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章
第 65 章
陳知意是被渴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想伸手去摸手機，卻撲了個空，什麽也沒摸到。
房間裏一篇漆黑, 她猜測可能現在還是半夜，天還沒亮。
黎楚不在身旁, 可能是出去了, 她坐起來準備下床，卻在走下去的一瞬間腿一軟, 差點跪倒在地上，她趕緊撐住床邊沿, 在床上坐下。
大腦異常地鈍痛, 暈眩和昏沉。
陳知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沒有發燒。
她喉頭幹澀, 胃也空空的，陳知意坐着緩和了一會兒，起身去開門想要出去倒水喝。
第一次她沒擰動，以為是手上沒使出力氣, 于是又更加用力地擰了一下，門依舊紋絲不動。
她突然感到到不對勁，雙手握住門把手往下壓，都毫無反應。
她終于意識到門被鎖住了。
陳知意原本還迷迷糊糊的大腦猛地清醒了過來, 她大喊了幾聲黎楚的名字, 卻沒人應答。
陳知意跑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她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發現已經偏向西行, 也就是說現在是下午了。
陳知意懵了，她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樓, 不明白自己的為什麽睡到現在，黎楚也沒有叫醒她，門還是鎖着的。
陳知意開始到處找手機，但是翻遍了房間和衛生間都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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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感到極大的不知所措時，外面突然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陳知意趕緊到門邊喊：“黎楚？黎楚！你開一下門！”
草莓跑過來在外面扒門，過了一會兒門被黎楚打開。
陳知意沒有注意到他有些陰沉的表情，自顧自慌慌張張地往外走想找手機：“門怎麽是鎖着的？現在是不是已經很晚了，我怎麽一覺睡到這個點？”
黎楚看着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陳知意找了一圈還是沒看到手機，但是她看到客廳的鐘上顯示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她今天晚上還要在醫院值夜班，不能再請假了。
陳知意有些着急地放回去問黎楚：“你看見我手機了嗎？”
黎楚很平靜地回答：“我拿起來了。”
陳知意愣住：“我現在得趕緊去醫院，你放到哪兒了？”
黎楚走過去從他剛剛拎回來的購物袋裏拿出一些吃的：“睡了這麽久是不是餓了？先吃一點墊下肚子，我等會兒給你做飯，想吃什麽？”
陳知意看着他買的那一大堆東西，裏面有各種食材和吃的，多得簡直夠他們兩周都不用出門。
陳知意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她搖頭拒絕：“我等會兒路上買點吧，我手機呢？”
黎楚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自顧自地拆開了一盒糕點：“今天不用去醫院了，t我和趙童說過，幫你請好了假。”
陳知意立刻皺眉：“我沒法再請假，醫院那麽忙，萬一有突發手術人手根本不夠，我得趕緊過去。”
她雖然心裏慌亂，但還是告訴自己可能黎楚不回答是因為他其實也不太清楚手機在哪兒，有的時候人确實會把手機忘在一些地方，陳知意準備先收拾別的，等會兒再借黎楚的手機給自己打個電話。
她想着就去拿包收拾東西，低頭一看就發現自己還穿着睡衣，于是走回卧室想把睡衣換下，上衣脫到一半，門突然被黎楚打開，她驚慌地轉過身，黎楚面色如常地關上門，然後反鎖上：“我說過，今天別去醫院了。”
陳知意不明白他的堅持，伸手去夠外出要穿的衣服，卻被黎楚搶先一步拿開。
她有些惱了，質問：“你要幹嘛？”
黎楚上前從後面抱住她，親了親陳知意的耳朵，手伸進她的衣擺裏：“你昨天說了，我們永遠在一起。不要離開。”
他用冷酷的語調說着親密的話，抱住她的胳膊勒得越來越緊，本能讓陳知意迫切地想要掙脫：“黎楚！我只是去上班，你放開我。”
黎楚抓住她的手，一點點插進她的指縫中，牢牢緊扣：“為什麽不可以？”
他重複道：“你答應了的。”
陳知意隐約想起昨晚黎楚問她的話，但是也知道這絕不是黎楚如此反常的原因。
她緩和下來語氣試圖和他溝通：“黎楚，到底怎麽了？”
黎楚不說話，舔了舔她的唇角想要撬開牙關，陳知意用力扭過頭，躲開了他的吻。
黎楚停滞在原地，表情冰冷下來，松開抱住她的手，将陳知意強行轉了過來直面他，他扣住陳知意的下巴說：“你可以在家裏自由活動，但我不會讓你出去一步，你別想離開。”
