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躲什麽,又不是沒親過
“躲什麽,又不是沒親過。”
溫寒神情恍惚, 低垂着頭,眼底湧現諷色。
原地陷入寂靜,誰都沒有再說話。
溫寒忽而擡頭看向桑桑, “那桑桑,你也是這般想的嗎?”
手被狠狠抓住, 裴玉真漫不經心的撥弄着她的手,學着溫寒那副模樣。
“是啊桑桑,快說吧, 別沒得讓人覺得你不情願。”
桑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如今軟肋都被裴玉真握在手中, 桑桑有心無力。
她抿了抿唇,“實在對不住,易言哥。”
她雖未說情不情願,但這番話已然是表明了态度。
溫寒沉默良久,勾起唇角,“既然如此, 皆大歡喜。”
他依舊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來, 他笑意不過是強撐起來的。
桑桑瞧着,心中酸澀得厲害, 愧疚如潮水湧上心頭。
既然正式确定了裴易言的身份,那住處也要改變, 裴玉真讓人把後院那塊地方收拾出來挪給裴易言。
裴玉真又将帶着月紅去了桑桑房間。
看見月紅, 桑桑眼前一亮,卻見她被裴玉真命令着守在外面, 屋內一時間只剩下她和裴玉真。
看着站在門口的裴玉真,桑桑坐在一旁倒了一杯茶, 想借着喝茶緩解自己面對裴玉真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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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嘛?”
裴玉真沒說話,來到她跟前,徑直拿過她唇邊的茶盞,緊接着對着那抹淡淡的口脂印了下去,一飲而盡。
桑桑耳根通紅,只能讷讷道:“這是我喝的。”
裴玉真垂眼看她,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反而無辜的揚了揚眉頭。
“桑桑這般小氣,連杯水都舍不得給我喝?”
他總是這樣故意曲解,桑桑才不會被他這副裝出來的模樣迷惑。
她搶過茶盞,惡狠狠道:“對啊,就是不想給你喝。”
只可惜她這副兇惡的模樣做的實在不像,軟綿綿的沒有威脅力不說,倒像是沖着人撒嬌。
裴玉真輕笑一聲,“出去這麽久,倒是把性子養野了。”
桑桑心裏沒來由的打鼓,她想說些什麽反駁,下颌突然被他箍住擡着頭對上他的眼神。
瞧着他越來越近,桑桑想到易言哥如今也在府上,她往後縮了縮,卻被他強制的往前扯了扯。
“躲什麽?又不是沒親過。”
裴玉真手中微微用力,似在嗤笑她不自量力。
桑桑又羞又惱,她咬緊唇,語氣有些生硬,“易言哥回來了。”
本來只是想告誡他讓他注意點,不要随時随地這般,哪知不知他抽了哪門子瘋,眼神猝然冷沉。
“所以呢?”
裴玉真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
桑桑茫然“啊?”了一聲。
箍住下颌的力道越來越重,桑桑吃痛出聲,也有些煩悶。
“你弄疼我了!”
她伸手想要把他的手扯開,卻反而被他連手都抓住了。
裴玉真滿腦子都是桑桑那句裴易言回來了,他笑意盡數消散,冷得吓人。
裴易言回來了,她就想要回到裴易言身邊,覺得與他一同覺得惡心,覺得對不起裴易言嗎?
一想到她很可能就是這般想的,裴玉真根本就冷靜不下來,他控制不住的戾氣橫生,恨不得将人好好收拾一頓。
這家夥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他都快供成祖宗了。
他諷刺般扯了扯嘴角,“想回到他身邊?可惜,晚了。”
你現在回不去裴易言身邊了,只能乖乖成為他裴玉真的妻。
“裴玉真,你就是個瘋子!”
桑桑被他前言不搭後語的樣子氣得口不擇言,将心中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滿眼都是對他的厭惡與疏離。
被她眼中的厭惡刺痛,裴易言又在旁虎視眈眈,裴玉真只覺得抓不住她,可他不願讓人看出他的恐慌。
他嘴角扯出冷笑,捏着她的腮,迫使她的唇瓣主動送了過來,他毫不客氣的碾壓而上,呼吸交纏間。
他諷刺道:“阿兄可這般親過你,可惜你現在再讨厭我,也只能被我親,以後他也只能叫你一聲弟媳,我們的孩子也會叫他一聲大伯呢。”
“夫君變大哥,小叔變夫君,桑桑,你說咱們這一家子可真是精彩。”
裴玉真毫無顧忌的說着這些,桑桑被控制得動不了,只能憤恨的瞪着他,被氣的眼角淚水止不住落下。
裴玉真一點點吻去她的淚水,“哭什麽,桑桑,我不喜歡你為了旁人哭。”
鴉青長睫止不住顫抖,明亮澄澈的眸子裏是迷茫和痛苦。
直到裴玉真親夠了似的,手中的禁锢松動,桑桑抽出手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巴掌。
這t是她第二次動手。
裴玉真頂了頂生疼的臉頰,一陣沉默,半晌他笑出聲,不退反進。
“手打疼了嗎,還打不打?讓你消氣。”
他主動的将另外半張張臉送了上來,冷白的皮膚上因為剛才那一巴掌已經泛起了紅。
他這副無賴的模樣,讓桑桑氣都氣不起來,她沒見過這般無恥的家夥,氣得渾身發抖。
裴玉真見她不動手,道:“不打了?”
