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會接替兄長的位置,疼愛她
他會接替兄長的位置,疼愛她
“混賬, 混賬,一群混賬!”
昭和宮內,馮柔一進了殿, 怒氣沖沖的将案桌上的瓷瓶通通掃落在地,宮婢們紛紛跪在地上, 低垂着頭不敢說話。
馮柔氣得眼睛通紅,發瘋似的摔打着手上夠得着的一切東西。
玉妃在殿外看着這滿地狼籍,皺緊眉頭, 一個眼神,身旁的紅袖便立刻上前命令着那群婢女先下去。
“母妃, 母妃,我真是活不下去了!”
馮柔看到玉妃,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滿臉的可憐,訴說着委屈。
“你都不知道,馮逐那個病痨鬼, 幫着外人羞辱我, 我堂堂公主!”
馮柔滿眼恨毒的抓緊帕子, 恨不得将那人三刀六個洞。
“住嘴!”
玉妃厲聲喝止她的訴苦,無視她被吓到的樣子, 坐在凳子上。
馮柔看着她臉色不好,小心翼翼的湊了上去, “母妃, 怎麽了嘛。”
瞧着她冷靜下來的樣子,玉妃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的額頭, 尖銳的護甲有些疼人。
馮柔立刻捂住額頭喊痛,滿臉不理解, “母妃,往常你都沒有這樣兇我,我不過是提了一嘴那個病痨鬼...”
玉妃警告的眼神立刻瞪了過來,馮柔不甘心的住了嘴,“究竟是怎麽了嘛。”
玉妃嘆了口氣,看向自己這個連心思都藏不住的女兒,就一陣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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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如何,現如今都是你父皇立下的太子,位居東宮,不是當年那個任你捉弄的不受寵的皇子了。”
“柔兒,你到底知不知道,咱娘倆如今是命懸一線,你哥哥又是個不争氣的!”
想起那個兒子,玉妃就更頭疼了,成日裏就是待在書房裏看書,跟個書呆子似的,半點不知道争名奪利。
要不然這些年那太子之位早就是她們的了。
“今日,你可知道,那些朝臣們俨然都是他馮逐的一黨,你父皇如今身體日漸不行,只怕要早做打算了。”
宮中沒有皇後,玉妃最受寵,早些年繼後位置鬧得紛紛揚揚。
本以為她能借此魚躍龍門,誰知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只得了一個妃位,連個貴妃都沒撈着。
玉妃一想到等皇帝山陵崩後t,她玉氏一族豈不是要任人宰割了,這是玉妃絕對不能忍受的。
“母妃,你在說什麽呢!”
馮柔聽着自家母妃口中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吓得話都不敢說。
玉妃瞥她一眼,冷聲警告,“你這些天給我老實在宮裏面待着,你要是再作什麽幺蛾子,仔細你的皮!”
她說完驟然拂袖離開。
瞧着母妃也不站在她這邊,更生氣了,想着母妃剛才的警告,又不敢太過,只能掐着旁邊婢女洩憤。
婢女低垂着頭,悶不吭聲,顯然已經司空見慣了。
——
三月十一,龍擡頭的好日子,也是春闱之後各家中榜舉子們最後一場殿試。
由天子坐鎮,欽點狀元,探花,榜眼等,再各封官職。
作為春闱第一榜,第一名的會元,裴玉真無意是最顯眼的。
朝堂上的各方勢力都在觀望着,波雲詭谲掩藏在平和的表象之下,直到大監高喊着天子臨朝。
朝臣們連帶着新科舉子們烏泱泱的一片跪下,行禮問安。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孝承帝佝偻着身子,被人扶着坐上龍椅,聲音沉穩透露着不可忽視的威嚴。
“衆卿,平身。”
緊接着便有臣子引薦着今科的這些舉子,孝承帝百無聊賴的聽着,聽見第一名會元的名字才緩緩掀開眸子。
“裴玉真是哪位啊?”
