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

“桑桑?”

廊下裴易言不經意的一瞥, 瞧見桑桑心不在焉的模樣有些疑惑出聲。

瞧見裴易言走了過來,桑桑垂下腦袋整理好神情,努力揚起一抹笑看向裴易言。

“易言哥怎麽了?”

瞧見她眼角泛紅似乎是剛哭過的樣子, 裴易言神情有些凝重,他眉頭微蹙有些擔憂道;“發生什麽了?”

桑桑下意識藏住手中的小木雕, 她笑着搖搖頭。

“沒什麽,就是風有點大,眼睛有些疼。”

她實在是不善于說謊, 叫人一眼就看出來她口不對心。

瞧着她來的方向應當是從書房出來的,裴易言一擡頭就看見追出來的裴玉真。

同時桑桑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看見裴玉真的身影,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一時間原地陷入寂靜,相顧無言。

裴易言看着走過來的裴玉真心中了然,理智告訴他應當讓出空間讓他們自己解決這件事情。

可心中有道不甘心的聲音,憑什麽他要讓開, 明明是他先來的, 裴玉真不過是後來者居上, 桑桑本來就該是他的妻。

腦袋隐隐作痛,像是有人拿着鐵錘瘋狂敲擊着, 裴易言不由自主的捂住腦袋,想要借此穩住。

桑桑察覺到他的異樣連忙扶住他, “易言哥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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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焦急, 面上滿是擔憂之色,說着不等裴易言解釋什麽, 她扶着人轉身離開。

裴玉真默不作聲的看着這一切,神情漠然, 只是攥緊了手中握着的藥瓶子。

……

屋內,被一路扶着進來的裴易言,看着桑桑着急的模樣,他有些哭笑不得,“桑桑,我沒事的,你不用如此緊張。”

桑桑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氣他對自己身體的不愛惜。

“若是好好的,怎麽會不舒服,易言哥要不咱們找個大夫好好看看吧,誰知道那老道治好你有沒有什麽後遺症。”

桑桑喃喃道,言語之間多是勸告。

聽到這樣的話,裴易言有些怔住,所有人或好奇或關心的都是他為什麽可以死而複生,可唯獨桑桑關心他是否會有不好。

他嘆了一口氣,看着她眼中有淡淡的暖意,他嘴角輕勾,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忘了我自己也是大夫?有什麽我自己知道的。”

桑桑仍舊道:“醫者不自醫啊易言哥……”

她将扭幹水的熱帕子遞給他,“我聽人說這樣熱敷着會好受些。”

裴易言拗不過她,只好接過帕子壓在跳痛的額頭上,餘光瞥見她不經意放在桌上的小木雕他瞳孔微縮。

看着桑桑将它拿了起來,他斟酌着開口道:“這小木雕你還留着呢?”

桑桑見他主動說起小木雕,就幹脆将它拿了出來,木雕的刻痕光滑,瞧着便知道是被人經常拿在手上把玩。

“其實這小木雕在我離開的時候因為遭受到襲擊丢失了,這東西是我今天在裴玉真那裏發現的。”

裴易言眼中微光一閃而過,“你懷疑是阿真做的?”

桑桑聞言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不過我想着裴玉真應該不會的。”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桑桑也有些猶豫,真真假假讓她一時竟分不清,不過這些桑桑沒有在裴易言面前表露出來。

聽到她如此這般相信裴玉真,裴易言心中升起淡淡的異樣,他忽然有些嫉妒裴玉真能得到桑桑如此信任。

他勉強扯出一抹笑,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阿真定不會做出這般事情,興許是湊巧吧。”

桑桑點點頭,“那易言哥你好好歇息,我先回去了。”

她還沒來得及轉身,手腕陡然被抓住。

在桑桑疑惑的目光中,裴易言将藥箱打開,從裏面拿出一個瓷瓶子遞給她。

他指了指她有些擦傷的手腕,“記得擦藥。”

桑桑點點頭,拿着東西離開。

身後,裴易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眷戀痛苦掙紮在他眼中湧現。

“裴易言,你承認吧,你也是虛僞,跟我是一類人,否則你怎麽不敢告訴她當年的事情,以及府中的事情?”

腦海中有道聲音響起。

“住嘴,那明明都是你做的!”

“你為什麽要傷害小妹!為什麽要做出這些事情,你就是一個瘋子!”

裴易言不停敲打着,他瘋狂摔打着屋內的東西,想要腦中的聲音停下來,可是怎麽都停不下來。

此刻的裴易言雙眼赤紅,面色猙獰,哪有方才面對桑桑從容不迫的模樣,猶如一只失控的野獸。

屋外停留的春桃握緊手中的托盤。小心翼翼的離開,眼底湧現算計之色。

從那日被裴玉真斥責,她在府中就如同一個透明人,再也不是主子當前得寵的大丫鬟,成為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的最低等的奴婢。

