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小狗跑過來舔了舔陳知意的手, 表示贊同。
陳知意把口袋裏的紙拿出來，轉移話題：“你準備今天除夕的菜了嗎？”
黎楚看了一眼冰箱的方向：“沒有。”
陳知意想了想：“今天除夕大部分餐廳都不開門，開門的也都被提前預訂年夜飯了。我們去買點菜自己做吧？”
她攤開自己昨天寫好的菜譜清單：“我昨天寫了一些, 可以在上面加幾個菜。”
黎楚去拿車鑰匙：“現在去嗎？”
小狗看着他要出門的架勢立馬跟上。
陳知意看着她：“要帶她一起嗎？”
黎楚放下車鑰匙，拿了玄關處的項圈：“可以。”
陳知意給小狗套上項圈牽出了門, 黎楚家門口就有大型商超, 兩個人步行去附近的寵物友好商場。
他們下地下一樓，除夕超市裏人還不少, 大部分都集中在蔬菜魚肉區，陳知意和黎楚兩個人推一輛購物車穿梭在人群裏, 小狗一邊跟着他們走一邊到處聞。
陳知意推着車挑選, 她挑了幾個蔬菜回憶道：“我大學的時候圖便宜, 和舍友合資買了一個電煮鍋, 平時一下課就跑到附近的菜市場買菜回宿舍做飯。我們那個時候宿舍裏有個架子，很窄，有四層，原本是鞋架, 結果上面擺滿了米面糧油。”
黎楚問：“可以在宿舍做飯？”
陳知意搖了搖頭：“當然不可以，當時每次舍管來查宿舍，我們就把鍋和菜一股腦塞進櫃子裏藏起來鎖上門。後來都練出條件反射了，一聽外面有人來敲門查房, 所有人都動作快速地藏東西, 訓練有素。”
她拿了幾個已經包裝好的番茄：“可以和牛肉一起做羅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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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楚聽後伸手去拿旁邊的土豆和胡蘿蔔：“等會兒看到洋蔥再拿一個。”
陳知意這才想起來黎楚已經會做飯了，之前還因為做飯被燙傷去了醫院。
她問出了當時沒有問出口的疑惑：“你怎麽學會做菜了？”
黎楚随手把購物車裏的東西排規整：“我一個人住，一直外賣容易進醫院。”
陳知意笑, 知道他在說高中時因為點外賣食物中毒的事。
她的笑意很快變淡，又感到悵然若失, 于是說：“是啊，還是自己做菜幹淨衛生。我現在都忙得沒有空做飯了，基本天天都吃醫院食堂。”
他們正好走到了洋蔥的旁邊，黎楚看到後拿了一顆放進購物車裏：“你還有什麽想吃的嗎？”
陳知意搖了搖頭：“我會做的t菜不多，都是買了回家随便炒炒。”
黎楚淡淡地看着她說：“我會做，也可以學，你不是說我的學習能力很好？”
陳知意只好說：“那好吧。”
過了會兒她又有些猶豫地開口：“真的可以嗎？之前還燙傷了手。”
黎楚認真地點了點頭，但是始終沒有解釋為什麽會燙傷。
他們拐入水果區，迎面就是一筐筐飽滿紅潤的草莓，旁邊的售貨員推着小車在邀請免費品嘗。
陳知意正想拐回去，一股大力拉拽着她直奔草莓，只見小狗一下子立起身子，輕輕一躍就用爪子拍下了一顆草莓，草莓掉在地上立馬被她吃掉。
營業員哎呦了一聲，陳知意道歉：“對不起，等會兒她碰到那塊的草莓我們買了。”
眼見着她又要故技重施，陳知意趕緊拽緊拉繩，就感受到毛衣被牽扯住。
黎楚伸出手，連帶着她的雙手一把握住，把牽引繩接過來拉住小狗，小狗往後倒退幾步，看着草莓嗚咽。
陳知意轉頭看向毛衣，是剛剛牽扯中被旁邊貨架上的鋼絲挂住了，已經扯松了一大片。
她伸手沒有夠到，黎楚低頭站到她背後，很快解開了，可惜毛衣的那一塊已經變得松松垮垮。
黎楚問：“等會兒要不要去買件新的？”
陳知意搖了搖頭，雖然覺得可惜但是并沒有很在意：“衣服質量本來就不好，以後也就将就着穿，不用換新的。”
售貨員已經幫他們拿了塑料袋，黎楚挑了剛剛小狗碰到的那些草莓，又多拿了很多裝起來稱好，拎在手邊。
小狗聞到味道，急哄哄地拿鼻子去拱。
黎楚居高臨下地看她一眼說：“不然就叫草莓吧，為了吃草莓都把主人衣服弄壞了。”
陳知意在想他取名字的事情，因而沒注意到他話裏的“主人”。
陳知意說：“你這樣取名會不會太随便了。”
她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下一秒已經彎下腰摸了摸小狗腦袋喊她：“草莓，你說是不是呀。”
草莓搖搖尾巴，心思全在黎楚手裏的草莓上。
陳知意笑着說：“等會兒結完賬才能吃哦。”
他們賣完菜推着車往收銀臺走，收銀臺旁邊是一個年貨區，遠遠望去一片喜氣洋洋的紅色。
裏面有各種春聯，豬的生肖挂畫和窗花。
