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微雨
微雨
愛情其實很簡單,愛上一個人,有時只是因為一個笑容,一段聲音,一場誤會,一次偶遇,或者,一首詩,一首歌,一杯溫水,一瓣橘子。哪有那麽複雜。
木夕以為進入大學,就可以在學習這件事情上松一口氣了,可她忘記了,她的男朋友是這個世界上對學習最癡迷的人。國慶假期剛結束,焦陽就告訴她要開始報名英語四級考試了,就連這個考試名字都是木夕第一次聽說,更何況什麽時候考?考什麽內容?為什麽要考?她完全搞不明白,就稀裏糊塗地跟着焦陽一起報了名。
圖書館裏,焦陽找了一摞四級考試的書,有高頻詞彙、閱讀技巧、聽力練習、歷年真題、模拟試卷...…焦陽推到木夕面前,微笑着點點頭,木夕苦笑着翻開,剛看了一頁,就覺得頭暈眼花,趴在書上裝死。焦陽也不勸,自己學起來。
突然,木夕想起了什麽,坐起來開始翻書包,然後從裏面翻出一張傳單,遞給焦陽,耳語道:“你看看這個,是咱們這邊的國家森林公園,好漂亮啊,我們一起去吧?”
焦陽接過傳單,上面的風景圖片的确很漂亮,一張圖片上,銀河般落下的瀑布,兩邊是如火的楓林,遠處是郁郁蔥蔥的翠綠松柏,另一張圖片上,溶洞裏的鐘乳石、石筍千姿百态,被燈光照耀得五彩斑斓......
焦陽甚至可以透過這些圖片看到木夕在那裏會怎樣的興奮開心,綻放出怎樣美麗的笑容,如果一起合影,該是怎樣美好的記憶,他甚至想到在這樣靜谧悠然的環境裏,在木夕額上輕輕一吻,該是怎樣天荒地老的感覺......可焦陽的目光停留在傳單最下方:兩天一夜,空調大巴,包門票包吃住,特價每人299!這對于普通家庭的孩子來說,可能只是省吃儉用兩個月就省得下來的零花錢,對于徐風這種人來說,可能只是少買一件衣服的錢,可對于焦陽來說,這是他一個月的生活費,是他做10個小時家教才能掙來的錢,他不得不在心裏盤算又盤算,只得開口對木夕說:“我周末有家教,去不了。”
“那我們就不要周末去,我們逃課去。”
“我不逃課。”
“哦,也對,逃課被點名會扣分,會影響你拿獎學金......”木夕有點兒不好意思。
“你可以找小雨一起去。”
“哦,可是,我更想和你一起去......”
“對不起。”焦陽說着,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等他有能力有條件有時間,一定帶她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英語課間閑聊時,徐風知道了木夕想去森林公園玩兒的事,大家一商量,木夕、小雨、徐風、趙浩四個人決定趕緊抓住稍縱即逝的金秋,一起在本周末前往。
等大家上了大巴車才發現,車上除了他們四個之外,基本都是大學情侶。大巴車上每排四個座位,兩兩一起,中間是過道,座位上都坐着相互依偎的一男一女,濃情蜜意,只有他們四個,同性坐在一起。趙浩拍拍木夕的肩膀,臉上賤賤的表情,“哎,要不咱倆換換?”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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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和小雨坐一起。”
