
周時越賣了個關子。
雀婉先拿出一盒排骨湯喂他喝,“你怎麽知道我不想知道。”她第一次做這種伺候人的活計,小心翼翼之際又溫柔的不得了。
周時越盯着她紅腫的嘴唇, 替他吹過勺裏的熱湯,嘴角勾起。“你這麽害羞,要是知道了還會像剛才那樣對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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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她的手喝了一口,全身變的懶洋洋的,不複平日裏那股嚴肅冷漠的模樣。
若有其他人在看見周時越這樣, 必然會大吃一驚,雀婉更加好奇。
可是周時越要她許諾,知道以後不能害羞的不理他才稍稍松口。
他說:“他們之前在病房外的窗戶旁。”
雀婉就什麽都懂了,頓時臉上五顏六色。
周時越像偷獵了小羊羔的狼,眼眸深處藏着淡淡的笑意,散發出柔和的光,再冷冽的氣勢也變的內斂。
他沒告訴雀婉的是,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這句話是他從廣告上看來的。
可對周上校來說,他自身就是放肆,就是克制,而碰上雀婉這些都去他媽的。
當兵許久,做事雷厲風行是他長久以來的習慣,人說男女之間認識兩個月就能确定交往關系,剩下的用來戀愛穩定關系。而周時越看着雀婉認真照顧他的溫柔臉龐,一顆硬漢的心已經化作似水柔情。
雀婉聽他這麽說,不由地問:“你和我從暑假起認識到現起快六個月,還要再穩定關系嗎?”她眼裏的清澈透着期許和希冀。
周時越牽起她的手放在滾燙的心口,如同宣誓般道:“如果是我們,那就不是穩定關系,那是我與你共度餘生。”
如果她聽見花開的聲音,那應該就是此時此刻,心花怒放至極。
白谒等人再回到病房時已經看不到之前旖旎的場面,他們進去時周時越跟雀婉都很正常。
周時越在接電話,雀婉則在旁邊拿着一本厚厚的書在看。
白谒瞥了一眼,見那上面名字居然是叫現代秘密偵查史,這不是他們以前上過課的內容麽,怎麽越哥還給嫂子看這個?
“來了。”
白谒跟劉寶他們乖乖叫人:“越哥/老大。”
輪到雀婉,白谒機靈無比的喊:“嫂子!”
劉寶也不笨,剛要叫出來的名字就變了口風,齊齊跟着喊:“大嫂。”
“……你們好。”雀婉耳朵一麻,他們聲音響亮無比,這樣一叫讓不知道的以為她是什麽團夥組織的大嫂。
劉寶詫異的看向她,居然沒反駁,老大這是成了?
白谒讨好的笑:“嘿嘿嘿,越哥,你沒事吧,韓哥說你被人島國人偷襲了。媽的這小東瀛鬼子以前在戰場就愛搞鬼,陰險狡詐,下次讓我碰到他們一定給你報仇。”
他們都看到他手上的傷口,也聽說了當時的情況,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當下就找到偷襲的人,立馬解決了。
“老大,醫生怎麽說?”
周時越:“沒有大礙,注意修養就好。”
以前受的傷還有比這更嚴重的,就是斷手斷腳以現在軍部的技術也能為他找到合适機械手臂,使用感和靈活度絕對不輸于人手。
雀婉在旁聽着他們說話,見周時越像是不在意的樣子,眉頭皺了皺,打算等白谒他們走後好好說說他。
就算他再厲害,能不受傷就應該不受傷,她知道軍人以傷口為榮,那是他們驕傲的展示給世人的功勳,可她不希望他仗着正值壯年就無所顧忌。
時間不早了,為了不打擾到周時越的休息,白谒他們很識趣的待了一會就撤,留下兩個人在病房外面守着。
周時越看見雀婉望着他的表情,意外的問:“怎麽了。”
“周時越,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哦,你還有我,一定不要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知不知道?”
配上雀婉嚴肅的表情,活脫脫像個兇悍嬌氣的小管家婆。
男人,就是需要時刻教訓。
周時越莞爾,十分自覺的不和她計較,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
“好。”
雀婉這時才和顏悅色起來,“那你休息吧,說好的,我在這裏陪你。”
哪裏是說好的,完全是她單方面決定的,周時越想不到她還有這麽強硬霸道的一面。又看她打算在椅子上湊合一夜的架勢,直接掀開了被子示意她上來,“既然說好的,那我床分你一半。”
雀婉怎麽肯呢,“不行啊,你的手還有傷口,我碰到了怎麽辦。”
周時越态度強硬,一再堅持,大有她不同意他就這麽耗着也行。
然而轉念考慮到雀婉這麽晚了早已經過了她平常睡覺時間,于是忽然低沉柔和的貼心建議:“讓我抱着你睡,你在我懷裏就不會碰到了。”他完好的那只手會緊緊環住她的腰身,而她的雙手也會安分的放在二人腰腹之間,這樣還會碰到嗎。
雀婉覺得自己不是被困意說服的,而是被周時越那雙溫柔起來就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給迷惑的。
病房裏燈光一暗,最後只見一道倩影爬上那狹窄的病床,随即就被人抱在懷裏。
月光隐入雲後,一切都已陷入濃濃的溫馨的黑暗中。
早上護士來換藥,士兵将她攔住:“麻煩再等等。”
護士神情有異,然而房門雖然開了條逢,卻依然看不到裏面的人影。
“要多久?”
