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異世

第1章 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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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瞬間的恐懼驚醒了路歸月。

入目是簡陋的木屋,老舊的木板床,洗得發白的藏青棉被。

她又能看見了。

她來自21世紀的華國,是一個孤兒,雖然過得艱苦,但還是考上了心儀的大學。

只是半年前還沒等開學,她的眼睛就看不見了,陪着她度過二十歲生日的只有一片漆黑。

就在剛才,為了救一個小孩,她從二十樓摔了下來。

再醒來就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路歸月吃力地坐起來,擡起雙手在眼前翻轉。

這雙手很小,枯黃且略顯粗糙,有陳年疤痕,還布滿了皲裂的傷口,一動就刺疼得厲害。

雖然她身上很幹淨,但隐隐約約還能聞到一股酸味。

這不是她的身體,倒像是一個小乞丐的。

痛是真實的,她還活着。

路歸月前世被父母抛棄,雙眼逐漸失明,又被摯友背叛,曾一度封閉自己自暴自棄。

在漆黑中一直下墜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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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為自己會因解脫而高興,然而在深刻恐懼中她最清晰的想法卻是:不想死。

即使雙目失明,即使舉目無親,即使活得辛苦又可憐,她還是想好好活着。

所以除了穿到另一個身體的震驚,路歸月心裏還有種滿足。

這樣的奇跡居然能發生在她身上,上天總算厚待了她一回。

“喲,小丫頭醒啦?”一個滿臉皺紋的白發老頭走進來。

老人面帶笑意,手上端着一碗幾乎全是水的稀飯。

“小丫頭命挺大,都斷氣了還能活過來,差點被老頭子埋了。”

“多謝爺爺救我。”她的聲音低弱,不過好歹能聽清楚。

路歸月看老頭一身粗布短打,猜測現在是古代,于是掙紮着起身想給老爺爺磕個頭。

老頭在一旁坐下,叫住她:“小女娃不要動,你差點餓死,先吃飯。”

說着舀起一勺稀飯用碗接着送到她嘴邊,裏面還有點碎菜葉。

他接着解釋道:“老漢姓劉,一個人住在這村尾,在後山種菜維生。”

路歸月望着碗裏的倒影,小姑娘瘦得眼窩凹陷,但這雙眼炯炯有神。

正愣神間,她感受到一陣輕柔地撫摸,

“你也看到啦,老漢可沒什麽銀子救你的命,只是把你撿回來給你喂碗粥。”爺爺說完,又重新遞過去一勺稀飯。

熱滾滾的粥入口,米粒的香味充斥味蕾,她胃部強烈的饑餓感瞬間複蘇。

“靴靴”

咕咚。她吞下稀飯重新說:

“謝謝爺爺。”

一口稀粥讓她飽受二十年孤寒的人生,有了一個溫暖的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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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新到”的地方是劉家村,與古代環境相似,但并不是歷史上存在的朝代。

劉家村在燕山南面的山腳下,歸屬易縣,繞到山的東面往前走三裏就是縣城。

多虧劉爺爺每天清粥小菜養着,沒兩天她就能下床活動。

劉家村的日子平靜又充實,她每天幫忙劉爺爺澆水施肥、捉蟲除草,忙前忙後。

雖然有很多東西不會,但是她學得很快,手腳也利索,偶爾還會出些小主意,替大家省不少事。

劉爺爺每隔幾日去縣城送菜,天還沒亮就要出門,她跟在後面一直走到天亮也從不喊累。

路歸月盡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适應着新的世界,很快就融入了這裏。

她不知道,隔壁左右都在羨慕劉爺爺撿到了寶。

清晨的廚房裏傳出呼哩嚕的聲音,爺孫倆就着竈間的火光坐在木桌前喝粥。

劉爺爺兩口喝完,放下碗叮囑:“歸月,爺爺今日随王家的車去鎮上,你自己當心安全。”

“知道了爺爺,我做了野菜餅給您路上吃。”一個紮着包子頭的女孩從粥碗裏擡起頭。

經過半個月的調養,路歸月的氣色慢慢好了起來,臉上也有了肉,不再瘦得像個骷髅。

她整個人像枯木逢春,煥發出新的生機。柳眉杏眼,唇紅齒白,配上她堅韌的氣質,完全是個小美人。

等劉爺爺進城,她偷偷背着小竹簍上了山,想看看能不能挖點東西。

走了半天也就撿了點山菇,她不死心,繞到燕山的東面。

可能是她運氣不好,不僅沒什麽收獲,還碰到兩個奇怪的人。

看到對方都帶着武器,路歸月趕緊趁離得遠先躲起來,免得節外生枝。

他們的樣子不像是獵戶,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兩人的聲音不大,她只聽見一句:“細皮嫩肉的,又不會功夫,肯定被狼啃幹淨了。”