陳知意震驚地看着他，他力氣很大，她的下巴生疼，黎楚又低下頭強硬地親吻她。
陳知意撐着他的胸口拼命躲避，最後無法，她用力咬了黎楚一口，舌尖很快嘗到血腥味，是他的唇角被她咬破了。
黎楚這才松開她，陳知意看到他嘴上鮮紅刺目的血跡，黎楚伸手随意地抹了一下，仿佛察覺不到疼痛。
陳知意往後退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如果我一定要走呢？你真的準備把我永遠關在這裏嗎？”
她意識到剛才門被鎖起來并不是意外，而是黎楚故意的。
說不定她昏睡到現在也是黎楚做了什麽手腳。
他真的想要把自己關在家裏，這令她感到難以置信。
黎楚看起來非常冷靜，像是早就已經想好了怎麽實施自己的計劃：“我可以定期出去采買，我的錢可以支撐我們一直不出去工作。”
陳知意被氣笑了：“黎楚！”
她深呼吸：“你為什麽會這麽做？”
黎楚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準備要走了，跟着你的導師去德國。”
陳知意一愣，随後立馬意識到黎楚可能看到了那份文件，所以誤會了。
她覺得好笑，搖着頭說：“黎楚，你怎麽能這麽想，如果我要走，絕不會瞞着你還和你繼續住在這裏。”
黎楚愣了一下，表情依舊冷硬，語氣卻帶着些小心翼翼地問：“你不走嗎？”
黎楚站在那裏，他說完這句話看着陳知意的時候眼睛微微發紅。
陳知意心裏升起的一絲憤怒一下子被吹滅了，她默默嘆了口氣，主動上前摸了摸黎楚的眼角，然後踮起腳尖舔去他嘴唇上剩下的血跡。
黎楚的目光從冷漠陰沉一下子轉為吃驚，他一動不動地盯着陳知意的動作。
陳知意松開他解釋道：“不是的。我不會去德國，要去的人是我同事。”
黎楚沒有立馬相信，他質疑道：“昨天你去遛狗的時候沒有帶手機，我看到了你導師發來的短信，她說收到你的簡歷了。”
陳知意立馬反應過來黎楚說的是什麽短信：“那不是我，她說的是羅楊的簡歷。”
她補充道：“你上次見到過她，我們一起去找趙童的時候。”
黎楚說：“真的嗎？”
他雖然是疑問的語句，但是說的時候看着陳知意的眼神，好像在說接下來陳知意解釋什麽他都會選擇相信。
陳知意心情複雜，但也知道他現在的脆弱，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真的，沒騙你。”
黎楚在原地站了會兒，任由陳知意抱着他。
陳知意安撫：“我不會走的。”
黎楚沒有說好，或者不好。
兩個人都安靜下來。
他看見窗玻璃上倒映着兩個人相擁的身影，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心裏對于陳知意的占有欲并沒有因此而減退，而是不斷滋生增長，像是藤蔓一樣将他們緊緊纏繞在一起。
陳知意輕撫他後背：“我要去上班了。”
黎楚深深地望着她：“一定要去嗎？我想你留下來。”
陳知意狠下心來說：“對，我一定要出去。”
黎楚不說話了。
陳知意明白過來他沉默中的妥協意味，但是也沒有因此感到輕松。
她轉過身把被黎楚揉亂的睡衣脫了下來，黎楚站在這裏她并不覺得舒服，但也沒有再出聲趕他離開。
陳知意的腰上顯現出一圈紅痕，是剛才黎楚的胳膊勒出來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黎楚上前伸手小心翼翼地觸碰：“疼嗎？”
其實有點，但是陳知意不想在此刻指責他，她知道他并非故意，于是搖了搖頭：“不疼，就一點小印子，過兩天就消了。”
她說完把衣擺拉下，彎腰穿好衣服，又想到自己的手機。
陳知意轉身看向黎楚：“我要走了，能把手機還我嗎？”
黎楚嗯了一聲，轉身走進客廳，從外套口袋裏掏出手機還給了陳知意。
陳知意拿到手機先給醫院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等會兒就趕去醫院。
一直默不作聲的黎楚等她打完電話後開口說：“我送你去醫院。”
陳知意垂着頭嗯了一聲。
她去拿包，黎楚站在門口等待，他靠着旁邊的牆不知在想什麽。
陳知意看道餐桌上剛才打開沒有動的糕點，她走過去拿起吃了一口，竟然還有些餘溫，應該是黎楚一買到就拿回來的。
她吃下去的時候才感到肚子的饑餓，剛才想要喝水也沒有喝。
陳知意灌下一大口水，看了看黎楚想要打破僵局，但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她也實在沒有心情去再多做什麽。
等陳知意出來，黎楚默不作聲地打開門，跟着下樓。
一路都是沉默，車子開到醫院，陳知意解開安全帶後她沒有馬上下車，而是坐在原地，轉頭看向黎楚說：“我走了。”
黎楚和她對視，他眼底顯露出明顯的紅血絲：“好。”
陳知意看着他有些憔悴的樣子，知道他之前一定備受煎熬，雖然被關起來的時候她非常生氣，但是此刻這些氣又沒法繼續生下去了，這種感情很矛盾，拉扯着她的理智。
陳知意說：“我今天要值夜班，晚上不回去，明天早上大概8點多下班，到時候時候你會來接我嗎？”
黎楚的手握着方向盤，指尖無意識地敲動着，半晌，他說：“好。”
陳知意拿着包下車，她關上車門，隔着車窗和黎楚對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