士兵覺得這點時間差不多了,點頭推開病房的門,“上校,換藥時間到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咦怎麽不見人呢。
洗手間裏響起水聲,跟在士兵後面的護士就看見昨晚的英俊軍官被人扶着出來。
雀婉完全是用小身板在支撐着周時越,剛一出來就和護士他們對上,本來就看上去發熱的臉蛋紅的像番茄。
護士好心的問:“這是怎麽了,還有哪裏有傷昨晚沒處理到啊?”
只見她剛問完,扶着英俊軍官的年輕女孩子頭垂的更低了。
而男人回道:“沒有其他傷口,不過是腿麻了。”
護士眼神閃了閃,努力伸着耳朵聽。
“都,都說不要抱着了。”
“沒事,床太小,不是你的問題。”
這安慰竟意外的溫柔,護士換藥的手差點一抖,媽呀,好大的八卦啊。
雀婉昨晚上睡覺一開始還好好的,周時越倒不覺得有什麽,直到後半夜她睡熟了真正的不安分才開始了。
就跟他聽見的那樣,翻過幾個身,搭過幾次腿,好幾次差點掉下去。
最後還是周時越讓她整個壓了半個身子在他身上,岔開她的腿把自己的放進去就這樣勾着,一手摟着她的肩膀,就這樣長時間不動後半夜才安分下來。
就是這樣,雀婉一早醒來睡的是很好,周時越卻在她身旁照顧了她一夜。
宋曲韓過來給他們送換洗的衣服,正好趕上換藥的護士和小姐妹八卦,他在旁邊聽完了才上去。
臉上挂着“阿越你行啊”的笑,順便和雀婉說幾句:“這裏頭是阿越的衣服,他還讓我準備你的。我去商場請人挑了一套,不喜歡也将就着穿,好看的讓阿越給你買去。”
他那眼神一看就知道他們倆的事了。
雀婉還記得當初他提自己和周時越的關系,當時義正言辭警告他的事。
果然宋曲韓下句就是賤兮兮的道:“你看雀婉妹妹你倔個啥,到頭來還不是落咱們越哥手裏。怎麽樣,好不好,喜不喜歡啊?”
雀婉又想趕他出去的沖動:“……”但他說的又是事實,論嘴皮子她哪玩的過宋曲韓啊。
于是可憐巴巴的看向周時越。
“你沒其他事做了?想要我申請把你調回去找裴信嗎。”
宋曲韓得意洋洋的表情還沒多久,就被兄弟冷冷瞪了一眼,再看看兄弟新晉老婆,瞬間感受到重如千斤的傷害。
他說什麽!
周舔狗!
“一無所有,一無所有!”
士兵從背後撐住他,“中校,挺住,挺住啊!”
雀婉一看還挺不好意思的,有些愧疚的說:“算啦,他也挺可憐哦。”
周時越:“他哪裏可憐。”
雀婉:“你有我怎麽會是一無所有,他才是什麽都沒有。”
宋曲韓:“……”
周時越深深的看着她眼裏的狡黠之意,忽然難得的笑了,甚至還當面捏了捏雀婉的臉。
“你說的對。”
士兵:“中校,中校冷靜,一定要冷靜。”
宋曲韓告訴自己他不能氣,“誰說我什麽都沒有,比起你們家周時越,宋哥哥我女朋友能在省城排長隊,知道嗎!”
雀婉:“省城?”
宋曲韓想到什麽,奸詐一笑:“對,省城知道不。雀婉啊,阿越在省城受歡迎的程度就比我少那麽點點,各種美女對他趨之若鹜,趕都趕不走。你想不想知道他以前的事啊,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啊!”
周時越:“沒有的事。”
宋曲韓化身攪屎棍:“阿越是男人你就爽快承認,龔部長的女兒,我三姨的遠方侄女,粵港大鱷的妹妹,你敢說這些都沒有?”
周時越:“……”
宋曲韓哼笑,一頭轉向聽懵了的雀婉。
她的視線穿過宋曲韓肩膀,周時越在他背後大方承認:“都是家裏在安排,我從沒見過。”
他接着補充一句:“我都讓給他和裴信了。”
這話無法反駁,他沒有騙人,确實都是宋曲韓或者裴信替他去的。一來周時越沒興趣沒時間,二來宋曲韓跟裴信都是喜歡搞事的性子,要不是收歸軍隊,也是不着調的二世祖風格。
雀婉聽了宋曲韓的話當然有那麽點不舒服,或者說隐隐覺得嫉妒,可是周時越坦蕩的說他沒見過人,心情又變的晴朗。
“我信你啊。”
宋曲韓哼都哼不出來了,兄弟好不容易成事,要是把雀婉吓跑了,周家老太爺都饒不了他。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們兩個計較,我今天來是代林輝跟你說說查到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