天子欽點,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中。
裴玉真站出隊伍,行禮問安,舉止規範,絲毫不見寒門學子的瑟縮之意。
“好一個俊美的會元。”
孝承帝瞥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揮了揮手又讓他下去,像是真的好奇一般。
若是常人只怕早就神色不安,而裴玉真對此毫無波瀾,中規中矩的退下,回于案桌之前。
孝承帝道:“衆卿乃大周未來棟梁,今日策問,朕欲問,若你等站于朕之位,該如何治理國家。”
策問出口,時間依舊是一柱香內,孝承帝坐于上方,由翰林院學士與吏部共同監考,內閣承閱。
殿試中最考驗的便是人的應變能力,不少考生後背出汗,只能硬撐着繼續下去,顯得十分狼狽,唯獨裴玉真閑散的模樣十分惹人注目。
偏他下筆極快,半刻都未曾停下。
“臣聞帝王之政寰宇內外,治國當和諧興旺為上,其中立法為重中之重,紀綱法度需全,而帝王自以身作則...”
洋洋灑灑六大篇,字跡鐵畫銀鈎,連一貫見過好書法的學士都忍不住眼前一亮,滿眼欣賞之色。
答完題,由翰林院學士與吏部共同查看,最終內閣修正,再呈給孝承帝,在這中間所有人都要站在殿中。
“好,好一個民為上!”
查卷的吏部尚書張政乃兩朝老臣,坐看多少學子。
孝承帝倒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這般激動,一時間倒是起了好奇心,略過內閣,直接命人将裴玉真的策文呈了上來。
殿中之人皆是屏息以待,誰也不敢冒然出聲打攪孝承帝。
孝承帝臉上神色莫名,最終他提筆,道:“此卷當為今科第一甲。”
“陛下,這還有其他考生尚未呈閱呢。”
同為尚書的嚴番忍不住出聲提醒,他與張政同為兩朝老臣,從來都是互相看不過眼。
尤其看到張政如此青眼于這麽一個毛頭小子,從而媚上的行為十分不恥。
孝承帝豈能不知他心中的小九九,他輕笑一聲将策文讓人遞給嚴番。
“嚴尚書若覺得在場有一人能比得上便拿出來也給朕瞧瞧。”
嚴番看着張政,冷哼一聲将策文拿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臉色有些異常。
明眼人都知道他這也是挑不出錯來。
很快,孝承帝又确定了榜眼,探花兩名。
而在裴玉真官職上張政和嚴番又吵了起來。
張政道:“臣認為此子頗有才幹,我大周正值用人之際,自當在我吏部多加磨練。”
嚴番冷嘲道:“從來狀元都是從翰林院編撰做起,張政,你這一連跳了兩級,莫不是收了什麽賄賂。”
張政一生清正,哪裏被人這般指着鼻子罵,頓時就跟嚴番吵了起來。
朝堂之上,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吵得臉紅脖子粗,誰也不肯讓步。
孝承帝本就頭疼,看着這一幕當即拍板,讓兩人安靜下來,随後看向一旁病怏怏的太子,皺了皺眉。
“太子以為該當如何。”
馮逐捂着嘴咳了兩聲,有些為難,“兒臣,聽陛下的。”
孝承帝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你乃太子,對這些要多上些心。”
馮逐苦笑一聲沒有回答。
孝承帝想了又想,看着張政這老家夥惜才的模樣,不妨賣這老狐貍一場。
“如此,便授裴玉真為吏部郎中,三日後上任。”
說罷孝承帝便撐着腦袋被人扶了下去,其餘個人的授封由吏部接管。
至此今科科舉落下帷幕。
裴玉真出宮時,宮門外早有馬車等候,他神色如常,踏上馬車,車內早有人等候,正是馮逐。
馬車緩緩行駛,車內一片寂靜。
“今日之事多謝殿下。”
裴玉真忽而出聲,馮逐對此輕笑,不置可否。
“還望裴大人莫要辜負孤一片苦心。”
他接着道:“如今朝堂之上,分為幾派,我雖為太子有母族卻不能近之,以免外戚弄權。”
“剩下的就是玉氏族人崇尚武職,多是沒腦子的,但軍權在握不可小觑,另外的就是今日你所見的嚴番,與孤的老師張政兩相鼎力,共争內閣首輔之位。”
裴玉真一針見血,“殿下想讓臣加入?”
馮逐扯了扯嘴角,“你倒是絲毫不避諱,不過也不錯,孤要的就是一把最新的利刃,一把直插周朝核心的利刃。”
可惜了張政,如此鞠躬盡瘁,在馮逐眼中不過是馬前卒,争權奪利的工具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