木夕驚訝地回頭看看小雨,小雨吃着薯片,一臉無奈,木夕看不出她是樂意還是不樂意。木夕又看看趙浩,一臉挑釁式的拜托,木夕看不出他到底什麽意思。木夕又看看徐風,徐風擺擺手,表示他什麽都不知道。木夕抓起随身帶的小包,站起來和趙浩換了座位,坐在了徐風旁邊。
趙浩在小雨身邊坐下,小雨小聲說:“你別瞎搞了,木夕有男朋友了。”
趙浩也在她耳邊說道:“給徐風一個機會嘛。”
小雨一臉不耐煩:“咱倆說好的,一個不撮合,一個不拆散,你這有違合約啊。”
趙浩雙手合十:“我是真不忍心,昨晚徐風夢裏還木夕木夕地喊,你說瘆不瘆得慌。”
“好吧。但你記住,我是中立的。”
“成交。”
大巴剛走上城際道路,木夕就開始打瞌睡,小雞啄米似的往各個方向點頭,徐風用手指戳戳木夕的胳膊,又指指自己的肩膀,木夕摘下耳機,把頭往徐風肩膀上一靠,一秒入睡。
當大巴車開始往山裏走,窗外的景色從現代社會走進了原始自然,清晨的陽光灑下來,帶着松柏的翠綠和楓葉的紅橙,映照在木夕的臉上,徐風看得清木夕臉上短短小小的絨毛反射出金色的光,他盡量保持右邊的肩膀不動,左手去随身包裏摸索相機。
終于掏出一部傻瓜相機,這是他知道要和木夕一起出來玩兒時臨時買的,還不熟練,單手小心翼翼地打開,舉起,将鏡頭對準木夕,正要按下快門鍵,突然前排傳來趙浩的聲音:“哇,這個山坳也太美了吧。”吓得徐風趕緊放下相機,還差點兒摔在地上。
此時趙浩回來說:“徐風,你不是說你帶相機了,拿來,快,我要拍照。”
徐風不情願地把相機遞過去,木夕醒來,揉揉眼,看到窗外也“哇”地贊嘆起來。
進入森林公園,小雨久旱逢甘霖般大口呼吸着,感嘆大自然的空氣怎會如此清新,木夕則看到一處美景就催促趙浩趕快用相機拍下來,每次趙浩建議小雨和木夕合照,兩人就欣然擺好各種或古怪搞笑或可愛唯美的姿勢,可當趙浩建議給徐風和木夕合照時,總會被徐風或木夕各種有意無意的狀況打斷,始終沒能拍一張。
大家好不容易走到了景區最深處、也是最出名的瀑布前,一位好心大媽主動幫忙,才算是給四個人留了唯一一張合影,合影裏每個人都比着“耶”的手勢,中間的兩個女孩手拉手,頭相互靠在一起,最左邊的徐風身體微微歪向木夕,但依舊保持着距離,最右邊的趙浩則把比“耶”的手放在小雨的頭上,就像小雨的兩只兔耳朵。
瀑布流下的水,被幾塊巨石攔住,形成一個湖泊,水只能從巨石兩側流下,再往下,再次被大石攔住,形成一個湖泊,水從大石兩側流下,逐次往下,仿佛永無止境。其中一個不太深的湖泊處設有跳岩,這跳岩便成了情侶們愛意盡顯的所在:男生們在前,女生們在後,或是男生牽着女生的手将其拉過來,或是女生一跳便躍入男生的懷中。
木夕見到跳岩,自然是貪玩兒的,可沒有焦陽在側,恩愛的把戲是玩不了了,索性等其他情侶跳走,她便撒開腳丫子,像兔子一樣,一蹦一跳,有的地方兩塊岩石距離有點兒遠,她還先後退一兩步,做出沖刺的姿态。吓得徐風緊随其後,兩只手始終懸在空中,随時準備拉住木夕,可木夕始終跳得穩穩的,別說掉進湖裏了,就連石頭的邊緣都未曾靠近過,每次都落在正中央,絲毫沒給徐風英雄救美的機會。
等木夕和徐風跳過最後一塊岩石,回頭看去,只見小雨一只手緊緊拽着趙浩的前臂,把他外套的袖子都揪得變了形,每當小雨跳一次,另外一只手就順勢拉住趙浩伸過來的右手,站穩後松開,等趙浩邁着大步走上另一塊岩石,小雨拽着趙浩前臂的那只手也始終不曾松開,趙浩只得歪着身子遷就着。
