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親親我
親親我
看清是裴玉真, 她臉色有些不好,“你還來做什麽?”
難不成還想再發一次瘋。
只是沒能等到裴玉真說話,高大的身影就朝着她撲了過來。
“诶?!”
桑桑接了個措手不及, 身子被壓得退後好幾步,濃郁的酒味萦繞在鼻尖。
她皺緊眉頭, 推搡着,“你喝酒了,我找人把你送回去。”
裴玉真聽到這話突然伸出手死死抱住她。
“不回去, 不回去,桑桑看見我又要生氣。”
聽見他最後那句話, 桑桑掙紮的動作一滞。
月光打在她的側臉,無悲無喜的模樣讓人看不出情緒,似乎什麽都不在乎。
裴玉真看見她這副模樣,心中愈發慌亂,他貼近她的後背,聲音低柔。
“桑桑, 桑桑, 別生我的氣了。”
裴玉真像小狗似的蹭了蹭她的頸窩, 呢喃着哀求。
“那些話都是我氣你的,桑桑, 你不喜歡我沒關系,我今後不逼你, 你不要不理我。”
他越說, 聲音越沙啞,眼眶紅了一圈, 倔強的瞧着她,非要她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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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好不容易築起的防線隐隐有崩潰的前兆。
她閉了閉眼, 不斷的警告自己不要心軟。
既然他不想走,桑桑幹脆将他扶着睡在床上去,準備去喊人給他收拾收拾。
她甫一起身,還沒離開床。
那人像個跟屁蟲一般,自她身後伸手環住她,死死禁锢着她的腰肢,後背的溫度灼熱得驚人,像是要将人燙傷。
裴玉真湊到她耳畔,跟小狗聞人似的,磨人又不肯放手。
桑桑抿了抿唇,再好的脾氣都快被磨沒了。
“裴玉真,放手。”
她伸手去拽他,裴玉真鐵了心的不放開。
他“啪叽”一下貼在她臉側,委屈巴巴道:“桑桑都不心疼我了,我好疼,臉好疼,別不要我,別去找阿兄好不好,阿兄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
裴玉真說話颠三倒四的,聲音可憐兮兮的。
就算知道裴玉真很有可能又在騙她,可桑桑心還是忍不住軟了半邊。
她微微轉過腦袋,屋內只有一盞燭火,瞧不清楚他被打的那半邊臉如何了。
她眼神有些閃爍,“很疼嗎?”
她好像用的力氣的确也很大,實在是當時氣上頭了。
裴玉真聞言當即順杆往上爬,他點頭如搗蒜,幽怨道。
“要是我破相了,桑桑還會喜歡我嗎?”
桑桑有些驚訝,不會吧,怎麽就破相了。
她有些着急的想要起身去點燭火,想要仔細瞧瞧。
卻被裴玉真誤會她不要他了,他當即有些生氣。
“桑桑,你為什麽遲疑了,你居然真的只喜歡我的臉。”
“不許走!”
裴玉真醉酒後胡攪蠻纏的功夫跟那些纏夫君的女子有得一拼,桑桑被他磨得實在沒辦法。
她嘆了口氣,“我只是想給你擦藥,你聽話,好不好?”
現下他是個醉鬼,跟他講道理都講不通。
“那我聽話,桑桑會原諒我嗎?”
即便是醉了,裴玉真還不忘讨價還價。
桑桑氣極反笑,就算是有再大的氣,被裴玉真這一通,她都有些生不起來了。
她無奈道:“你聽話,我就原諒你。”
裴玉真眼色晦暗,聲音可憐兮兮,“那桑桑親親我,我就相信。”
桑桑眉頭微蹙,看向裴玉真,有些懷疑這家夥真醉假醉。
她眼神略有懷疑道:“裴玉真。”
裴玉真跟狗盯着肉骨頭似的,“我在。”
裴玉真對上她的眼神,只是乖巧的看着她。
與往常那副模樣截然不同,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讓人很難想象到這家夥喝完酒居然是這樣的。
算了,跟個醉鬼計較什麽。
桑桑擡頭湊近,蜻蜓點水t的一碰,很是敷衍。
“這下可以了吧?”