陳知意多看了幾眼，路過的時候停下腳步，看向黎楚：“要不要買一點回去？我看你家都還沒有貼春聯。”
說完她又急忙補充：“你要是不想貼也沒關系，我就是随便問問。”
她擔心黎楚是不是不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所以刻意沒有貼，維持家裏的簡單幹淨。
黎楚卻沒有猶豫，等她一說完就推着車轉了方向往年貨區去了：“你幫我挑一下。”
陳知意放下心來說：“好。”
她拿了兩片半透明的窗花，和一個印着小豬樣式的福字，和她買的那個是同一個系列的。
黎楚站在對聯前面看了一會兒，拿了一副，上聯是“三陽始布四序初開”下聯“四字初開福慶初新”，橫批“萬象更新”。
陳知意轉頭看到，把上下聯都看了一遍：“挺好的，萬象更新。”
黎楚把春聯收好，陳知意已經轉身繼續專注地挑選挂件。
黎楚在後面看着她地說：“對，重新開始。”
周圍聲音嘈雜，陳知意沒有聽清，回頭問：“啊？”
黎楚搖頭：“沒什麽。”
陳知意拎起一個小豬挂勾展示給黎楚看：“這個好可愛。”
她伸手摁了一下豬鼻子上的挂鈎，然後小豬的眼睛就自動睜開了。陳知意的眼睛也一下子睜大，很期待地看向黎楚展示她找到的有趣的東西。
黎楚說：“可愛。”
陳知意滿意，轉頭又拿了一個粉色的，最後把手裏大大小小的東西都塞進了購物車。
黎楚跟在後面分類整理購物車裏雜亂的物品。
他們排進結賬的隊伍裏，黎楚掏出手機，把草莓的牽引繩遞給陳知意：“這裏太擠了，你帶着草莓去前面休息區坐一會兒等我。”
陳知意點點頭，和草莓去休息區找了個空位，正好能看到結賬的隊伍。
黎楚一擡頭就能看到一人一狗坐在那裏安靜地等他。
他的眼角稍彎，有了笑意。
陳知意看到黎楚結完賬走過來，就站起來迎了上去：“多少錢？我轉你。”
黎楚說：“不用，算起來你請我吃飯的次數比較多。”
陳知意吶吶，想去幫忙拎購物袋：“哪有，只是兩次而已。”
“不用，我拎得動。”黎楚躲開她伸過來的手，回答她上一句話，“那可能是因為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次數太少了。”
陳知意沒說話了，他們走進電梯，電梯裏面是一面鏡子，她擡頭就能看到鏡子裏她和黎楚站在一起，她穿着粗糙廉價的毛衣，臉頰清瘦，看着就沒有從小用金錢嬌養出的氣質，反而帶着幾分土氣。黎楚站在那裏，肩寬腿長，身上是剪裁合身的風衣，十分英俊，他們看起來實在不太搭。
電梯門打開，剛好從中間将他們一分為二，小狗一下子沖了出去，陳知意不得不沖破這道無形的界限跟着往前跑，抛下了剛才有些莫名的失落。
商場門口有一個寵物游玩的區域，裏面已經有一條巧克力邊牧和柯基在玩耍。
草莓一走近就興沖沖地要跑過去，陳知意就牽着她往那邊走，轉頭問黎楚的意見：“我們要不要稍微坐會兒？”
黎楚看出來她是想放草莓去玩，點了點頭。
陳知意立馬笑着和草莓進去。
她牽着草莓和其他兩條狗友好地打了招呼。
見他們相安無事，征得主人同意後就放小狗自己去玩。
陳知意和黎楚肩并肩坐在草坪旁邊的長椅上看着。
草莓以前是流浪狗，和其他小狗玩的時候特別高傲有氣場，其他小狗都對她小心翼翼不敢騎跨造次。
陳知意看着草莓還十分瘦削的身體：“草莓現在還太瘦了，也小，還是要養胖點。”
黎楚說：“她其實才8個月，後面還要長。”
陳知意驚訝地看他：“才8個月？！”
黎楚點了點頭：“醫生說營養跟上後會長得更大。”
陳知意去看草莓在草坪上奔跑的身影：“那她應該很小就出來流浪了。或者本來就是流浪狗媽媽生的，從小就在外面生活。”
這時，邊牧的主人站起來抛了幾個飛盤，邊牧立馬飛奔過去叼，草莓在旁邊不動聲色地看了幾個來回，等邊牧再一次沖出去要叼飛盤的時候，草莓像只離弦的箭一樣沖出去一把搶走了飛盤，毛茸茸的尾巴高興地搖動，看着呆住的邊牧很是得意。
陳知意一下子站了起來，很是抱歉地對邊牧的主人道歉：“不好意思，我去拿回來。”
她走過去喊草莓，草莓以為她是要一起玩，叼着飛盤腳步輕快地靠近，把飛盤放到地上，用前肢推給陳知意。
陳知意拿起來還給了邊牧的主人。
邊牧的主人不甚在意，和邊牧繼續玩了起來。
誰知邊牧接到飛盤後卻主動跑過來給了草莓，草莓卻不要了，很傲嬌地扭頭走開。
陳知意看得目瞪口呆，她總覺得在草莓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蹲下來摸摸草莓的腦袋說：“等會兒也給你買一個。”
黎楚和草莓對視一眼，走到陳知意旁邊說：“也不能太慣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