就這樣,一個人緊張,緊張中因拽着一個人而少許害羞;另一個人輕松,輕松中因被另一個人拽着而少許不耐煩。
兩人過來後,趙浩的目光掃到徐風的斜嘴壞笑,無奈地說:“拉拉手而已,我不用負責任吧?”說完看向小雨,小雨這才驚覺,趕忙松開手,目光躲避趙浩,卻迎上木夕審視的眼神,回避趙浩戲虐的問題,嗔怪木夕道:“不打聲招呼就自作主張,誰同意玩兒跳岩了,明知道我小時候溺過水......”木夕吐吐舌頭,“一時貪玩,忘了,對不起啊。”說着過來拉住小雨的胳膊,對着旁邊一片草地說:“我們歇會兒吃點兒東西吧。”于是四人把各自背包裏的東西掏出來,來了個簡單的午餐。
下午,陽光更好,大家往公園的更深處走去,人工鋪就的道路和臺階越來越少,人們一腳一腳踏出來的路越來越多。雖然路越來越難走,但空氣越來越好,植被越來越多樣,樹越來越大,水越來越清。
木夕依舊有意無意躲着鏡頭,卻叮囑趙浩多拍些風景。趙浩總在找角度,意圖抓拍到木夕和徐風同框的瞬間,剛開始徐風還順勢配合,但看見趙浩總皺着眉表示拍得不理想之後,就小聲對趙浩說:“算了,你好好拍風景吧。”
趙浩不甚得意,偶爾舉起相機随便拍一拍,可就在一個轉角處,一個無意的瞬間,沒有刻意的構圖,沒有所謂的光線,小雨在前方一個回眸,美得剛剛好,趙浩按下快門的一剎那才意識到,剛才拿鏡頭無意間框住小雨的時候也被小雨框住了自己的心。趙浩拍完,依舊舉着相機,鏡頭裏的小雨從轉角處消失,他拔腿就追上去,純粹的下意識。
他追過轉角,才發現小雨站在原地等着,一貫話多的趙浩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跟她說點兒什麽,小雨沒察覺出他的緊張,“你怎麽這麽快就跟過來了?你又在給徐風創造和木夕單獨相處的機會?”
“沒,沒有啊。”趙浩竟結巴起來,連他自己都愣了一愣,急忙說:“那你呢?你怎麽也先自己跑開了?”
小雨沒想到這人竟找起自己的不是了,申辯道:“不是一直都是我負責前方探路,你負責押後拍照嗎?!”
趙浩剛才慌不擇路的指責顯得自己很無理,低頭道:“哦,是,我忘了。”為掩飾尴尬,又舉起相機裝忙。等小雨無奈地回頭去找另外的兩個人,趙浩的鏡頭又不自覺地對準她......
小雨轉過剛才的轉角看到木夕采了野花在做花束,她身後的徐風只是看看風景又看看她,無話,小雨嘆了口氣,對身後的趙浩說道:“就算給他創造機會,他也不會把握,你就省省心吧。”小雨不知的是,趙浩已經把這次出行的目的從努力撮合哥們兒轉移成了自己的私心,小雨就成了他的私心。可他并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在那麽一瞬間喜歡上了這位他早就認識、卻從未想過會動心的姑娘,可他覺得,喜歡有時是細水長流的事情,日久見人心,可有時卻是一剎那的事情,毫無道理。
就這樣一路,或是各色樹木,或是各種鳥類,高處偶見松鼠,低處常見蘑菇,流水潺潺,鳥鳴陣陣,四人總是流連,一直到暮色降臨,四人還沒走完計劃路線。雖然只是初秋,可太陽一下山就冷起來,更何況是在山裏。這種時候,便是男生們展現體貼一面的經典時刻,趙浩脫下外套遞給小雨,小雨笑着接過,徐風的手抓着外套的拉鏈,猶豫着,木夕已經從背包裏掏出一件粗棒線毛衫,利落地穿好,徐風又是松了一口氣,又是洩了一口氣,不必遭到拒絕,卻也連被拒絕的勇氣都沒有......