春桃不甘心,她不該是這樣的,一切都是因為桑桑這個賤人,只要除掉了她,一切都可以改變的。

心中想着,春桃握緊手,眼中越發堅定。

可要如何除掉桑桑,卻是個問題,不知想到了什麽,春桃嘴角上揚,眼中閃爍着陰毒的光芒。

夜色如水,零星星子點綴于漆黑的蒼穹之上,月光若輕紗灑落,透過窗棂落入床榻之間,又被薄紗擋住。

不過下一刻,薄紗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掀開,月光照清躺在床上的身影。

少女的睡姿很是乖巧,蜷縮在一處,連帶着手都放在一處。

因着悶熱她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意,頗為不耐煩的将身上的薄被推搡在身後。

手腕上白嫩的肌膚上,皮被擦落一塊,滲出血珠子,格外的殷紅,與周遭的皮膚形成極其強烈的對比。

裴玉真視線微凝,看清上面還殘留着淺綠的膏藥,他面不改色,用帕子輕柔的将殘留的藥膏統統擦掉。

他俯身伸手輕撫着她露出來的半張臉,桑桑依舊毫無察覺,甚至無意識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柔軟溫熱的觸感落于掌心,讓他心頭微軟,撥開她散落在面前的烏發,動作輕柔的別在耳後,順帶着揉了揉她的耳垂。

裴玉真輕嘆一聲想狠狠的捏住她的臉,又不舍得,只能點了點她的鼻尖,頗有些無奈。

“你啊,真是笨死了,走那麽快,還只關心兄長,小白眼狼。”

想到她白日裏關心裴易言的模樣,裴玉真只覺得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又酸又澀。

當時看着她毫不猶豫的奔向裴易言,他只覺得怒火中燒。

想着先前已經将人吓壞了,他又只能硬生生的忍下,獨自承受着。

他小心翼翼的将薄被拉了過來蓋在她的腹部,又将手抽了回來,臨走時望見桌上的瓷瓶子,他淡淡的收回目光離開。

月色朦胧,桌上的瓷瓶子不知何時變成了淡青的瓷罐,周遭依舊是一片靜悄悄的。

因着春桃離開,月牙暫時頂替了她的位子服侍着桑桑。

梳頭時月牙總是心不在焉,好幾次都扯痛了桑桑。

桑桑看着她臉色有些不對勁,有些擔心。

“月牙你是不是不舒服,你休息去吧,今日放你一日假。”

這些天因着傳屍府上都是嚴陣以待,可人又不是鐵打的身子,怎麽可能不累。

誰知道月牙聽見這話突然跪到地上,誠惶t誠恐道:“多謝夫人體恤,奴婢只是昨夜未曾休息好,不礙事的。”

月牙低垂着腦袋,滿臉的焦急,手握緊放在身前,很是害怕的模樣。

桑桑奇怪于她的态度,将人扶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不休息就不休息,又不是把你趕走,你這般害怕做什麽?”

月牙緩緩擡頭,小心道:“夫人真不會将奴婢趕走嗎?”

她想起昨夜春桃找到她,同她說的話就忍不住的擔憂。

昨夜她見到春桃的時候都有些不敢置信,原本明媚溫柔的人形如槁木,瞧着滄桑了許多,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樣。

春桃說着自己之所以被趕走,都是因為桑桑,春桃說夫人是個兩面三刀的人,還說讓她自己小心。

可月牙總覺得夫人不是這般的人,可春桃姐往日對她就挺好的,月牙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有些芥蒂,是以掙紮着一夜未睡。

桑桑失笑道:“我趕你走做甚,好了,快起來吧。”

月牙聞言松了一口氣,臉上揚起笑容,“那奴婢伺候您淨面。”

淨完面的時候,桑桑照常的去拿棉帕擦,用完拿在手上才發現這棉帕格外的柔軟。

桑桑問起的時候,月牙雖然心中緊張,還是不慌不忙的接過帕子。

她道:“奴婢聽說這雲帕最為柔軟,想着主子肌膚柔嫩,便特意尋了這料子,主子喜歡就好。”

桑桑點點頭,“你有心了。”

月牙聽着主子稱贊,忍不住心中歡喜,想着春桃姐想的法子果真是極好。

府中沒甚大事,外頭卻是要鬧翻了,因着傳屍,京都內人人自危,且時不時就傳來又有人染病的消息。

裴易言因着先前治好裴小妹的名聲,再加上他實打實的治好了身患傳屍的百姓,不少人慕名而來,更是将裴易言奉為神醫。

加上裴玉真在朝為官,且做的事情都是落在了實處,一石激起千層浪,裴家的名聲一時間達到鼎盛。

京都之中更是有傳言,裴家雙子,乃大周之幸等等之類的傳言數不勝數。

朝野之中,各道的目光都紛紛放在了裴家身上,各有心思。

裴玉真每日也就更忙了,桑桑連找機會問他都沒有時間。

馮逐忍不住慶幸一開始就和裴玉真達成了同盟,而同樣的的馮俞也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裴玉真拉攏。

想到裴玉真讓他打探的事情,馮俞瞬間就想到了提供消息的溫寒,派人傳遞消息見面時,卻只得到了一句,靜觀其變。

秦城一死,被動的倒是變成了他。

馮俞雖然心中不滿,可想着這人的才能,便只能逼迫着自己忍耐。

不過是恃才傲物罷了,待他登上至高之位,到時候再好好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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