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比賽

比賽

路鳴野在家修養了半個多月,已經能丢掉輔助工具正常走路,甚至是慢慢跑一跑了。

于是他估摸着他自己的身體情況,決定一步一步恢複訓練,把他這段時間落下的進度盡快補起來。

這不,程玉書晚上七點回來,他還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撐呢。

“你快別做了,醫生說你不能這麽快就恢複高強度的訓練。”程玉書放下鑰匙,換好鞋,走過去拉他。

路鳴野沒動,晃晃右腿,繼續做着俯卧撐,喘着粗氣向他解釋:“沒事的,你看,我右腿又沒用力。”

他右腿搭在左腿上,的确是沒用力,可程玉書還是不放心,勸他道:“那也不行,你忘記林醫生說過什麽了嗎?要是你的腿在沒徹底好之前又受傷,那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我只是在鍛煉身體,恢複身體素質,做的都是最低強度的訓練。”說着,路鳴野側頭看着他,自信道:“再說我又不是什麽小孩子,哪有那麽容易受傷?”

“不怕一萬就讓萬一”程玉書在他面前蹲下,朝他揚揚下巴,“快點,聽話,起來。”

路鳴野和他談條件:“要不你和我比一場?你贏了,我就聽你的。”

“你贏不贏都得聽我的。”

“你該不會是一個都做不了吧?”

程玉書挑眉:“激将法對我可沒用。”

“你就是不行。”

被路鳴野一臉篤定地說不行,程玉書他能忍?

他不能忍,肯定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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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們今天就來好好地比一比,誰贏了,以後就都聽誰的。”說着,程玉書脫掉拖鞋,在路鳴野對面坐下來,一本正經地問:“比持久還是比花樣,你挑。”

聞言,路鳴野不由得一愣,繼而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回問他:“玩過拍手俯卧撐嗎?”

說實話,自從程玉書學了漆器,需要注意手別受傷耽誤進度以後,他就很少再變着花樣地去搞什麽體育鍛煉了。但此刻,望着路鳴野挑釁的眼神,他覺得他氣勢上絕對不能輸,所以,他輕哼一聲,冷冷道:“你瞧不起誰呢?”

路鳴野以為他會,順勢提出規則:“一分鐘內誰做得多,誰就贏,怎麽樣?”

雖然路鳴野對程玉書以前不止一次贏過他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印象,但這也并不妨礙它是件真實發生過的事實,畢竟,那些獎杯,那些照片,都不可能作假。

因此,從知道那件事情開始,路鳴野心裏就一直想和對方好好比一比,前段時間他開刀住院不能動,現在可算是逮到了機會,可以一雪前恥了。

當然,他兩以前比的是短道速滑,現在比的是拍手俯卧撐,兩者關聯不大,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毫無關聯,但只要是比賽,只要能決出勝負,路鳴野便覺得可行,便覺得有意義。

程玉書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更何況,他對他的學習能力還是有着極度的自信的。

因而,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路鳴野。

比賽開始——

路鳴野像是開了挂似地,拍掌聲不絕于耳,整個人看起來特別輕松。

而逞強的程玉書呢,在做了兩三個不标準的拍手俯卧撐後,直接來了個以頭搶地。

看他摔倒在地,輸了比賽,路鳴野第一時間并沒有贏的快感,反而是覺得很慶幸,很慶幸他今天在地毯上又鋪了個大的瑜伽墊,不然就程玉書剛才這瓷實地一摔,怕是得摔出個好歹來。

“疼嗎?有沒有哪裏受傷?”路鳴野趕快把人扶起來坐在沙發上,這捏捏那摸摸地詢問着。

疼倒是沒多疼,就是覺得丢臉,很丢臉,可看到路鳴野這麽急切地關心他,他又覺得有點意思,好像也沒那麽丢臉了。

路鳴野只是想和他玩玩,安全地玩玩,娛樂性地決一場勝負,然後滿足他的勝負欲,卻從未有過半點想要弄傷他的意思。

“你說話啊,有沒有哪裏受傷?”

程玉書回神過來,剛想說他沒事,卻猛地想到了他兩賽前的賭約,于是畫風一轉,握着手腕裝疼,倒打一耙道:“手腕扭着了,都跟你說了會受傷,你不信,這下好了吧。”

“誰知道你會這麽脆啊?”路鳴野拉着他的手,摸他的骨頭,發現沒有錯位脫臼什麽的後,他懸着的心這才安穩下來,“應該是扭到了,晚點我去藥店給你買瓶雲南白藥來噴噴。”

“那剛才……”被他摸得耳朵泛紅,程玉書快速抽回手,厚着臉皮問:“是我贏了不?”

路鳴野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随後笑了:“你這屬于耍無賴,你知道嗎?”