裴玉真點點頭,果然依言放開了她,跟個小孩子似的看着她。
“那我們就和好了,你不許騙我。”
桑桑瞧着他這副認真的模樣,想到裴玉真白日那副威脅森冷的模樣。
要是他知道自己晚上這副模樣,明天醒來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反應。
想着,她忍不住勾了勾唇,心頭的郁悶瞬間散了不少。
她沒驚動旁人,只是讓人打了水,本來讓硯山去給他收拾。
可偏偏裴玉真固執的不肯,被人一碰就可憐巴巴的看着她,活像她是個負心漢般。
沒法子,桑桑只能嘆了口氣,讓人都出去,親自上手給他擦拭着臉。
随後又拿了藥膏給他上藥,過程中,裴玉真都乖乖的一動不動。
做完一切後,桑桑又哄着人睡覺,就像是以往哄裴小妹一樣。
莫名聯想到這一幕,桑桑輕笑兩聲。
聽人說醉酒的人睡不安穩,怕出什麽事情,桑桑瞧着人睡熟了,幹脆去了旁邊的軟榻安寝。
軟榻自然是不如床上松軟,有些咯人,桑桑睡得有些不安穩。
而原本熟睡的郎君,卻悄然睜開眼來到她面前。
他輕手輕腳的将縮成一團的人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去。
桑桑跟乳燕歸巢似的,到了床上立刻抱住被子,用臉蹭了蹭,緊皺的眉眼才緩緩松開。
裴玉真躺在外邊,盯着她,目光臨摹着她的模樣,缱绻柔情。
其實在抱住她的時候,他的酒就醒了七七八八。
他喝的并不多,只是借着這個勁兒想要同她和好。
雖說法子丢臉了一些,可是管用不是。
他想着,桑桑既然不喜歡他這一面,那他就改,至少在她面前,他盡量同裴易言一般,不讓她感到害怕。
這一夜,各自好眠。
桑桑醒來的時候裴玉真已經不在了,她坐在梳妝臺前時一眼就瞧見多出來的木盒子,旁邊還有一張信紙。
“證你我和好之物,收了便不能反悔。”
桑桑失笑片刻,打開木盒子,裏面是一副月色珍珠耳铛,光輝圓潤。
“夫人,要戴這個耳铛嗎?”
身後梳妝的月牙輕輕出聲詢問。
桑桑點點頭,想起什麽,她問道:“我記得平日做這些不都是春桃嗎,她人呢?”
月牙梳頭的動作停滞片刻,她道:“奴婢聽說是大人将春桃派去了旁的地方伺候了。”
其實是因為春桃被大人發現了意圖,可因為是太子的人不好随便處罰,可這些月牙都不敢說出來。
桑桑聞言沒做他想,只是了然的點點頭。
昨夜的事情到底還是傳到了裴母的耳中,只是她也不好說些什麽。
畢竟是自家兒子幹了那些混賬事情。
如今裴易言初到京都,他準備如之前在玉溪鎮一般繼續坐堂問診。
只是這些選鋪子地段的這些事情裴母不懂,桑桑也不懂。
不過桑桑想到了明珠,便說着請明珠來幫忙。
裴母看着她對裴易言生疏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都是孽啊。
桑桑其實只是想到了裴玉真,萬一那家夥看見她和裴易言過于親近,又誤會怎麽辦。
另外,到底是裴易言将她帶回來的,她做不到如以往一般親近他,索性就客客氣氣的。
午後日光溫暖,撒落在茂盛的樹枝,光影透過縫隙斑駁灑在亭中。
裴易言和桑桑相對而坐,誰也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間到時有些難以言狀的尴尬。
直到婢女上前通報明珠來了,桑桑莫名的松了一口氣,笑道:“快請過來吧。”
她不停的看向廊下,餘光瞥見他瞧過來的眼神,她只當做沒看見。
“桑桑,如今對我可是生分了。”
裴易言是知道昨天的那些事情的,他發現溫寒對桑桑做的事,心中被羞愧所覆蓋。
桑桑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心虛的笑了笑道:“沒有吧,易言哥,你多想了。”
她實在是不善于撒謊,只能趕緊轉移了話題。
“對了,易言哥,你上次遇見我,我身邊的周叔呢?”
桑桑沒多說什麽,畢竟下藥迷暈這件事,說出來實在是不光彩。
裴易言回想片刻,溫寒從始至終要的就是桑桑,對于周叔,也沒過多在意。
他道:“送回周家去了。”
桑桑點點頭,長舒一口氣,好歹沒讓人因為她受了傷。
又是一陣沉默。
裴易言眼中被失落覆蓋,瞧見她鬓邊落了一片枯葉,他伸手想拿掉,桑桑搶先一步的站起了身子。
“明珠,在這。”
她眉眼彎彎,看着廊下身穿朱紅襦裙的少女。
周明珠心中也是欣喜,又是震驚,千言萬語一時說不清楚。
又因為還有外人,她也只能将心中的那些暫時壓下去。
裴易言也站了起來,禮貌的沖人點頭示意。
桑桑介紹着他的身份,聽到是桑桑死去的前夫又活了過來,周明珠滿臉震驚,深深地被這其中的複雜繞了腦。
不過她到底也沒有多問什麽,聽到桑桑找她的目的,周明珠一下就來勁了。
周家旁枝商鋪遍布大江南北,經營之道周明珠也是個中翹楚。
她覺得空講說不出,索性拉着兩人去了外頭真實的看看情況。
結果剛出門,就迎面對上裴玉真回府,桑桑一個趔趄撞在他胸口,疼得捂住鼻子,裴易言想将人拉回來。
那廂裴玉真已經伸手環住她,低頭有些緊張。
“我看看,疼不疼?”
“不疼不疼,我給你吹吹,要不要喊大夫?”
桑桑捂着臉,裴玉真哄着人,聲音極其溫柔,桑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她茫然擡眼看他。
這家夥被鬼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