這說的顯然是人。

他們或許是土匪,幹的可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

路歸月察覺到了危險,弓着腰藏進灌木叢裏悄悄往回走。

她打算原路返回,回頭一看才知道那兩人還有不少同夥。

這群人在這東面搜羅半天沒什麽發現,所以分出幾人去了西面。

回去的路上有人,她只能找其他的路下山。

路歸月提心吊膽七繞八繞,總算偷偷擺脫了他們。

她繞到了山鞍處,再往前走兩步就是一片斷崖,突然聽見一個很小的聲音。

又是小孩的求救聲。

她尋聲望過去,一只小手正扒在懸崖邊,正慢慢往下滑。

眼看那小孩快要堅持不住,路歸月做了一個會令她十分後悔的決定。

跑過去救人。

把人拉上來一看,是個小男孩。路歸月還沒開口,他就脫力暈過去了。

小孩靠在石頭上,身上許多剮蹭傷口,衣服雖然破了,但是看得出來料子很好。

模樣還不錯,路歸月想:難道是什麽落難貴公子?

沒一會兒,小男孩醒了過來。

他的眼睛一睜開,原本周正的五官更顯靈動,長開了定然十分俊俏。

“你怎麽會在這兒?”路歸月說着,順手遞過去一個野菜餅。

小男孩很餓,吃得特別快,但是吃相特別好。禮貌和教養像是刻在骨子裏。

他安靜地吃完才開口說話,“躲避追殺,不小心掉下去,挂在樹枝上。”

口吻簡單又平靜,完全不像個普通小孩。

追殺?

這兩個字讓路歸月瞬間聯想到剛剛遇見的那群人,他們可能就是在找這個男孩。

救人救到底,路歸月只想早點脫離危險,不想跟他磨叽浪費時間,以後有的是機會問清楚來龍去脈。

所以她停止交流,趕緊出去探路,想着先找到安全下山的路,再回來攙他。

東千風才回了一句話,就見救他的人又抛下他離開了。

她是害怕,所以離開了嗎?

他這樣想着,臉上卻是理當如此的表情。

他被冷漠的母親教養長大,教他規矩禮儀為人處世,但是從未給過他一個笑臉或者一次擁抱。

母親病故後,所謂的父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殺他。

連血濃于水的親人都尚且如此,一個路人會逃走這種事,對他來說毫不意外。

他甚至會感謝她伸出過援手。

所以路歸月回來攙他的時候,對上的是稍顯詫異的目光。

小女孩消瘦的手攙扶着他,只專心往前看。

她的眼睛很有神采,平靜之下仿佛藏着無數故事,讓人忍不住探尋,又不敢靠近。

“往東走沒人,我只送你下山。”

清脆冷靜又理智的聲音傳進東千風雙耳,語氣有點冰冷,但比起真正冰冷的母親,她的這句話反而有了溫度。

“謝謝。”東千風其實無處可去,但還是真誠的道了謝,沒打算繼續扒着她。

如果他繼續求收留,路歸月可不保證會不會立刻扔下他。

小男孩沒有得寸進尺,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對他多了一分好感。

為了早點脫離危險,路歸月健步如飛,并不擔心小男孩會跟不上她的步伐。

雖然只是個十歲男孩,但是他已經靠毅力從半路爬上了百丈懸崖。

這等心性放在書裏,怎麽也是個龍傲天男主了。

想到這裏,路歸月好奇地問:“你莫不是,叫龍傲天?”

小男孩奇怪地看她一眼,意思是:他不認識什麽龍傲天。

“我叫東千風。”

伴随着他的回答,突然平地起風。驚鳥掠過樹林,嘩啦啦一陣亂響。烏雲忽然聚攏,不見天日。

東千風,路歸月。

路歸月睜大了眼睛,攙他的手不自覺松了力。

這不是書攤的王阿姨給她看的一本小說嗎?

這裏是一本修仙小說的世界!