“那我們再比一場?”程玉書作勢要再來一次。

“行,你贏了,剛是你贏了。”

“那你以後就得都聽我的,最近一段時間都給我好好休息,別随便到處亂動。”

“要不我們折中一下?”路鳴野和他讨價還價,“你在家,低強度的訓練我可以做,你不在家,我什麽都不能做。”

這話乍一聽很有理,細想一下就會發現全是漏洞,程玉書才不會蠢到上當。

“不行,而且我明天就出去買監控在家裏放着。”

得,不僅沒讓人往後退,反倒把人激得更往前了。

路鳴野在心裏低低地罵了自己一句,太心急了。

沒辦法,路鳴野只好服從安排,短暫安靜下來,等他能好好跑的時候再做打算。

而這一等,竟然又是半個多月。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制定詳細計劃,正式開始出門運動,他小姑宋辭就毫無征兆地找上門來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住址,反正她就是準确無誤地出現在了路鳴野面前。

那天,路鳴野去醫院複查後回家,剛下電梯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他門前,他當時還以為是他出現了幻覺,畢竟這地方除了程玉書誰也不知道,卻沒想到宋辭看到他回來,激動地跑過去,什麽也不說地擡手就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

“臭小子,你去哪了,讓我等了這麽久!”

後背傳來疼痛感,看來不是幻覺。

“小姑,你怎麽來了?”

“誰讓你出院一個多月了都還不回家?你爸媽不放心你,非要讓我過來看看。”

“我已經沒事了,不信你看”他把手裏的複查報告遞給她,“我現在能跑能跳,好得很。”

宋辭接過報告匆匆看了兩眼,跟在他身後拉着行李箱走了進去,“是恢複得挺不錯的,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回隊裏恢複訓練?”

“我記得以前這個時候,你們都準備要去夏訓了吧,怎麽樣,你今年去嗎?”

“哪那麽快?這才五月底,夏訓七月初呢。”

五月底還是七月初,這對宋辭說都沒什麽區別,畢竟又不是她去。

她放下報告,伸長脖子往四周張望了一圈,而後不确定地問道:“你這房子……是和別人合租的?”

“我是冬奧沒奪冠,又不是冬奧後破産,為什麽要和別人合租?”路鳴野用他的杯子給她倒了杯水,看着她放在旁邊的行李箱,“你這次來河州,是來旅游的還是來逃荒的?”

“不說了嗎?來看你……”宋辭朝他笑笑,接着問:“你沒和人合租,那你這裏的東西,怎麽全都是雙人份的?難道說你……”宋辭一臉壞笑,挑了挑眉,八卦之心溢于言表。

路鳴野伸手蓋住她的臉往後推,唇角飛揚起一絲轉瞬即逝的笑容,“想什麽呢?我和我朋友一起住的。”

“朋友?男的女的?普通朋友還是床上朋友?”

路鳴野被她腦洞大開的問題給弄得哭笑不得,“你沒聽我媽他們說?”

“我哪知道你給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等會兒他回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路鳴野擡頭看了眼牆上挂着的時鐘,問她:“你這幾天住哪?吃了晚飯我送你過去。”

宋辭用指尖點了點桌面,毫不客氣地說:“住這。”

“不行”路鳴野立馬否決,不容商量:“我這房子就兩個房間,我住一間,玉書住一間,那你住哪?陽臺嗎?就算你想住陽臺,我也不會讓你住的,我和玉書兩個男的,你一個女的,你住進來幹什麽?不方便,你出去住,我給你出錢都行。”

宋辭來這是有任務的。

路父路母不放心路鳴野和程玉書一起住。

其實主要是不放心程玉書,因為多年沒見,他們不了解程玉書現在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也不了解這孩子這時候這麽照顧路鳴野,是不是有什麽別的目的,他們害怕程玉書會對路鳴野不利,畢竟路鳴野現在正處于風口浪尖之上,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極度謹慎。

而最親近的人,最能知道一個人的弱點,也最能拿捏一個人的軟肋,他們不希望他們的放縱會對路鳴野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于是,為了好好探究程玉書的人品,試探他的目的,路父路母決定拜托宋辭,讓她有空過來看一看。

本來她早就應該來河州看望路鳴野的,但醫院那邊實在是太忙了,她拖到今天,才好不容易有了幾天的休息時間,所以,她能浪費時間去住酒店?

聽他不同意,宋辭沉着臉看他一眼,“你和他一起住一個房間不就得了?”

路鳴野為程玉書說話:“你沒來之前人家住單間,你來了之後人家和我擠,憑什麽?你和他又不認識,他為什麽要為你做出讓步?”

“路鳴野,我可是你長輩。”

“你就比我大五歲,再說你也從來都沒個長輩樣。”

宋辭被堵得無話可說,沉默半響後淡定地說:“那我去你外婆家住,你送我過去?”

路鳴野真佩服宋辭攪和事的能力,心裏暗暗有些生氣,卻更怕宋辭生氣,不得不軟着聲音好好請求她:“小姑,你別這樣,你這樣會讓我朋友覺得難堪。”

宋辭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也清楚她現在沒理,全靠着耍脾氣在犯賤,又看路鳴野這麽袒護程玉書,一直為他考慮,因此決定退一步。

“那要不這樣吧,如果你朋友同意我住下來,我就住,如果不同意,我立馬走,怎麽樣?這樣就不委屈他了吧?”

“你就不考慮一下委不委屈我?”

“我就呆四天,委屈不到你。”

“你到底來河州幹嘛的?”

宋辭雙手交叉放在桌上撐着下巴,笑着朝他歪了歪腦袋,重複了一遍剛才的答案:“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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