四人緊趕慢趕,終于在晚飯前趕到了公園西門外的小旅館,這是旅行團幫大家訂的住宿,條件一般,但好在離公園很近,明天有充足的時間走完未走過的景點,而且價格便宜,所以才能推出299包吃住的價格給這些窮游的大學生們。
大家狼吞虎咽地填飽肚子,回房間洗完澡,陸續來到一樓的一個偏廳裏。這裏随意擺放着桌椅、沙發,舊舊的,有些複古的味道,角落裏是個售貨區,賣些啤酒、飲料、瓜子、零食,一個烤腸機轉動着,發出誘人的香氣。有人在看窗外的山間夜景,有人聚在一起打牌,有的情侶窩在沙發裏聊天。
小雨在趙浩和徐風所在的桌前坐下,趙浩推過去一罐啤酒:“喝嗎?”
小雨“啪”一聲拉開拉環,趕忙喝下冒出來的泡沫,一滴也不浪費。
徐風問:“木夕呢?怎麽沒一起下來?”
小雨咽下一大口啤酒,盡量小聲地打出一個舒适的嗝,回答道:“她在給焦陽打電話。”說完,看看徐風,又看看趙浩,接着說:“她一會兒就下來了,焦陽不愛講電話。”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也算不上寬慰,就趕緊轉移話題,沖趙浩問道:“今天拍了多少照片?什麽時候能洗出來?”
趙浩說:“哦,明天晚上我就送去洗,估計後天就能拿到。”
接着,三人說着今天哪裏的景最漂亮,誰的體力最好,下次去哪裏玩,這時木夕也走過來坐下,聽他們說。
徐風拿出一張紙巾,把啤酒罐拉環附近擦拭幹淨,再拉開拉環,遞給木夕,木夕笑着接過,“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張嘴就問:“你倆,什麽情況?”
嗆得小雨一口啤酒噴出來,咳嗽個沒完,看來一時之間是不打算說話了,木夕幹脆看向趙浩,趙浩先是白了木夕一眼:“大姐,有你這麽問的嗎?我私下處理。”
“私下處理個鬼!現在就說清楚,要不我們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尴尬!”
“你還知道尴尬啊,要是我當着你們的面表白被拒,那才叫尴尬。”
小雨一聽“表白”兩個字,本來已經停下的咳嗽不得不再裝起來,咳個沒完。
趙浩看着小雨,小雨似乎感受到了趙浩的目光,也擡起頭來,不再裝咳,她看着趙浩的眼神,感覺到了堅定和肯定,平靜地說:“咱倆,要不談個戀愛試試?”
剩餘的三人都怔住了,趙浩沒想到竟然是對方先開口,一拍桌子,“哎呀”裏包含着萬千的惋惜,無奈地搖着頭。
小雨問:“怎麽?你不同意?”
趙浩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同意,我太同意了。我搖頭就是覺得我太窩囊了,怎麽能讓女孩子先開口呢!”說完,沖小雨舉起啤酒罐,小雨也舉起自己的啤酒罐,兩人碰了罐,小雨緩緩喝下一口,趙浩一口氣喝完,又打開一罐,對着大家說:“敬我的初戀!”
小雨把酒罐碰過去:“敬我的初戀!”
接着是徐風:“敬你們的勇敢!”
最後是木夕:“敬我們的友情!”
四人先是揶揄趙浩,接着誇贊小雨,木夕說着曾留意到的蛛絲馬跡,徐風嗔怪趙浩一絲不露的不夠義氣,小雨後怕自己剛才的勇敢,趙浩話裏有話地勸徐風也要勇敢......