桑桑別過臉,“臉皮厚的家夥。”
他拿着她的手撫在他被打的側臉,如初生小狗直勾勾的看着她。
“桑桑,好疼啊...”
他就是篤定了桑桑心軟,篤定她會回頭。
桑桑咬緊唇,強忍着淚意看向裴玉真,可聲音還是忍不住的洩露哭腔。
“裴玉真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傻子,你随便示弱,我就要像個傻子一樣被你騙得團團轉?你從來都不曾尊重過我!”
她說完毫不猶豫的收回手,不去看他。
“你走吧,我累了,想要休息。”
她吸了吸發紅的鼻尖,不想說話。
裴玉真心裏止不住的抽痛,想要說什麽,卻發現聲音如同哽在喉間什麽都發不出。
看着她閉上眼睛不想交談,裴玉真心裏慌亂,說出的話也帶上了刺。
“你說我耍你,桑桑我要是真狠心,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縱着你,信了你,你卻毫不猶豫的背棄我,你恨我也好,這輩子,咱們就這樣糾纏下去。”
裴玉真說罷轉身離開。
待他走後,桑桑才憋不住的伏在桌上,單薄的背脊止不住的顫抖,淚珠大顆滾落。
月紅看着這一切,眼中有些心疼,可她背棄不了裴玉真,也無法背棄桑桑,只能這般守在她身旁。
裴玉真離開院子徑直回了書房,滿身的火氣,将桌上的東西全都拂在地上,叉着腰走來走去。
“就氣死我吧。”
裴玉真氣得胸口止不住起伏。
硯山見他這副樣子,也只能站在旁邊,眼觀鼻口觀心的當個啞巴。
偏偏裴玉真一個人發洩不夠,還要拉着人。
他說來說去更生氣了,幹脆帶着人出府去找李不言了。
李不言也是才知道周家的事情,聽着周大小姐好一番訴苦,結果轉眼就被裴玉真喊去了。
看着他一臉嚴肅,以為是什麽重要的,結果轉眼聽到桑桑,李不言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想着還要幫周大小姐隐瞞的秘密,李不言莫名還有點心虛。
“你說!”
裴玉真很是咬牙切齒,“她說我不尊重她,說我耍她,你之前交給我的法子我都照做了,怎麽都沒效果啊,人還跑了。”
說到最後,裴玉真甚至找上了李不言的麻煩。
李不言勉強笑笑,他是讓裴玉真懷柔政策不假,這家夥可好,直接定了婚期,逼婚可還行,擱誰不跑。
裴易言說着就忍不住将手邊的酒一飲而盡。
李不言連阻止都阻止不了,果不其然,一杯下去,裴玉真就有些暈乎了。
李不言扶額,這家夥。
裴玉真眨眨眼,抓住李不言,“你說,我該怎麽辦?”
其實沖着桑桑說完那些狠話,他就後悔了,但話出口,那樣的情景,他又沒面子收回來。
李不言對此十分忠誠的給出了建議,“知錯就改,還能挽救。”
裴玉真皺緊眉頭,拍桌而起,“錯?我哪裏錯了!明明是她騙我,她就是喜歡裴易言,現在裴易言死而複生,她恨不得飛他身邊去,我才是她未來的夫君,我不能生氣嗎?”
裴玉真說着抓住李不言的衣襟,湊近幾分質問着。
李不言沉默片刻,“好好好,沒錯。”
本來以為順着他話說下去就行了,誰知道裴玉真又拍桌。
“不對,我有錯。”
裴玉真說着語氣有些低落。
“她不喜歡我,不是她的錯,是我的錯。”
裴玉真神情落寞,完全看不出先前怒氣沖沖的模樣。
說來可笑,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知道情愛滋味,摧心折肝,愛而不得,似将他的心掉在高處,搖搖欲墜。
李不言只覺得這兩人都挺別扭的,尤其是裴玉真,死鴨子嘴硬。
看着他平常對外人那副心狠手辣的,碰了情愛倒成了如今這副狼狽樣。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若是日後,不不不,日後他絕不會變成這般。
又陪着裴玉真待了一會,李不言才将人送回裴府。
裴玉真其實就是有些頭暈,走路還是沒問題的。
硯山正準備将人扶回去,就見裴玉真越過他徑直往桑桑房中走去。
屋內。
桑桑想着今日同裴玉真吵的那一架,想到裴玉真摔門而去得那一幕。
那些話止不住的在她腦海中盤旋。
“裴玉真,你個大混蛋。”
越想越煩悶,半分睡意都沒有,桑桑幹脆坐了起來,有些口渴的準備去倒杯水。
誰知剛摸到茶壺,門忽然就被打開,吓得她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