書中路歸月暈倒在縣城內,被東千風救回。後來他們一起進了第一仙門——無極仙宗。

東千風天分極高,但是修的卻是無情道。

相傳他是被天道選中的無情道子。

最後他斬斷一切情絲,殺親殺友還殺了道侶,飛升上界。

這個道侶就是路歸月。

因為與那道侶同名同姓,她還吐槽過:沒了感情,他就算飛升也是只個修煉機器罷了。

她只知道自己到了某個不知名的時空,卻從未想到她是穿到了書中的世界。

原主沒有昏倒在縣城裏,反而餓死在燕山換成了她的靈魂。

她從過來開始就偏離了劇情,所以更加沒想到是她看過的那本書。

她因為過于驚慌而突然松手,導致東千風差點摔倒,好在他恢複了點力氣,能穩住身形。

東千風以為她累了,默默拉着她坐下休息。

路歸月急着逃離危險,卻沒想到身邊這個才是最大的危險。

沒想好怎麽辦之前她不敢往前走,于是順勢坐下整理思緒。

想要不被殺,最簡單的辦法是趁現在殺了他。

路歸月有這想法的一瞬間,東千風就感受了殺意。

他維持着面無表情的臉,眼神裝作不經意地掃過路歸月拿着的鎬頭。

周圍的溫度驟降,他緊繃着背,飽滿的額頭上一滴冷汗沿着蒼白的側臉滑落。

坐在她身旁的只是個十歲男孩,爬上山崖又走了這麽遠,現在必然無力反抗。

路歸月緊緊捏住手中的鎬頭,眼睛已經找準了位置,手卻遲遲無法行動。

畢竟在法治社會長大,她的觀念不許她殺人了事,何況他掉下懸崖也沒死,未必不是男主氣運。

不能直接殺他,至少要先想想別的辦法。

路歸月有了一個方向,放松了手裏的鎬頭,這才發現手心裏全是汗。

想了這麽多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她收斂心思,殺意也消失無蹤。

東千風只以為剛剛是錯覺,将注意力拉回來,目不斜視,耳聽六路,留給路歸月一個認真的側臉。

他的側臉很好看,眼神靈動,皮膚細嫩,左邊的顴骨下還有小片擦傷,不損這副好樣貌,反而更顯堅毅。

左邊的女孩看一眼這樣的側臉,又将視線轉向遠處,思索着破局的辦法。

路歸月纖細的拇指與食指來回撚動,好像要将內心的紛亂碾碎。

該怎麽辦呢?逃避他,讓別人為他證道嗎?

她消瘦的臉上五官分明,神情嚴肅,炯炯有神的雙眼正看着樹林裏糾結的枝葉。

烏雲投下的陰霾籠罩着兩個身影,他們都沉默不語。

這個季節的天氣一陣陰一陣晴,沒過多久,一陣風吹開了烏雲。

金色的陽光破開濃厚的雲層,又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他們身上。

陽光乍現,周圍豁然明亮,路歸月心中也豁然開朗。

看着陽光裏的東千風,她想:先從源頭着手,讓他感受到人情的溫暖,或許能避免他走上無情道。

如果不行,她還有的是時間想其它辦法。

既然有了想法,那就不能就這樣與他分開。

“你下山後有地方去嗎?”路歸月裝作才想到這點。

“嗯。”東千風撒謊的聲音很低,要不是順着風幾乎聽不見。

路歸月當然知道他無處可去。

東家是縣城裏的大戶,他父親與縣令勾結只手遮天。

“你要去哪兒?我陪你去吧,也有個照應。”路歸月眨巴眨巴眼,沒有揭穿他。

東千風答不出來,面對陰謀詭計他可以費心周旋。可是面對善意,他完全不知道怎麽應對。

他薄唇微張,想說:不用,就送下山就行。

但他還沒說出口,路歸月就做好了決定:“就這麽定了,但你得先跟我去做件事。”

她舒展着笑容面向東千風,像一朵迎着日出開放的朝顏花,顏色鮮明,馨香怡人。

“我們下山吧,我扶着你。”她朝小男孩伸出手。

消瘦有力的手牽住白嫩勻稱的手,兩個小身影并肩前行。

崇山峻嶺萬丈懸崖都在身後,而他們前方是留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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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你們每一個小天使。

專欄預收文《全員心魔,都想砍我》文案如下,求收藏。

猝死社畜柳江池穿到了修仙界。

這個世界人人都有心魔。

因為心魔的存在,這裏有随口一句話招來的殺身之禍,有豪門的恩怨,有搶親的兄弟,也有宿命的仇敵……

因為心魔,這裏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天生劍骨是殺人狂魔,妖皇愛吃人,厭世魔君想滅世……

而她只是一個深陷其中,離死不遠的病秧子,還繼承了一只坑貨系統。

系統坑她去心魔堆裏撈錢,而天道說——只有殺了她才能解除心魔。

從此她在一群心理扭曲的人身邊來回蹦跶,過上了“你想要我命,而我想要你錢”的日子。

受害者1:說我不行?弄死你!

柳江池:然後他沒了,靈石和命都沒了。

受害者2:和她貼貼,心魔會傳給她。

柳江池:唔,我手上這個,好像是她的家産。

受害者3:名門子弟,神劍之主,一身正氣。

柳江池:就是不小心摳走了劍上的神石。

……

受害鬼N:想殺她之前,我是個富家少爺,活的。

此等惡人,就沒人管管嗎?

柳江池:他們都是自願的。

2—N(瘋狂點頭):對對對。

小劇場:

她盯上了一個傻子,啊不,是金主。

這個人因為反複失憶,已經給她塞了八次靈石。

某金主:給,你的靈草錢。

瞧見沒,九次。

一心暴富的女主x錢多人不傻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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