幾巡酒過,都有些微醺,話匣子都越開越大,有些從不為外人道的家事,都可以攤出來:木夕說起爸爸的去世,徐風講起母親的冷漠,小雨聊着父母多年恩愛的細節,趙浩笑談爸爸是如何的‘妻管嚴’,又是淚,又是笑,直至深夜......
第二天的溶洞行程,因為頭一晚大家的交心而更加愉快。趙浩更加肆無忌憚地成為了小雨的專屬攝影師,徐風更沒了和木夕合照的機會。
夕陽西斜,大家坐上回程的大巴,木夕自然而然地坐在徐風旁邊,還是靠着他的肩頭,一秒入睡。趙浩和小雨一路竊竊私語,真是一對小情侶的樣子。
大巴在省大東門停下,徐風看着木夕熟睡的臉,不忍叫醒她,可發覺到窗外熾熱的目光,擡頭碰上。焦陽站在路邊,面無表情地看着車裏的兩人,眼睛裏卻着了火。
小雨拍了拍木夕:“醒醒,要下車了。”
木夕這才醒來,伸着懶腰,望望窗外,看到焦陽,一下子清醒,沖着他直揮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抓着背包,催促徐風:“兄弟,快點兒,下車啦!”
木夕下了車,跑到焦陽面前,“等很久了嗎?”
“等女朋友,多久都沒關系。累嗎?”說着拿過木夕背上的背包,自己背上。
“累,而且剛才好像睡落枕了,脖子疼。”木夕說着開始揉脖子。
“我給你買個頸枕,以後帶上,就不用歪靠着別人睡了。來,我給你揉揉。”焦陽撇了徐風一眼,然後伸手去給木夕揉脖子。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咱們回去吧。”木夕說完拉過焦陽放在她脖子上的手,然後沖大家揮揮手。
徐風看着一對小夫妻似的兩人,心裏越發酸楚,肩上忽然被人一拍,居然吓了一跳,回頭看是趙浩,再細看,趙浩和小雨十指相扣,更是難受,“行,行,都挺恩愛。”往趙浩肩上使勁兒拍拍,算是對剛才地回敬,也算是發洩,又帶着點兒祝福,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趙浩忙拉着小雨跟上去,“哥們兒,以後咱仨一起混。”
小雨也笑着說:“我們不會丢下你的。”
徐風擺擺手:“別,我可不做電燈泡。”
趙浩拽住他:“在哪兒做電燈泡不是做,與其做某人的電燈泡讓你難受,還不如做我倆的。”
徐風一拳打過去,趙浩輕松躲開,三人打打鬧鬧走回校園。
兩天後,圖書館裏,焦陽坐下後便立馬投入學習的狀态,木夕則又去翻動書架,不一會兒回來,拿着幾本書,焦陽不用看就知道是人物傳記、小說之類的,可木夕沒打開書,而是從書下抽出一個信封樣的東西,從裏面掏出一沓照片看起來。焦陽餘光掃到,于是把頭湊過來,木夕把凳子往他那邊挪近一些。焦陽看着那些山水,心裏的向往說不出,看着四人的合照,心裏的羨慕無法言明,但他似乎還在搜尋什麽,最終搜尋無果,松了口氣。他指着小雨的照片小聲問:“怎麽這麽多安小雨的照片?”
木夕嘿嘿笑笑,說道:“照片都是趙浩拍的,他倆在一起了。”
焦陽“哦”一聲,“一起出去玩一次,就,能讓兩個人,産生感情,在一起?”說着,焦陽擡頭看着木夕。
木夕不明白焦陽的擔憂,肯定直接地回答:“當然,一見鐘情都有可能,更何況他倆早就認識了。”
焦陽看木夕的眼神更深,像是要看進木夕的腦中,看進她的心裏。木夕更靠近他,更小聲的耳語道:“我們也是,早就認識了。”
焦陽的心終于放下了一點,笑笑,摸摸木夕的頭,把心重新收回到模拟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