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标記

标記

那天之後,路鳴野逐漸琢磨過味兒來,漸漸找回以前的狀态,開始一點一點恢複對冰場、對短道速滑的熱愛。

有程玉書陪着他的時候,他像是得到了buff加成,在賽道上如虎添翼,所向披靡,而沒有程玉書陪着他的時候,他便會幻想出程玉書坐在他面前,注視着他指導着他的場景,而後自己給自己勉勵。

程玉書旅館不太忙的時候,他會陪着路鳴野一起去訓練基地,一圈又一圈地看着他滑行,一點又一點地見證他成長,算是彌補他這麽多年在他生活裏比賽裏常常缺席的遺憾。

兩人每次從訓練基地離開,天色已經很晚了,街道上也幾乎見不到幾個人,這時,路鳴野總會拗着他四處走走。

他兩在黑夜裏肩并着肩,手牽着手,偶爾坐在長椅上看看星星看看月亮,聊聊沒見面那幾年各自的生活,又或者偶爾去深夜電影院随便找兩部電影來看,享受享受普通情侶的舒适安逸生活。

就這樣,時間很快到了周末,程玉書即将離開河州,去往雲川。

周日下午,程玉書提前從旅館回來,買好機票正坐在房間裏收拾衣服,扭頭瞥見路鳴野一臉的憂郁地站在門口,像條受了委屈的哈巴狗,他笑着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這才剛談上幾天啊?人就跑外地去了,而且還不讓跟着,路鳴野哪能高興起來,心裏難受得萬馬奔騰。

瞧見他招手,他心底油然生出一絲希望,腆着臉湊過去,眨巴着眼睛問他:“怎麽?你改主意了?不去還是帶我去?”

“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程玉書擡手摸摸他臉,摸摸他脖子,墊了墊腳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個輕吻,補充道:“要不你回你外婆家住幾天吧,反正你腿也好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回去了,而且這房子接下來我們也住不了幾天,與其到時候一次性搬家麻煩,不如你這幾天每天開車搬點回去,懶得我回來再折騰。”

路鳴野順手攬住他的腰,與他肉貼着肉,鼻尖蹭着鼻間,聲音沙啞:“那你回來後,是和我一起住在我外婆家?還是你又要跑出去住網吧?”

程玉書知道他想吻他,可他有意不讓他親,往後仰了仰腦袋,輕輕拍了拍他腦門,問他:“我要是不和你一起住,你是不是得鬧脾氣耍無賴,故意不理我?”

他不讓他親,他就偏要親,路鳴野一手箍住他後腰不讓他有逃脫的機會,一手摁住他腦袋往前推了推,主動湊過去堵住了他的唇,而後惡趣味地用牙齒在那上面咬出了一個小傷口。

下唇感受到一陣刺痛,嘴裏察覺到一股血腥味,程玉書立馬曲起手臂掙開他,走到鏡子前看了看,從床頭櫃上抽出一張紙快速擦掉血跡,回頭不情不願地盯着路鳴野。

他把紙巾扔進垃圾桶,檢查了一下傷口的位置和大小,問他:“你是狗嗎?還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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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鳴野完全沒有做錯事的自覺,反而委屈控訴:“誰讓你不帶我一起去,還不讓我親?”随即他又小聲嘀咕一句,“我哪知道你明天要見的人到底是誰?我這不得留個标記證明你有人了嗎?”

聽他這麽說,程玉書莫名有些開心:“你吃醋啊?”

路鳴野別過臉去,不承認也不否認。

見他像個小孩兒一樣,程玉書柔聲哄他:“你信不過別人,難道還信不過我啊?我是那樣的人嗎?”

“那你為什麽不讓我陪你去?”

程玉書一本正經地胡扯:“我幹媽她不喜歡生人,我小時候帶過一個朋友去見她,差點被她趕出去,讓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她。”

“你覺得我會信?”路鳴野一屁股坐在床邊,挑眉看着他。

“愛信不信”程玉書拿起衣服彈了彈他,示意他坐遠點別耽擱他繼續收拾衣服,“人家是富貴人家,有點脾氣是很正常的。”

“富貴人家?”說起這個,路鳴野就想起了前段時間他在時光客棧門口看到的那輛路特斯,于是追問他:“上次來你旅館鬧事的那群人,是不是和你幹媽有關聯?”

程玉書回他:“什麽鬧事?人家就是一問路的。”

“我又不蠢,你幹嘛騙我?”路鳴野側身正對他,心裏油然生出一股子好奇,“程玉書,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你告訴我,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和別人說。”

“不可告人的秘密?”聞言程玉書輕笑出聲,揶揄他道:“你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啊?還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能有什麽秘密?我要真有,那我至于還在河州這小破地方守着我那沒什麽搞頭的旅館嗎?”

“你不是說,你是為了留住你爸媽給你和你妹妹的東西,才一直呆在這的嗎?”

這倒是無從辯駁,程玉書反問:“那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路鳴野低頭皺着眉想了想,開始瞎編道:“你幹媽其實不是你幹媽,而是個殺手組織的頭目,上次來找你的那群人,應該是發現了你的蹤跡,想殺你,但沒想到你太強了,他們差點被反殺,所以就跑了,再然後,你上司得知了你的事情,想為你報仇把對方一網打盡,但組織裏沒有信得過且武力值高的幫手,所以給你打電話對你緊急召回。”

聽完他腦洞大開的故事,程玉書靜靜盯了他兩三秒,随即捧着他的臉左右端詳,感慨道:“你這腦子不去當編劇可惜了。”

路鳴野反駁他:“不然你怎麽解釋你幹媽她不喜歡見生人?又怎麽解釋當初來你旅館專門來找你麻煩的那群有錢人?別和我說那是來問路的,現在導航很發達,就算是新手也知道怎麽找路。”

程玉書覺得好笑,樂道:“那你覺得就我這身手,能做殺手?”

“我哪知道你有沒有裝?”說着,他伸手拉過他的手摸了摸,“而且你這手上這麽多疤痕,你說,你一個普通老百姓,一個普通旅館老板,手上怎麽能有這麽多傷口?”

“以前瞎玩留下的。”程玉書快速抽回手,轉移話題道:“你去看看冰箱裏有沒有什麽吃的?我餓了。”

路鳴野還想再掙紮掙紮:“你真一個人去?”

看他揪着不放,程玉書無奈妥協道:“要不我到雲川後,每過兩小時就給你打個視頻,這樣總行了吧?”知道他開始不樂意要生氣了,路鳴野撇嘴哼道:“你這樣搞得我好像個控制狂。”

程玉書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暗暗吐槽。

你才知道你有點黏人精、有點控制狂嗎?你這人從小到大就黏人,本以為長大了會好一點,沒想到長大了不但沒好,反而還變本加厲地多了點控制欲。

不過還好,幸好你一直黏的人都是我。

“你笑什麽?”察覺到他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路鳴野莫名奇妙地跟着他笑。

程玉書伸手揉揉他頭發,語氣裏帶着點撒嬌的意思,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你去看看冰箱裏有沒有什麽吃的,我餓了。”

路鳴野從床上坐起來,走到客廳看了眼時間,回頭問他:“想吃什麽?”

家裏的菜大多時候都是他在買,不用看冰箱他也大概能知道裏面還剩着些什麽,于是扯着嗓子回他:“想吃土豆蛋餅,還有焖面。”

聽見他的回答,路鳴野幹脆利落地把食材拿了出來,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當晚吃過晚飯,程玉書害怕路鳴野不肯聽他的話,随心所欲地搞出什麽幺蛾子來,索性在送他去訓練基地訓練前,先把他送去了他外婆家。

路鳴野外婆大老遠地就瞧見了路鳴野的身影,激動得立馬扔掉手裏的掃帚,跟了過去。

她樂呵呵地把路鳴野抱在懷裏仔細瞧了瞧,高興道:“胖了,精神也好了,看來出去玩玩還是不錯的。”

聽她這麽說,路鳴野微微一愣,摸了摸臉,又摸了摸肚子,扭頭問程玉書:“我胖了?”

程玉書搭腔:“其實還行。”

路鳴野朝他小聲埋怨:“我就說我不喝你的那些湯,這下好了,我還得減重。”

“你以為我願意給你做?”程玉書晃動肩膀輕輕撞了撞他,壓低聲音回他,随即挽起路鳴野外婆的手往家裏走,向她簡單說明情況:“外婆,我剛聽鳴野說他這段時間要去桃山廣場那邊訓練,然後我明天要出去見個朋友,起碼得呆三四天才能回來,我旅館那邊的工程還沒結束,我怕停車不安全,所以想把我的車停在你們這,順便也借給鳴野開開,方便他每天訓練來回。”

外婆聽完他的話,回頭轉身問路鳴野:“你要在這邊訓練?不回隊裏了?”

路鳴野快步跟上他兩,嘴甜道:“我想先在這邊陪陪外婆,等過段時間差不多了我再回去。”

“你自己有你自己的想法,有你自己的計劃就行。”

“外婆,我這段時間在外面買了很多好東西,等這兩天快遞一到,我全都給你擺上。”做戲要做全套,路鳴野得提前給他每天往家裏搬東西找個合理的解釋。

“家裏什麽都有,你淨亂花錢。”外婆罵他,臉上卻是帶着笑的。

三人在屋裏喝了會兒茶,随便拉了拉家常,随後路鳴野估摸着時間差不多,該出發去訓練基地訓練了。

他起身拉着程玉書往外走,回頭對他外婆說:“外婆,我今晚想和玉書敘敘舊,談談事,晚了可能就不回來了,你不用給我留門。”

外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程玉書,笑着說了聲好。

“你明天記得買幾個紙箱子”訓練完回到家,程玉書看着房間裏各種要帶走的家具家電,指使路鳴野道:“這種大件的沒辦法就算了,小件的你得好好裝。”

路鳴野納悶:“買紙箱子幹什麽?我直接搬回去不就行了?”

“你和你外婆怎麽說的?”程玉書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提醒他,“你說你買的快遞,你見過哪家快遞是拆開了發貨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

路鳴野出了一身汗,有些不舒服,快步走進浴室洗了個快澡,吹幹頭發後又進廚房拿了個杯子,打開冰箱倒了杯牛奶,等程玉書洗完澡收拾好自己出來時,他不動聲色地把牛奶塞到了他懷裏。

程玉書低頭看着牛奶,疑惑道:“牛奶是你那天讓我買的,結果買回來你一口不喝,全給我了。”

“誰讓你總半夜做噩夢睡不好的?”

程玉書洩了氣:“我吵到你了?要不我還是回我房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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